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纪实文学

我的父亲和母亲(50)

四十九 百苦齐降修炼难 有师有法只等闲

郑萍敲开家门,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家里的摆设布置全都变了。两个人鸡同鸭讲了半天,郑萍才搞明白,原来这早已不是她的家了。张沫下岗了,也没有找到什么工作,没有任何出路的他只好把自己这套两居室的房子卖了,用那卖房的九万元,来维持自己和女儿的生活。

张沫早己不和她联络,郑萍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了张沫和孩子现在的住所。郑萍一颗心忐忑不安,敲开门,迎接她的果然是一片凄凉和照旧的仇恨,郑萍的心里一下子被悲哀淹没了。

张沫像块木头一样坐在电视机前,那黑白电视模糊的影像在屏幕上闪动着,很难说出来演的是什么。半明半暗的房间里不断地变幻着光线,徒增了一片阴森鬼影。张沫的眼神是散乱无神的,焦距并没有集中在那台破电视上。床上有一个女孩儿,衣着也脏乎乎的,正玩着她手里的一个黑乎乎的布娃娃。“出去,出去!你是谁!”那孩子看见郑萍大叫着,一脸戒备,一点也不认识妈妈了。“住嘴,叫什么叫?”看电视的张沫回过身来,很不客气地打了孩子一巴掌,那孩子哇的一声哭起来了。

郑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禁一阵心酸。女儿的头发蓬乱,衣领处扯了一个大口子,手里的布娃娃又黑又脏,应该是从垃圾箱里捡来的。“蕊蕊,妈妈来了!”她喊着女儿的名字,流着泪把那女孩抱在怀里,“你走,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那个五岁多的女孩对郑萍又踢又打,她只好把女儿又放在床上。”蕊蕊,我是你妈妈呀,不认识我了吗?”郑萍耐心地小声说着,她日思夜想的女儿啊,就在眼前了,可女儿却不要妈妈,她说着,叫着女儿的名字,想唤起女儿对自己的回忆,期望着女儿能立刻扑到自己的怀里。“免了免了!你不用假惺惺了。我要是像你一样,早一头撞死了,还喊什么蕊蕊!”张沫回过身来,厌恶地对郑萍说:“这么肮脏的人,还有脸喊女儿呢!”

“张沫!你……”郑萍看着潦倒的张沫又痛又气,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你给我滚出去,郑萍,从今以后,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赖着不走,那你可得小心点!”张沫顺手将一个小马扎摔在郑萍的脚边,愤然转过头,看也不看她了。几年不见,他受到的伤害太深了,郑萍知道张沫那偏执的性格,意识到自己再拖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她只好含着泪到朋友家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当她再心急火燎地赶到家里的时候,那小房子却锁了门,张沫和女儿不知去向。

郑萍单位因为她修炼法轮功被判劳教早就开除了她,走投无路的郑萍在朋友的帮助下,租了一间快要坍塌的小屋住下来。一天上街时看到个小菜市场,有几个小贩在那里卖虾皮,她也就跟他们学习做小生意。是啊,总得想办法先生存啊。那卖虾皮的生意,辛苦一天,也能赚个块儿八角的,郑萍就这样暂时栖身于那个小破屋了。郑萍慢慢查访,找到了张沫和女儿的住处,竟然就在小市场不远的地方。然而她却再也不敢贸然去拜访了。虽然她也偶尔去偷偷地看看,看到自己的女儿还是那么邋遢,张沫还是那么落魄,她多想去照顾他们啊,但是她不敢,她怕她一露面,张沫又把女儿藏起来了。她买了一个炒锅,买几把挂面,早晚干活累了,就往锅里添点水,下一把挂面,再加点盐就吃,她发现活下去并不难,但心里一直空空落落的。

有一天,她早上刚拿起锅来,就一步也不想走了,忍不住坐在地上哭起来。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三年劳教,自己日思夜想,不都是这个孩子吗!可是今天孩子近在咫尺,自己怎么能不想她?怎能不去照顾她呢?张沫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行,我得去照顾她!”她飞快地从屋子奔出去,跑到了女儿的家,进了屋一下把那小姑娘抱起来,“蕊蕊,我是妈妈呀,难道你真的忘了吗?”那个小姑娘一点也不认她,极力挣脱她,大哭起来。小破门开了,面色青紫的张沫冲进来,一把抢过孩子,把郑萍推倒在地说:“放下,你那脏手,少动我女儿!”张沫把郑萍推出门去,郑萍哭着跑了回来。她真的不理解,张沫怎么会变成这样!从那以后,郑萍再也不敢回家了,只是收摊时,从远处向家的方向了一眼,那心常常怀着深深的疼。“不要紧的,那孩子还小,到懂事的时候,她会理解妈妈,她会来找我的。”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好在那个市场离孩子住的地方不远,时时可以看到女儿的身影。

