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傅國涌﹕巴金的悲哀

傅國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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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25日訊】“妨礙人民自由就是‘政府’。自從有了政府后,我們的自由全然失去,一舉一動都要受政府的干涉。”

這是1921年春天少年巴金寫下的一句話,那時他剛剛皈依了無政府主義信仰。用不了多久,他就嘗到了受政府干涉的滋味,當年7月15日,因為發表文章反對四川當局不准女子剪發的禁令,他參与編撰的無政府主義刊物《半月》被查封。他第一次親身體驗了政府的“好處”。他后來之所以呼吁“講真話”,無非是因為他還生活在一個欲講真話而不得的時代。

今天是巴金100歲的生日,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有知覺,我只知道10年來他一次次地向家人、醫生、記者提出安樂死的愿望,甚至向女儿發過脾气,說不尊重他,不把他當人看。其實,他不知道他的生命早已不屬于自己,他的生死也不是他的家人、醫生所能決定的。從少年時代起就熱烈信仰無政府主義的巴金,最終卻成了一個無所不能的政府的道具、木偶,欲講真話而不得,欲求死而不能,這是多大的悲哀啊。

1959年5月,巴金在《我的幼年》注解中深情地說:“無政府主義使我滿意的地方是它重視個人自由,而又沒有一种正式的、嚴密的組織。……自然,這种生活里也不是沒有痛苦的,恰恰相反,它充滿了痛苦。所以我的作品中不斷地呻吟、叫苦,甚至發出了‘靈魂的呼號’。”他和他筆下的許多人物一樣發出了“靈魂的呼號”,也正是這种呼號打動了千万青年讀者。他向往自由,向往一個全新的社會。但他從來不是一個革命者,他對“打天下、坐天下”沒有興趣。所以,他的作品中總是有一种“懮郁、悲哀的調子”,并不總是那么光明。

無政府主義的理想始終在他的生命深處縈回不去,哪怕1949年以后他也選擇了在“單位”外,不拿工資而靠稿酬生活。雖然他在1958年以后刪改了作品中關于無政府主義的內容,但直到晚年他還寫過多篇怀念一起信仰過無政府主義的早年朋友。他致力于用筆构建一個精神世界,不料還是逃脫不了被世俗世界利用的命運。世俗權力需要的只是他的名聲、影響,作為統戰工具。世俗文壇需要的只是他的名字,作為裝飾和門面。我們看到的巴金就是這樣一個被徹底掏空了精神的巴金,這是有著熱烈精神追求的巴金的悲哀。

巴金年輕時希望自己能活到40多歲,想不到一直活到了100歲,而且躺在病床上當“政協副主席”。在“魯迅活著會怎樣?”這個問題有了答案之后,長壽的巴金面臨的這一切就不值得吃惊了,這一結局正好与他的信仰背道而弛。但是,正如我們所知道的,這不僅是巴金秤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的悲哀,更是一個沒有自由的民族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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