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亞洲電臺(RFA﹐Radio Free Asia)是個非贏利性的非政府組織﹐總部設在美國首都華盛頓﹐在亞洲大陸有廣泛的聽眾。他們不象“美國之音”那麼一板一眼﹐其節目很生動﹑靈活多樣。三月中的一 天﹐接受了自由亞洲電臺一記者的採訪﹐她把我和加拿大安大略省的一位經濟學家徐滇慶教授用電話聯在一起﹐我們三人談了一個很有趣的話題 – 市場的退貨。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中國某新聞社一記者在美國買了臺數碼相機﹐後來不喜歡了﹐就去退貨﹐零售商二話沒說﹐退錢了事。這個在美﹑加地區司空見慣的小事﹐引起這個記者的一番感慨。然後他忽發奇想﹐準備在中國也推行自由退貨的制度﹐這就是自由亞洲電臺記者要我們討論的問題。
徐教授和我一致認為﹐雖然實行自由退貨會增進銷售﹐促進市場繁榮﹐但在當代中國﹐這個制度恐怕是行不通的﹐因為中國沒有一個奉行真誠﹑善意的社會基礎﹐也沒有一個普遍的信用體系。如果硬要推行﹐濫用和舞弊盛行﹐參與的商家恐怕會血本無歸。
說到這我想起來﹐去年大選前跟別人聊天﹐有個美國女士﹐也就二﹑三十歲的樣子﹐說她實在不喜歡布什。還說萬一布什當選了﹐那可怎麼辦呢﹖一幅天要塌下來的架勢。看她發愁的樣子﹐我也替她着急﹐心裡想着﹐還是中國古人的智慧高﹐“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帝力與我有何哉﹖”
讓我吃驚的是﹐小布什當選後﹐還真有一﹑兩萬美國人受不了﹐正為此要移民加拿大﹐遠離他們不喜歡的總統。我心想﹐美國人真是太可愛了﹐總統不合你的心意﹐還可以自我流放﹐遷居國外﹐實施“退國”。相比之下，我們國人連“退貨”還實行不了﹐離“退國”這種奢侈可是差的太遠了。
實際上﹐市場上的“自由退貨”不是偶然存在的﹐背後其實有社會結構中新聞自由﹑司法獨立和民主政治等的保障。在民主社會裡人們可以自由選舉總統和議員﹐也可以隨時彈劾和罷免﹐這其實也是一種“退貨”﹐可稱之為“政治退貨”。當然也有不能“退”的﹐比如法官﹑教授等實行終身制的﹐就不能“退貨”。但這是有原因的，法官終身制可以保證司法獨立﹐教授終身制可以捍衛言論自由﹐這與整個社會的自由“退貨”是相輔相成的。
雖然尚不能“退貨”﹐但中國人似乎已經開始意識到﹑並且開始行使自己的權力了。最近大規模的“退黨、退團”就是一例。有趣的是﹐中共幾年來在強迫法輪功修煉者退出﹑放棄其信仰﹐而現在﹐則有人呼籲中共黨員自願放棄其黨員的身份。一個是暴力逼退﹐成效不彰﹔一個是自願退出﹐萬人響應。天意懲中共﹐人心嚮背﹔一報還一報﹐果真不爽。也許﹐等黨員都退光﹑共產黨解體了﹐社會道德得以重建﹐誠信和善意回歸﹐中國人可以自由退貨的日子就不會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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