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潇洒的落下

作者/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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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早上都是阴暗的天色和闷热的空气,这是风雨将来的气象,直到午后,终于盼来一场声势浩大的雨。

静静地站在阳台前看雨,突如其来的雨势把眼前的景物绘成一幅朦胧的图画,远处的山峦、近处的建筑物和树木都罩在雨水的淡色泼墨中。相较千百条落下的直线中, 眼前横亘的一条电线则分外醒目,而且正精彩的任由雨滴上演生与灭的一幕:绵密的雨水细细的织着,总会些许掉落在电线上,迅速凝成一颗颗小水珠,沿着电线飞快的滑动,小水珠聚成大水珠,饱满圆润之后随着重量增加,借着风势,急急被赶下舞台,催落地面;然而长长的舞台没有片刻冷场,下一颗水滴随即成形,急速变大、滑行、又掉落,如此接续不断……

好久没这样细看大自然的动态、聆听雨声哗啦,万事万物无时无刻不在前进与改变中,顺着一定的轨迹和周期;没有人会为一滴雨水掉落而悲伤、欢喜,却会在沉思中为之感动,用心领悟大自然给我们上的一堂课。

看着水珠滴落,想起昨日北上看望长期卧床不起的母亲。几年前发病的时候哥哥说过会保留房屋的所有权,除非母亲离世才做处理。然而沉重的房贷终究是一种压力,尤其他参加同事妻子的告别式后惊觉生命的无常;身心疲惫的他不再坚持去印度进修当一名瑜珈老师,并决定把房子卖给租屋的房客,重新调整自己的生活脚步,学习更好的照顾自己的身心。也许人到一个年纪,会慢慢发现赚钱或许已经不再那么重要,有些感情不即时珍惜,有些事情不早点去做,便再也无法回头。

接着却是我内心的起伏,得知哥哥决定把所有家具一并留给房客,忽然间有着很重的失落感。那些家俱都留有我带着孩子回娘家的种种回忆,全数割舍的事实彷若在瞬间抽离心中的情感、遗落了某段重要的记忆般不舍与难受;尤其想到日后我还会失去挚爱的家人,面对生命的别离,情感的失去依靠,真教人感伤!弟弟有些生气的解释那些东西全都旧了,不堪再次搬移,而且也没有地方放置。

静坐时竟然无法入静,察觉自己有所挂碍,执著与攀缘紧紧伴随一颗起伏的心。在外物牵引下我已失去坦然接受现实的心境。其实,任何东西久了都会坏,任何感情久了都会淡,任何伤痛也都会在时间流逝中获得平抚。红尘中我也是随波逐流的共犯,落入一波又一波的追求,既然过去没能用更多时间好好陪伴母亲,空留遗憾和追悔,如今所谓的纪念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世上万事万物都有时,聚散有时,存灭有时,兴衰有时……不贪美景、不恋外物,不跟无常较劲,不与烦恼拉锯,看清自己的现在,惟有把握当下,才能安一颗浮躁的心;就像雨滴的由小而大,由满而落,能够静静看她潇洒的滑落不也是一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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