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又一次響起
不在廣場
不在東北
不在流經鄭州的黃河
不在囚我恨我的長江
這一次
這一次他們移動的準星
是在瞄準艷陽高照珠江潮湧的南方
鮮血
供養人命悲痛善心的鮮血啊
為什麼，為什麼竟如此無力
拋灑了多少代
竟仍無法撼動那些冷酷垂死不戀人性的心腸
77個又一次應聲倒下的同胞啊
在汕尾
在中國
在祖先的土地
在自己以心血澆灌用生命呵護的家園
再一次變成了冤目難眠血熱不散的死鬼
我的心
為什麼沒有他們狠
我的心
為什麼不比他們硬
為什麼非要為你們
為那些血肉模糊屍殘體碎的死鬼
疼
五千年啊，五千年
放槍的兵士們
五千年裡，這些倒下的死鬼啊
他們是你們的弟兄
他們和你們一樣
同是炎黃的支脈
都流著炎黃的血
他們和你們一樣
都是炎黃的子孫
都曾睡過山頂洞
同烤過一盆火
共抗過一江洪
同樣的血源
你們其實是弟兄
在那片土地上生息
同樣的血源
是誰在你們面前
劃下一道橫溝
中華這幢大屋子
你們竟成了他們
可以拿槍桿掃射自己兄弟的子彈
罪惡的體制
又一次把人
變成了惡人
昨天
是在廣場、在東北、在黃河、在長江
今天
是在珠江
在汕尾
明天，明天會在哪裡
昨天
是他、他們
今天
是你、你們
明天
會是誰
罪惡的體制籠罩著
會把那一片土地
每一寸都變成屠宰場
惡毒的暴政役使人
會將那一群人類
每一個都變成屠夫
想起那時時刻刻無處不在的幽靈
我骨血翻滾
冷氣直逼心底
2005/12/16洛杉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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