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跡復原之路 不講理的公安局

作者:陳鴻明 撰文、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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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大雨未停,早上到早餐店吃早餐時,裡面已有其他客人到處打電話抱怨他們家淹水了,越靠近吉林長春,路面積水越深,G102 線這條路因為施工本來就坑坑洞洞,這場大雨更讓路面的坑洞消失不見,長春也到處是積水,好多車子因為水太深,根本走不了,都卡在原地無法動彈。

我安慰著跑得快(作者對自己單車的暱稱),別怕,直直走沒關係,萬一溺水了我會幫你人工呼吸。慘的是水太深,所有包包都泡在水裡面。離開淹水區後卻一直找不到前往范家屯的路,直到晚上七點才來到「蔡家」這個小鎮,老闆娘在登記住宿時發現我是台灣人, 就一直在核對我的資料,到了晚上九點多,正準備就寢時,民宿老闆回來了,看了我的資料後跟我說,他要開車帶我去公安局確認一下,心裡擔心的問題又出現了。車子開往蔡家鎮公安局時,所長已經提早一步前往民宿來,我們只好又折返, 可見他們應該老早就通報我是個問題人物。

此時民宿裡面有老闆夫婦,他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兩名住宿的貨車司機、公安局所長、兩個自稱是公安的,總共九人,所長坐在電腦前想親自登記我的資料,我告訴他這個系統版本設計有問題,無法登記出生年月日,所長也不把我的話聽進去,自己在電腦前測試了好久才甘願放棄,還我護照與台胞證後,就走出民宿外,過了十分鐘後又進來跟我說,「你必須離開這,上級交代你不能在這住下。」我說,「我不能住不早說,現在都已經晚上十點了。」所長這時又外出去打電話, 一下子又進來說,「你把車子放這,我帶你到公主岭去住,那邊可以登記,明兒一早再帶你回來這拿車。」我回他:「吉林省整個區域的系統沒變的話都無法登記,若我跟你去那還是不能登記,都這麼晚了你要我怎辦?況且我騎單車你還要我返回公主岭不可?」所長說,「要回去公主岭是因為那邊比較近。」

但不管他說什麼,反正我是不同意,後來真的陸續找來兩部車,都因無法裝得下跑得快而作罷,這時我也火了,我說:「你們國家開放我來旅行卻不讓我住, 那叫我來這做什麼?不讓我住當初就不讓我入關不就好了。」所長也不耐煩的說: 「你別把話說的這麼難聽,你還不算是外國人,咱們都是中國人。」「既然這時候你會說我是中國人,那為何我沒有相同的權利住在此? 有些事情跟你說你也不會懂,我不想再跟你說那麼多,不讓我住那很簡單,我自己走,你的問題我不想再回答。」一旁的兩位司機一直說我,「水平高說得有道理,怎麼就不能通融這一次?」

我把卸下的裝備全部備妥後,就與跑得快走出民宿,所長還有一堆人這時追了出來,說:「好吧、好吧,這麼晚了也危險,我叫大一點的貨車來帶你前往下一個市區去找住宿。」後來真找了一台可以坐進五個人的大貨車來,司機還有民宿老闆,加上所長、我與跑得快,一路開了三十八公里後,在一家大旅館前下車, 我牽著跑得快到旅館大門口問價錢時,所長他們已經掉頭離開。旅館的價錢很貴, 最便宜住宿一晚要一二○塊,而且單車還要放外面,已經晚上十一點了,討論老半天單車還是不能進去,只好作罷。離開後,馬路上黑鴉鴉一片,也沒路燈,我只想到這下真的慘了,不想離開民宿,更擔心到了大旅館即使能登記,也未必能讓跑得快進去。此外,他們口口聲聲說是公安,也沒看身穿制服或是有任何證件, 晚上十點多要我跟一堆不知道身分的人外出,這才是我最害怕的原因之一,萬一他們意圖不軌,那我該向誰求救?

結果變成獨自流落街頭,在街道上摸黑走了好遠才看到遠處亮著一盞明燈: 「住宿十塊」,進去詢問後電腦還是無法登記,但是老闆卻說用筆記錄即可……靠!這時真的想罵髒話,這到底是哪門子的政策?只是個住宿問題害我搞到當晚凌晨快兩點才能休息,真是 ○○ XX。

這些令人火大的地方在我的腦海大概只存在著讓人不愉快的抱怨,不由得作詩一首,「強風一路吹,狗肉店一堆,住宿雖不貴,無法進去睡,唉罷了罷了!」

--轉載 華成圖書《騎跡.奇蹟:勇闖中國18000公里的復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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