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庸:追蹤「為江青平反」的背景

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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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16日訊】王光美老人宴請毛氏二女的消息一經傳出,立即引起一些人的激動和遐想,一個大膽的推測和盤托出:“為江青同志昭雪平反的日子,已經為期不遠了!”雖然有人譏為“太搞笑了,對其想像力深表佩服”,有人評論這種估計是“天方夜談神話”,但這些反應並未使遐想者的熱情稍許降溫,反而使其心潮澎湃,繼那篇《解讀毛劉家人聚會》之後,又貼出《向毛劉兩家提個重要建議!》。這篇建議對所謂“左派”作了分析,主旨是:(1)執政黨內部必然分化,“分化出來的黨內左翼力量,當然應該是我們團結爭取的物件”,黨內中間派亦可爭取。(2)“黨外左派能夠發動聲勢浩大的工農群眾運動作為其(指黨內“左派”)政治依託和社會基礎”。(3)“建立黨外左派和黨內左派互相溝通配合和協作的有效管道和操作平臺”,“努力製造一些有助於改變黨內左右力量對比格局的政治勢態和機會條件”。(4)“堅決不提‘畢其功於一役’的政治要求與主張!”(5)“探討建立比較低調的全國性工農維權組織(也可以是普及社會主義憲法工農進修班之類的組織)之可能性”,商請“由王光美李訥出面擔任名譽主席或顧問的職務,並把重慶咸陽深圳等各地工人運動的領袖吸收到進修班來”,可以“有效威懾黨內外極右勢力的政治反撲和鋌而走險。”這就是帷幄之中運籌的指導性行動規劃。應該看到,從估計江青平反為期不遠到籌畫黨內外“左派”聯合運作,這一動向代表了當前一部分社會群體的心理訴求,表述了他們的政治願望,是不宜輕視的。不妨展示一下這一動向所由產生的背景材料,以便對於為江青平反的預期有一較深刻認識。(這些人自稱“左派”,準確地說應是毛派,對毛無限敬仰、無限崇拜的一派,要繼承和發揚毛的一整套理念的一派。)

(一)毛派政治綱領

為江青平反的念頭並非始於今日,2003年12月18日就有一名中共黨員(筆名毛繼東)就四人幫問題上書中共中央、中央紀檢委、全國人大法工委、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認為“沒有任何證據說明他們密謀反革命政變”,“因此逮捕‘四人幫’的行動是違法違憲的”。他要求“重新審查當年逮捕‘四人幫’的合法性問題”。為江青及其同夥平反的要求已呼之欲出。今年,這位毛繼東又貼出《淺議“四人幫”問題》,明確提出“‘四人幫’罪名不成立,應予平反。”他直言不諱,說“‘四人幫’在文革初期是有大功的,在文革進行中也有功,在一些方面執行了毛主席路線”,缺點麼,自然是有的,不過是“嚴重脫離群眾,脫離廣大幹部”云云。這些人為什麼要為四人幫喊冤叫屈呢?因為把四人幫扶正,四人幫製造的“文革”也就從負面走出,“文革”歷史將再次裝扮成正人君子模樣,“文革”的發動者和主持者毛澤東的形像也就高大起來。邏輯關係一目了然:為江青翻案就是為“文革”翻案,就是要求恢復有關毛的一切神話。

