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生命力」山水有情稻米香

採訪/攝影 張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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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事業蓬勃發展的時候,葉淑蕙卻突然發現公司四週的景觀今非昔比,當年生態豐富的溪流已無魚蝦蹤跡,心中不覺升起一個問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安溪充沛潔淨的水源

火焰山是台灣南北氣候的分界線,源自大壩尖山、雪山和南湖大山的大安溪,出海口形成沖積扇平原。火焰山下的苑裡平原,由於大安溪充沛潔淨的水源,加上通風好、病蟲害少,孕育出香甜可口的良質米,而成為苗栗的大穀倉。

火焰山下的苑裡平原

苗栗穀倉 有機稻場

設廠於苗栗苑裡已達28年,同樣受大安溪孕育而成長茁壯的泉順(山水米)食品企業為回饋社會,與推廣有機稻米文化,特別斥資2,000餘萬元興建「有機稻場」,並於2月21日與觀樹教育基金會簽署合約,將「有機稻場」以「公益性委託」方式交給觀樹基金會經營管理,首創私人企業公益性委託的開端。

山水米

泉順食品企業斥資2,000餘萬元興建有機稻場

泉順食品企業觀樹教育基金會簽署合約

「有機稻場」是泉順企業繼1998年成立「山水有機米產銷班」後,為推廣有機稻米文化,與推動農村生態復育而建造。泉順公司董事長李東朝表示,將「有機稻場」全權交由觀樹基金會營運,是要借助其長期致力於環境教育的專業,推動「有機生產」與「有機消費」的觀念,成為台灣稻米文化的學習中心,傳承稻米產業和環境保護的工作。

有機稻場辦插秧活動推廣有機稻米文化

「山水有機稻米」產銷班班長、泉順公司總經理葉淑蕙則表示,成立「有機稻場」是一個理念的實現。她說:「有機不只是食材,而是一種生活的理念和態度,甚至是一種文化。」她認為在加入WTO後,面對國外強勢良質米的競爭,台灣農民施行有機耕作是唯一的路,也唯有有機耕作才能挽救台灣的生態,讓台灣農業永續經營。

有機稻場陳列的牛車

觀樹基金會執行長洪粹然指出,台灣整體生態環境要達到真正有機的標準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有機稻場」推出「100%玩米主義」,是要以100%有機生活作為最終目標,和大家一起努力去實現。

2003年山水米獲經濟部工業局輔導建立觀光工廠 朝向產業結合文化 生態 教育 休閒與觀光的全方位發展

驀然回首來時路

28年前,李東朝辭去台電工程師優渥的工作,帶著妻兒回到苗栗家鄉,在苑裡買地創業,開了一家小小的泉順碾米廠。夫妻倆胼手胝足,由一天一台三輪鐵牛車的米量開始,嚴謹務實的經營,業務蒸蒸日上,到現在產量一天達數百公噸。

由於對品質的堅持,山水米在市場上獲得多家知名米食加工業者的肯定,也建立了卓越商譽。麥當勞經過一整年的考察與市調,於 2001年與山水米簽約,成為麥當勞唯一的良質米供應廠。

葉淑蕙回憶當年與先生創業時,工廠四週十分荒涼,長滿了相思樹和苦楝樹,附近的小溪生態非常豐富,由於工廠離市場很遠,買菜十分不方便,她就學當地人在溪裡用布袋堵水抓魚蝦,或撿田邊的蝸牛回來炒。

隨著事業擴展,公司事務繁忙,也就無暇顧及週遭環境的變遷。可是,就在事業蓬勃發展的時候,葉淑蕙卻突然發現四週的景觀已今非昔比,當年生態豐富的溪流已無魚蝦蹤跡,心中不覺升起一個問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台灣早期因為政府鼓勵增產報國,農民大量使用農藥和化學肥料,結果卻使生態付出慘痛代價,彷彿經歷一場浩劫。雖然苑裡地區農民很少使用農藥,但是化學肥料同樣讓自然生態受到嚴重的傷害。

而當她接觸到日本的MOA(即自然農耕法)之後,深刻體會到,要挽救台灣的生態,就必須從水稻做起,唯有大面積的以自然農耕法耕種水稻田,才能遏止土地的惡化。

為實現理念 無怨無悔

於是葉淑蕙在公司開會取得同仁的認同,及董事長李東朝的全力支持,積極推動有機稻米的契作。於1998年成立「山水有機米產銷班」,並親自擔任班長,在苗栗農改場張素貞博士的專業技術指導下,採用「台梗9號」優良品種推廣有機米的栽培,由第一期只有三位農民參與,耕作面積才4.2公頃,到目前耕作面積已擴展至60多公頃。

有機稻田稻子成熟時

為了讓有機栽培更自然健康,於2002年引進「稻鴨共生」的有機米栽種方法,在不用農藥與化學肥料的田間放養鴨子,啄食稻田裡的害蟲,抑制雜草生長,並以鴨糞作為天然肥料,其所生產的有機米取名為「鴨間稻」,獲得消費者好評。2004年並通過層層嚴格檢驗成功推廣至日本市場。

