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納粹大亂真共黨

明永樂(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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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月28日訊】題記一

本故事改編自明代吳承恩先生所著《西遊記》第四十四回《法身元運逢車力 心正妖邪度脊關》。人物地名對照表如下﹕

原著 改編

車遲國 中國
唐三藏﹑唐僧 唐中山
和尚﹑僧 國民黨
僧人 國民黨人
佛子 資產階級
道士 共產黨員﹑高幹子弟
仙長 領袖
雲水全真 納粹黨徒
元始天尊 馬克思
靈寶道君 斯大林
太上老君 毛澤東
虎力大仙 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
鹿力大仙 社會主義道路
羊力大仙 無產階級專政

題記二

據大紀元特約記者梁珍香港報導
(http://www.dajiyuan.com/gb/5/1/26/n793827.htm)﹐
孫中山侄孫孫斌﹐滿腔熱情從馬來西亞回來報效祖國,但卻因兩張家族的相片惹禍﹐換來無窮的迫害與折磨。曾經試過自殺,但買回來的安眠藥不知為何吃了卻沒事。他活了下來。但生不如死。81年,在國外親屬的幫助下,幾經艱難,孫斌申請來港,終於告別中共的黑暗。

題記三

納粹黨( Nazi Party)的全稱National Socialist Workers Party of Germany (德文 : National Sozialistische Deutsche Arbeiter Partei, or NSDAP)譯成中文就是德國社會主義工人黨。俄國共產黨的前身叫作工人解放黨(the League for the Emancipation of Labor)。中國共產黨則一直聲稱是工人階級的先鋒隊﹐要用社會主義來「救中國」。共產黨的作為與納粹黨在很多方面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難怪全世界正義的人們最討厭的就是這兩個黨。納粹黨與共產黨都源自德國﹐亦決非偶然。

題記四

在中共的“憲法”中﹐明文規定了“四個堅持”﹕
堅持共產黨的領導
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
堅持社會主義道路
堅持無產階級專政

正文

詩曰:
求經脫障向西遊,無數名山不盡休。兔走鳥飛催晝夜,鳥啼花落自春秋。
微塵眼底三千界,錫杖頭邊四百州。宿水餐風登紫陌,未期何日是回頭。

話說唐中山幸虧龍子降妖,黑水河神開路,師徒們過了黑水河,找大路一直西來。真個是迎風冒雪,戴月披星,行彀多時,又值早春天氣。但見——

三陽轉運,萬物生輝。三陽轉運,滿天明媚開圖畫;萬物生輝,遍地芳菲設繡茵。梅殘數點雪,麥漲一川雲。漸開冰解山泉溜,盡放萌芽沒燒痕。正是那太昊乘震,勾芒御辰。花香風氣暖,雲淡日光新。道旁楊柳舒青眼,膏雨滋生萬像春。

師徒們在路上遊觀景色,緩馬而行,忽聽得一聲吆喝,好便似千萬人吶喊之聲。唐中山心中害怕,兜住馬不能前進,急回頭道:「悟空,是哪裏這等響振?」八戒道:「好一似地裂山崩。」沙和尚道:「也就如雷聲霹靂。」三藏道:「還是人喊馬嘶。」孫行者笑道:「你們都猜不著,且住,待老孫看是何如。」

好行者,將身一縱,踏雲光起在空中,睜眼觀看,遠見一座城池。又近靦,倒也祥光隱隱,不見什麼兇氣紛紛。行者暗自沉吟道:「好去處!如何有響聲振耳?那城中又無旌旗閃灼,戈戟光明,又不是炮聲響振,何以若人馬喧嘩?」正議間,只見那城門外,有一塊沙灘空地,攢簇了許多國民黨,在那裏扯車兒哩。原來是一齊著力打號,齊喊「三民主義萬歲」,所以驚動唐中山。行者漸漸按下雲頭來看處,呀!那車子裝的都是磚瓦木植土坯之類;灘頭上坡阪最高,又有一道夾脊小路,兩座大關,關下之路都是直立壁陡之崖,那車兒怎麼拽得上去?雖是天色和暖,那些人卻也衣衫藍縷,看此像十分窘迫。行者心疑道:「想是修蓋寺院。他這裏五穀豐登,尋不出雜工人來,所以這國民黨親自努力。」正自猜疑未定,只見那城門裏,搖搖擺擺,走出兩個共黨高幹子弟來。你看他怎生打扮,但見他——

