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歲月:一個警察的獨白《見證王立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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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2年07月04日訊】[陳有西律師按語] 此文我前一晚上傳後,轉天中午點擊即達5萬餘人次。但是晚7時網友告文章突然被刪。查詢了網管,告是有關部門的要求。此文內容並無政治問題,只是說明了重慶特定時期的一種真相,人民有權利知道真相。全國轉發轉貼和下載保存的人已經很多,刪也已經沒有用。現將此文重新上傳。這個版本是許丹編輯過的,比我的原本更清晰。為保護她的網鏈接就不給出了。各位網友對此文可以保存一下。如果再被刪,我第三次就不上傳了。

[陳有西原按] 這篇13萬多言的回憶實錄,是重慶一位中層警察寫的。文章題目是我另幫助起的。我已經經過核實。他是重慶黑打內幕的見證者和記錄者。稿子是通過上海名記者楊海鵬轉我的。據說複印本在重慶警察內部早就流傳,有的人看後抱頭痛哭。我一直說,體制內不缺明白人。五毛一直質問我依據何在。年初我去重慶,蒙冤警察家屬向我哭訴時,我不客氣地質問她們,為甚麼要把希望寄托到我們幾個律師身上?你們自己為甚麼不揭露?你們的揭露比我們來說,更有說服力!沒有神仙皇帝,只有你們自己救自己!現在,一個警察發聲了。我期望麼寧、付鳴劍們也站出來說話。他們的故事會比警察故事更精彩。

(接上文)

九、被黑打的無辜者

(一)

早在二十多年前,領導安排我去採訪了重慶市政府第二招待所的保衛幹部忻建威。招待所與其說在風景秀麗的小泉公園裡,不如說遠在郊外的農村。那兒四周都是農民、農田、農舍、農院、農作物,又沒有高牆電網,招待所很不好管理。可是,忻建威負責保衛工作後,卻把它管理得井井有條,連招待所種的蔬菜也沒掉一棵。

忻建威最令人信服的工作方法就是敬業,就是與四周群眾打成一片,形成群防群治網絡。為此我寫了一篇題目為《平安使者忻建威》的長篇通訊,首發於一九八0年元月二日的《重慶日報》頭版。

後來,忻建威當了警察,做戶籍工作,我又先後三次採訪了他。在作記者期間,我先後採訪了數十位警察,最受我感動的社區警察只有兩個,一個是九龍坡區的徐曉琴,另一個就是忻建威了。可以說,每採訪他一次,我就感動一次,因為他每天總是在琢磨如何把工作幹好,如何使轄區平安,如何讓老百姓滿意。通過與忻建威,以及他轄區群眾的接觸,我還發現了忻建威性格耿直坦率、為人忠厚正派、辦事廉潔奉公和樂於幫助他人等許多優點,我當時在《人民滿意就是我的追求》一文中就寫道:「警民魚水情是如何建立起來的?就是千千萬萬個像忻建威一樣的警察一點雨一點濕地幹出來的。」

