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文学

毛共秘史(32)

第十三章 大革文化命铲除异己封赐红卫兵制造权威(上)

一九六六年下半年,“红卫兵”揪斗打人之风愈演愈烈。陶铸有一次去见毛泽东,稍微透露了一些情况,想毛泽东出面制止。毛泽东却说:“好人打坏人活该;坏人打好人光荣;好人打好人误会。”在毛泽东及他操纵的“文革小组”的支持和煽动下,一幕幕人间悲剧出现了。八月二十三日下午,北京“红卫兵”把在“破四旧”行动中搜来的戏具、古书、字画堆放在一起,像小山一样,然后浇上汽油点燃,烈焰冲天。北京市的几百位著名的文人学者被剃掉一半头发,脸上涂上墨汁,胸前挂着写有“牛鬼蛇神”字样的木牌,迫令绕着火堆跪在地上。前面用火堆烤,站在后面的“红卫兵”用竹片或皮鞭抽打。“红卫兵”一边抽打一边大喊“誓死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打死你们这帮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大坏蛋!”这群不幸的文人被打得浑身是血。有的被当场打死了。有的仅存一丝气息,抬回家中不治而亡。时年六十七岁的施庆春(老舍)被抬回家后,趁家人不注意,一瘸一拐地爬到太平湖边,投水自尽了。

一日,康生叩见毛泽东。他小心翼翼地从皮袋里掏出一个墨砚,双手献给毛。毛说:“一个墨砚有什么稀罕?”康说:“主席,此墨砚非同一般,它是五代时的宰相冯道使用的。”毛问:“你从哪里得来?”康说:“早几日红卫兵抄章伯钧的家,把章的一万多册旧书焚烧取暖。红卫兵砸他家的旧物。我刚好赶到,把这个墨砚保住。其余的古玩字画全部被毁了。”毛泽东把墨砚翻来翻去地看着,口中不冷不热地说:“你先回去吧,今后有什么古玩,再送一两件来。”

次日,周恩来匆匆进入毛的书斋。毛问:“恩来,有什么大事?”周说:“河南洛阳红卫兵破四旧,早两日把东汉时建造的白马寺烧毁了。全国寺庙恐怕有十之八九被毁了。”毛淡淡地说:“群众运动嘛,毁几个毫无用处的寺庙无碍大局。不要因为烧了什么白马寺黑马寺而去阻遏群众的革命热情。”周说:“问题不止于此。现在北京的红卫兵受到鼓舞。他们要放火烧故宫。”“这个……”毛开始沉思:“紫禁城是明清两朝皇宫。如果烧毁,日后群众对我黄袍加身,我将在何处坐朝,接受百官叩拜?”想到这里,毛抬头望了周一眼,问:“你说该怎么办?”周说:“毕竟是古迹,应该保护。况且北京是首都,有很多番鬼佬。烧毁故宫,让他们传出去,影响不太好。”“也是。恩来,你就通知林彪,调一团兵来守一守。”

周一走,陈伯达又来了。毛问:“有事禀报吗?”陈答:“有。主席确实英明伟大。你发动的文化革命深入人心,现在正势如破竹般向全国所有角落推进。就连那班坐禅吃闲饭的佛教徒也受到冲击了。”毛问:“怎样冲击?”陈说:“红卫兵勒令和尚与尼姑日间下田劳动,夜晚一起同床睡觉。”毛笑道:“僧尼不劳动,谁养活他们?让他们种庄稼,自食其力,好事嘛。他们既然参加生产劳动,就是还俗了。僧尼还俗,当然要结婚。让他们睡觉生子纯属正常。革命小将向传统挑战,我们应予支持!”陈伯达又说:“红卫兵批斗班禅额尔德尼,指责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五谷不分。班禅不服,反责红卫兵胡闹,获罪上天,会招致神的惩罚。红卫兵被班禅的话激怒了,当场舀来一杓人粪,逼班禅吃下肚去了。”毛笑道:“革命小将的行动,即使过火一点也情有可原。”

陈伯达的后脚一出,江青的前脚又到。她不等毛开口就喊道:“各地传来消息,蒋介石的祖坟被红卫兵掘啦!瞿秋白的坟墓和陈绍禹父亲的坟墓也被掘啦!连孔丘、王羲之、岳飞、海瑞、张居正、蒲松龄的坟墓也都掘啦!”毛说:“呸,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喊得这么厉害。掘这些狗东西的坟墓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我的祖坟不是让何键这条恶狗掘了一座吗?一劫报一劫。世道就是这样。好啦,我困了,要睡觉了。你在我这里睡呢还是回钓鱼台睡呢?”江青想起上午和张春桥的约定,就说:“我的身体不方便,回钓鱼台休息好了。”

