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故事背后的李存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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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4年02月27日讯】(大纪元记者泰瑞澳洲布里斯本采访报导)一本《毛时代最后的舞者》()让全球的读者认识了他,在超过20个国家销售狂卖,新书出版18个月蝉联澳洲十大畅销书籍榜;一部好莱坞同名电影《Mao’s Last Dancer》,让他在几年后更是声名大噪;他的第一次登台演出就被《纽约时报》评为“芭蕾舞界一颗新星的诞生”;他想自由选择一处安身之所时,却惊动了北京的邓小平和美国的里根总理;他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子弟;他是当代芭蕾舞台上的传奇王子;他是证卷公司金融部的经理;他是昆士兰芭蕾舞团现今的灵魂人物。他就是本期的话题主角——李存信。

李存信出生于60年代初的一个中国‘标本式’贫农家庭中,儿时经历过那个时代最普遍的极端贫穷和长年累月的食不果腹。11岁透过层层选拔,从乡村至全国,李成为几十万少年中的“幸运儿”,进入北京舞蹈学院学习芭蕾。从最初对芭蕾一窍不通的‘垫底生’,到后来班上的佼佼者,李存信的飞跃是用夜以继日的汗水一步步成就而来的。

“常人刻苦训练舞蹈一天要换下3、4套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而李每天却要换下5、6套来。”

他的出众被访华交流的休斯顿芭蕾舞团团长慧眼识到,邀请至美国交流学习。在美期间,李经历着从‘红色芭蕾’到‘自由艺术’的冲撞和蜕变。交流结束的前三天,为了爱情他毅然决定留在美国,就是这个决定让他背上了“叛国”的大帽子,让他在中领馆经历了21小时以性命相携的生死一线,也是这个决定打开了他人生和艺术的新一扇大门。

在美国的日子正式开启了李艺术生涯的辉煌。二十年间他捧回全球各大知名芭蕾舞奖项,被称为世界十大优秀芭蕾舞演员之一。而其中的代价除了汗水和坚韧,还有长达数年之久与家人毫无联系的隔绝,直至最后美国政府的出面调停。

李的辉煌并未止于艺术,20年的舞蹈生涯后,一个华丽的转身,他便成为一名事业有成的金融企管精英,被IBM等多家知名跨国企业邀请进行演讲,分享他的成功管理经验。此间又荣获澳洲最佳年度父亲奖。今年,在回归舞蹈界不久的他更是成为昆省‘澳洲年度人物’的最终提名者。

本期我们揭开电影与自传故事沧桑背后的李存信。

立本于艺术 追求真正的自由

问:早期您在中国大陆学习芭蕾舞时,提到那是政治和艺术的结合,您到美国后是如何从这种‘红色芭蕾’转型到‘自由艺术’的呢?

答:生活在一个自由的社会中,作为一个搞艺术的就会很容易的接受‘自由艺术’,因为没有局限性了,政治上也没有一根绳子勒在你的脖子上了,使能‘动’(的空间)的很有限。艺术为什么能这么美,它是必须要全部自由的,只有在自由中才能创造出优美,才可能让艺术家充分的利用想像力去创造出生活中难得一见的东西。所以从中国到了西方,作为一个搞艺术的人来说,可以说是一天一地的感觉。

其中是有一段过渡期的,因为我从小到18岁接受的教育就是地地道道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毛思想,那时在政治上对社会主义的信念特别强。但是在艺术上就会经常出现冲突,比如我去教室练功的时候,如果你练的太多,没有去学习毛思想语录,人家就会说:‘你看这个人,只“专”不“红”,他思想有问题。’,所以去练功都得偷偷摸摸去练。到了西方我觉得真是……我练功人家还欣赏我,还把我作为role model(榜样)。一开始简直很不习惯,心里觉得是不是我在做什么错事,这个有点不太正常吧。但是这个过渡期比较短。

