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龍:紀念六四,何用「亂串」

李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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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10日訊】幾天前,妻子就間接接到來自某部門的特別「關照」:六四就要來了,招呼好你家李元龍,叫他不要到處「亂串」。

妻子一講,我就明白了:去年六日前夕,我就是「亂串」到省城貴陽,與眾多「敵對勢力」一起,在某教堂點亮蠟燭,紀念六四19週年的。今年,六四屠城20週年,殺20萬人,保20年穩定的「大限」到了,他們心慌得很,這是怕我又「亂串」到什麼地方,與其他敵對勢力形成合力,紀念六四,對和諧盛世的穩定不利。

我對政治本身不感興趣,每年紀念六四,只是我的良知告訴我:中國大陸如果沒有人記住六四,中國就沒有希望了。我這人行事往往不拘一格,紀念六四這樣的事情亦然。在監獄裡,我曾經以火柴代替蠟燭,紀念過六四。因此,我聽了這樣的敬告加警告十分輕蔑而不屑:有心紀念六四,何需「亂串」到外地。再說,我歷年紀念六四,也沒有固定的形式,全憑我這顆還算真誠的心,也就足夠了。還有,大城市有的是紀念六四的燭光,我居住的小城市,多麼的應該也有紀念六四的燭光啊!

六四前夕,貴陽的陳西,莫建剛,黃燕明等四十來位絕對不會忘記六四的人,他們抓的被抓,堵的被堵在家裏,我就是「亂串」到貴陽,也只能稱孤道寡般或以光桿司令的身份祭奠六四英靈。罷了,完全打消去省城的念頭吧,他們省心省力,我也省事省錢。

就這樣,我在我居住的城市乖乖的待到了2009年6月4日。

六四一大早,自然氣候與今天的政治氣候很不協調,卻很合《詩經》裡的「詩意」:其雨其雨,杲杲日出!愚頑、懦弱和罪惡等等,就在明亮的陽光下進行:別說「反動網站」,連新華網也打不開。只好用代理試試,還好,打開了。讀了曹長青的《六四教訓》,看了一組20年前的屠城照片後,天安門母親之一的丁子霖及其丈夫戶外祭奠孩子被阻的最新消息映入了我的眼簾。整整20年來,只准你們開槍屠殺學生,卻不准許受害者親屬到公開場合祭奠自己的孩子,天安門母親們,她們面對的,是怎樣的一群無法無天,兇殘愚頑的「公安」?悲憤之下,我提起筆,在紙上寫下了《6月4日,聞丁子霖戶外祭子受阻,泣問蒼天》,並立刻把它發到了網上:

蒼天:

有多少天安門母親,
於20年前的今天,
在槍林彈雨之中,
失去了她們的孩子?

有多少天安門母親,
於20年後的今天,
在和諧盛世之中,
還不能公開祭奠她們的孩子?

還將有多少天安門母親,
於又一個20年後的今天,
在億萬人的翹首以盼之中,
仍然還不能公開祭奠她們的孩子嗎?

蒼天!

下午三時許,我來到街上,買了件白色襯衣,穿上,然後在街上漫步。四時許,電話響了。一接,是小區物管打來的,說什麼他們找來了樓頂防水人員,要查看我的屋頂。我的樓頂沒漏水,我也沒有要求物管公司修補樓頂啊?這是受托試探我在家與否,也即曲線打探我「亂串」沒有吧?

若是物管公司真要到樓頂做什麼,我沒理由不給人家方便,反正,我可以立即趕回家的;若是他們受托試探我的行蹤,那麼,我也可以藉機試探他們的意圖。於是,我用十分通達、乾脆,聽起來我是在家中的口吻回答:要看就來吧!

兩個小時過去了,一直沒人要查看我的樓頂是否漏水。

按照預想,來到取了個政治色彩濃厚而毫無創意的廣場——「人民廣場」,找到一條凳子,在胸前右手比劃了個代表「6」的手勢,左手比劃了個代表「4」的手勢,開始靜坐,望著熙來攘往、處於朦昧狀態的路人,在心裏,深深地,深深地緬懷20年前,那一個個20來歲的六四受難者。

七時許,天色已經傍晚。

一個也穿了白襯衣的壯年男子推了個自行車,經過我的面前。他一邊走,一邊回頭打量我。我看著他也眼熟,也打量他。他乾脆停下自行車,走到我面前:「請問,你是不是李元龍?」

我說:「是的。你認識我?」

他稍感驚喜地說:「認識。2006年5月11日那天下午四點來鐘,你的案子開庭時,我在網上看到了你的事情,馬上趕到法院聲援你。可惜,我趕到的時候,案子已經審結,你被帶離法庭,我沒見到你,你當然也沒見到我。」

啊,我有些感動起來:「謝謝關注,很難得。那,你現在在幹什麼?閒逛?亂串?」

他的表情立時黯然起來:「不,不是閒逛,更不是亂串,我是紀念六四20週年來了。」

說完,他的手指向他的自行車車頭——車頭上,有兩個用鐵絲繞成的字:89。

「啊,太好了!」在這個春風不度的山區小城市,這太難得了。我抑制不住的激動,站起來,拉了他的手:「怪不得,你也穿了件白襯衣到處『亂串』,原來,你也是特意紀念六四來了。」

我給他講了「亂串」的「典故」,並問他姓名,為什麼要祭奠六四。

他說,六四反貪官、反腐敗,如果當年的政府聽從了學生的建議,今天的貪官就不會這樣多、這樣放肆了。他說,他的房屋就是被貪官和奸商拆遷、掠奪了的。2004年,僅僅因為房屋的事情上訪,他就被畢節市公安局國保科強加上「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的罪名,硬生生給法院判了一年有期徒刑。

「當年的學生是為中國,為我們受到貪官欺壓的老百姓而死的,我當然要紀念他們。」這個淳樸的人動情地說,他也是從下午三時許,就開始滿街如此「亂串」,紀念六四的。

於是,我們請路人拍下了這因六四,因共同的念想而巧合到一起的,很有意義的一刻。

晚上十時許回到家後,如預想的那樣,我將20支蠟燭分別擺放成6和4字,點上,然後坐下來,繼續為20年前死於暴政槍口下的學生及其親屬祈禱。(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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