钓鱼台在北京城西玉渊潭之畔。传说金章宗在此筑台垂钓,故得名。清朝的乾隆皇帝又在这里修建行宫。此地便成著名的皇家园林。毛共建立伪政权后把这里改为“国宾馆”,专用作外国贵宾的下榻之地。大革文化命期间,江青、康生、陈伯达、张春桥、姚文元五条毒蛇爬进这里,此处便成蛇窝,与蜷伏中南海丰泽园的巨蟒沆瀣一气,搞风搞雨,制造罪恶。

全国有千千万万的好人被“红卫兵”抓去批斗,挂牌戴高帽游街,殴打致死或致残。至于那群“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即被毛共划为“阶级敌人”的“五类分子”,则无一不被整得家破人亡。农村的“贫农下中农”揪住“五类分子”及其家属就斗就打,随意杀戮。他们杀人都理直气壮地去杀。杀人后又个个都感到心安理得,露出趾高气扬的神态。因为毛共教育他们:“地富反坏右是阶级敌人,是该杀的。阶级斗争就是不可调和的你死我活的斗争。”一九六六年八月二十七日至九月一日,北京市大兴县十三个公社,四十八个大队,先后杀害“五类分子”及其家属三百二十五人。被杀害者年龄最大八十岁,最小的刚满月。有二十二户遭到灭门。湖南道县武装部指挥民兵屠杀“湘江风雷”组织的成员及该县的“五类分子”。从一九六七年八月十三日杀到十月七日,历时五十六天,涉及三十六个公社,四百六十八个大队,二千七百七十八户,共四千五百一十九人。该地区十个县共杀九千零九十三人。其中“五类分子”占百分之三十八,“五类分子”子女占百分之四十四。被杀者年纪最大七十八岁,最小的出生仅十天。这种惨绝人寰的屠杀在中国大陆普遍展开。上述数据仅是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据最保守的统计,在“文化大革命”中非正常死亡人数达七百七十三万。

揪斗整人杀戮的火焰熊熊燃烧,在中国大陆蔓延,向毛共上层蔓延。毛泽东及“文革小组”煽动“红卫兵”揪斗往日僚属。陈毅三十多年前在井冈山和毛泽东吵过架,被“红卫兵”斗争了。陶铸因不赞成打倒刘少奇、邓小平,自己首先遭受整肃的厄运。那个官员要游街斗争,那个官员要提拔或保护,取决于该官员与毛泽东或“文革小组”的人有无恩怨。

“红卫兵”要揪斗“公安部长”谢富治。毛泽东立即叫江青出面制止:“谢富治是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不能乱批乱斗。”谢富治能得到毛的保护,原因当追溯到八年前。

一九五八年八月,毛泽东到河南走了一圈。在去兰考县途中,一望无际的棉花生长良好。毛泽东很高兴,下车步入棉田察看,不料踩着一笃人屎,臭气熏人。卫士要用卫生纸帮他擦干净。毛故意做作,不让擦:“人屎可做肥料,是好东西,擦它做什么?”陪伴在侧的谢富治迅速蹲下身体,左手用力抱住毛的小腿,右手捏着一卷卫生纸使劲地把毛的鞋擦净。毛的小腿让谢抱住了,动弹不得,也就顺从地让谢富治擦。这双屎鞋一直被毛泽东穿到半夜,卫士等他睡觉之后,才偷偷地拿去丢掉了。谢富治亲手擦屎鞋。毛泽东感激在心。八年之后,谢富治终于得到了丰厚的回报。谢富治不但平平安安度过“文革”关,而且还向毛泽东进谗言陷害了一批与他不和的同僚。谢富治还秉承毛泽东的旨意,随意杀害政治异己分子。例如,当时的“公安部”副部长李震就被谢富治派人掐死在中南海通往大会堂的秘密通道里。因为李震是邓小平的心腹爱将,所以要除去毛泽东身边的“定时炸弹”。

王任重同谢富治相比,就惨了。王任重因为从前一次小小的不检点,在“文革”时几乎被搞到家破人亡。

毛泽东一生不刷牙,牙齿又黄又黑,说话的口气就像肛门排出的臭屁。部下向毛汇报工作最受苦了。因为要忍着臭气,又不敢用手掩鼻。有一次王任重向毛泽东汇报工作,说着说着就忘记了,不自觉地用手摀住鼻子。毛泽东见状大怒,但是不动声色,暗记在心。“文化革命”的烽烟冲天而起。毛泽东就叫江青陈伯达等人煽动“红卫兵”揪斗王任重。当然,揪斗的理由是“王任重系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没有谁会想到,王任重是因为捂着鼻子同毛泽东说话而惹的祸。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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