關於“文革”,毛知道對它擁護的不多,反對的不少,所以他只能給以低調評價:七分成績,三分錯誤。但是,就連這種文過飾非的“七三開”,毛派也覺得不夠味兒。請看他們的評論:(1)“文化大革命的十年不僅不是什麼‘嚴重災難’和‘浩劫’的‘崩潰的邊緣’,而是新中國前三十年發展的最高潮,是新中國最輝煌的亮點。”(李德勝,旗幟網04,9,20)(2)“毛主席的文化大革命,總的來說,不但在理論上,而且在路線、方針、政策、策略上都是正確的。”(馬賓,旗幟網03,11,1)(3)“全體黨員,全國人民,不要以為有一二次、三四次文化大革命,就可以太平無事了。千萬注意,決不可喪失警惕。”(醉禪,主人公網03,3,8)(4)林彪於“九一三”翻車,中共中央認為這一事件客觀上宣告“文革”的理論和實踐的失敗。毛派反駁說:“謬矣!事件發生以後,毛主席採取的一系列措施,恰恰是文化大革命的理論和實踐的深化。這些措施充分顯示出晚年毛澤東的智慧,不僅是對文化大革命的理論和實踐的豐富,而且是毛澤東晚年思想的最光華的部分。”(蕭言,主人公網04,9,3)(5)“我們一定要為毛主席發動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及其革命路線‘平反’、‘正名’,勇敢地搬開阻礙我們繼續前進的這塊認識上的絆腳石。不然,我們就不能繼續革命,不能繼續前進,無產階級和一切要革命的人們就不能重新翻身解放。”(馬賓,旗幟網03,11,1)讀了上面摘錄就會知道,在毛派那裏,“文革”成了“新中國最輝煌的亮點”,其理論、路線、方針、政策通體光芒萬丈,連接班人竄逃,毛因此垂頭喪氣,一病不起,這一沉重打擊竟然也讓他“充分顯示晚年毛澤東的智慧”、顯示“毛澤東晚年思想最光華的部分”,因此,他們要求為“文革”平反,讓毛派“重新翻身解放”,準備搞第二次、三次、四次文化大革命。有幸拜讀這些直言讜論,不禁想到,毛派其實比毛本人更左,毛尚且承認那場浩劫有“三分錯誤”,繼承者連這麼點兒自我批評也不具備,硬是把一場不要歷史、不要文化、不孝父母、不敬師長、不友兄弟、不愛姐妹、打砸搶抄、蠻橫霸道、窮吵惡鬥、殺人如草、到處造神、時時禱告、三忠於、四無限、早請示、晚彙報、語錄歌、忠字舞等等等等構成的曠世劫難吹捧為什麼“最輝煌的亮點”、“最光華的部分”。呵,上帝!是誰把潘朵拉魔盒打開了?

毛派呐喊為江青平反、為“文革”平反的終極目的是大樹特樹毛澤東及其思想的絕對權威。2003年推出的《關於正確評價毛澤東及毛澤東思想的歷史地位問題》準確地表達了這種願望。作者說,此文1993年12月完成初稿,1995年12月二稿,1996年12月三稿,2003年5月四稿,反復修改後的原文約13萬字,又壓縮為9萬,可見是精心雕琢而面世的。他提出的對毛及其思想的評論當具代表性。作者認定毛澤東思想是共運理論“第三個里程碑”,認為它“對於一般帝國主義國家、一般民族主義國家、一般社會主義國家的革命,都具有普遍的指導意義”。在這份雄韜大略中,這一句話份量最重,意義最深,是畫龍點睛之筆。“具有普遍的指導意義”,說的是毛思想的普適價值,世界沒有毛的思想指導只能永遠陷入黑暗,無緣享受“最紅最紅的紅太陽”的溫暖。一個人的思想竟然有如此神奇功能,如此巨大威力,能把全世界不同的歷史背景、不同的社會結構、不同的文化素質、不同的民族性格統攝于單一的框架之中,以接受毛思想“普遍的指導”,這是不是說得有些過份呢?其實,這種“過份”正是毛派一大特色:肥皂泡儘量吹大、吹大,以顯示表面的五彩斑斕,至於什麼時候爆破,他們是很少考慮的。大凡社會的沒落群體,其中最頑固部分是絕不會承認自己失敗的,他們會用種種玄想把自己吹得多麼了不起,潛力多麼巨大,前途多麼輝煌,宣揚毛的思想對全世界“具有普遍的指導意義”就是這種玄想的突出表現。且不說企圖用一種思想統領多樣化世界的觀念是多麼落伍,更不用說推銷毛的暴力論與世界民主潮流正是逆向而動,單說這個“普遍的指導意義”毛本人早已試過,策動一些國家組織毛黨,搞“武裝奪取政權”,結果如何?這些小黨如今消失得無影無蹤就是答案。毛派不以毛的失敗為訓,還在那裏起勁兜售毛思想“普遍的指導意義”,還有什麼雇客嗎?除了尼泊爾一些人在堅持“武裝奪取政權”外,已經無人光顧毛家小店了。不要說毛的思想對“指導”歐美國家是無緣的,對“指導”新加坡、印尼等類國家也是無緣的,就是對所謂“社會主義國家”的指導同樣是無緣的。史達林曾經稱毛思想是“人造奶油”,假的;北朝鮮對毛思想不感興趣,他們以“主體思想”治國;越南的黎筍說:“最不守信用的人,滿腦子大漢族思想的人,想拿走東南亞的人,主要是毛。”阿爾巴尼亞甚至批判過中國的“修正主義”。看來,毛思想“普遍的指導意義”只不過是一廂情願、自我膨脹罷了。

