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也：權力後遺症下難解的PX魔咒

更新 2015-04-10 11:18 AM

【大紀元2015年04月10日訊】據新華網福建漳州4月9日電，6日下午發生的漳州古雷石化大火經全力撲救，終於在9日凌晨2時57分被撲滅。目前，相關善後工作正在有序進行中。

火總算是撲滅了，但在人們心頭燃起的怒火怨氣遠未撲滅：從2007年福建廈門反PX上街散步開始，到現在人們談PX色變，一路走來，PX項目可謂好事多磨，而這次爆燃讓多少PX科普打了水漂，自此之後，PX項目將來推進的難度可想而知了。

PX是個好東西，技術也沒問題，產品也是民生必須，利潤也豐厚，為什麼好項目上馬要面臨如此境遇？問題究竟出在哪裡？不妨讓賈也來作一番深度的解讀。

一、難解的PX魔咒

PX用途很廣，與我們日常生活息息相關，幾乎滲透到衣、食、住、行方方面面，藥用的膠囊、食用的塑料瓶、穿的衣服，乃至裝修用的塗料，主要的原料都是PX。特別是PX最重要的下游產品PET，正在越來越多地取代鋁、玻璃、陶瓷、紙張等材料。而且論「毒性」，還「屈居」食鹽之後，絕對屬於低毒產品。

可以這麼說，PX是個好東西，技術也沒問題，產品也是民生必須，利潤也豐厚，中國沒理由不上，正因為如此，許多地方政府即使冒著民眾上街散步這等天下之大韙的事，也要想讓PX項目上馬。

地方政府打著如意算盤，想盡一切辦法想讓PX項目上馬，民眾卻不買它的賬，紛紛來拆政府的台。

就像福建的PX項目，當初在廈門受到了民眾的強烈抵制，這難道有「境外勢力」作祟，有「不法分子」鼓惑？不要總把民眾當作三歲乳兒啊，污辱這麼一大片人的智商，動不動就說他們被人煽動、利用了——這種定性從來就是蠻不講理的。

民眾確實有些「不明真相」，究其原因，政府還是要返身於己，找自身原因的。許多地方政府向來喜歡暗箱操作，辦事不陽光、不透明，跟企業又走得太近，盡玩些「特事特辦」的「雙人轉」遊戲，合作協議簽訂了，工程上馬政府比企業都要猴急，又想著繞開民眾的監督，對民眾只是象徵性地向公示一下，盡撿些正面的東西來宣傳：PX是安全無毒的，PX項目能帶動地方經濟……

問題是，老百姓一開始壓根就不知道PX是什麼？而政府呢，又不想花時間和精力向民眾釋疑解惑。無奈之下，民眾只能DIY起PX的科普知識了。結果他們發現跟政府透露出來的信息根本不對稱：PX有沒有毒？不管低毒不低毒，反正是有毒的；PX會不會致癌？缺乏證據，缺乏證據就是不能排除致癌；最讓民眾擔憂的還是安全隱患，PX項目少不了一群大油罐，就像巨型的炸藥庫一般，一旦爆燃其後果不堪設想，安榻之側豈能有這麼大的炸藥庫？

於是，廈門的熱心市民積極行動起來，出發點很純粹，就是保衛家園，他們比政府傳播PX的知識更及時、更全面、更深刻，老百姓一聽有道理，於是都上街散步了，紛紛抵制PX項目。

政府看到這副洶洶而來的民意討伐，只有吹鬍子瞪眼的份，好端端的PX項目給這幫「不明事理」的民眾給廢了，一看民意又不可違，也只有暗渡陳倉了，偷偷地轉移到其它地方。也就是這樣，福建的PX項目從廈門遷移到了漳州。誠如方舟子所說「讓漳州撿了大便宜。」

既然廈門已開風氣之先，那麼大連、成都、寧波、昆明、茂名等各地也就緊隨其後，相繼起來進行反PX項目散步，人們就像傳染上PX恐懼症，談PX色變。

最令人遺憾的是，福建漳州最終並沒有撿到什麼「大便宜」，從現在三年發生二次爆炸事故來看，Pia Pia Pia都在打政府的臉，只能說漳州撿到了「大便」。當然，作為抵制PX的廈門民眾這回就慨當以慷了，有先見之明啊，充分說明8年前的散步是無比正確。

既然如此，一次爆燃讓多少PX科普打了水漂，PX項目將來推進的難度可想而知了。

放眼世界，國際上根本沒有PX工廠必須距離居民區100公里的規定，實際上美國、日本、韓國、新加坡等國的一些PX工廠都建在居民區附近，只距離幾公里甚至幾百米，尤其是新加坡，彈丸之地，兩端最大直線距離也就40餘公里，哪裡找100公里的安全距離？

中國難除PX魔咒，怪誰？怪老百姓嗎？罵老百姓一邊享受著物美價廉的滌綸紡織品及服裝，一邊卻不知廉恥地批判PX項目？典型佔了便宜還賣乖。依我之見，怪老百姓是沒有道理的，怪只能怪政府自己，一直在毀PX項目不倦：

