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杜憲幽蘭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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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4年10月02日訊】杜憲60歲的近照在網絡曝光,韶華已逝,但和藹可親的神態依然可見當年的風采,這位1989年「六四屠城」 當晚因黑衣出鏡而被封殺的女主播、著名演員陳道明的妻子,如今是傳媒大學播音主持藝術學院的副教授,一如辛勤耕耘的普通園丁,低調而平實。

最美女主播

杜憲是中國80年代最受觀眾歡迎、最有氣質的女主播,是當時全國大學生心目中最美的女性。

淡淡妝,天然樣。清秀純樸的杜憲,圓潤溫柔的容貌,自然親切的儀態,清麗婉轉的嗓音,端莊嫻淑的氣質,兼具賢妻良母的形象和淡雅聰慧的知性美,散發著如沐春風的親和力,一出道即刻贏得數億中國老百姓的喜愛。

杜憲生長於書香之家,父親杜慶華是清華教授、機械工程學專家、中國工程院院士。她的高雅氣質與家庭熏陶有關。1977年,她考上了北京廣播學院,成為文革後第一屆大學生。1982年杜憲畢業分配到中央電視台新聞部播音組。

1989年春,學潮迭起。杜憲、薛飛、張宏民等一群科班出身的一線播音員均熱情支持這場民主運動。

但是最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北京國際廣播電台吳小勇冒著生命危險用英語向全世界廣播:「請記住1989年6月3日這一天,在中國的首都北京發生了最駭人聽聞的悲劇……」吳小勇被判了刑。

1989年6月4日晚間19時新聞聯播,杜憲與張宏民身著黑衣,神情凝重。杜憲緩慢沉痛地播報了戒嚴部隊開入天安門廣場清場等新聞,但沒有照片畫面。杜憲念天氣預報時幾近啜泣哽咽,再遲鈍的人也能多少推測到中共屠戮民眾的真相。

《李鵬六四日記》中感歎:廣播和電視台在關鍵時刻都沒有堅決站到黨和政府這一邊。今天中央電視台兩位播音員一反常態,有意身著黑色服裝,不知他們為誰弔喪?王震看了電視大為震怒:「我再不願看到這個女人!」

軍管整肅,人人過關,明哲保身、世故油滑的人們紛紛變臉檢討,柔弱嬌小的杜憲卻別具風骨,始終不悔。主播生涯就此結束,那時陳道明的演藝事業還沒怎麼有起色,女兒才4歲。杜憲每天挎著菜籃子逛農貿市場,上大學前曾在食堂做過的她廚藝大有長進。日常除了學英語,就是相夫教子。陳道明自豪地對旁人說:「我們家杜憲呀,大家風範,榮辱不驚!」

投閒置散的杜憲接到一紙通知,去經濟部做幕後編輯。她進門報到時,全體同仁都情不自禁地起立歡迎,鼓掌長達數分鐘,杜憲熱淚盈眶,不知所措。

另一位同情學運態度不變的主播薛飛也遭調離處分,但張宏民的「被停播」在兩年後解禁。1992年薛杜二人先後離開央視。

公道自在人心

離開那個謊話連篇的央視,對得起良心,一輩子活得都踏實,是一種福分。

1992年,杜憲受「梅地亞」邀請出任大型電視片集《中國小城鎮》的主持人,攝製組行經雲、貴、陝、川、藏,所到之處掀起「杜憲熱」。 在四川豐都,百姓如睹觀音現身一般將她團團圍住;在雲貴高原,少數民族姐妹都把杜憲往屋里拉;在拉薩,西藏自治區最高行政長官設家宴款待她,並獻上潔白的哈達。

血的記憶誰能漂白?公道自在人心。

隨著電視劇《圍城》、《康熙王朝》的熱播,陳道明的星運大旺。一次,陳道明駕車過十字路口,被警車堵停。他十分疑惑自己怎麼違章啦?警察走過來湊近他說:「向杜憲問好!」又隨口關照,「以後開車注意點。」 陳道明心裏有說不出的溫暖。

雖然她的名字多年來一直是官方的禁忌,她隱退後也非常低調,極少曝光。但杜憲早已成為良知和美好的象徵銘刻在人們心裏,民間宛如娘家人般關心、惦記、維護著她。有段時間,謠傳陳道明和她鬧婚變,不少北京人聽了大怒,嚷著:「陳道明他敢!……」(其實人家感情很好。)陳道明笑言:「我哪裏敢哪?全國人民還不得把我罵死?」網上只要有她照片和信息,就會跟隨著深深的敬意和海量的祝福,如:大寫的人!!令人感動。永遠佩服純粹、乾淨的人!我們支持你。知道她一切都好,就放心了。好人一生平安!……幾乎是唯一沒有負面評論的帖子。

內蘊芳華 淡定超然

杜憲也曾下海經商,當過廣告公司董事長。2000年,她受聘鳳凰衛視,主持《我們只有一個地球》、《穿越風沙線》、《尋找遠去的家園》等環保人文地理類的節目。

外景拍攝多是偏遠地區,非常辛苦。三四點鐘起來拍日出,為了搶時間趕拍,時常不能定時吃飯。由於缺水,洗澡、洗衣服也成了大問題。她被風沙吹拂的臉曬得黑紅,眼角有明顯的皺紋。她的新髮型還是東北一位下崗工人剪的,穿著也樸實無華,甚至有點土得掉渣兒。她說:「長期在農村拍片,穿得太時髦,人家會跟你有距離……」她沒覺得自己曾有多美多風光,也沒想展示自己現在的成功,她唯一在乎的是節目做得是否真實、有意義。陳魯豫說,40歲以上的女主持人,不化妝敢上鏡的,只有杜憲。

母校邀請77級播音班撰寫「傳媒記憶」,在全班同學的稿件中,薛飛和杜憲的文章別具一格:遠赴匈牙利歸來的薛飛全文不著一字,內文共3行,以問號和感歎號為主,逐漸加強,題目同樣是一串標點符號;杜憲則回憶了自己在鳳凰衛視工作時一次採訪途中的落水經歷,以及瀕臨死亡的那種生命體驗。(此書沒有公開發行。)

見過她的人都驚訝於她的素淡清雅,丈夫是目前國內身價最高的男演員,自己也經營過公司,卻沒有名牌加身、珠光寶氣,那麼有名卻如此淡泊安然,不飾彫琢,也不屑於虛飾,但她卻是美得很持久的女子。目光清澈,笑容可掬,談起話來更是坦誠得毫不設防,彷彿時光倒流回到80年代,她一如既往地保持著自己的特質,不媚世,不從俗,遠離繁華喧囂,處於半隱逸狀態,悠然淡遠。靜默綻芬芳,空谷幽蘭香。

一襲黑衣,豐盈的短髮,含淚的素顏,沉痛的音調……25年前,在坦克槍炮的轟鳴中,在血與火的背景下,這位定格於時代膠片、載入史冊的清秀佳人,成為億萬人的集體記憶,正直善良的化身。25年後,央視大褲衩成了後宮青樓,她與那些一路睡上來的女主播們、江蛤蟆的姘頭、周老虎的情婦連,真是雲泥之別,鳳凰與雞的區別。

人們感慨世風日下,墮落到何等地步,越發懷念敬佩她,那如幽蘭之德馨、幽蘭之風骨。縱紅顏老,芳華逝,唯精神之美長存,經得起時間考驗。

責任編輯:朱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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