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透视中国】走出红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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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0月3日讯】(新唐人电视台记者林丹,谢宗延,陈修文报导)民歌,顾名思义就是民间的歌,人民的歌。《诗经》是我国最早的民歌辞集。“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爱者歌其情”,人们用民歌来歌咏生活,抒发情感。作为一种民间世代相传的艺术形式,民歌是中华民族珍贵的文化遗产,是人民集体智慧的结晶。“水土生养民歌,民歌贵在本色”。然而就是这样一种传统的民间文化,几十年来被共产党盗用、强占,成了其歌颂文化的一部分。仔细想来还真是,中共每一代领导人,都有一首为其歌功颂德的歌, 像歌颂毛泽东的《东方红》;歌唱华国锋的《交城山》;赞美邓小平的《春天的故事》;赞颂江泽民的《走进新时代》。据说近来又有了颂扬安徽籍胡锦涛的《黄山颂》,但愿不是又一首民歌被占用。至于其他为歌颂党和领袖而被篡改了的民歌,就更是数不胜数了。不久前读到一篇作曲家汪成用先生的回忆文章,像当年的许许多多年轻人一样,汪成用先生在文革中也曾一度狂热地投身于“歌颂文化”,并以交响诗《吕梁山回想曲》参加了“上海之春音乐节”,他以他的亲身经历对那个歌颂年代的历史进行了反思。

汪成用,北京人,1990年获得美国斯坦福大学音乐博士学位,曾多次在美国及国际作曲比赛中获奖。近年来他为美国芝加哥东西方音乐艺术团创作了大量的音乐作品,很受听众喜爱。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来听听汪成用的故事 — 走出红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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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丹】随手翻开《黄花岗》杂志第十期,一篇文章的题目吸引了我的目光《走出红海》,文章的开头儿是这样写的:本来是早该出名的。可运气不好,“成名作”所歌颂的对象,昙花一现。他自己短命不说,还耽误了我出名。那种北京人特有的调侃和幽默,让我忍俊不禁,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继续往下读……

【旁白】一九七六是个多事之年,凝重的气氛笼罩着全国,人们机警地从报上的字里行间捕捉弦外之音,小道儿消息成了民间新闻。尽管一再“辟谣”,“谣言”却多数成真。终于有一天真出大事了,也许是因为大大超出了国人的承受力,人们竟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特大喜讯”被印成了铅字,大家才如梦初醒般地蜂拥上了街,一时间京城酒贵。

【李光曦《祝酒歌》】(唱)美酒飘香歌声飞,朋友请你干一杯。胜利的十月难忘记,杯中洒满幸福泪。

【汪成用】当时感觉呢就好像过去的一切都是应该由四人帮负责,只能认识到这种程度。造成我们这么深重灾难的四人帮倒台了,我们面临的是一个春天,群情激奋,全国上下如此,音乐界如此,但是这个思维是不会变的,当时思维还是沿续过去的思维,过去是用某一首歌来歌颂毛泽东,现在只不过把歌颂的对象变一变,由毛泽东变成华国锋。但是,还是要歌颂。

【旁白】一个“东方红”的时代, 如果没有热情的歌颂,音乐便没有了语言。而一旦有了歌颂的热情,喋喋不休的就不仅仅是音乐了。人们像上足了发条充足了电般地、持续地亢奋着,就在英明领袖登基的那一时刻,我立了个大志:写一首史诗般的交响曲。

【汪成用】《交城山》这首民歌,是我从小很喜欢的一首民歌,是一首很质朴的山西民歌,历史很悠久,据说是从明清时代,有几百年历史。 原始民歌非常朴实,就是老百姓唠家常吧。但是能够唱得你心动。

【郭兰英《交城山》】(唱)交城的山交城的水,不浇交城浇文水。

【旁白】你一定记不起母亲的第一次微笑。就像我记不起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听的《交城山》。