首先在上項目前，政府急吼吼地想上，有意避開民眾監督，不給民眾充分的知情權，許多行為又表現得像企業的家奴、護院一般，屁股都放在企業那裡，替他們保駕護航了，民眾就一直在犯嘀咕：政府是不是聯合企業來坑我們的。

其次在項目上後，既然是如此敏感的項目，大家的眼睛都盯著，不能夠有絲毫的差池，政府更應該加強監管的，警鐘常鳴，偏偏又不當一回事，竟然鬧出了三年二次爆炸的安全事故，這樣Pia Pia Pia地自打臉，丟糞丟到臉不知從哪裡撿起。

說來說去，中國難解PX魔咒，關鍵原因是中國人不願意相信在一個吏治腐敗、民怨沸騰的社會環境裡能有效保障PX項目安全生產。

二、權力的後遺症

在處理漳州PX工廠爆炸事件，政府乏善可陳，甚至劣跡斑斑，一直打自己的臉，一如既往地蠻不講理，甚至是傷透民心，加深民眾對政府的質疑。

第一，政府應對事故的態度。事故前也就是去年吧，漳州古雷開發區管委會常務副主任曾平西在回答《南方週末》記者問「古雷將來有發生爆炸的可能性嗎？」曾兩次信誓旦旦地回答道：「肯定不會。」天下哪有肯定不會的事？現在爆燃事件不可避免地發生了。事故發生後，政府又是何種倨傲的態度：一上來就是言之鑿鑿地說沒死人，貌似只要沒有死人就是小菜一碟，大家放寬心，剩下就是如何處理這把大火。至於如何處理呢？請來專家奉旨說話——說什麼「目測無污染」，更讓人忍俊不禁的是，將燃燒也作了個定性，美其名曰「燃燒穩定」。說話要說人話，要有點人性，同時要具備常識。這樣熊熊烈火，滾滾濃煙，都燻黑了藍天，污濁了空氣，說沒有污染那絕對睜眼說瞎話的，要知道昆明政府都緊急叫停了柴火雞，難道「燃燒穩定」能穩定到比燒柴火都污染輕不成？現在只要地方一出事故，政府總想撇清自己的責任。當然，漳州PX工廠爆燃這把大火，最後還是脫離了官家有效的掌控，剛撲滅一次，又死灰復燃，而且都污染到東山島去了，下起「黑雨」起來，而附近的養殖戶上萬條海馬漂浮部分死亡了。你說政府這樣的應對措施，豈不是Pia Pia Pia地自打臉給老百姓看笑話嗎？

第二，政府的事故報告。且不說將爆炸定性為「燃燒穩定」，只要看看福建省安監局對漳州古雷PX工廠爆炸燃燒事故的新聞通報，通報共計564字，只有第一段簡短通報了事故，其餘462字，全部是各級領導的英明指示，也就是用80%的篇幅給領導獻媚去了。貌似這場救火，都是咱們領導的功勞，他們英明神武，赴湯蹈火，心繫蒼生。福建省安監局的同志，眼裡心裡只有領導，君不見，700多消防戰士沒日沒夜，冒著生命危險，奮戰前線？君不見，3萬多古雷民眾擔驚受怕，捲鋪蓋走人，淒淒惶惶地告別家園？只知道領導重視、領導指示，試問如果這是一份事故責任通報，你們還會大篇幅地給領導貼金？如果那個時候領導們能夠來搶鏡，說明他們還有點擔當意識。看到這樣的不通事理的通報，民眾心裡自然會犯嘀咕：一是救火都靠你們領導了？如果真靠你們，那麼就請消防官員和受災民眾搬來凳子來觀賞你們赴湯蹈火的英雄之舉；二是任何事故都要防患於未然的，事前政府監管到哪裡去了？項目監管是否到位，設備是否到位，工藝是否到位，崗位管理是否到位，怎麼可以三年間出二次生大安全事故？說到底還是人問題，是你們這幫人平時不作為，有事亂指揮麼，誠如曹劌所言「肉食鄙」，一幫純屬自找抽的傢伙。

第三，PX項目的上馬。想當初漳州要上這項目，曾經環保部門叫板發改委，建議撤銷批覆的。試問到底是什麼力量讓這個項目還沒有通過環評就匆匆上了馬？這個項目隸屬於台灣當局通緝逃犯陳由豪，當年陳由豪曾擔任國民黨中常委，更藉著良好的政商關係大幅舉債，向銀行聯貸623億元，之後因投資失當，欠下債務達315億，後逃到大陸跟福建當地政府合作起來這個PX項目了。一個經濟罪犯因為是繳稅大戶就能被大陸官員奉為座上賓，這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可以這麼說，福建這個PX項目，從廈門遷到漳州，從審批到投產，甚至3年間2次爆炸，政府一直都是遮遮掩掩地辦事，一切的一切都是不透明的，都處於暗箱操作狀態。如此辦事的風格，PX項目再是利國得民，程序的不規範，通過所謂的「特事特辦」人為地製造各種黑幕，只會讓更多的群眾變成「不明真相」的那一部分，進而懷疑我們這個政府的可信度。