再後來他的信息還不斷傳入我的耳膜:調市局辦公室任科長、被晉級為副處級偵查員、為王立軍當秘書、擔任指揮中心副主任、到九龍坡分局工作等等。

有次我去九龍坡分局公幹,想見見他,就向一位領導打聽,領導說不清楚他在甚麼部門。我非常納悶,作為一個名聲在外的大活人,單位領導怎麼可能不知道其去向呢?我繼續詢問,終於有人私下秘密告訴我說,忻建威被抓了。問甚麼原因,七說不一,傾向性的說法是與後來被打成黑社會的分局政委周窮有染,是「黑社會骨幹分子」。我第一反映就是他被「黑打」了!我雖然對忻建威不完全瞭解,但我堅信像他那樣純樸的共產黨員不可能是甚麼「黑社會」的。於是我開始打他的電話:停機;詢間他的同事:不知其下落;打聽其家人:不知去向。此時此刻我相信他出事了,因為有外地記者曾經這樣描寫道:「打黑以來,重慶不少人突然之間無法聯繫了,誰也不知其蹤跡,十之八九被抓了。」他出了甚麼事呢?這個問號從此高高地懸掛在了我的心間,直到兩年後的前幾天,我從一位朋友那兒才知道了他的一些大概情況。朋友說忻建威被當成「黑社會」抓了,關了三百三十天又放了,說不是「黑社會」的,搞錯了。但被折磨得不像人了。出來時他不服,提出上訴,有領導找其談話時威脅說:你妹妹還在當警察,你不為自己著想,可要為妹妹著想啊。專案警察雄風把忻建威吊起打,致忻建威雙耳失聰。忻建威說如果不是自己身體好,早被他們打死了。雄說:「你算甚麼,重慶市公安局的官員老子打了不少,你是最小的。打你不為別的,就是要你吐出你的幕後操手,公安局原來那些領導朱明國、劉光磊、文強、楊增渝、王華剛、王雲生、彭長健在背後是如何給我們老大(王立軍)使絆子、出難題的?你在當中充當甚麼角色?」

為了弄明真相,我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他都不接。後來朋友告訴我,他不敢接陌生人的電話,他還處於高度戒備和驚嚇之中,你先給他發個信息,知道是你他肯定會回話的。果然,信息發出後馬上就有了回音。他哀怨、痛楚的聲音剎時就牽動了我的心,使我產生了馬上就想見到他的強烈的願望。然而,當我第一眼看到他時,差點沒認出來。他不但老了一大節,而且精神萎靡,氣色不佳。在我的印象中,忻建威是彝族人,身體很棒,幼時學過武術,當保衛科長時曾一人打翻過七八名流氓。兩年前,忻建威以王立軍秘書的身份,陪王立軍到分局視察時,我與他握手,還感到他精神抖擻,渾身都是力量。當時我就想,王局長這位秘書選對了,起碼他可以保護領導的身體安全。沒想到兩年不見,今天我握著他的手時,手指軟弱無力,手心虛汗淋漓。說話的語速也減緩了許多,像正處於一場大病之中。

看來,朋友沒有亂說。

(二)

二0一一年四月十七日是個黑色的星期天,因為一場人禍從天而降,把忻建威從人間砸入了地獄。忻建威還清楚地記得,那天他本來是輪休,聽說科裡有事,他就到單位主動加班了(到五洲賓館開會)。中午時分,分局政委周窮給忻建威打電話,說有事找他,叫他馬上去他辦公室一趟。結果一去不返。

一走進周政委辦公室,忻建威就感到氣氛不對頭,幾個陌生人就用不懷好意的目光往他身上瞅,然後掏出一張「雙指」決定讓他簽字,說他有嚴重行賄受賄行為,要帶他去紀委接受審查,還要當場搜查他的辦公桌。忻建威一聽,頓時就火了,他憤怒地把「雙指」決定撕得粉碎:「你們是甚麼人,請示意證件。」忻建威質問對方。因為他在市局大院混了十幾年,各部門的人基本上都認得,而這幫人全是生面孔。然而,忻建威的合法權宜沒有得到尊重和維護,對方馬上宣佈:「忻建威因涉嫌嚴重行賄受賄,按紀委指示,予以雙指!」

「胡說!」忻建威如五雷轟頂,「證據?你們有證據嗎?這可是共產黨的天下喲,你們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信口雌黃,栽贓誣陷,還無緣無故地抓捕共產黨員、人警察察,你們也太放肆了!」