【汪成用】我从小听,我现在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听的。我姐姐一天到晚就唱这首歌。“交城的山交城的水”

【旁白】交城,山西吕梁山东侧的小县。穷山恶水却有其原始的诱惑,那一抖落就掉渣的土味散发着迷人的拙朴。

【汪成用】(唱)灰毛驴儿上山,灰毛驴儿下,一辈子儿也没坐过好车和马。

【郭兰英《交城山》】(唱) 交城的大山里没有好茶饭,只有蓧面烤姥姥, 还有那山药蛋。

【旁白】几句家常话,竟能唱得鼻子发酸。似秦腔样的高亢,如晋剧般的婉转。交城虽穷,却穷得楚楚动人。贫瘠的水土又养人,又养曲儿。本色的歌加本色的人,那魅力就没法挡得住了。穿着开裆裤傻听郭阿姨唱歌的我当然想不到,《交城山》竟在 一九七六这般地红火,只因“英明领袖”是山西交城人,《交城山》便姑娘出嫁似地坐着轿子进了京城。

【李谷一《交城山》】(唱)交城的山唻交城的水, 交城的山水实呀实在美; 交城的大山里住过咱游击队, 游击队里有咱们的华政委。

【旁白】第一次深切地感受了音乐的超功能。仅几音之差,升太阳的地方便由陕北迁去了山西。 虽然我没有赶上从《芝麻油》里提炼《东方红》的年头,可有幸赶上了新《交城山》的岁月。能称得上“英明领袖”的多少年才出一个,千载难逢!

【汪成用】七六年以后吧,因为当时的那个政治形势,加上我本人确实有冲动,所以就想写这个以《交城山》这首民歌作为主题。写一首交响性作品。那么经过反复思考,反复和老师讨论,最后就叫做《吕梁山回想曲》。因为当时,华国锋就在吕梁山一带游击队嘛。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我就问老师,我说我该如何入手。我当时不过是个学生嘛。 我的作曲老师就给我推荐了一批作品,给我开了一批清单,就这些作品对你会有帮助,你要看。其中有一个重要作品,就是苏联作曲家肖斯塔科维奇写的一个大合唱,叫《森林之歌》。

【旁白】德米特里.肖斯塔克维奇是二十世纪著名作曲家,一九零六年九月生于俄国圣彼得堡,一九七五年于莫斯科病逝。肖斯塔克维奇一生主要生活在前苏联时期,他最重要的作品包括交响曲和弦乐四重奏,以及歌剧《马克白夫人》等。他的清唱剧《森林之歌》被官方定为苏联音乐的“样板”。

【汪成用】这个《森林之歌》对于肖斯塔科维奇来讲,不是个重要作品,但是中国的作曲界都知道它。就因为他这个歌, 歌颂了斯大林,歌颂了苏共领导下的植树造林。这个作品写于一九四九年,那么这个作品写完以后,对于肖斯塔科维奇来说,他甚至于认为这是他的一个,像污点一样,他做了这件事很不好意思。但是中国动作非常快,在五一年,马上就把这个作品译成中文,以后就对中国几十年的合唱有一个很大的影响。所以中国作曲界对这个作品也很熟悉。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作品它符合了中国的政治需要。.所以被中国官方所推荐、所宣传 。

【肖斯塔科维奇《森林之歌》】(词略)

【旁白】一九三四年四月,苏联第一次全国作家代表大会召开。“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原则,被写进了作家协会的章程中。此后,这一原则便成为苏联所有艺术创作必须遵循的普遍原则。如果说托尔斯泰的现实主义揭示的是人性,那么高尔基的“社会主义的现实主义”则宣扬革命。

