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生命力】黑墨线条 乘真善而凌越——访书法家马铭浩教授

采访、摄影/林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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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铭浩教授是一位坚实又洒脱的书法艺术工作者,任教于淡江大学中文系所,曾任通识中心主任,创作与理论并进,自我挑战不断。在学术领域,他并不把知识圉限于象牙塔中,而是一位俯身土地的行动者,一直想“致力于美学教育及生活美感的提升”,以生命的真情和创新的精神在书法界与学术界独树一格。今年他四十三岁,然而书法创作已经历经一段又一段奋发与焠练的历程,并多次受邀到国外展出、挥毫、讲授,包括美国伊利诺州格林维尔学院(Greenville College)、日本琉球艺术大学、大陆四川大学,以及日本京都、韩国、香港、上海、深圳等地的艺廊。

迷惑年代 持不惑以纪年

马教授自诩非传统书法的“革命者”,却也不安于现状,他最近的书作“不惑纪年”(2006年10月)在传统的厚实基础上作了跳脱现实的变化。“不惑纪年”用书法纪录四十三年来生命的思考历程,同时展现艺术家的人文关怀与沈潜静观之后的创作火花。

不惑纪年

一年容易驽驾居里春联记年

出生于台北门户万华,然而他称自己“已经是一个生根于淡水的淡水人”。风景优美自然的淡水、人文朴实温暖的淡水,是他生命的泉源。在淡水,淡大开启他书法视界之光、婚姻开发人生之花、执教贡献智慧之果,所以对淡水有一份难割难舍的牵系,有一种斯人斯土的归属,以及一份舍我其谁的情怀。因此“不惑纪年”用心地配合淡水艺文中心十三周年庆展出。此份真诚显现艺术家创作的原动力,而这一直都是马教授书作中不可或缺的基本元素,也是吸引观赏者眼光不忍离去的特质之一。

书法家马铭浩教授

马铭浩不惑纪年书法展

书法 在黑墨线条里染苍劲以柔媚

真诚与真情的迸发在马教授的书法中常常不经意地流露,所谓“书如其人”洽是他的写照。雕刻家吴荣赐说他的书法具备“有趣又值得思考的内容、兼具苍劲及柔媚的线条美感”,苍劲是马教授人生处难的历练展现,柔媚则是来自本命“真”情。尤其在行草作品中,最能显现其人其心其性。例如“舞动人生”的作品,气魄贯注字里画间、气韵洒脱灵动,而抡动其生命大轴的即是一颗天赋的赤子“真心”,他说:“每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舞台……只有不卑不亢的扮演适当的角色,才能让自己的人生舞台丰富而欢愉。”又如朱红的“奔月”有如万马般奔腾难以抑制的澎湃磅礡,显现艺术家不折服于科学家登陆月球的物质现实而跨越有限逼近宇宙的慧心法眼;“浮生若梦”在旋腕百转下,扭转千古浮生若梦的哀叹,酝蓄将梦化作人生的决心。这份不受限于形驱的精神意志,也表现在“鹰扬”、“卧游”的拔逸中。

舞动人生

奔月

浮生若梦

鹰扬

人生 在纸墨空间中乘真虚而凌越

马教授的作品并不限于行草,他遵循古法从唐楷入手又精通小篆、大篆、隶书、魏碑等等各种书体,作品中常映现厚实的临摹古碑帖的根底。难能可贵的是,他深入钻研各种书体特色而不受其形体的拘限,他勇于打破框架的限制,揉合各种书体展现出新的创作风格。

同时他凌越线条黑与空间白的传统书法区间,将中国“文人画”五彩的观念延展入书法作品的领域。例如前述的“奔月”的朱红爆发更多的热情;三幅花与影的作品则大胆地用橘黄和灰字衬底,烘托“花弄影”的情境;“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也用灰阶的变化掺入朱红,展现梦幻颠倒的幻想本质。再如“胸无点墨”则展现“墨象”的特色,崇尚生活的真实“点”醒知识分子无理的傲慢。可以这般形容马教授的书法新作:突破传统旧有书法的格局,增艳书法的姿彩,在书法的土地上抽穗开花,而不颠覆传统书法的精神。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宇宙 黑白追索唯真唯善