但是这个过程如果往回走,从西方到中国的话,那差距就太大了,这个转折时间就会非常非常长,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转过去(笑)。

问:您刚刚一直提到自由,什么才是您所谓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答:真正意义上的自由是不管你跳哪一个舞剧、刻画哪一个角色,在编舞者给了你一个梗概设定,比如你是一个王子,你就不能演出工人的味道来,你如果要演天鹅,就要演示出鸟类的感觉(做出鸟的姿态,身体与双手做出各种姿态),在适合剧情的情况下你就可以充分去发挥,没有其他的拘束,你从心里到动作,从手到眼,任何东西只要能把人物刻画的越内在越生动越好。在大陆的时候就必须从政治观点出发。即使是演一只天鹅,演之前我们也要先批评资本主义的题材。(问:就好像先批评一番资本主义的天鹅,然后再演属于社会主义的天鹅?)对,对……(笑)。从各个方面来说就是怕在政治上出什么问题,地地道道的就是以政治为主。

问:您之前提到刚到西方,看谁都是阶级敌人,后来才慢慢把这种观念抛开,这层壳又是怎样破开的呢?

答:对,那时候是很提防他们的,就像那时候常说的一句话:‘坚决不要让资本主义腐蚀你、瓦解你社会主义的思想。’后来我慢慢觉得,作为人,不论你是中国人、西方人,人都有他纯净的那一面。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在西方,他没有任何政治上的想利用你的这一说。他如果喜欢你的艺术才华,他就是喜欢你这个人,他会付出任何的代价去帮助你,来实现你的潜力,把你的才能变为艺术的瑰宝,不管你是社会主义国家来的还是从西方社会来的。在休斯顿的时候我交了几个特别好的朋友,我能感到他们是真心喜欢、信任我这个人,从朋友这个关系开始,我就把原先警惕的那个心慢慢放松下来了。这个过程和艺术上的转型比起来,就相对缓慢的多。

我总体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在西方比大陆要简单的多也深厚的多,在中国会更复杂一些,因为政治上那些因素……(问:您觉得现今还是这样吗)现在比以前好些,但是还是有这样的因素。

第二次回到美国,半年后,我就开始对共产主义以前受的教育、各方面的信念就开始起了疑问。是不是我本人包括全世界都是应该走共产主义这条路,我觉得中国人走了那么多年的社会主义,生活还是那么艰苦,人们还是为了一顿饭、一件衣服挣扎。这是我们想让下一代再下一代过的日子吗?!信念再伟大再辉煌,如果吃不饱肚子,这算什么生活?!空谈!

尤其从西方再往中国一看,无论毛时代也好,现代也好,那些党领导的生活过得比普通人过得好的多,这是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理想吗?不是!所以他们打着旗子在做他们自己的自私的事情。如果有这样的环境让你看到这种不平衡,理想上你觉得应该是平等的社会、大家吃一样的饭、做一样的工作、享受一样的待遇,实际上不是这样的。你会觉得突然从梦中醒来的感觉,那时我就开始想,自己应该有自己的主心骨,要有自己的头脑去判断一些问题,产生自己的理想。

问:我们在书上、电影中都看到您为了爱情要留在美国的时候,经历了被中领馆扣押的21个小时,当时他们以您的性命作为要挟要您回去,那时候真是惊心动魄,也是生死一线了。如今回过头来看,可以平静看待这一切了吗?

答:还没有……(笑),我觉得像那天晚上的事件是不应该出现的,是没有必要出现的,这就说明了社会主义这个制度还是很不公平的,像西方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情,你愿意在哪个国家生活都可以,只有在共产主义社会中你才没有这种自由做你个人想做的事情。政府觉得你这个人没有能力、没有本事去做自己的决定,只有党给这十几亿的人做决定,那公平吗?