【汪成用】这个观念我用最简单的话来讲, 就是用社会主义来限制现实主义, 因为现实主义,它的本质是批判的。所以当一个政治团体,它在夺权的时候,或者在夺权的初期,现实主义是个非常好用的东西。因为它是批判旧世界嘛,但是,一旦当这个政治团体掌握了政权,坐稳了江山,现实主义就显得有点讨厌。它的批判性就不那么适用。所以苏联在一九三四年,当它的政权已经稳固了以后,在斯大林的统治下,提出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它的本质呢就是提出了文艺要为党的方针路线服务;文艺为政治服务;文艺属于人民大众,是这么一个观念。在这个观念之下,实际上是产生了一系列的文化恐怖。用党性对人性进行压制。那么肖斯塔科维奇这个人呢,当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提出之后,他在一九三六年写了个不识时务的歌剧。这个歌剧叫做《马克白夫人》,它实际上就是沿续了过去那种批判风格,用现实主义的创作风格,用小说改编了一个歌剧,那么写出以后,经受了非常严厉的批判,是斯大林亲自地批判。

【肖斯塔科维奇《马克白夫人》】(词略)

【汪成用】当他的歌剧被批判了以后,甚至在一段时间内,他天天把他的生活必需品,收拾在一个小皮箱里。时刻准备走,什么时候秘密警察来找他,他就准备走。那么一走,下场就是不堪设想。肖斯塔科维奇周围的那些朋友,大概起码有四个人,不但被抓走了,而且丧生了,这就是当时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在苏联造成的一种文化恐怖。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呢,这种政治形势,把肖斯塔科维奇变成一种两面人,一种人格分裂的人,他当面讲官话,把自我掩盖得严严实实。他只能通过无标题音乐,这种音乐的特殊语言来曲折地表现自我。

【旁白】音乐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标题音乐,音乐的内容往往就是标题本身。另一种是无标题音乐,是根据纯交响音乐法则写成,它很难用言辞对其进行“翻译”,而是要由听众去联想、去感受。

【汪成用】无标题音乐,像第几交响曲,这都属于无标题音乐。但是像《森林之歌》或者《马克白夫人》这样就不属于无标题音乐,属于标题音乐。那么这种音乐它有其他的文学的辅助手段,来产生一个综合性的艺术,像合唱,像歌剧。所以他说了什么话,他赖不掉的。比如说《森林之歌》歌颂了党的方针;比如说《马克白夫人》宣扬了所谓的“资产阶级人性”。那这些,他说了就说了。别人批判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无标题音乐就不同。换句话说,他可以在无标题音乐中贩卖他的〡私货”。

【旁白】你可以从音乐中听出喜怒哀乐,但绝听不出喜怒哀乐的理由。在无法解释或任意解释的情感背后,是肖斯塔克维奇还原自我的广阔空间。

【汪成用】也就是说,他只得以“标题音乐”来表态,来与党的要求保持一致。同时又用“无标题音乐”来曲折顽强地表现自我。为了在专制统治下的文化恐怖中生存,他不得不“人格分裂”。

【旁白】翻开张老师规定的必读作品《森林之歌》,扉页上的文字让人肃然起敬。

【肖斯塔科维奇《森林之歌》】(词略)

【旁白】这是肖斯塔科维奇的得奖作品,倾听、接受了群众和党的批评后的第一部作品。

【旁白】当乐曲在辉煌的合唱声中结束时,激动中生出个不该问的问题:他为什么受批评?老师吞吞吐吐,似乎有种难言的神秘。

【汪成用】那为什么写《森林之歌》?《森林之歌》是在四九年写的。他第一次是在三六年被批判。那么事隔十二年,当时苏联掌管意识形态的一个党魁,叫做日但诺夫,再一次在苏共发动了对肖斯塔科维奇的批判。因为当时他认为,苏联的自由主义思想又有所为那么肖斯塔科维奇的《马克白夫人》再一次被拎出来,作为靶子批斗。那么他第一次算是混过去了,三六年的时候,他算混过去了,他怎么混过去的呢?他写了一个《第五交响曲》,用《第五交响曲》来回答党与群众的批评。那么这一次他再写一个交响曲认错已经混不过去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写了一个《森林之歌》。《森林之歌》的结尾是〡光荣属于列宁的党,光荣属于英明的斯大林”。