有一天,她看见张沫从家里走出来,很久也没回来。她溜过去看看,门没关。郑萍迅速地买了些食物放在桌上,又把一块点心塞到女儿手里,就跑出来了。能让张沫和孩子在中午吃上一顿饱饭,这使她高兴了好半天。

“你明天去照顾她一下吧,孩子不大好呢!”有一天,张沫忽然走到郑萍的面前说。郑萍二话没说就跑去了,那个瘦弱的小女孩躺在摇晃的破床上,小脸烧得通红。郑萍给她弄这弄那,忙前忙后的,却不敢走近她,怕孩子激动起来又使病情加重。孩子病了几天,郑萍对他们父女两个,出钱出力,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由于不断的接触,女儿渐渐地接纳了她,但还是不和她说话,更别说叫妈妈了。有一天郑萍试探着问女儿说:“蕊蕊,我是你的妈妈呀,你知道吗?”没想到小女孩严肃的看着她:“不,我没有妈妈,我妈妈很坏,跟别人跑了,不要我和爸爸了。”郑萍绝望了,她心想,“这个张沫,为什么要跟这么小的孩子胡说这些呢!”七天之后,孩子好了,郑萍还是不被允许走进那个家。

郑萍在大街上卖着她的虾皮,生意越来越好。她也没有太大的赚钱欲望,衣食无忧她就心满意足了。回到家后,郑萍抓紧时间学法炼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经过了劳教所的艰苦魔炼,郑萍做什么事情都心笃气定的。有一段时间,那买卖是出奇的好,不但解决了自己的衣食,还给女儿买了好多礼物呢。

张沫看到郑萍卖虾皮卖出名堂来,也有样学样地卖起虾皮来。可他的生意就是不景气。有一次他在虾皮里偷偷掺了水,虾皮都变味了,没赚不到钱不说,还大赔了一笔,本钱也没了。后来张沫想了一个无本生意,他到山上去收了好多山土,一元钱一袋。可是种花的人有多少?缺土的人又有多少呢?所以他的生意甚是惨淡,他白忙了一阵,最后什么都放弃了,又重新回家去,靠200元的低保金生活,天天除了看电视什么也不做。女儿呢,想起来有口饭吃,心烦了就自生自灭。郑萍实在看不下去,不得不时时地去照顾他们,她一个人养三口人,花销不少,好在她还可以应付。

冬去春来,郑萍从劳教所出来后,这样辛苦奔波了六个寒暑了。在法轮功依旧受到迫害的这六年里,困难没有压倒她,反而使她更成熟了,她一边做着生意,一边讲真相,有人在大街上看到她身手敏捷地骑在车子上,真相资料从她手中一份份地飞到别人的自行车车筐里,不差分毫,真有点魔术师的功夫呢!

日久见人心,张沫也慢慢改变了,他一看见她就笑。有一次张沫对她说:“郑萍,你真行。我不如你,我服你了。那些事你忘了吧,是我瞎想的。我们可以复婚吗?”郑萍听到这个,感到一阵心酸,然而时过境迁,她终于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背景

父亲张兴武

67岁,山东济南教育学院物理教授

母亲刘品杰

67岁,济南半导体研究所退休员工,两人于1995年开始修炼法轮功后,身心受益,严格按照“真善忍”要求自己。1999年7月以后,两人被降职降薪,数次拘留及抄家。2000年离家出走,四处流浪。2001年1月1日以“宣传法轮功”为罪名双双被判处3年劳教,在劳教所中被迫劳动每天至少17个小时。期间,因为不肯写“决裂法轮功”的保证书,张兴武被连续2个6天6夜不许睡觉连番洗脑,刘品杰被两次加刑。2003年底出狱后仍然受到严重的监视盯梢,不准外游,不准办护照。

2008年7月16日晚上10点,济南市公安局及其下属单位魏家庄派出所20多名员警在专业开锁人员的协助下,没有任何理由破门而入,抄家抢掠,抄走大量私人物品,电脑,印表机各种机器及大量现金,银行卡,工资卡,同时绑架了张兴武、刘品杰。张兴武第二天送往济南看守所,济南市中区公安分局通知已经内定判刑XX年,此外任何消息无法得知。

办案主要负责人:

济南市检察院联络人 张晓晖 0531-85037729

济南市公安局市中区反X教大队长韩延青: 0531-82746554

实施绑架派出所:济南市市中区魏家庄派出所派出所:0531-8615759:所长钟伟 电话:13361012598

张兴武被关押看守所:济南看守所:531-85081900

531-82780056531,531-82795754531,531-85088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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