然而,毛派堅持大樹特樹毛及其思想的絕對權威,堅持確立毛思想的普遍指導意義,這成了他們公認的政治綱領。依據這一綱領,毛派話動主要集中於“大樹特樹”方面,他們相信,只有“大樹特樹”才能使“權威”絕對化,而“絕對權威”一樹就會具有“普遍的指導意義”。其實,這是搞個人崇拜的老把戲,並非什麼新招。且看他們如何“大樹特樹”:2003年“毛澤東旗幟”等15家網站(後增至29家),倡議將每年12月26日定為國家紀念日:毛澤東日,俗稱“東方耶誕節”。如果這項倡議取得立法認定,那麼,大陸中國就有幸歡度自己的聖誕之日了。中國的耶蘇――毛澤東的降臨日成為盛大節日,家家在毛像前燃燭,進香,獻祭,奉心,三跪九叩,念念有詞,感謝老人家賜福。這是一種何等令人自豪的壯舉呵!可惜,這項倡議竟泥牛入海般無聲無息,沒有得到官方任何回應,而官方不表態,心願再美好也轉化不成法定節日。唉,真是美中不足啊!“大樹特樹”方面還有一項工作值得一提:《關於正確評價毛澤東及毛澤東思想的歷史地位》一文對不能“大樹特樹”表示不滿,指出:“對毛澤東思想的宣傳也驟然轉冷,毛澤東著作的出版工作長期處於停頓狀態”,“毛澤東與毛澤東思想都大大失去了其光輝”――這可不是小事,它“關係到我們黨和國家的命運和前途”,還“關係到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命運和前途”。嘖嘖,問題的嚴重性就是明擺著,當權派,你們仔細掂量吧。不過,從實際情況看,1966到1976年,全國共發行《毛選》3.461億套平裝本、563萬套精裝本,發行《毛文選》2.525億冊,毛著單行本28.86億冊,《毛語錄》10.156億冊。1979年6月盤存時,書店積壓毛著3.14億冊,按當年銷售情況估計,幾十年也賣不完,每年還需支付銀行貸款利息400餘萬元。不知毛派諸君看了這些資料作何感想,還認為毛著印的少嗎?以為單靠多印那些古書就能樹起“絕對權威”,就能有利於“我們黨和國家的命運和前途”,有利於“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命運和前途”,毛派先生的天真簡直進入癡呆狀態了。