「沒甚麼,說得清楚的,」周窮在一邊勸慰道,「白的就是白的,怎麼抹也抹不黑。」他太樂觀了,想要「抹」你,甚麼都可以抹黑。

不由分說,四五位彪虎大漢一擁而上將忻建威連拉帶推押上了專車,說去紀委,可汽車明顯在郊外轉圈。轉著轉著,就有人把一個黑色布套罩在了忻建威的頭上。此時,忻建威還有些清醒,就說:「我曾經是王立軍的秘書,你們也敢抓?誰指使你們這樣幹的?王局長知道了不脫了你們的警服才怪?」忻建威聽到一陣訕笑,然後有人大聲說:「你別天真了,抓你是奉最高機關、最高領導的命令。」忻建威一直想:最高機關?哪裏是最高機關?中央機關嗎?最高領導?誰是最高領導?不會是胡錦濤吧?自己有甚麼事能驚動最高機關和最高領導呢?他打開記憶的螢光屏全方位掃瞄了好幾次,可怎麼也沒找到能與最高機關、最高領導扯上關係的事呀。

想著想著,車停了。他被推下汽車,推進了一個漆黑的小屋就開始拍照、搜身。搜去了現金、工資卡、手機,以及拴褲子的皮帶。從此,他失去了一切自由;從此,他成了打黑者任意擺佈的「囚徒」;從此,他連自己的姓名也不准呼喊了,被編成了一個序號(九號);從此,他的一切權利被剝奪;從此,他失去了做人的起碼尊嚴;從此,他過上了暗無天日的日子。打黑人員把他架上鐵椅,要給他戴手銬、腳鐐。他拚命反抗:「你們這是幹啥?我可是堂堂正正的人警察察喲,你們這樣干是違法的喲。」在那種環境裡,在那些利令智昏的打黑人員眼裡,哪還有甚麼法啊!他們把忻建威完全當成敵人,當成罪犯,一陣拳打腳踢,致使忻建威昏厥,然後用手銬、腳鐐把他固定於鐵椅子上。稍有清醒後,忻建威聽到了清晰的槍栓聲、狗吠聲。他感覺自己離開了主城,好像去到了非常偏僻,非常寧靜的郊外。他微微睜開雙眼,見那是一間只有七八平方大小的全封閉的黑屋,屋內除一張他坐的鐵椅,一張單人床,審訊人員用的桌子、凳子,以及一群轟炸機般嗡嗡亂叫的蚊子之外,其他連一片紙也沒有了,連房間裡的電線也被扯斷。而被子、枕頭全部發潮、發霉,發臭。其實他不知道,那就是重慶「打黑」專案組私設的監獄之一。

接下來,他開始過上了連續三輪非人的日子。

第一輪九天九夜。

忻建威被鎖上鐵椅後,在那上面一鎖就是九天九夜。房間沒有空調,不准看書、看報、看電視、不准與審訊人員之外的別的其他任何人員交談、不准睡覺。這與當年蔣幫特務對待共產黨有過之而不及!

審訊人員每次上二人,每次兩小時。他們五六十人輪換進攻,不准你休息,不准你喘氣。如果見你疲倦閉眼了,就用巴掌、拳頭、枕頭把你打醒。他們如果審累了,就喊武警頂班。

審訊的第一輪問題意圖非常明顯:就是公安局原來那些領導—朱明國、劉光磊、王華剛、陳雲生、楊增渝、文強、彭長健等如何私下密謀、落井下石,如何耍小動作,如何排斥王立軍等。忻建威說,作為一位市局辦公室工作人員,主要職責就是為局領導服好務。對其他情況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打黑人員說他不老實,其中一位姓雄的打黑英雄上去就給忻建威一陣暴打,還說:「你算老幾,重慶市公安局的廳局級領導老子打多了,你是老子打的最小的官。」

