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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講故事:「撿破爛的童年時光」

文/賈平

記得我整個小學階段好像都在撿破爛,學校每學期要求每個學生必須上交多少斤廢鐵,還撿過廢紙。家裡能上交的東西都交出去了。那垃圾箱,臭水溝我們都不會放過。(STR / A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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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24年01月17日訊】我上小學的時候,正是文革期間,當時為了趕英超美,中共號召全國上下上交廢銅廢鐵,為了製造武器、機器啥的,這是我長大後才知道的。

懵懵懂懂的我,記得整個小學階段好像都在撿破爛,學校每學期要求每個學生必須上交多少斤廢鐵,還撿過廢紙。家裡能上交的東西都交出去了。那垃圾箱,臭水溝我們都不會放過。我們很大一片家屬區的孩子都在同一間學校上學,全校的學生都要求撿廢鐵,到哪裡去撿呢?我班上有個女同學叫李新華,她每次都是最早完成任務,我求她帶我去撿。

夏天一個酷熱的中午,她終於帶我去撿廢鐵,她說:「午休時沒有人。」我跟她來到汽車修理場。那是用鐵絲網圍成的大院子,中間有幾間平房,供修理工人休息。當時都是老式東風牌大卡車,那種車有很大的車頭,有幾個車頭是打開蓋的,待修理。因為我膽小不敢進去,她讓我在外邊放哨。就看她鑽過鐵絲網,左手從車頭裡拽出一根什麼線纏在手上,一個腳登著車幫,右手搭上一使勁就拽下來了,纏吧纏吧就裝兜裡,再找一根…… 麻利熟練的套路讓我羨慕不已。

我小小年齡整天低著頭撿廢品,撿不著就想著到哪裡去偷,被逼著努力學習當個小賊。

我居住的城市有座石頭山,叫平頂山。上中學了,學校要求開山種田。一鎬頭下去石頭上留下一個小白點,在大石頭縫隙中會有些風化的碎石片,把鎬頭插到碎石的縫隙中能把大石頭撬起來,石頭下面會露出一點點土,就這樣硬是刨出一塊稻田來,這叫「 讓高山低頭,叫河水讓路」。我們這一代人的青春時光就像垃圾一樣被隨意丟棄。

幼年時代的賈平跟父母合影。(賈平提供)

「解救全世界2/3 受苦人」

我小學五年級開始學習漢語拼音,學習查字典。上中學有了英語課,英文字母歌後幾句是「為中國革命學習,為世界革命學習,為解放全人類學習外國語」。學的第一句英語句子是 「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

後來我家搬到一處帶小院子的尖頂平房。我媽媽在院子裡種了幾棵不同顏色的月季花,還有木香花,美人蕉等,邊上是貓臉花等草本小雜花。月季花從春天開到下雪。牆角種的爬牆虎能蓋住半個房頂,爬牆虎開紅色硬殼喇叭花。圍牆邊種的不知是薔薇花還是什麼,春天一下子就開很多粉色的花,味香甜,這種花有很多硬尖刺,最適合紮院牆,滿院子的花香。

院子的核心部分是一個封閉式的大雞窩,養了幾隻叫「生產白」的大母雞,這個品種下蛋多,歇窩少,這幾隻老母雞可是我們家的大功臣。我每天放學早早去菜店等著搶菜,回來剁碎拌上玉米麵餵雞,雞窩要經常清掃墊沙土除糞。那個年代每人每月幾兩油,幾兩肉,雞蛋更不敢想,所以我媽媽力排眾議堅持在院子裡養雞。

一天我媽媽買了一塊豬脖子肉上面都是淋巴結,我看著都噁心,我媽媽很高興說:「這肉只要錢不要肉票,我給你們做汆肉丸子吃,你就知道有多香了。」她好像撿了天大的便宜。

家裡攢了幾個月的肉票買點肥肉,肥肉可以煉油,留著過年炒菜用。肥肉煉成的油渣,當時就吃光,幾個月吃不上肉是正常的。

孩子饞,大人也饞,我們城市有個國營熟肉店,是偶爾開門。買的是叫「高溫肉」,也就是患豬瘟死的或者是患其它病死的豬,據說是用高溫處理過了,是滷肉,買這個肉不要肉票。我爸爸偶爾會買,用紙包著,紙外面都涔著油,遠遠就能聞到肉香味。拿回家我媽媽總是很生氣,不讓孩子吃,可哪裡能控制得了啊,我小時候饞得像小狼一樣,照樣搶著吃。我家搬鄭州以後,樓上有個叔叔得了囊蟲病,據說進入腦子,就是當年吃高溫肉吃的(網上一看當年很多城市都賣這種肉)。

我中學有個女同學,她爸爸是市公安局長,他給女兒安排的工作就是賣雞蛋。在那個年代,糧店、肉店、菜店、副食品店,甚至百貨商店 ,那都是高檔工作,因為社會上什麼都得憑票供應,什麼都是稀缺商品。除了國營商店外,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買到任何東西,包括蔬菜。如果農民想進城賣點自己家地裡產的,那都是 「投機倒把」,是違法,抓住就罰款。沒有在那個社會生活過的人是體會不到的,那種被禁錮在鐵桶裡的靈魂和肉體。

我們接受的教育是「 我們要解救全世界2/3受苦人,他們正在水深火熱之中」;

我們唱的歌是「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儘管我們不知道什麼是共產主義;

我們天天聽的廣播是「亞洲·非洲·拉丁美洲,革命人民團結戰鬥!」

我們無償捐助他們;

我們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我們被告知我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我們餓著肚子,在「大救星」毛臘肉的帶領下向著共產主義一路狂奔!

責任編輯: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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