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余杰﹕婴儿治国与老人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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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8月28日讯】历史学家汤恩比把中国称作“隐土王国”。他认为中国处于一个静态性的农业社会中,富有一种自足的系统,而在世界秩序中,享有一种自觉不自觉的“光荣的孤立”。维护这种“光荣的孤立”的核心便是——皇帝。令人遗憾的是,中国的帝王中,明君实在少得可怜。退一万步说,即便称得上昏君的也不多,因为有半数以上的皇帝不是婴儿就是老朽,他们根本就不具备治国的能力,因此用明君/昏君的模式来评判他们是毫无意义的。

东汉的十四任皇帝中,只有光武帝刘秀和明帝刘庄是成年人,其他的不是弱冠登基,就是在襁褓孩提中拉来充数。其中有四个皇帝即殇帝、少帝、冲帝、质帝都没有机会庆祝他们十岁的生日。据柏杨《中国人史纲》统计,东汉第三任到第十四任皇帝即位的年龄分别是:刘旦,十八岁;刘肇,十岁;刘隆,三个月;刘祜,十三岁;刘懿,八个月;刘保,十一岁;刘炳,两岁;刘缵,八岁;刘志,十五岁;刘宏,十三岁;刘辩,十七岁;刘协,九岁。按照现代法律的观点来看,十八岁以下的公民都不是完整意义上的“法律人”,即不能完全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东汉一朝,居然百分之九十的皇帝都是这样无法主宰自己言行的皇帝,有的甚至只能在奶娘的怀里吃奶——除了吃奶,什么也干不了,能要求一个仅仅三个月或八个月的婴孩独立统治一个庞大的帝国吗?

于是,外戚与宦官专政便开始交替进行。外戚当权的先后有窦氏、邓氏、梁氏,分别形成盘根错节的政客集团。这自然引起士大夫的不满,大臣杜根曾要求邓太后归政于皇帝。杜根当然是出于耿耿忠心,但他的“忠”显然也很荒谬:婴儿能够运用权力吗?而杜根的下场也颇为惨烈:邓太后下令将他装到布袋里,当场乱棒打死。传奇式的,杜根居然还剩一口气,他假装死亡,僵卧三天,眼中都生出虫蛆,才骗走监视的人,得以逃生。外戚的辉煌也只是昙花一现,因为出现了更为可怕的宦官集团。某一外戚势力达到顶峰时,宦官便发动攻击,结果是外戚被整族戮灭。这样的场景像单调的循环数一样不断地重演着。

婴儿治国,婴儿是没有罪过的。老人治国,老人却会干无数的荒唐事。中国历史上,治国的老人虽不如婴儿多,却也不乏其人,如清代的乾隆帝弘历,掌权一直到八十多岁。年轻时代,乾隆确有不少文治武功,可是到了自封为“十全老人”的时候,他就成为不可雕的朽木,将国事搞得一塌糊涂。

燕园据说曾是和坤的私家花园。和坤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贪污犯,却能将“十全老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和坤加速了全国官僚机构腐化的过程,当时文官从建设工程和司法冤狱中发财,武官则从兵粮饷甚至军事行动中直接抢劫百姓而发财。发财最多的当然是和坤了,他在乾隆末期当权二十年,敛私产九亿两,足足等于全国国库十二年的总收入。老朽的弘历,对这样骇人听闻的贪污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许他是想把财富留给儿子,所以他死后,嘉庆处死和坤,清算其财产,有“倒了和坤,饱了嘉庆”之说。

文字狱就更可怕了。老人的心理是阴暗的,多疑的,尤其是大权在握的老人。他的思维已经停滞,不可能作出任何正确的判断;他的心灵已经枯涸,不可能拥有任何温暖的感情。可以设想,整日与一大群小太监为伍的八旬老人,缩在阴森森的大殿的尽头,日子长了,不成为偏执狂才怪呢。看到年轻貌美的嫔妃,却再无当年风流快活的功能,同样令老人焦心如焚。于是,弘历大兴文字狱了,他晚年所兴的文字狱是他在位前四十年的几倍。弘历的变态心理,从他对沈德潜的态度上就可看出。沈德潜是当时的大诗人,乾隆还是皇子时就很欣赏他的诗作,即位后不久,他不断提拔沈德潜,待其极为优厚,多次赐诗、唱和,如“朋友重然诺,况在君臣间。我命德潜来,岂宜遽引年。泷冈表轩罢,白驹来贲然。即此至性纯,令我愈以怜”。将这段君臣的诗文之交写得颇为感人。乾隆的诗稿十二本,均由沈改定,甚至不少由沈代作,后编成《清高宗御制诗初集》。乾隆因此赐诗:“清时旧寒士,吴下老诗翁。近稿经商榷,相知见始终。”然后,“友谊”并未善始善终。晚年乾隆发现沈有“夺朱非正色,异种也称王”的咏黑牡丹诗,又听说沈好像透露过替皇上代笔的秘密,终于大发雷霆。是时,沈早已去世,弘历犹不解恨,大骂其“卑污无耻,尤为玷辱晋绅”,命令开棺戮尸、夺其谥号、撤出贤良祠、仆其墓碑。这样的举动,难道是心理健全的人的所作所为么?可见,老人治国比婴儿治国更加可怕,破坏力也更加巨大。老人时不时会有疯狂举措而婴儿却不能主动干坏事。

婴儿治国与老人治国都已成为历史,不然的话,作为古老帝国的国民,每天起床都得摸摸颈项,实证脑袋是否真的没有搬家。然而,即使是历史,阅读时也令我心惊胆颤。

(大纪元)(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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