稻鴨共生讓有機栽培更自然健康1

稻鴨共生讓有機栽培更自然健康2

稻鴨共生讓有機栽培更自然健康3

然而,由於台灣消費者還停留在購買低價米的習慣,山水有機米一直處於賠本狀態,葉淑蕙說:「當初有些人說一定會賠錢,勸我不要做傻事,但是我沒有退縮。」她堅持的理由很簡單:讓苑裡地區保有一方淨土,讓這裡的農民能夠永續經營。因為苑裡地區擁有純淨的水源、氣候、土壤等優越的天然環境,如果不種植有機水稻,將和其他地區一樣慘遭休耕的命運。

為了兼顧生產、生活與生態,讓人和土地和諧共存,必須從環境教育著手,因此不惜花鉅資建立「有機稻場」。雖然不符合成本效益,讓許多人不理解,葉淑蕙卻認為很值得:「沒有成本概念,只是想這樣做對整個社會是好的,也是未來應該走的路,就堅持這個理念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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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同心 泥土變黃金

葉淑蕙是李東朝事業上的最佳拍檔

1979年,任職於台灣電力公司台北總公司的李東朝,由於過不慣悠閒舒適的都會生活,又無法割捨家鄉父老勤奮打拼的情懷,以及想創業的念頭,瞞著母親和妻子,辭去台電優渥的工作,回到苗栗苑裡購地蓋了碾米工廠。

李東朝回到台北,面對只想過安定生活的太太,據實以告。既然已成事實,葉淑蕙只好默默接受,只是,從未離開過台北的葉淑蕙來到苑裡長滿相思樹和苦楝樹,有如一片荒地的新家,想到不可預知的未來,不禁潸然淚下。

然而深具傳統婦德的她,隨即堅強的挑起煮飯、管家兼會計的工作,讓李東朝無後顧之憂的全心投入碾米廠的運作。

泉順碾米廠在李東朝和葉淑蕙同心協力,勤奮務實的經營下初具規模。由於能夠洞燭機先,於1985年配合政府政策,率先推出「國光牌」特質良質米小包裝;同年獲農委會輔導特級良質米產銷計畫。

夫妻同時洞悉未來的市場是品質行銷的時代,因此擴充工廠設備,建造稻穀底溫乾燥一貫作業及棧板堆儲設備確保品質新鮮。自1994年起就陸續取得全國第一家CAS國家優良食品認證的稻米業者,與全台最先取得國際ISO9001、ISO2000品質認證的糧商。

有機米流程自動控制

1999年9月21日,泉順食品企業在這場百年大地震中,穀倉全倒,損失五、六千萬。當時正在國外考察的李東朝和葉淑蕙兼程趕回,面對鉅大損失,在放棄還是重建間作抉擇。最後因為「我們不能丟下公司的員工不管」而決定重建。葉淑蕙說:「80個員工代表80個家庭,他們的生活怎麼辦?還有契作的那些農民呢!」

山水米穀倉

就這樣,全體員工同心協力,地震第三天整個生產線就恢復作業。重建後的山水米企業規模更大,員工超過100人。

葉淑蕙表示:「如果不積極推廣有機農法,許多農民將面臨休耕,他們怎麼辦?」她認為稻田的縮減代表農民的失業,唯有有機農法才能挽救台灣的農村。因此不惜虧本,積極以市價1.5倍收購的方式推動有機稻米的契作。2003年山水米獲經濟部工業局輔導建立觀光工廠,朝向產業結合文化、生態、教育、休閒與觀光的全方位發展。

李東朝和葉淑蕙攜手走過28個年頭,過程中的艱辛點滴在心頭。雖然夫婦一致表示,如果再重新做一次選擇,大概不會走同一條路。然而從他們充滿堅定和自信的眼神中,卻看到他們對自己和台灣稻米文化的未來有一份深切的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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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難激發潛能

望著葉淑蕙幹練又穩健的侃侃而談,難以想像她曾是一位個性柔順、連機車都不會騎、既傳統又認命的女性。

葉淑蕙說自己向來心無大志,只是想嫁個公務員過安定的生活,誰知這個願望只過了兩年就沒了。李東朝過不慣悠閒的生活,總覺得對不起自己,葉淑蕙只好嫁雞隨雞,陪他返鄉一起打拼,毫無怨言。

誰知事業順利發展後,1986年選舉期間,只因不願捐錢給某位候選人,竟被誣陷「囤積居奇」,一場無妄之災讓李東朝被無端羈押禁見三個月。當時個性柔順的葉淑蕙求助無門,既要設法營救丈夫,又要照顧家庭、經營工廠,每天心急如焚、寢食難安,直到法院開庭,李東朝當庭無罪釋放。

經歷三個月的痛苦磨難,激發出傳統女性堅韌不屈的潛能,從此葉淑蕙成了李東朝事業上的最佳拍檔。@*(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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