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國湧:中國人為什麼不關心政治?

傅國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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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11日訊】中國的政治是統治者的事

有媒體說,中國的「政治黃金周」到了,指的是中共十七大的召開,至少媒體又有一段時間好熱鬧。每天可以把鏡頭對準北京的會場內外,對大陸的媒體,這是硬任務,是不得不為之。對於海外的媒體,也許可以提供一些聊勝於無的談資,也許能捕捉到中南海人事變化的某些新動向。但是,對於泱泱大國的絕大多數人而言,這一切都與自己毫無關係,這只是極少數人的會議,只關乎個別人的官運,畢竟權力舞台上的角逐和表演都和台下的芸芸眾生無關。既然有遙控器在手,人們總還可以選擇娛樂、電視劇頻道。看報紙,頭版可以忽略,儘管其他版也沒什麼值得看。即便勉強被拉到台下,也是打瞌睡、嗑瓜子、玩手機遊戲,各尋各的樂趣,打發時間,連自發的掌聲也不大有了。簡單地說,今天的中國人普遍不關心政治,和政治遠遠地保持著距離。

政治是什麼?孫中山先生說,政治是眾人之事。這個「眾人」當然是指普通人、大多數人。而在當代中國,政治已成為少數人、個別人特別是官員的專利。政治在一般人心目中幾乎成了各級官員大大小小的飯碗。換言之,政治是統治者的事,是被統治者無法分享、也無須參與的事。在這裡,政治完全與權利無關,只和權力有關。我們被告知生活在共和國,按照粗淺的政治學常識,在共和國,大多數人民參與政治的主要途徑是間接的,也就是通過選擇代表實現的,而不是直接參與立法和行政過程。如果沒有多數人的參與,共和國政府的合法性就會失去它唯一的正當來源。所以,選擇代表的權利對每個公民而言都是神聖的、至關重要的。

人民無權,多數黨員也無權

根據現有的憲法,我們國家的最高權力機關號稱是人民代表大會,即使是最基層的說是直選的人大代表,選民自發推薦的獨立候選人只是鳳毛麟角,多數還是官員事先劃定的,更不要說其他的限制。縣級以上的人大代表按規定不是直接選舉產生,而是間接選舉出來的。這樣產生的各級人大代表,多數還是各級官員,剩下的也是官員選定的企業主、模範、明星等等。選擇代表的權利對大部分普通人來說–如果不是全部的話–可以說是虛設的。

如果說人大是橡皮圖章,擺設的意義大於實際意義,那麼,出現在憲法序言、代表著絕對權力的黨無疑是鋼鐵圖章。從去年起,有關中共十七大代表選舉的文件就強調要有「適當數量」的「雙新」組織黨員代表,私營企業主是「雙新」組織最主要的部分,為了爭取代表名額,有些地方的競爭極為激烈,曾見諸媒體的報道。結果出來,除了民營企業主、一些明星,還有例如寫「帝王」系列的作家二月河、宇航員楊利偉這樣的代表,十七大代表中佔大多數的仍是各級黨政官員。在擁有七千多萬黨員的這個大黨,普通黨員是否擁有選擇代表的權利也是不言而喻的。

無情的現實告訴我們,在我們這裡,權力的源頭不是來自下面,而是來自上面;權力的正當性靠的不是民意,而是官意,官越大,官意越強。官權官授,大權授小權,層層授權,甚至是自我授權。

憲法的公民權利也是空的

官民之間有一條幾乎難以跨越的鴻溝,這條溝正變得越來越深。官場是個相對封閉的圈子,普通人終生乃至世代都將與政治無緣。狹隘意義上的政治就是以權力為指向,以做官為唯一目的,只是官員之間的遊戲,是各級官場圈子內部的事,官員的進退也不是憑民意。這種政治一般公民自然沒有發言權,沒有參與的可能。即使是只關乎權利、不關乎權力的廣泛意義上的政治,也是不許關心的。普通公民能不能在公共場合或公共媒體自由地表達自己的看法,可不可以按自己的意願成立各種團體、組織,還有集會、遊行等等,這些寫進憲法的基本權利,我們真的可以去行使嗎?答案是否定的。即便是這些只和我們的權利有關的廣義政治,我們也是不能碰的,一碰就會頭破血流。說到底,現行體制絕對容不得普通公民以自己的方式自下而上地關心政治,只允許以他們圈定的方式去關心,如果一定要以自己的方式去關心,那是要付出包括砸飯碗、入獄或其他難以想像的代價的。憲法第四十六條寫得明明白白的權利,在現實生活中都是禁區,都是不可逾越的天險。言論自由、新聞自由、結社自由、集會自由、遊行示威自由,這一切都等於零。無論狹義政治還是廣義政治,都不能關心。久而久之,中國人清楚地看到政治的嚴酷性,還有多少人會去關心政治?

怎樣看「八○」後的一代

中國的「八○後」一代可能是世界史上第一代以獨生子女為主的群體。不久前,美國《時代》周刊亞洲版曾發表一篇報道,將他們稱為「我」一代,以「我」為中心,只為「我」而活。他們深受消費主義、互聯網和電子遊戲的刺激,喝星巴克,穿耐克,玩網絡遊戲,對政治絲毫不感興趣。他們的回答是:「我們關注政治也對政治起不到絲毫作用,還不如不談它,也不參與進去。」從一九八○年到一九八九年,中國大約有二億四百萬人誕生,這是《中國統計年鑒》提供的數字。也就是說「八○後」這一代在數量上至少有兩億人,他們正處於青春年華,是我們這個轉型時代極為重要的一代人。不少人擔心這一代缺乏社會責任感,承擔不起推動社會變革的使命。往深一層想,這種情況難道是他們造成的嗎?他們只不過是環境的產物。在他們成長的年代,政治是不許關心的,關心政治要冒很大的風險,這一切潛移默化,已滲入他們的骨髓。避險是基本的人性,不能指望大多數年輕人逆流而行。不過,也不必太悲觀,在一九八九年的抗議風暴發生之前,北京大學校園裡對那一代大學生也曾流行相似的評價,說他們分成了「麻派」(麻將)、「戀派」(戀愛)、「託派」(託福)。歷史往往在人們憂心、焦慮乃至無比失望之時,悄悄地開出了自己新的通道。

《爭鳴》十一月號(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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