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銀波:讓無助者有助,讓無力者有力

楊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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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2月27日訊】誰是中國最貧困的人?這是一個“深淵”般的問題——只見深到底,不見究竟深至何處。貧困之下,還有更貧困,還有更更貧困,若要挖掘這樣一個深到底卻又無限深的深淵,無疑是一項巨大的行為藝術工程。周希全一家還僅僅是這深淵當中的一個落空點,我在那裏停留的幾個小時使我感觸良多,也使這裏的人們感觸良多,省思重重。我常說,同情與愛是世間上最偉大的兩種情感,把愛心散開去、再散開去,就是一種功德,為此我決定付諸終生的行動去實踐。我們常常說的“呐喊”、“呼籲”等,在這裏的意義還僅處於表面。我要說的是,我們還必須有行動,是一個系列的、持續的、廣泛的、實在的行動。讓無助者有助,讓無力者有力,這世界需要更大的力量介入其中。

⊙簡介

周希全(父)、閆洪書(母)、周守共(長子)、周守江(次子),均系重慶永川市漢東村三組村民。周希全,1938年4月16日出生,現住朱沱鎮漢東村三組,務農,系患病者。閆洪書,1942年12月13日出生,現住朱沱鎮漢東村三組,務農,系患病者。周守共,1968年12月24日出生,現在雲南省昆明市打工,系鋼筋工(普通民工)。周守江,1970年4月8日出生,現在河南省打工,系打雜工(普通民工)。

⊙調查情況

這是被村民們稱為“整個漢東村最窮的一家”的特困戶。上個世紀50年代,周希全被分配一處房屋(草房),共計三間。後來,又增修了一間偏房(草房)。1998年上半年,此處大雨磅礴,共計四間的房屋被大雨全部衝垮,房屋裏的所有東西都已蕩然無存,只搶救出了一張爛桌子。現在那個地方已經成為一片菜地。房屋倒後,不要說沒有經濟能力來蓋新房了,就連吃的、穿的都沒有了,全家面臨滅絕到底的危險。附近的村民們非常憐憫這個家庭,或者借點錢給他們用,或者端碗飯給他們吃。整整兩個月之內,他們都沒有吃過一頓肉。

房屋倒後,在集場上賣水果的農販——周希全的弟弟周希金——憐憫其兄長,讓周希全一家四口全部搬進本來就破破爛爛的家中。這個所謂的“新家”是這樣的:加上豬圈屋,總共五間;周希全、閆洪書的住處破破爛爛,屋裏凹凸不平,牆已是四處開裂,有的縫跡長達三米;其中一間屋陰暗無比,連電燈也沒有;房脊已下陷許多,只能用楠竹來撐住;家中沒有電視,沒有電話,連電燈也是周希金幫兄長安裝上的。周希全一家就是在這樣危險而落魄的房屋之中,度過了這七年多。對此,他們已是感激不盡,至少他們活了下來。

從1990年開始,15年以來,周希全的膝蓋都是疼痛的,並且終日咳嗽,全身疲累,心臟壓力大,背已彎曲變形,成了“駝背”。閆洪書經常頭痛、頭暈,小便經常無控制地流出。有許多次,兩個老人病痛到了極端,10多天都起不了床。然而,面對這樣一個九死一生的貧窮家庭,他們連僅須的那一點點到醫院檢查疾病的費用也無法支出。兩位老人一旦生病,就只能拖著、拖著,按他們的話說,就是“等死”。

兩個兒子的維生也頗艱難,從來沒有向家中寄過一分錢,並且至今未婚,一個已經37歲,一個已經35歲。周守共、周守江只是普通的民工,沒有什麼手藝,有時連回家的路費也湊不齊。周守共的身體很差,經常頭痛、喉嚨痛,僅有1.4米的身高;周守江就更矮,僅有1.2米的身高。雪上加霜的是,2002年,周守江在河南省下鋁礦井時發生工傷事故,左手食指、中指、無名指全部被絞成渣渣。當時資方僅支付了幾百塊醫療費,周守江沒有獲得任何工傷賠償。悲慘狀況還不止這一些,比如說:周希全已經外嫁的六女兒周守銀是一名聾啞殘疾人,已發病14年;另一個女兒是二女兒周守玉,她的兒子陳勇今年已有21歲,此人已得精神病長達七年之久,至今未愈。

周希全全家的田土面積不足1.6畝,每年僅能收割500斤左右的稻穀、600斤左右的玉米、1000斤左右的紅苕。這些僅有的莊稼只能拿來自己吃,從來沒有拿到集場上去賣過,不敢賣,否則人就要被餓死。1998年,這一家的田極度乾旱,只收割了100斤稻穀、200斤玉米、400斤紅苕。對於靠自己種糧食填肚子的他們來說,這種“收穫”已與饑荒沒有什麼差別了。他們家的土地靠近長江岸邊,每一年長江漲水都要把他們的土地淹沒一次,若以經濟計算,則每年因水災而受損就達500元左右。