那么这些事从我现在回过头来看,是一种悲哀, 他完全是违心写的。他写了以后,他觉得,我实在是丢了人。他自己从来再不提了。但是, 我书中说“覆水难收”。他自己是不提了,但是半个世界,整个社会主义阵营都在为它喝采。中国马上把它翻译成中文。那么这个作品影响了中国今后几十年的合唱创作,一直影响到我。我在中国的时候,听了肖斯塔科维奇的这个《森林之歌》,也很感动。气势磅礡,对党的歌颂,对领袖的热爱。所以说,我后来写《吕梁山》的时候,在很大程度上受了这样一种音乐的影响。

【旁白】可没人强迫我写《吕梁山》。 怀着满腔的兴奋过度,我构画着交响曲的草图。钢琴上敲打出的是营养不良的自我陶醉,无知者无畏,一代感情的富翁,信息的穷人。

【汪成用】我是在肖斯塔科维奇无奈的苦笑中吸取养分。但是我自己完全不知道。我的《吕梁山回想曲》就是我受肖斯塔科维奇这种曲折的,一种扭曲的人性影响之后写出的作品。 这个作品最终又把我给扭曲掉了。使我不自觉地在红海中翻滚,翻滚到了高潮,就写出了这一个歌颂华国锋的一个交响曲。

【旁白】张老师神秘地向我透了点风,繈褓中的《吕梁山》, 居然被一九七八年的“上海之春音乐节”选中。

【汪成用】没想到因为政治上正确,作为一个学生,我才上音乐学院才四年嘛。作为一个学生的毕业作品,居然就被选中了,选中了一九七八年的“上海之春音乐节”。当时来讲,老师说是一种很光荣的事情。这个音乐节在全国来讲,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音乐节,而且影响非常大。什么人都想挤进去,也不那么容易。我作为一个学生,没有任何背景, 就因为写了个《吕梁山》就被选中了。 一时间,我的名气很大.

【旁白】上海音乐厅的舞台上,随著名指挥家陈燮阳潇洒地一甩头发,《吕梁山回想曲》在激情中达到了高潮。如果指挥是时代的钢琴家。《吕梁山》就是个合格的琴键。那一晚, 我坐在井底,观赏着头顶上的蓝天, 感动。

【汪成用】一个非常短暂的“成就” ,大概不到两年时间,《吕梁山回想曲》大概一九七八年演出,华国锋不到两年就下台了。

【旁白】本来是早该出名的。可运气不好,“成名作”所歌颂的对象昙花一现。他自己短命不说,还耽误了我出名。

【汪成用】但是很快,这个作品就无声无息了。因为我的命运,它不是孤立的。我没有一个独立的人格,我的所谓成就,它是附庸于政治形势,当我所歌颂的对象,一旦像冰山一样倒塌,我的成就也就不存在了,所以那不是真的成就。

【旁白】命归命,无奈中却悟出了个理儿, 水土生养民歌,民歌贵在本色。相思也罢,诉苦也罢,阿哥阿妹也罢,人家土得心甘情愿,怡然自得,你干吗非 要逼她改嫁呢? 就如《交城山》扔了山药蛋改姓了“华”,结果只能是短命。

【汪成用】一个领袖出来,要(有)歌颂它的歌曲,要(有)歌颂它的音乐。那过去《东方红》呢,就被毛泽东占有了。就是非他莫属。《东方红》就是歌颂毛泽东的。那么很自然的,华国锋上台了,就要有歌颂华国锋的音乐。