頭戴星冠,身披錦繡。頭戴星冠光耀耀,身披錦繡彩霞飄。足踏雲頭履,腰繫熟絲絛。面如滿月多聰俊,形似瑤天仙客嬌。

那些國民黨見高幹子弟來,一個個心驚膽戰,加倍著力,恨苦的拽那車子。行者就曉得了:「咦!想必這國民黨們怕那共產黨。不然啊,怎麼這等著力拽扯?我曾聽得人言,西方路上,有個興共滅德之處,斷乎此間是也。我待要回報師父,奈何事不明白,返惹他怪,敢道這等一個伶俐之人,就不能探個實信?且等下去問得明白,好回師父話。」

你道他來問誰?好大聖,按落雲頭,去郡城腳下,搖身一變,變做個遊方的納粹黨徒,左臂上掛著一個水火籃兒,手敲著漁鼓,口唱著社會主義,近城門,迎著兩個高幹子弟,當面躬身道:「道長,貧道起手。」那高幹子弟還禮道:「先生那裏來的?」行者道:「我弟子雲遊於海角,浪蕩在天涯。今朝來此處,欲募善人家。動問二位道長,這城中那條街上熱愛社會主義?那個巷裏喜歡工人階級?我貧道好去化些齋吃。」那高幹子弟笑道:「你這先生,怎麼說這等敗興的話?」行者道:「何為敗興?」 高幹子弟道:「你要化些齋吃,卻不是敗興?」行者道:「出家人以乞化為由,卻不化齋吃,怎生有錢買?」 高幹子弟笑道:「你是遠方來的,不知我這城中之事。我這城中,且休說黨的老幹部熱愛社會主義,紅色資本家的覺悟也很高﹐連農民工都對黨感激不盡。全國上下團結在黨中央的週圍﹐一致擁護黨中央。堅持走我們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這般都不須掛齒,頭一等就是萬歲君王熱愛共產黨。」行者道:「我貧道一則年幼,二則是遠方乍來,實是不知。煩二位道長將這裏地名、制度﹑革命歷史,細說一遍,足見同道之情。」 高幹子弟說:「此城名喚中國,寶殿上君王與我們有親。」行者聞言呵呵笑道:「想是共產黨做了皇帝?」他道:「不﹐人民是我們國家的君王。多年前,民遭亢旱,天無點雨,地絕谷苗,不論君臣黎庶,大小人家,家家沐浴焚香,戶戶拜天求雨。正都在倒懸捱命之處,忽然天降下三位領袖來,俯救生靈。」行者問道:「是哪三位領袖?」 高幹子弟說:「便是我家師父。」行者道:「尊師甚號?」 高幹子弟云:「我大師父,號做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二師父,社會主義道路;三師父,無產階級專政。」行者問曰:「三位尊師,有多少法力?」

高幹子弟云:「我那師父,呼風喚雨,只在翻掌之間,指水為油,點石成金,卻如轉身之易。所以有這般法力,能奪天地之造化,換星斗之玄微。君臣相敬,與我們結為親也。」行者道:「這皇帝十分造化。常言道,術動公卿。老師父有這般手段,結了親,其實不虧他。噫,不知我貧道可有星星緣法。得見那老師父一面哩?」 高幹子弟笑曰:「你要見我師父。有何難處!我兩個是他靠胸貼肉的徒弟,我師父卻又好道愛賢,只聽見說個「社」字,就也接出大門。若是我兩個引進你,乃吹灰之力。」行者深深的唱個大喏道:「多承舉薦,就此進去罷。」 高幹子弟說:「且少待片時,你在這裏坐下,等我兩個把公事幹了來,和你進去。」行者道:「出家人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有甚公幹?」 高幹子弟用手指定那沙灘上國民黨人:「他做的是我家生活,恐他躲懶,我們去點他一卯就來。」行者笑道:「道長差了!國共都是政黨,為何他替我們做活,伏我們點卯?」 高幹子弟云:「你不知道,因當年求雨之時,國民黨人在一邊拜佛,共產黨人在一邊告斗,都請朝廷的糧餉。誰知那國民黨不中用,空念空經,不能濟事。後來我師父一到,喚雨呼風,拔濟了萬民塗炭。卻才發惱了朝廷,說那國民黨無用,拆了他的山門,毀了他的佛像,追了他的度牒,不放他回鄉,御賜與我們家做活,就當小廝一般。我家裏燒火的也是他,掃地的也是他,頂門的也是他。因為後邊還有住房,未曾完備,著這國民黨人來拽磚瓦,拖木植,起蓋房宇。只恐他貪頑躲懶,不肯拽車,所以著我兩個去查點查點。」