虽然我离开中国这么多年,你说我爱不爱中国?我是真爱中国!我为中国担心,我愿意为中国做贡献,我爱这个国家,我爱中国人民……我这样的人按理是会为中国做出很大贡献的人,像我在西方这样出名、为中国人出名,让大家看到是一个中国人在全世界这样做艺术,影响这样大,我觉得中国应该说这是我们中国培养出的人才,我们对这样的人自豪,但是共产党很难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想任何西方社会,像澳大利亚出来像我这样的人,或者是美国,他们都会觉得很自豪,把这个人作为榜样,他们会很崇拜你很尊重你的。

平稳转行 商场续写辉煌

问: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想到转行的呢?

答:我来澳洲的时候是95年,当时35岁,那时已经有了两个孩子,那时候我开始计划退休了。那时候身上的伤也不少了,除了腰以外、膝盖也开了刀,肩膀上的旧伤也开始越来越疼……后来我觉得我对财经界很感兴趣,(问:兴趣从何而来呢?)一开始我在美国的时候对财经和股票就很感兴趣,包括整体business都很感兴趣。而且当时休斯顿董事会有两个成员是股票公司的,我经常请教他们问题,我来澳洲之前就已经在美国股票市场投资了,做的还挺好。所以到了澳洲以后,我就想应该在这方面开始学习。后来我查到了一家财经方面的大学,你可以参加远程教育,所以我边学边跳舞,两年半得到了金融方面diploma学位。

当时ANZ有家很大的股票公司,正巧是我们的赞助商。当时有次跳舞脚崴伤了,那时就拄着拐杖去ANZ学习了。学了2个星期后,我就问那的经理:‘像我这样的人,退休之后能不能找到这样的工作?’他说:‘我们现在就可以聘请你。’我问为什么?经理说他觉得一个像我这样在艺术上取得这么大成绩的人,肯定是付出很多的代价,必须要刻苦、很努力、很有头脑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他说做股票、任何企业都需要这样的因素才会成功,如果你能付出一定的代价把整个这些因素转到财经方面,他说你肯定会做的很成功。

后来我跟我们芭蕾舞团长说我准备转行了,他说:你不能转行,我们还需要你,你是我们团的骨干,我们演的大局你都是演王子,你怎么能走?!我说:我今年都38岁了。通常普通人35岁就都退休了,我的舞蹈生涯已经是很长的了,20年的生涯。团长劝我说,你能不能一边做股票一边跳舞?(于是)1年半,那段时间早上起的很早,5点半就要起来,开始练习芭蕾舞,8点到股票市场,做到中午十二点到剧团排练,晚上还会有演出,第二天早上5点再起……虽然很累,但是那时候跳的很开心,做股票做的也很开心。而且学到很多东西,对我个人来说我对自己更增加了解了。比如,开始我觉得不太可能,芭蕾是full-time,股票也是full-time没什么可能(两者兼顾)。后来我发现一个人的潜力不可想像有多么大,只要人的思想有这个准备,肯付出代价,有奋斗的决心,其他就都会找到办法。我相信我们都有能力multi-tasking,但很多时候大家都把这个‘难’看在眼里,觉得不可能。但是一旦你问自己:我可以达到这一点吗?你就开始找办法了……在最后这1年半,我的(舞蹈)水平一点没有下降,也是同时我的股票企业也慢慢打好了一定基础,所以在我退休时,转行转的特别平稳!

去而复返 重新回归艺术

问:那当初为什么在商务上这样风生水起的时候又回到艺术领域了?

答:这是个机会。当时这个团(昆士兰芭蕾舞团)招团长。我家中的(经济)负担不那么大了,也不用担心中国的家里。我心里还是念着艺术的,芭蕾舞艺术给我很多的荣誉,很多的快乐和满足,如果我能够回来,能给芭蕾舞再做出些贡献,再让下一代舞蹈演员成为好演员,真的发挥他们的潜能,我觉得这是很有意义的。虽然报酬不丰厚,付出的代价要比股票辛苦,但我心里还是很愿意的。
(完)

(责任编辑:陈紫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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