当时一个老师,我记得很清楚,他很激动。因为华国锋一上台以后,马上,我记得是北京的一个作曲家,就把《交城山》改了一下词,配成了四声部的合唱,就开始演出。那个老师就说,哎呀,说《交城山》是新时代的《东方红》。这句话对我印象非常深。这句话意思就是说,实际上用某一个歌曲来作为一种符号来歌颂某一个领袖,这个思维是一成不变的。只不过歌颂的对象从毛泽东转向了华国锋。

【旁白】 民歌最初是一种语言,语言和行动节奏化,逐渐就形成了旋律。

【汪成用】越是山山水水,地形复杂,这种地区民歌越多。 为什么呢? 人们之间要交流,比如说,隔着山,隔着水,人们之间要讲话,怎么办呢?喊。一喊的话就会有音调,就会有抑扬顿挫,慢慢就有了旋律。是不是这样。所以很多山歌,尤其是山歌,很多劳动号子,它最初语言的痕迹非常强,它是从语言一步步发展来的,所以词和曲不能随便分开。你分开了以后就不是它了。

在戏曲中间,或在民间音乐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注意不要倒词。“倒”是那个倒下的倒。什么意思呢? 就是我们语言中间有阴阳上去,有四声。你在配合曲调的时候,你曲调要表现语言的阴阳上去。不能你把这个关系弄倒了,那别人就听不懂。

我举个例子,就说《交城山》,它的第三段,(唱) “交城的大山里没有好茶饭,只有蓧面烤姥姥, 还有那山药蛋。”这个词和曲,非常贴切,就使我不讲的话,我唱的什么词,你大概能听懂。蓧面,是山西的一种特殊的一种粮食。蓧面烤姥姥是一种食品,还有山药蛋。这没有问题。但是一改成“游击队”以后啊, (唱)“交城的大山里出了游击队,游击队里有一个华政委” 你听,“游击队”这三个字就不是“游击队”了,变成“有几对”,它四声倒掉了。

【旁白】优美动听的民歌,脍炙人口, 代代传唱,原本是人们共同的财富。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歌儿怎么就被 “专用”了呢。没了个人的喜怒哀乐,剩下的就只有千人 一面,万民同声的“颂歌”了。

【汪成用】那《交城山》这个民歌,它的改编过程,我觉得非常明显是一种党文化对文化资源的掠夺。明明这个歌曲,它的词和曲是统一的,是表现一个完整的意思的。你把它分割开来,填上新的词,这变成了一种文化掠夺。举个例子,就是一个姑娘出嫁了,小两口生活得好好的,你非得逼她改嫁。不让它吃山药蛋,你非得逼它姓“华”。这实际上对民间文化的一种极大地破坏。那么还好华国锋没有像毛泽东执政时间那么长,那如果华国锋真是执政到今天呢? 我想原始的《交城山》就没人知道了。谁都知道,交城大山里出了个游击队,有个华政委,只能知道这个。就像现在有谁知道《东方红》的原始曲调是什么。

《东方红》的原型是个《芝麻油》,也是一首非常好的陕北民歌。好像是,(唱) “芝麻油, 白菜心儿, 要吃那豆角就抽筋筋。三天不见我想死个人,呼儿嗨哟,哎哟我的三哥哥。”大概是这样一首民歌,那么现在谁知道?知道的人凤毛麟角。绝大多数人知道的是《东方红》,即使不要词,你光听曲调,别人一听这曲调,噢,这是歌颂毛泽东的。 就是它已经把民间文化,文化遗产,占为己有,一种文化的掠夺。 

【旁白】我,生活在一出活的历史里,一出惊心动魄的历史。可我却麻木得没有一点历史感。因为我不知道,也没有能力知道周围发生的事情。我像井底之蛙赞美着蓝天,可是井边正在流血。多年之后,我从井里跳了出来。惊讶,愤怒,目瞪口呆。如果有选择,我唯一的愿望就是:重活一遍。

【旁白】一口气读罢全文,总有些意犹未尽, 掩卷沈思,体味著作者的深意 – 走出红海。

(推出片名) 走出红海

【林丹】汪先生您好,看到您在《黄花岗》杂志发表的《走出红海》这篇文章,觉得非常喜欢这篇文章,同时我们也特别想知道您是为什么写这篇文章,这篇文章提到的“红海”,到底是什么?