忻建威平常工作非常敬業,服務也很認真熱情,所以歷屆局領導都很喜歡他、關心他。為此王立軍以為通過忻建威可以弄到「黑打」其他領導的證據。曾經有一次,王立軍發瘋,說忻建威沒把一隻杯子擺好(那杯子一直都是那樣擺的),他破口撒野:「操你媽的,大字不識幾個,像殘聯派來的,老子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老子讀的書可以把你火化了。」其意是說忻建威沒多少文化。有次他還在一份文件上批示忻建威要努力學習文化。在王大爺眼裡,忻建威就一文盲,好對付,但他卻忽略了兩個事實:一、忻建威的確沒有他博士水平高,更沒時間去帶甚麼研究生,人也老實忠厚,但他的確沒發現其他領導對他王大爺有甚麼不敬不恭之處,而公開、私下裡維護他老王的例子倒見了不少。二、忻建威是共產黨員,是人警察察,是人。襟懷坦白、實事求是,是共產黨員、人警察察的基本素質;說真話、不整人,是人區別於其他動物的起碼標誌。作為共產黨員、人警察察和人的忻建威,他怎麼可能在淫威之下昧著良心捏造偽證、無中生有、搬弄是非、血口噴人、栽贓誣陷呢?那樣做不是泯滅人性了嗎?

在審訊忻建威的同時,打黑人員還緊鑼密鼓地開展了一系列外圍工作。一是對忻建威的辦公室、住家進行了公開搜查,連門窗、牆壁、地板都被撬開檢查了一遍,使四鄰都知道他忻建威一家是黑社會。搜查中當事人不知道,也未對所搜財物簽字見證,使上萬元現金不知去向;照相機內存卡上的內容(與朱明國、王華剛等局領導,以及地方政府一些官員的合影)被悉數刪掉;其妻剛買的一款新手袋被割成塊狀(後來證實他們甚麼也沒搜到,因為本來就沒有甚麼。一切由他們先入為主、疑神疑鬼的被扭曲的心態而導致的冤案)。二是在忻建威住家對面樓上設置了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監控哨。三是對忻建威的家人、朋友、親戚的電話、電腦進行了監控。結果,一無所獲;結果,他們就自己編造了多份虛假材料,強行忻建威簽字畫押作偽證。簽字時不准細看內容,只能粗略掃一眼。當時的忻建威已經被折磨得死去活來,根本不知道自己簽了些甚麼材料。但他有一點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打黑人員想通過他忻建威,去整其他局領導的黑材料,以達到他們不可造人的政治目的。

第二輪五天五夜。

「前九天九夜,他們沒讓我閉一分鐘眼睛,我困得大腦嗡嗡直叫,雙眼紅腫,雙腳浮腫,脈跳加速,下身糜爛,還屙血尿。我要求去室外透透氣。答:不行!我要求去醫院看病。答:不行!我要求就地活動一下。答:不行!我記得當年在渣滓洞裡,國民黨每天還給共產黨幾分鐘的放風時間啦。」忻建威含著血淚控訴道:「你看,我這皮衣,我這內褲,都是在那零點二平方都不到的鐵椅子上磨破的呀!」

他們第一輪沒有得逞,馬上又來了第二輪。打黑人員說:「你跟了那麼多局領導,誰都知道你和他們走得近,你們之間不可能沒有權錢交易吧?」

「說權,我當警察十多年了,混了個科長還是副的,這算甚麼權?如果用錢去買,才買這麼個芝麻官?更何況我一個小警察,家裏又無生意人,哪有錢去買官?我家還住的按揭房啦!你們不會吧?」忻建威平常話並不多,也講不出多少深刻道理。現在回想起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為甚麼不但每次對答如流,而且還經常問得審訊人員啞口無言。其實道理很簡單,謊言和虛偽在事實和真理面前永遠理屈詞窮!

「忻建威,你給我老實點,少在老子面前耍嘴皮子。你不把問題說清楚是脫不了爪爪的。我再說明一點吧,你為了當官,送了文強多少錢?」

「冤枉呀,我哪有錢送人喲,市局龍頭寺分給我的經適房(經濟適用房)至今都沒錢裝修呀!」忻建威大倒苦水,大聲喊冤,因為他的確是位窮警察,至今還擠公共汽車上下班,家裏沒幾件像樣的傢俱和電器。