行者聞言,扯住高幹子弟滴淚道:「我說我無緣,真個無緣,不得見老師父尊面!」 高幹子弟云:「如何不得見面?」行者道:「我貧道在方上雲遊,一則是為性命,二則也為尋親。」 高幹子弟問:「你有什麼親?」行者道:「我有一個叔父,自幼出家,削髮為國民黨,向日年程飢饉,也來外面求乞。這幾年不見回家,我念祖上之恩,特來順便尋訪,想必是羈遲在此等地方,不能脫身,未可知也。我怎的尋著他見一面,才可與你進城?」 高幹子弟云:「這般卻是容易。我兩個且坐下,即煩你去沙灘上替我一查,只點頭目有五百名數目便罷,看內中哪個是你令叔。果若有呀,我們看道中情分,放他去了,卻與你進城好麼?」

行者頂謝不盡,長揖一聲,別了高幹子弟,敲著漁鼓,逕往沙灘之上。過了雙關,轉下夾脊,那國民黨一齊跪下磕頭道:「爺爺,我等不曾躲懶,五百名半個不少,都在此扯車哩。」行者看見,暗笑道:「這些國民黨,被共產黨打怕了,見我這假納粹就這般悚懼。共產黨搶奪神的威嚴,非下地獄不可了。」行者又搖手道:「不要跪,休怕。我不是監工的,我來此是尋親的。」眾國民黨們聽說認親,就把他圈子陣圍將上來,一個個出頭露面,咳嗽打響,巴不得要認出去。道:「不知那個是他親哩。」行者認了一會,呵呵笑將起來,眾國民黨道:「老爺不認親,如何發笑?」行者道:「你們知我笑什麼?笑你這些國民黨全不長俊!父母生下你來,皆因命犯華蓋,妨爺克娘,或是不招姊妹,才把你捨斷了出家。你怎的不遵三寶,不敬佛法,不去看經拜懺,卻怎麼與共產黨徒傭工,作奴婢使喚?」眾國民黨道:「老爺,你來羞我們哩!你老人家想是個外邊來的,不知我這裏利害。」行者道:「果是外方來的,其實不知你這裏有甚利害。」眾國民黨滴淚道:「我們這一國君王,偏心無道,只喜的是老爺等輩,惱的是我們資產階級。」行者道:「為何來?」眾國民黨道:「只因呼風喚雨,三個領袖來此處,滅了我等,哄騙君王,把我們寺拆了,度牒追了,不放歸鄉,亦不許補役當差,賜與那領袖家使用,苦楚難當!但有個遊方共黨至此,即請拜王領賞;若是國民黨來,不分遠近,就拿來與領袖家傭工。」行者道:「想必那共產黨還有什麼巧法術,誘了君王?若只是呼風喚雨,也都是旁門小法術耳,安能動得君心?」眾國民黨道:「他會三反四反,公私合營,人民公社,文化革命。如今興講三個代表,聲稱要帶領中國走社會主義,祈君王萬年不老,所以就把君心惑動了。」行者道:「原來這般,你們都走了便罷。」眾國民黨道:「老爺,走不脫!那主席奏准君王,把我們畫了影身圖,四下裏長川張掛。他這中國地界也寬,各府州縣鄉村店集之方,都有一張國民黨圖,上面是御筆親題。若有官職的,拿得一個國民黨,高昇三級;無官職的,拿得一個國民黨,就賞白銀五十兩,所以走不脫。且莫說是國民黨,就是右派、改革派、民主派,都也難逃。四下裏快手又多,緝事的又廣,憑你怎麼也是難脫。我們沒奈何,只得在此苦捱。」行者道:「既然如此,你們死了便罷。」眾國民黨道:「老爺,有死的。到處捉來與本處國民黨,也共有二千餘眾,到此熬不得苦楚,受不得捱煎,忍不得寒冷,服不得水土,死了有六七百,自盡了有七八百,只有我這五百個不得死。」行者道:「怎麼不得死?」眾國民黨道:「懸樑繩斷,刀刎不疼,投河的飄起不沉,服藥的身安不損。」行者道:「你卻造化,天賜汝等長壽哩!」眾國民黨道:「老爺呀,你少了一個字兒,是長受罪哩!我等日食三餐,乃是糙米熬得稀粥,到晚就在沙灘上冒露安身,才合眼就有神人擁護。」行者道:「想是累苦了,見鬼麼?」眾國民黨道:「不是鬼,乃是六丁六甲、護教伽藍,但至夜就來保護。但有要死的,就保著,不教他死。」行者道:「這些神卻也沒理,只該教你們早死早升天,卻來保護怎的?」眾國民黨道:「他在夢寐中勸解我們,教不要尋死,且苦捱著,等那東土聖人唐中山往西天取經的羅漢。他手下有個徒弟,乃齊天大聖,神通廣大,專秉忠良之心,與人間報不平之事,濟困扶危,恤孤念寡。只等他來顯神通,滅了共產黨,還敬你們沙門禪教哩。」