在创作中他常常“我手写我心”,洞察名利的执著,信手拈来一段古人的诗词、一句充满体悟与哲思的偈语,显露出艺术家的自我洞察,以及对人生、宇宙的追索。他秉持着“除了认真踏实的面对生活之外,在道德真理的引导下,生命的内化和修练,更甚于外在名利的争逐”修练自己,真与善的光充盈在他的作品方寸间。例如“种福”、“上善若水”、“止于至善”、“大德唯庸”等等围绕着“善”与“德”等作品的思考观照,一直反复展现他对人生宇宙的体悟。透过马教授的书法作品,我们看到的书法不止是纸上空间黑白线条的流动,而是在宇宙中黑白是非的追索,真善大德的跃动。

上善若水

止于至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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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书法 学习人生

今天甜美的果实,多来自昨天辛勤的耕作。谈到学习书法的历程,古代书法名家王献之有“写完一缸水”的苦功,马铭浩教授在就读大学时则有“写了一卡车旧报纸”的苦练。他在淡水的书法工作室名为“驽驾居”,取“驽马十驾,功在不舍”的精神,惕励自我、勉励学生。

他在书法中展现对人生的观照

一只坏笔牵一辈子书法情缘

小时候家庭物质条件并不好的马教授,经历了艰辛的成长岁月,可是并不能圈限他对琴棋书画天生的敏锐感受和喜爱的热情。小学时代就常流连于龙山寺似懂非懂地察看碑刻。小三第一次上书法课时,他什么工具都没有,隔壁同学则带着整套豪华的文房四宝。眼巴巴地看着、等着同学完成作业,厚着脸皮央求出借一支最不在意的毛笔,以便完成作业。同学则不经意地告诉他,可以到垃圾桶中捡回刚丢弃的坏笔。这一只坏笔不只让他得到甲上的成绩,也让他和书法结下一辈子情缘。

在艰苦中茁壮 在文学中成长 在自学中开创

就读东海大学时期,马铭浩对书法的热情于焉展开。大一结束的暑假,他闭居斗室,不舍昼夜练完了一卡车的旧报纸,在那一刻仿佛宣示“书法是我一辈子钟爱的情人”,延续着一辈子对书法钟情的许诺。

从东海到淡江中文硕士班,是他进一步确认书法在生命中重要地位的里程碑。淡大中文系所多元并蓄的风气、自由丰厚的学术环境,提供他全心投注于书法学术理论和创作实践的园地,也让他的一些学生习染对书法的热爱。

在马铭浩学习书法的过程中,曾得淡大王仁钧老师的启发,此外并无师承,因此对他而言,书法“不会有既定的观念和不可挑战的典范”,“在书法作品上,希望能立足于传统,开创书法艺术未来更大成长的契机”。今年马铭浩教授组成“中华驽驾书艺研究会”以推广书法教育,促进国际交流,让书法艺术在现代生活中继续成长,绵延永续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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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之美与创作要素

马教授认为书法是最足以代表中华文化的线条艺术,书法也是提升生活美感的一种媒介。形成于不同时代的书法文字各自保存、传递了当时代的文化背景和书法美感。小篆均衡而优雅、隶书厚实中富变化气势、楷书规矩传法度、行书流畅温秀、草书飞扬狂动,透过这些书法了解当时的文化内涵,也能丰富了现代人的审美层次和生活品味。

苏轼“定风波”

当然,创新并不等于草率乱搞,标新立异也不意味成功。“在生活美感的基底上,以忠于审美思考的意识,寻求传统与创新之间的均衡,就成为书法创作的重要命题。”@*(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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