【汪成用】大概在一九六六年八月时发生了一件很大的事,一些中学生在文化革命开始的时候把老师打死了,打死之后用老师的血在墙上写了几个字,叫“红色恐怖万岁”。在这之后顶多两三年吧,江青开始提倡所谓的“红海洋”。“红海洋”就是把毛泽东的语录;对毛泽东的宣传画;歌颂党,歌颂领袖这样一些标语,写在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叫做“红海洋”。这两件事很奇怪,一个是恐怖,一个是歌颂,看起来不相关的事情,它用一个“红色”联系起来。实际上这个奇怪也不奇,怪,歌颂也是一种恐怖。所以我想“红海洋”,第一个意思呐,从狭义上来讲,我想讲在文化革命期间,一种歌颂文化;一种党文化所造成的文化环境。这是狭义上的。我们从小听到了什么,说“红领巾是红旗的一角,红旗是由烈士的鲜血染成”。从广义上来说,这个“红海”我想大概有这么一个意思吧,就是共产党五十几年来,或者说再说的远一点从三十年代以来,苦心经营的一种文化环境,一种文化体系。在有你可能也知道我,在故事结尾我用了一点《圣经》的故事,那是地理上的红海。《圣经》上讲摩西带领犹太人出埃及到耶路撒冷去,在面临红海的时候,后面有追兵走投无路,这时候突然奇迹出现,红海分开一条路,摩西带领众人走出红海。我用了一点这个意思。

【林丹】那您认为中国人怎么样才能真正地走出“红海”呢?

【汪成用】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这么讲吧。我把艺术比做一个人,艺术这个人最近五十几年实在太辛苦了。谁都找它,各种各样的运动都要参加。今天它要歌颂,明天它要打倒,歌颂你的敌人。它从来就不是一个独立的人,它没有独立的人格,它必须做政治的附庸。那么非常可悲的是,我们今天仍然在沿用这种思维,我们仍然把艺术作为一种宣传工具,作为想表达我们某一个政治概念的工具,始终不让它独立。我觉得要想真正走出红海,要想真正和党文化决裂,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艺术这个人清闲几天吧,给它一点个人的人格;给它一点自由;让艺术再回到艺术。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走出红海的方法。总而言之,就是要还艺术的本来面目,让艺术完全独立。

我们现在人不在中国这个红海之中,我们人来到了美国,可是我们的思维,我们的思想方式,我们的文化根基,一切,一切,似乎还留在红海,我们还在很艰难地走出红海,而且,说到底我们每一个人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和党文化决裂,我们不仅要走出红海,而是要让红海彻底干枯。那么中国现在是一个没有理想的社会,但我本人坚持理想主义,我相信我们一定会从红海里走出来,也最后一定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和党文化的决裂,使这个红海彻底干枯,使我们在传统的、优秀的东方西方的文化中如鱼得水。

【林丹】汪成用先生的故事讲完了,也许您没有与他相同的背景或经历,然而只要您是喝狼奶长大,在红海洋里翻腾过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带有着它的痕迹,即使我们现在已身在海外,也无一能幸免。我们不妨问一下自己,当您参加您旧时朋友的聚会,茶余饭后,大家要一起唱唱歌时,您唱的是什么歌?当您在厨房或是什么地方忙碌着时,不经意地哼的是什么曲?时光穿梭,岁月流逝, 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走出地理上的红海已不再是难事,然而要走出思想上的红海,却是任重而道远。正像汪成用先生所说的那样,我们只有与党文化彻底决裂,才能使思想上的红海干枯,并最终走出红海。让我们与汪成用先生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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