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北大學子由趙紫陽去世引發的爭論 (五)

  瑪莎 龍人兒 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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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月6日訊】這場爭論的起因是趙紫陽的去世。我在班級校友錄上發表了如下文字,隨後,班裡一位綽號叫龍人兒的同學做了回覆,並由此引起了一場有趣的討論。這其中,班裡一位綽號叫老大的同學也加入了。

瑪莎給老大和龍人兒的回覆
  嗨,老大,
  少林寺掃地老僧終於出手了,呵呵!忙乎了一週,才抽出時間回這封信,先說點重要的:

  1、請原諒我沒經你同意就把你的這封信群發了,因為我覺得你寫得實在是好,深沉婉轉,而又厚道隱晦,很有點向秀賦的意思。

  2、你怎麼管人家那麼個如花似玉的閨女叫「胖子」啊,冷不丁看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龍人兒哪(我記得他在男生中好像有個外號叫「小胖」是不是)。不過聽說你們的感情那麼好我真是替你們高興啊!我婚後才驀然發現真正能夠和你相伴一生的不是你的父母,也不是你的兒女,而是一個半路上殺出來的,大天上掉下來的另一半。想想就覺得「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那句話真是一點都不誇張:這麼大的緣分,沒個千年萬年的是絕對修不來的。所以好好珍惜吧,別再講甚麼「大刀一揮就摘瓜」之類的嚇唬人家小妹妹了,呵呵!

  對了,順便問一句,你咋把人家騙到手的?挺厲害呀你,嘖嘖,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打算甚麼時候結婚啊?在哪裏結:老家、廣州、還是北京?有沒有個甚麼五年計劃之類的啊?到時候一定要事先通知大傢伙兒啊!

  你講到的那些問題,很現實,我看了很難受。唉,有啥辦法啊!我表弟今年才二十,有一次打電話我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他說姐你是不知道啊,現在的女孩子都可實際了,沒錢談啥朋友啊,沒房結啥婚啊,現在有的沒車都不願意,你說我談得起嗎。我聽了就有種心疼的感覺。所以說,老大你真的是很有福氣!

  你說的對,那些敢於在國內說真話的人才是真的了不起。如果你讓我回國,說實話我不願意,即使在國內可能獲得常人眼中更好的發展。原因很簡單,怕自己很多事都看不慣,可是又不能做聲,於是就會不開心。總之是「不樂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即使現在身在國外,我也沒那麼大的勇氣,寫文章還得用筆名,主要是為了保護家人。所以我總是想著有一天讓我父母移民過來,這和你想著往老家郵錢是情同此心啊。

  我看我爸媽移民的願望倒是不太強烈,他們對目前在國內的生活很實足,就像你說的,對於他們那一輩人來說,現在已經算是趕上好時候兒了。可是我相信咱們這一輩中很多人都已經不僅僅滿足於物質的充裕了,所以才會有我和龍人兒今天的討論。但是有的時候知道了一些事反而很痛苦,而且有時我也會懷疑這種清談的意義到底有多大。

  比如說這學期我選了一門課,叫做「法律、體制和發展」。一次課上教授帶著一幫西方學生討論發展中國家應當採取甚麼政策以吸引農民進城。我聽了先是困惑,進而覺得好笑。看著大家踴躍的獻計獻策,我終於忍不住說:「我不瞭解其他發展中國家的情況,但就我對中國的瞭解來說,我們從來不需要吸引農民進城,因為農村太窮了,農民都想盡辦法往城裡湧,以至於政府不得不對這種大規模的城市化進程採取消極的態度。因為大量的農村勞動力湧入城市帶來了一系列的社會問題,例如教育、醫療等等等等。」舉這個例子不是想表現我多聰明,而是想說我為甚麼感到鬱悶。有時當我們一大幫學生和教授坐在一起討論怎麼改革俄羅斯和東歐,怎麼幫助發展中國家,或者參加類似的研討會時,我都會有這種鬱悶的感覺。我問我自己此時此刻我所做的事到底有多大意義。

  所以我想著等這個政治學的碩士學位拿下來之後我可能去學點比較實用的技能,比如考法學院,學學如何當個人權律師,省著整天光喊口號,面對著「生靈塗炭」,也只能「傷心秦漢,一聲長歎」。起碼如果手中掌握了法律這把達摩克里斯之劍,我可以指著那些不把別人當人看的傢伙嬌叱一聲:「呔,狂徒哪裏走?」就算一時砍他不著吧,也讓他下次不敢再犯,想起姑娘我的寶劍就哆嗦。

  但我並不是否定討論或辯論的意義,我只是質疑這意義的程度!因為我始終堅信縱然是清談吧,也比沉默或空歎要有意義得多,因為至少它可以啟迪人的心智。就拿上面那個農民進城的例子來說吧,如果大家都不說出來,我的西方同學不會知道中國的農民不像他們國家的農民那樣還要靠政府的鼓勵政策才肯進城,我也不會知道原來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這麼需要溝通和瞭解。當然,你也盡可以去做你的不可知論者,甚至默不做聲,只是不要試圖否定發表言論的意義,甚至試圖阻止別人說話,我想這也是我和龍人兒爭論的起因。