行者聞得此言,心中暗笑道:「莫說老孫無手段,預先神聖早傳名。」他急抽身,敲著漁鼓,別了眾國民黨,逕來城門口見了高幹子弟。那高幹子弟迎著道:「先生,那一位是令親?」行者道:「五百個都與我有親。」兩個高幹子弟笑道:「你怎麼就有許多親?」行者道:「一百個是我左鄰,一百個是我右捨,一百個是我父黨,一百個是我母黨,一百個是我交契。你若肯把這五百人都放了,我便與你進去;不放,我不去了。」 高幹子弟云:「你想有些瘋病,一時間就胡說了。那些國民黨,乃國王御賜,若放一二名,還要在師父處遞了病狀,然後補個死狀,才了得哩。怎麼說都放了?此理不通,不通!且不要說我家沒人使喚,就是朝廷也要怪。他那裏長要差官查勘,或時御駕也親來點札,怎麼敢放?」行者道:「不放麼?」 高幹子弟說:「不放!」行者連問三聲,就怒將起來,把耳朵裏鐵棒取出,迎風捻了一捻,就碗來粗細,幌了一幌,照高幹子弟臉上一刮,可憐就打得頭破血流身倒地,皮開頸折腦漿傾!那灘上國民黨人遠遠望見他打殺了兩個高幹子弟,丟了車兒,跑將上來道:「不好了,不好了!打殺皇親了!」行者道:「哪個是皇親?」眾國民黨把他簸箕陣圍了,道:「他師父上殿不參王,下殿不辭主,朝廷常稱做國師兄長先生。你怎麼到這裏闖禍?他徒弟出來監工,與你無干,你怎麼把他來打死?那領袖不說是你來打殺,只說是來此監工,我們害了他性命,我等怎了?且與你進城去,會了人命出來。」行者笑道:「列位休嚷,我不是共產黨員,我是來救你們的。」眾國民黨道:「你倒打殺人,害了我們,添了擔兒,如何是救我們的?」行者道:「我是聖人唐中山的徒弟孫悟空行者,特特來此救你們性命。」眾國民黨道:「不是,不是!那老爺我們認得他。」行者道:「又不曾會他,如何認得?」眾國民黨道:「我們夢中嘗見一個老者,自言太白金星,常教誨我等,說那孫行者的模樣莫教錯認了。」行者道:「他和你怎麼說來?」眾國民黨道:他說那大聖——