我看了他們家的豬圈,現在只喂了兩頭豬,一頭有150斤左右,另一頭是母豬,有200多斤。每一年,他們所有的經濟來源只能是賣菜,比如賣蔥子、芹菜、紅籮蔔等,然而每次到集場只能賣得兩塊錢左右,有時只能賣到幾角錢,有時甚至連一分錢的菜也賣不出去。閆洪書身體無力,背不動東西,每次賣菜只能由將近68歲的周希全背到集場上去。現在他們家的生活狀況是:每個月最多只能吃上兩頓肉,很長時候一個月只能吃得上一頓肉。要說家禽,除了兩頭豬以外,只剩下一隻母雞,有兩斤多。

這個家庭目前的欠債情況是這樣的:欠朱沱街上袁長友500余元飼料費,欠村民李澤樹300元,總計800餘元。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天文數字。我問:“100塊錢,在你家要用多久呢?”周希全回答說:“一個月。”對於受到救濟的歷史,周希全說:“過去,有時每年只解決一點肥料錢,或者直接拿錢,但是很少。”2004年,政府僅解決他們家50元稻穀和玉米的種子錢。今年,也僅解決了50元稻穀和玉米的種子錢。我不忍其痛,當著旁觀的村民們的面,掏出了40元錢給他們。

周希全抹著眼淚,愁悶地對我說:“沒有法了,沒有錢,就是貧窮啊,自己的房子也沒有,我們這個全漢東村最窮的家庭,一直過的是寄人籬下的日子。”村民們都很同情這個家庭,“你越調查下去,我們越受不了了,簡直太悲慘了,太可憐了……。”對於這個家庭的願望,周希全說:“想的事情辦不到,說了也沒有用啊。我當然希望能夠修起自己的房屋,人家的房屋住著始終不舒服、不方便。我兄弟做水果生意也很艱難,不是長久的,他現在身上就有病,如果病再重一些,肯定要回來,到時候我們就連個住處都沒有了。”

一個村民插進來話來,說:“楊先生,我是個外人,我說兩句。你這樣反反復複地問他,他能回答出些什麼呢?他們已經是窮到了極點,完全是窮得連話都說不起了。他們當然是每天都在思考自己的房屋,使自己有個屬於自己的家。兒子雖然是外出打工了,但自己的生活都成問題,有時一個月、兩個月都沒有活路。外面打工的成本又大,根本沒有什麼錢剩。”閆洪是接著話頭:“我也不見兒子的氣,我理解他們的艱難。一句話,就是沒有辦法,想盡辦法都無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另一個村民又插進話來:“兩個老人都有病,擔又擔不起,抬又抬不起。兒女們能力又有問題,他們人又老實,在現在這個社會,能夠有什麼指望呢?”我問周希全:“如果當年你們家的房屋沒有垮,你覺得你們會窮到今天這個地步嗎?”周希全回答說:“還是會窮成這樣,還是漢東村最窮的一家。我也想過平平常常的日子,但是能力在那裏管,想得到做不到,沒有辦法了。望下一輩呢,下一輩只有那點能力。誰不想過富有的生活呢?主要是我們勞力差了,現在走路連眼睛都是花的,人又動不得了,經濟又無法。現在世道滄桑啊,雷鋒也沒有了,誰來問候我們呢?也沒有人來跟我們擺談擺談,心好涼啊。”

他閉上眼睛,回憶起過去,更是悲傷不已:“我的母親去世的時候,需要用錢,我們到處去借錢,但就是借不到,人家都怕我們還不起,我們也確實沒有能力償還,流了幾天幾夜的淚,但流淚也無法。當年分家的時候,我們只分到了50斤稻穀、三斤油、三筒米、兩斤葉子煙,也是流淚也無法。這幾年,想到自己沒有房屋,想到兒子有病、我們也有病……,哎,這些事情談不得,一談就打冷顫,真是‘牛踩烏龜背,痛死在心頭’。”(注:周希全的母親謝春華,1916年10月14日出生,1991年去世,身份證:510229191610148765)

⊙調查後記

如今天氣寒冷,採訪當天溫度只有8度多,兩位老人身上只穿著破舊的衣服。閆洪書說:“我們所有的衣服都是人們散的(散,“施捨”之意),自己的衣服從來就沒有買過,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其他的想法就更不要說了。”為了使調查深入,我把他們全家的所有家族成員也調查了進去,只看得到“隔一代的希望”,其中一位是19歲的外孫女陳蓉,正在上高中;另兩位是11歲的外孫梁修瑤、9歲的外孫女梁修容,他們兩兄妹其實也是求助的學生,恰恰是聾啞殘疾人周守銀的親生兒女。臨走時,村民們囑咐我說:“楊先生,希望你能為他們想點辦法。他們要是有自己的房屋就好了,就算是茅草棚也可以啊。自己的房屋,自己住著始終要踏實些嘛。你看他們過的是什麼日子,生活完全沒有保障,可以說是這裏的特困戶當中的特困戶!你要幫忙啊,幫個忙吧……”

附:聯繫方式
郵編:402191。地址:重慶永川市朱沱鎮漢東村三組 周希全(收)。
電話:023-49602024(周希祥 轉 周希全。周希祥系周希全的五哥)。
電話:023-49602817(周希元 轉 周希全。周希元系周希全的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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