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漫談

熱情洋溢話扶桑

扶桑又名「大紅花」,是各地庭院、公園、堤岸和田梗等,到處都可看到的花木。由於生性強健,容易繁殖,只要把老熟枝條插在土中,不到半個月就可生根發芽,迅速成長,所以有人說它很「低賤」。其實,它不僅枝葉繁茂,而且幾乎終年花開滿枝,紅花綠葉相配,顯得特別鮮艷照人,是熱帶和亞熱帶地區極具代表性的花卉。夏威夷等地的土著姑娘,還常把它插在頭上,以表示熱情呢!

平凡中見瑰麗

在植物學上,扶桑是屬於錦葵科的常綠灌木,原產於我國華南、印度、東非等地。莖高四到五公尺,葉卵形,先端尖銳,邊緣有粗鋸齒。花大而色彩華麗,有緋紅、黃、白、桃紅和橙黃等多種花色,單瓣或重瓣,通常具有五片花瓣,和一條由許多雄蕊合成的單體雄蕊,包住雌蕊挺出花外。萼片下方有線狀小苞片六、七枚。花後結球形蒴果,多數不結種子。

扶桑是最容易栽植的木本花卉,一般土壤都能生長,甚至在新開墾的山區砂礫地上栽植也會開花。唯一要注意的只是必須經常保持土壤排水狀況良好,否則容易罹患根腐病而枯死。

數種雅號任君選

扶桑品種很多,概言之,可分為單瓣、重瓣和與裂瓣三類。單瓣扶桑有原種,也有各色的園藝變種,生性最強健,常栽植在庭園四周作為籬垣,可修剪成種種形狀,極為雅緻。重瓣扶桑多數是園藝雜交種,花朵碩大,顏色華美但體質較弱,除布置庭園外,也常盆栽供觀賞。至於裂瓣扶桑,則是熱帶非洲原產的另一原種,它的枝枝椏瘦長,花朵腋生而懸垂,很像小燈籠,所以又有「燈籠花」別名。

扶桑花的名稱,最早見於李時珍著的《本草綱目》。有名的花卉園藝專書《廣群芳譜》曾經解釋它的來由說:「東海日出處有扶桑樹,此花光艷照日,其葉如桑,因此比之,後訛為佛桑,乃木槿別種。」

除了扶桑、佛桑之外,它還擁有不少雅號。最常見的是朱槿,其次為赤槿、日及、宋槿、照殿紅、二紅花等。至於日本人用的「琉球槿」在我國則較為少見。

難得中看也中用

觀賞之外,扶桑的花和葉片,也可以做藥用,有清熱和消腫毒功效。已故畫家藍蔭鼎先生在《畫我故鄉》專輯裡,曾經特別推薦扶桑花的藥效,說他小時候,頭上常生腫物,鄰居頑童笑他是水牛發角。而一位很疼愛他的鄰婦阿慈婆,看他頭上長角,就摘下幾朵扶桑花打碎,再用發霉爛桔子皮調合,替他敷貼,不到一、兩天工夫,真的消腫退炎,角沒有了。

雖然扶桑是我國的原產花木,可是卻成名於東鄰日本。因此,一直到今天我們仍用「扶桑三島」來稱呼她。歷史上,在《梁書》裏有一段有關扶桑國的記載:南齊東昏侯永元年(西元499年),扶桑國有一個名叫慧深的沙門(出家修道的人)前來我國遊學,當他在荊州介紹自己的國情時說:「扶桑國地在大漢國東方兩萬餘里,境內有很多扶桑樹,所以稱為扶桑。這種樹,葉片好似梧桐,剛萌發時像小竹筍般,當地的人常常拿來食用,果實像梨,成熟的時候呈紅赤色,樹皮可織布、做衣服,也可以做柵綿、砌板牆和城郭;在有文字以後,還用它造紙寫字。」依照他的說法,扶桑真是一種用途多多的植物。

自古雅俗共賞

在我國描述扶桑花的眾多古籍裡,似乎以稽含所著的《南方草木狀》最為詳盡逼真。他說:「朱槿花,莖葉皆如桑,葉光而厚,樹高止四五尺,而枝葉婆娑,自二月開花至中秋節即歇,其花深紅色,五出,大如蜀葵,有蕊一條,長於花葉上,綴金屑,日光所爍,疑若炎生,一叢之生,開數百朵,朝開暮落。」除說明扶桑的形態和開花特性以外,而且連錦葵科的最大特徵──單體雄蕊都已注意到。可見他觀察的獨到和仔細,實在已經具備了現代科學素養。

扶桑花不僅花色美,為人讚賞,而且它那綴金屑般的特殊長蕊也相當引人注目。陳思王曹植曾因此特地寫了一首題為〈昇天行〉的詩說:

扶桑之所出,乃在朝陽豁;

中心凌蒼昊,布葉蓋天涯。

日出登東幹,既夕沒而枝;

願得紆陽轡,迴日使東馳!

另一位名叫紹隆的高僧,也是扶桑花迷。在親自培土種植和照顧之餘,還特地寫了一首詠扶桑的詩說:

朱槿移栽釋梵中,老僧非是愛花紅;

朝開暮葉關應事,祇要人知色是空!

他愛抹桑,似己超乎色彩的美艷,而進入更高的佛理層面了!

扶桑表心志

五代的時候,有一位宰相名叫桑維翰,雖然出身寒微,身體矮小,面長如驢,相貌十分醜怪。不過,卻從小就表現出過人的志氣,常常面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地下定決心說:「七尺之身,不如一尺之面。」長大以後,參加鄉試,果然中舉進士。

而在知道主持分發的官吏,以其姓「桑」和「喪」同音不吉利,勸他轉向其他行業發展,不要進入官場時,他十分憤慨地回家親自鑄造一方「鐵硯」,告訴人家說:「除非這個鐵視穿洞,我桑維翰絕不改變行業!」同時寫了一篇〈日出扶桑賦〉來表明自己的心志。其貌不揚而意志堅定的他,打出美麗扶桑花的旗號之後,官運意外亨通,最後竟做到一國宰相,真不簡單。

挺立在南洋

大概是居於「物以稀為貴的心理」,自古以來即被普遍栽植的扶桑花,過去並沒有受到人們的重視。一直到西元1923年5月2日美國夏威夷州的上下兩院聯合決議以「扶桑」為其州花以後,人們才對它投下較多關注,開始在各地進行雜交育種工作,使新品種相繼問世。而當南洋的馬來西亞繼夏威夷,選它為其國花後,更讓沉寂已久的扶桑花揚眉吐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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