磕額金睛幌亮,圓頭毛臉無腮。咨牙尖嘴性情乖,貌比雷公古怪。
慣使金箍鐵棒,曾將天闕攻開。如今皈正保國民,專救人間災害。

行者聞言,又嗔又喜,喜道替老孫傳名!嗔道那老賊憊懶,把我的元身都說與這伙凡人!忽失聲道:「列位誠然認我不是孫行者,我是孫行者的門人,來此處學闖禍耍子的。那裏不是孫行者來了?」用手向東一指,哄得眾國民黨回頭,他卻現了本相,眾國民黨方才認得,一個個倒身下拜道:「爺爺!我等凡胎肉眼,不知是爺爺顯化。望爺爺與我們雪恨消災,早進城降邪從正也!」行者道:「你們且跟我來。」眾國民黨緊隨左右。

那大聖徑至沙灘上,使個神通,將車兒拽過兩關,穿過夾脊,提起來,摔得粉碎,把那些磚瓦木植,盡拋下坡阪,喝教眾國民黨:「散!莫在我手腳邊,等我明日見這皇帝,滅那共產黨!」眾國民黨道:「爺爺呀,我等不敢遠走,但恐警察拿住解來,卻又吃打發贖,返又生災。」行者道:「既如此,我與你個護身法兒。」好大聖,把毫毛拔了一把,嚼得粉碎,每一個國民黨與他一截,都教他:「捻在無名指甲裏,捻著拳頭,只請走路。無人敢拿你便罷;若有人拿你,攢緊了拳頭,叫一聲齊天大聖,我就來護你。」眾國民黨道:「爺爺,倘若去得遠了,看不見你,叫你不應,怎麼是好?」行者道:「你只管放心,就是萬里之遙,可保全無事。」眾國民黨有膽量大的,捻著拳頭,悄悄的叫聲:「齊天大聖!」只見一個雷公站在面前,手執鐵棒,就是千軍萬馬,也不能近身。此時有百十眾齊叫,足有百十個大聖護持,眾國民黨叩頭道:「爺爺!果然靈顯!」行者又吩咐:「叫聲寂字,還你收了。」真個是叫聲:「寂!」依然還是毫毛在那指甲縫裏。眾國民黨卻才歡喜逃生,一齊而散。行者道:「不可十分遠遁,聽我城中消息。但有招國民黨榜出,就進城還我毫毛也。」五百個國民黨,東的東,西的西,走的走,立的立,四散不題。

卻說那唐中山在路旁,等不得行者回話,教豬八戒引馬投西,遇著些國民黨人奔走,將近城邊,見行者還與十數個未散的國民黨在那裏。中山勒馬道:「悟空,你怎麼來打聽個響聲,許久不回?」行者引了十數個國民黨,對唐中山馬前施禮,將上項事說了一遍。中山大驚道:「這般啊,我們怎了?」那十數個國民黨道:「老爺放心,孫大聖爺爺乃天神降的,神通廣大,定保老爺無虞。我等是這城裏敕建智淵寺內國民黨人。因這寺是先王太祖御造的,現有先王太祖神像在內,未曾拆毀,城中寺院,大小盡皆拆了。我等請老爺趕早進城,到我荒山安下。待明日早朝,孫大聖必有處置。」行者道:「汝等說得是。也罷,趁早進城去來。」那長老卻才下馬,行到城門之下,此時已太陽西墜。過吊橋,進了三層門裏,街上人見智淵寺的國民黨牽馬挑包,盡皆迴避。正行時,卻到山門前,但見那門上高懸著一面金字大匾,乃敕建智淵寺。眾國民黨推開門,穿過金剛殿,把正殿門開了。唐中山取袈裟披起,拜畢金身,方入。眾國民黨叫:「看家的!」老國民黨走出來,看見行者就拜道:「爺爺!你來了?」行者道:「你認得我是那個爺爺,就是這等呼拜?」那國民黨道:「我認得你是齊天大聖孫爺爺,我們夜夜夢中見你。太白金星常常來托夢,說道只等你來,我們才得性命。今日果見尊顏與夢中無異。爺爺呀,喜得早來!再遲一兩日,我等已俱做鬼矣!」行者笑道:「請起請起,明日就有分曉。」眾國民黨安排了齋飯,他師徒們吃了,打掃乾淨方丈,安寢一宿。