  恕我瞎總結,亂拔高,我覺得你整封信裡(打字打出來的都是「整風心理」,沒治了,呵呵),有一個文眼,那就是「與虎謀皮」這四個字。我想八九民運的那些學生和市民最大的失誤就是抱著「與虎謀皮」的幻想。結果呢,我們都看到了,老虎發了威,大開殺戒。可憐中國的老百姓就是這麼善良好欺:「文革」結束的時候,人們想這下可好了,「撥亂反正」了,結果呢,隔了十年老虎又吃人了;「六四」之後,人們想這下總該吃飽了吧,而且不是說「與時俱進」嗎,所以十年後法輪功學員又天真的跑到中南海去「與虎謀皮」。

  你還別說,這次老虎在吃法上還真的「與時俱進」了:第一它不親自吃羊,它指使手下的豺狼狐狸吃,多吃多獎,豺狼狐狸們自己吃不了或為了取樂子再強迫羊吃羊;第二它通過完全由他控制的信息渠道讓全國的羊們以為被吃得都是「害群之羊」,以至於讓一群羊自願的去恨去糟蹋另一群羊,並為老虎及其幫兇吃羊的舉動喝采。其實想想也沒甚麼新鮮的,就是把「文革」的那一套做的看似自然聰明了些。可憐諾大一個政府把聰明才智全都用到整人這些歪門邪道上了,我常想哪怕把鎮壓法輪功投入的那些人力物力拿出四分之一擁到希望工程上也好啊。

  所以,但凡我對這個政權還存在一絲幻想,一想到這些我就死了「與虎謀皮」的心!我真的害怕,因為心裏沒底再過十年老虎大爺又要變著法的吃誰。不過我雖然反對「與虎謀皮」,但我也不對「羊群起義」,即所謂的偉大的「人民革命」抱有甚麼幻想。楊曉凱先生說過「革命會用迫害政敵的情緒毒害全民族,那時誰都會無法控制這種情緒,而這種情緒正是專制制度的基礎」。

  我同意你的觀點,漸進式的變革社會成本較小,我反對暴力,哪怕它打著民主的旗號。有一次我問我的教授,一個蘇聯問題專家,像蘇聯和中國這樣的共產主義國家政治體制該怎麼改。他說一黨專制肯定是長不了的,在前蘇聯的框架中,解決的方法曾經有三個:一個是前蘇共中的改革派和保守派分裂為兩個政黨;一個是由身為執政黨的共產黨主動促進政制多元和民主選舉,或仍保留共產黨的稱謂,或轉型為社會黨。前蘇聯和東歐最後實際上都走上了這條路。儘管共產黨喪失了領導地位,但卻實現了政體的和平轉變和權利的和平交接,避免了流血和大的社會動盪;第三條路就是上面的兩種選擇都被執政黨拒絕,最後這個問題只能通過自下而上的革命來解決。

  以中國的現實來看,中國走第一條路的可能性不大,因為目前中共內部的派別多因利益之爭,而非原則之爭而劃分(當然了,所謂的原則也是與一定利益相連的)。說白了劃分的標準是該如何分贓,而不是該不該打劫。利益之爭只能形成派系,形成「朋黨」的黨,而不能形成現代黨團意義上的「黨」。

  如果中國能走第二條道路當然是最好的,我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它的實現條件之一是外部的私營企業家們實力足夠雄厚到獨立參與政權,我聽說目前在沿海一些發達地區由當地的私營業主參與其中的人大真的敢和當地政府叫板,我不知道這是真是假,還需要更多的調查考證,但之於我這至少意味著一絲希望。另一個條件是公民社會的覺醒,我覺得在這個方面,知識份子可以做的事情很多,這也是為甚麼魯迅先生要棄醫從文的原因。可惜半個多世紀之後,我們仍然在由臣民向公民轉變的路上艱難的跋涉著,但事情總要有人來做!還有一個途徑是中共內部的第五代領導人集團中能出現深受現代西方經濟政治理念影響的人,而且整個中共統治集團內部越來越多這樣的人取代原有的「老四屆」,實現和平過渡。

  我的憂慮是在這第二條路的條件成熟之前中國社會的矛盾就會總爆發了。到那時不想走第三條路都不行了。所以很多人還是對胡溫寄予厚望,呼籲晚改不如早改。唉,正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我不甘心捨身飼虎,不相信與虎謀皮,又不願意武松打虎!但是不是除此以外就沒有路了呢?我想還是有的,那就是培育出一個或多個聯合起來足可以和這只老虎相抗衡的力量,也就是我上面分析的促成中國走上第二條路的前兩個條件。前蘇聯和東歐正是因為缺少這兩個條件,所以它的民主就像是沒有以發達的私有經濟和公民社會為基礎的空中樓閣。

  當然了,這些也不過是我粗淺的設想,或曰癡人說夢。不過我相信大家都認同共產黨獨裁統治的結束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關鍵不是whether,而是when和how。突然想起魯迅在《紀念劉和珍君》裡寫的我們上中學時都被要求背誦過的那一段: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為庸人設計,以時間的流駛,來洗滌舊跡,僅使留下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這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給人暫得偷生,維持著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這樣的世界何時是一個盡頭!」

  這封信也當作對龍人兒你的回覆吧。伏爾泰說過:「我反對你說的每一個字,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謹以此言與君共勉!
  瑪莎  2005-1-30

《編者按:作者和她的兩個校友的爭論暫告一段落。作者歡迎更多的朋友加入討論的行列。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在大紀元論壇上發稿,也可以給大紀元編輯直接發稿。》◇(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不代表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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