父女情

孫慧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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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7月1日訊】我的爸爸出生在一個書香門第的家庭,自幼酷愛戲劇藝術,從他七、八歲開始到如今九十多歲了,還在練唱、鑽研,其好學精神真可說八十年如一日。在我的印象中,他常常對著鏡子吊嗓子,有眼神、有動作、非常認真,現在回想起來,仍記憶猶新。

家中的那張大書桌上擺滿了硯台、筆墨和各色的顏料缸,這裡是祖父和外公作詩寫對聯的地方,也是媽媽畫圖畫的地方,平時由於媽媽太忙於作畫了,因此爸爸對我們的學業、品德就給予了更多的關注。在我讀小學時,爸爸對我說:「要好好讀書,只要你的考試成績在前三名,我就帶你去看京劇。沒想到這個刺激對我非常有效,真的,梅蘭芳呀、言慧珠呀……甚麼名角兒我都看過了,儘管年幼看不懂,但只要有資格偎依在爸爸的身旁觀戲,這在眾弟姐妹中,我還是感到很光榮的。

中學畢業後,我報考了幼兒師範專科學校,我住讀在校,週末才回家一次。每次回家,媽媽都會為我準備好吃的紅燒獅子頭,而爸爸就少不了要問及我的在校表現:學習成績啦、教師評語啦 、同學相處啦等。

我忘不了的是那一天傍晚,放學後我們正忙著 洗吃晚飯時,突然聽說有人找我,只見同學們興奮地來告訴我:「慧娟,你爸來看你了!」我心想爸怎麼會來這兒呢?學校離家不是太遠了嗎?難道他真會坐了長途公車再轉火車來?正在這時,只見爸爸笑容滿面地向我走來了!他說他很想我,就來看看我了,學校裡還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呢,難怪同學們都用羨慕的眼神看著我們,我心裏更有說不出的高興,我們父女倆迎著晚霞在校園裡漫步輕語。此時,在我們眼前展現的一切都是那麼美麗,此刻,父親的愛,我只有心領,不能言傳。送別時,我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裏激動之情,久久不能平靜。回到了寢室,我驚訝地發現鄰床的同學正傷心地哭泣著,我忙過去問她發生了甚麼事,她抽泣地告訴我,是因為看見了我的好爸爸致使她想起了自已那無情的父親離棄了……想不到我的幸福刺痛了她的心,我試著安慰她,卻是那麼無力,因為爸爸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爸爸常和我談起做人的道理,他教導我處世為人要講究個「誠」字,要以誠待人,對我灌輸了謙虛、忍耐、友善等美德的教育。可笑的是曾有一度,我認為自已長大了,該有自己的新思想、新觀念和新主張了,還認為也許爸爸的那一套已被時代所淘汰,但當我真正長大時,應該說當我開始步入「老年」時,才更覺得,有很多很多事需要再去問一問我的爸爸,我所經歷的親者之愛、妒者之恨,多麼需要再去聽聽爸爸會如何面對和處理,好像他擁有世界的智慧,我需要向他查詢所有的事情一般。

我來美國後,整日忙忙碌碌,過生日有時壓根兒忘記了,等想起來已過期了。不過,我深知天下有一個人永遠不會忘記我的生日,那就是我的爸爸。在遙遠的故鄉,他一定很認真地在相信自己的女兒,為我祝福、為我祈禱。天下父母的心為誰辛苦為誰忙,幾年中間,看到鏡中的自己才知道歲月不留人,就更珍惜父母養育之恩了。

每每想起童年時爸給我的前三名有戲看的允許,這實在成了我們之間的默契,更成了我一生中的鼓勵。我瞭解爸爸對我的期望有多大,我也多麼願意要用好的成績來使他滿意,回顧這一輩子,我在學習上保持優良,在工作中保持領先,一生中獲得了很多榮譽嘉獎,每當我發現爸爸不自禁地在人前流露出自己因女兒的表現而自豪時,我心裏真有說不出的安慰,這並非我真有甚麼值得自豪的地方,唯一使我欣慰的是做女兒的總算能 給自己的父親帶來些慰籍 ,這才是最最重要的。

記得有一次聽見兩位同行論及我的一段對話,其中一個問:「她怎麼會這樣出色?學都學不像!」另一個回答說:「爹娘給的嘛!」謝謝上主把愛深深地種植在父母心中,那是一種犧牲、奉獻、無我的愛,謝謝您,親愛的爸爸,我深知沒有你為我所付出的,我就不會有今天!您雖九十多高齡了,還在勤奮學習中,還有甚麼可說的呢!我要像您一樣,活到老,學到老,也要學您那樣一絲不苟、精益求精、看著吧,我還會再接再厲,以最好的成績向您回報的!

寫到這裡,我又想起了爸爸的允許,我們之間的默契。啊!我是多麼嚮往再能像童年時那般的偎依在爸爸的身旁觀看京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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