二更時候,孫大聖心中有事,偏睡不著,只聽那裏吹打,悄悄的爬起來,穿了衣服,跳在空中觀看,原來是正南上燈燭熒煌。低下雲頭仔細再看,卻是三清觀共產黨在開「保先誓師大會」哩。但見那——

五星紅旗,鐮刀斧頭。五星紅旗,血染江河冤魂億;鐮刀斧頭,流氓惡棍成氣候。臺下共產黨高官畢恭畢敬,臺上政治局領袖正襟危坐。宣理《共產黨宣言》,開講《四個堅持》。揚塵幾度盡傳符,表白一番皆俯伏。咒水發檄,燭焰飄搖衝上界;查罡布斗,香煙馥郁透清霄。案頭有供獻新鮮,桌上有齋筵豐盛。

殿門前掛一聯黃綾織錦的對句,繡著十八個大字,云:「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世界人民大團結萬歲。」行者見三個老魔頭,披了法衣,想是那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社會主義道路,無產階級專政。下面有七八百個散眾,司鼓司鐘,侍香表白,盡都侍立兩邊。行者暗自喜道:「我欲下去與他混一混,奈何單絲不線,孤掌難鳴,且回去照顧八戒、沙和尚,一同來耍耍。」

按落祥雲,逕至方丈中,原來八戒與沙和尚通腳睡著。行者先叫悟淨,沙和尚醒來道:「哥哥,你還不曾睡哩?」行者道:「你且起來,我和你受用些來。」沙和尚道:「半夜三更,口枯眼澀,有甚受用?」行者道:「這城裏果有一座三清觀。觀裏共產黨員們修蘸,三清殿上有許多供養:饅頭足有斗大,燒果有五六十斤一個,襯飯無數,果品新鮮。和你受用去來!」那豬八戒睡夢裏聽見說吃好東西就醒了,道:「哥哥,就不帶挈我些兒?」行者道:「兄弟,你要吃東西,不要大呼小叫,驚醒了師父,都跟我來。」他兩個套上衣服,悄悄的走出門前,隨行者踏了雲頭,跳將起去。那呆子看見燈光,就要下手,行者扯住道:「且休忙,待他散了,方可下去。」八戒道:「他才念到興頭上,卻怎麼肯散?」行者道:「等我弄個法兒,他就散了。」好大聖,捻著訣,念個咒語,往巽地上吸一口氣,呼的吹去,便是一陣狂風,逕直捲進那三清殿上,把他些花瓶燭台,四壁上懸掛的功德,一齊刮倒,遂而燈火無光。眾共產黨員心驚膽戰,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道:「徒弟們且散,這陣神風所過,吹滅了燈燭香花,各人歸寢,明朝早起,多念幾遍『鞏固執政地位、完成執政使命』的經補數。」眾共黨高官果各退回。

這行者卻引八戒、沙和尚,按落雲頭,闖上三清殿。呆子不論生熟,拿過燒果來,張口就啃,行者掣鐵棒,著手便打。八戒縮手躲過道:「還不曾嘗著什麼滋味,就打!」行者道:「莫要小家子行,且敘禮坐下受用。」八戒道:「不羞!偷東西吃,還要敘禮!若是請將來,卻要如何?」行者道:「這上面坐的是什麼菩薩?」八戒笑道:「三清也認不得,卻認做什麼菩薩!」行者道:「哪三清?」八戒道:「中間的是人類毒瘤撒旦馬克思﹐左邊的是迫害狂亂世魔王斯大林﹐右邊的是殺人狂混世魔王毛澤東。」行者道:「都要變得這般模樣,才吃得安穩哩。」那呆子急了,聞得那香噴噴供養要吃,爬上高台,把混世魔王一嘴拱下去道:「老官兒,你也坐得彀了,讓我老豬坐坐。」八戒變做混世魔王,行者變做人類毒瘤,沙和尚變作亂世魔王,把原像都推下去。及坐下時,八戒就搶大饅頭吃,行者道:「莫忙哩!」八戒道:「哥哥,變得如此,還不吃等甚?」行者道:「兄弟呀,吃東西事小,洩漏天機事大。這鬼怪都推在地下,倘有起早的共產黨徒來撞鐘掃地,或絆一個根頭,卻不走漏消息?你把他藏過一邊來。」八戒道:「此處路生,摸門不著,卻那裏藏他?」行者道:「我才進來時,那右手下有一重小門兒,那裏面穢氣畜人,想必是個五穀輪迴之所。你把他送在那裏去罷。」這呆子有些夯力量,跳下來,把三個鬼怪拿在肩膊上,扛將出來。到那廂,用腳登開門看時,原來是個大東廁,笑道:「這個弼馬溫著然會弄嘴弄舌!把個毛坑也與他起個道號,叫做什麼五穀輪迴之所!」那呆子扛在肩上且不丟了去,口裏咕咕噥噥的禱道:

三清三清,我說你聽:遠方到此,慣滅妖精,欲享供養,無處安寧。借你坐位,略略少停。你等坐久,也且暫下毛坑。你平日家受用無窮,享盡榮華富貴;今日裏不免享些穢物,也做個受臭氣的領導階級!

祝罷,烹的望裏一捽,灒了半衣襟臭水,走上殿來。行者道:「可藏得好麼?」八戒道:「藏便藏得好。只是灒起些水來,污了衣服,有些醃臟臭氣,你休噁心。」行者笑道:「也罷,你且來受用,但不知可得個乾淨身子出門哩。」那呆子還變做混世魔王。三人坐下,盡情受用,先吃了大饅頭,後吃簇盤、襯飯、點心、拖爐、餅錠、油楔、蒸酥,哪裏管什麼冷熱,任情吃起。原來孫行者不大吃煙火食,只吃幾個果子,陪他兩個。那一頓如流星趕月,風捲殘雲,吃得罄盡,已此沒得吃了,還不走路,且在那裏閑講消食耍子。

噫!有這般事!原來那東廊下有一個小共產黨員才睡下,忽然起來道:「我的手鈴兒忘記在殿上,若失落了,明日領導見責。」與那同睡者道:「你睡著,等我尋去。」急忙中不穿底衣。止扯一領直裰,逕到正殿中尋鈴。摸來摸去,鈴兒摸著了,正欲回頭,只聽得有呼吸之聲,小黨員害怕。急拽步往外走時,不知怎的,髹著一個荔枝核子,撲的滑了一跌,朅的一聲,把個鈴兒跌得粉碎。豬八戒忍不住呵呵大笑出來,把個小黨員唬走了三魂,驚回了七魄,一步一跌,撞到後方丈外,打著門叫:「首長,不好了!禍事了!」三個老黨魁還未曾睡,即開門問:「有甚禍事?」他戰戰兢兢道:「弟子忘失了手鈴兒,因去殿上尋鈴,只聽得有人呵呵大笑,險些兒唬殺我也!」老黨魁聞言即叫:「掌燈來!看是什麼邪物?」一聲傳令,驚動那兩廊的共產黨員,大大小小,都爬起來點燈著火,往正殿上觀看。不知端的何如,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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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亂的房間,每走一步都可以感覺到消殺的痕跡。光正不住地在廳裡踱步,恐懼是他唯一留存的感覺。恐懼一些不該恐懼的事,說話、放音樂、上網留言、吃飯…
  • 一個居委會的通告在手機上顯示:「本樓洞昨日新增一例確診陽性個案,現按上海衛健委新規定,本樓洞所有居民需統一隔離。另需把各家鑰匙留在門上,貴重物品請隨身攜帶,消殺人員將對各單位進行入戶消殺
  • 時間並沒有像居委會說的那麽晚,十點多一點,大白配合著醫護人員便來敲門,說是做核酸,三個人都要做。
  • 下午三點,光正在廚房準備晚飯。按光正的體面說法,全域靜態管理將近一個月了,平時三頓現在就變成早午兩頓,三天前送來的菜已經不多了,配合那些肥奶肉,隨便炒炒也就對付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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