所以說，老百姓「老不信」政府是有充分原因的，不能只想著俯下身去只找老百姓的原因，一門心思抱怨老百姓不理解政府的良苦用心，甚至說他們人心已大壞，有境外勢力支持，並藉著這個名義打擊民意，來展示政府的強大，用警察的力量——如果警察的力量不夠，那就再補上城管的力量，總想在人民群眾面前展示一下自己戰無不勝的肌肉。

政府不按規矩辦，做事又不負責任，偏偏要讓民眾跟你客客氣氣，坐如春風地跟你的話，跟你走？這就不對等了呀，作為對等，你蠻，我就是刁才是。自古官蠻民刁，刁民不是政府慣出來的，而是政府逼出來的。

三、社會的「新常態」

政府主導的PX項目屢屢遭到民意強烈的抵制，筆者認為還須用社會背景來解讀：在民意跟權力的地位不對等的背景之下，如果民意無法獲得權力的尊重，那麼權力也就無法獲得民意的支持。可以這麼說，在社會「新常態」下，反PX是民意對權力的一帖最好的「試劑」罷了。

世界潮流滾滾向前，中國社會業已進入「新常態」，社會中流砥柱已經屬於70後、80後，馬上90後要後來居上了。他們基本上是改革開放之後出生的，接受了較之50後、60後更為開明的教育，而且又處在互聯網營造的相對開放、自由的言論空間之中，已經具備了公民的基本素質，再加上他們中不少人也走出國門，看到中國之外的世界，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不再是一根腦筋，聽黨的話，跟政府走了，他們想自己走路了，跟政府來論論理、較較真。

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民眾有了很強的維權意識，已經不像以前真如屁民一枚，不敢叫板你政府，官員說幾句狠話真能把老百姓嚇出來屁滾尿流了。而現在這種粗暴的治理方式，顯然已經行不通了。想想即使連區伯這等底層草根，都已經與時俱進了，以「公民」自居，玩隨意拍，上微博微信，認起死理來監督起你政府的公車。如果粗暴對待這些人引起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比如體制中人視區伯為眼中釘，想搞個「仙人跳」整整他，結果偷雞不成蝕了把米，反而陷入政府公信力危機中。

面對社會「新常態」，我們政府的應對顯然有些滯後，表現出嚴重的不適，主要還在體制中的人，由於受到政策的照顧，抱上了鐵飯碗，不思進取，又不與社會接軌，與社會剝離，與時代脫節，自成體系，只要去看看他們工作狀態，就明白為什麼政府接二連三地出現各種社會問題：先看看文化宣傳的主管部門，裡面的人都是些化石腦子，思維還是停留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新聞通稿都給領導歌功頌德的，基本套路就是面目可憎的「領導指出，領導強調，領導要求……」即使叫他們去做網評員，也只會CTRL+C「好，支持，威武，有希望了……」再CTRL+V一下，算是任務關店了。再看看科技信息的主管部門，裡面都是些榆木腦袋，看看他們的電腦配置，還是停留WINDOW2000甚至97系統的，用著落後社會五六年乃至快20年的系統，用已經明顯落後社會的互聯網認識去指導社會上蓬勃發展的互聯網+產業，你們說這種指導所謂社會的新興產業豈不是瞎指揮？可以說麼說，在我們體制之內，許多人要麼真的是傻比一個，智商令人捉急；要麼就是在比傻，曲意迎合，並藉以此陞官發財。在大部分人都已經壞掉、爛掉的大勢之下，要他們幹事，即使是好事也往往會被念歪了經的。而社會上真正的優秀的人才，一則根本進不入體制，只能望洋興嘆，二則即使進入了體制，也只能無可奈何。我們的政府動營機制，從來就是權力起作用，權高一級壓死人，外行指揮內行，根本不可能出現專家治國的局面。

讓這樣與社會剝離、與時代脫節的官僚去做民眾的思想工作，去解釋PX和PX項目，沒三言兩語就給民智已開的民眾給頂了回來。他們講不來道理，又不懂法，但由於權力在手，讓他們信心爆棚，紛紛視公權為私器，耍起流氓來：動口動不過，怎麼辦？那就動手唄，迷戀起起警察和城管的肌肉力量了；動手又不好動，怎麼辦？那就使陰唄，就廣州和長沙警方給區伯下個套坐實「嫖娼」罪，這是連黑社會都鄙夷的下三濫的手段，自然讓民眾為之側目。

因此，千萬不要認為老百姓都變成了刁民，不好治理了，其實根本不是老百姓刁了，而是老百姓進入了「新常態」，都想講法治了，都在追求民主了，都想捍衛自由了，如果政府沒有接受這個「新常態」不轉型，依然停留在上世紀甚至上上世紀的權力運作模式，讓民眾懾於你們的強權，那絕對是很危險的事。誰都希望有一個好的政府，誰都希望有一個好的制度，大家都在等待一個「新常態」的政府出現——這才是最大面積的民意。畢竟我們都是中國人，這片土地是埋我們祖祖輩輩的屍骨地，都希望國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