「你多少也得認點吧。」一審訊人員點燃香煙,猛吸幾口後說。

忻建威聽出審訊人員有點無奈和鬆口的意思。於是就順著竿子往上爬:「認多少?」

「至少三萬以上。」雄吐掉煙頭,踱到忻建威側面,對著忻建威的耳朵傲氣十足地說。

「三萬以上?你讓我去搶銀行呀?」忻建威不認。結果遭來了雄的巴掌與腳尖。

忻建威含著熱淚說:「我是你的戰友呀,在戰場上我們是生死兄弟呀,你這樣暴打手足戰友,暴打人警察察,是在犯罪呀!」

雄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說:「忻建威,你是我們『091打黑基地』最不聽話、嘴皮子最嗷的一個。你放明白點,我們可不是雜牌貨,我們是王局長響噹噹的嫡系部隊,你不要抱任何幻想,如果你不積極配合,不按我們安排的去講,老子就要弄死你」。此時此刻,忻建威終於弄明白自己被當成黑社會分子,關進了打黑基地!他氣得渾身發抖,氣得用牙齒咬破了嘴唇。他想起王立軍一位貼身秘書曾經給他發短信說:「王立軍是個壞人,老哥,我想離開」。當時他還有點半信半疑,他那麼大的英雄,那麼重要的位置,那麼多上級領導讚揚、肯定他,他怎麼會是壞人呢?事實勝於雄辯。現在他相信了,原來王立軍是只披著人皮的狼!於是忻建威在心裏暗暗罵道:「王立軍你這個王八蛋,老子像侍候兒子一樣侍候你九個多月,連我爹媽也沒那樣侍候過,你居然把老子往死裡整,我與你雜種不共戴天!」

原來,王立軍是個小人,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對於這種認識,忻建威一直很難接受,他一直把王立軍當成心中的大英雄,以至有次與王立軍吵架時他就說「我並不希罕你是甚麼局長,我衝著你是一級英模才敬重你的」。現在,當一個真實的王立軍立在他面前時,他感到自己的眼睛受了欺騙,自己的心靈受了玷污,於是他更加義憤填膺,他禁不住大罵了起來。雄被罵得狗血淋頭,惱羞成怒,抓起枕頭就朝忻建威的眼睛打去,企圖不讓忻建威看見事實真相;然後又用枕頭堵住忻建威的嘴,不讓他說出是非曲直。

第三輪三天三夜。

除在肉體上百般折磨忻建威之外(除沒有使用辣椒水、老虎凳和烙鐵之外,他們所想到的手段都用了),打黑干將們還絞盡腦汁企圖從精神上打垮忻建威。他們不讓忻建威洗臉、漱口刷牙、理髮、刮鬍鬚。不許通風透氣,連屙屎屙尿都由持槍武警押送。不許與單位、組織和家人聯繫。在此期間,忻建威的岳母重病住院,病危期間落不下那口氣,臨終前一直呼喚忻建威的名字。家人通過許多關係瞭解到忻建威的音訊,托人捎信請求看望被拒絕,使岳母含著遺憾離開人世。大伯也因忻建威而氣病,從住進醫院那天開始,嘴裡就不斷念叨著忻建威,希望能在離開人間之前見一次自己的親人,打黑人員仍然不為之所動。父親不抽煙,不喝酒,因兒子的事抑鬱成疾(癌症),也不讓探視。忻建威的妻子本來身體就不怎麼好,因忻建威的冤情使病情加重而住院動手術,打黑者們皆不准探望,使共產黨員的妻子非常失望。當時,忻女正準備高考,也因父親之事大受影響,無心複習而落榜,並在年幼的心靈上造成了一輩子也難以癒合的創傷。打黑者們還喪心病狂地、有意識地把這些事洩露給忻建威,給忻建威造成強烈的心理折磨與沉重的精神打擊。他們還利用極其卑鄙和殘忍的手段,企圖通過親情擊跨忻建威。這種慘無人道之舉只有當年的日本法西斯才做得出!

經過幾個月的突擊審查,打黑干將們連雞毛也沒撈到一根,他們如傷考妣,氣急敗壞,恨不得一口把忻建威給生吞活剮了。

一天,打黑干將們又把忻建威押上鐵椅子銬住,還在他左右各安排了兩位荷槍實彈的武警,氣氛搞得既嚴肅又緊張。

打黑干將們先把煙抽足,把茶喝夠,打了幾個響嗝,擺了一陣架勢之後,一位姓黃的說:「忻建威,你有時間耗,我們可沒有,我們還有許多其他案要辦,你隨便認一點,也讓我們好交差。否則,你永遠出不去……這樣,就說文強吧,你平時沒送甚麼,他的生日你不會沒去吧?要去,你不會空著手去吧,是不是?這是人之常情嘛。」

「你要這麼說我倒想起了。」老實的忻建威終於落入陷阱,「局長生日,我們怎能不去呢?記得他滿五十那次我去了,送了二千元的壽禮。我的生日他也送了二千元。」

「還有煙、有酒吧。」姓黃的步步緊逼。

「沒,好像沒有煙,有兩瓶酒,瀘州老窖,四十元一瓶的。」

「你記性真好。那麼,你妹妹在陳洪剛(交通總隊長)那兒工作,他們之間有經濟來往沒有?」

「沒有。不過,我表妹有。」忻建威仍在打黑者故意設置的圈套中迷糊著。

「快說說是怎麼回事?」打黑干將們頓時忙成一團,又是照相、錄像,又是錄音、筆錄,如獲至寶,興奮異常。可是,當他們弄明忻之表妹為了調動工作,表妹找陳洪剛幫忙時,送了一萬元人民幣。後來忙未幫成,那錢分文未少給退還了表妹後,他們有點失望:剛聞到點腥味,以為是條大魚,沒想到是根不足三錢的泥鰍。

「除此之外,你是搞接待的,天天與人、財、物打交道,不可能沒搞點外快吧?」另一位打黑者追問。

「這你們就想歪了,我如果是那種人,領導會讓我去幹那工作嗎?譬如你們打黑的,難道都要染黑嗎?」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不信你忻建威這只貓見得了腥臭?」真是不打自招。

在「強大的政治攻勢下」,忻建威從懂事那天開始回憶起。他說自己小學時借了同學一隻鉛筆未還;給一家物業公司搞了三次培訓,收講課培訓費二百元;陪局長參加分局年終總結會,收茶葉一包,還吃了一次火鍋……事至此,打黑人員應該是大獲全勝了,但他們仍不滿足,仍然不讓忻建威睡覺,仍然通宵達旦地審訊。經過三個多月非人的折磨,使忻建威的身理機能徹底打亂,心理機能全部破壞,渾身關節散架疼痛,躺下身子就爬不起來,忍耐力似乎已達到極限,感覺自己熬不住了,快不行了,他估計可能要被這幫人弄死在那兒。這樣冤死太不值了,自己還有年邁的父親(母親在他入獄前幾天逝世,可謂屍骨未寒),還有身體羸弱的妻子和未成年的女兒。還要等待天亮的日子—他堅信一定會有那一天!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為此,他把被自己打死的蚊蟲收集起來,在牆上組合粘接了一個飽含屈辱的「冤」字,還在「冤」字的右下方綴連了幾點辛酸的眼淚(有武警不知出於同情,還是好奇,用相機攝下了那特別的冤字)。他把思路重新梳理了一下,決定改變鬥爭策略與其週旋。他敞開胸懷說:「哥們,說吧,你們到底需要甚麼?需要甚麼我就說甚麼,就承認甚麼,莫說幾百塊錢,那「3.19」案(持槍殺人搶槍案)都是我幹的!記吧,全記上,我馬上按手印!還有你們破不了的那些殺人、搶劫案,都是我幹的。我全部認了,保你們如願以償。這點忙,作為兄弟,我可以兩肋插刀。」

(責任編輯:劉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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