現在,毛派打出一杆新旗:“毛澤東平民主義”,這是適應新時期(胡溫執政)、新情況(工農被邊緣化)的新舉措。他們看到工農大眾成為這場改革的利益受損者,關注這些勞動者上訪、靜坐、示威、暴力抗爭活動,希望從中拓展自己的社會基礎。為此,他們表示支持工農伸張自己的權利,希望以“毛澤東平民主義”旗幟覆蓋工農維權活動,以此形成在毛旗幟下活動的某種社會力量。同時,毛派還寄希望於中共當局的“左轉”。他們企圖從權力層中分化一部分成為黨內毛派,或者擠進一部分黨外毛派到權力層中,逐漸“改變黨內左右力量對比格局的政治勢態”。這樣,上層權力結構左轉和下層社會力量左傾就會迫使中央出現“第二次遵義會議”,重新評價“文革”與“改革”。一旦這一目的達到,毛所說“搞社會主義革命,不知道資產階級在哪里,就在共產黨內,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走資派還在走。”就會大顯身手了。現在所有他們看不慣的事物,比如認為“市場經濟是個大魔鬼”、“帶來了空前的大腐敗”啦,“農村改革是生產力的大破壞”啦(陳布衣,主人公網04,10,20),屆時都會受到反攻倒算,就連張志新的犧牲也將清算,現已有人放出話來,說什麼“從任何角度論證,張志新的死都算不上‘迫害、屠殺’”,“張志新無非是右派上臺後為了否定文革故意編造的貞潔牌坊罷了”,而且否認張志新曾被割喉,稱“這是右派污蔑共產黨的慣用伎倆”。(旗幟網,04,9,23與24)您聽聽這語氣,其中暗藏的豈不是虎視眈眈的殺機?對這種伺機反撲向動向絕不可漠然視之。不過,如果上天不幫忙,他們反攻倒算的奢望能否得逞,實在是值得懷疑的。

也不能認為毛派極力活動中央權力結構左轉的企圖毫無希望。因為:(1)毛派、鄧派本是一根藤所生,毛的五項政治標準與鄧的四項基本原則一脈相承,這是雙方共同的立黨之本、執政之基。毛、鄧異位後,毛派不居主流,但其制衡作用仍在,鄧“清汙”、“反自由化”都是在毛派督促下實施的。(2)江時代吹出“資本家入黨”的異調,在毛派竭力聲討下,只得偃旗息鼓;“國退民進”的結構調整,因毛派激烈反對而擱淺,儘管為此毛派損失了《中流》與《真理的追求》出版權。(3)胡溫權力基礎尚未穩固。胡面臨三重困擾:江派與胡的權力之爭,地方一些諸侯與中央的權力之爭,工農維權活動四起造成對權力的威脅。為緩解這種勢態,胡需要左傾以取悅毛派,換取他們的支持。目前已露端倪:胡公開表示“六四”重評不予考慮,這當然會獲得毛派的老人幫贊同。鄧小平百歲冥誕,中國社科院院長陳奎元發言,力挺鄧小平四項基本原則“要管一百年,不動搖”,立即獲得毛派喝彩,贊為“毛澤東國度之聲”。陳奎元明確拒絕民主改革,說“自由化分子所宣揚的自由、民主和人權同我國人民應該享有的自由、民主權利毫不相干。”陳的強硬態度使毛派歡呼雀躍,他們借此機會點名攻擊“資產階級自由化分子”:“非毛化代表李銳、胡績偉、李慎之,私有化代表厲股份、吳市場、曹破產,墮落文學代表王蒙、張賢亮、王朔”。猶不滿足,又指責所謂“創新裏手”的“領軍人物”鄭必堅、邢賁思等以及被毛派稱為“馬前卒”或“吹鼓手”的劉吉、李君如、石仲泉等。毛派說:“中國意識形態滑落到如此地步,這些‘領軍人物’、‘理論先鋒’起了什麼作用,是該算算賬了。”(《鄧小平百年》,《中國與世界》2004年9期)“八”字尚無一撇兒,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要上門算賬了。且記,這就是目前活躍在我們周圍的反攻倒算派,他們時刻想以一場新的“文革”算他們所喪失的賬。不僅如此,毛派還抓住這位最高科研機構的頭頭發佈起指示來,命令“陳奎元們”:“要團結更多的人,不斷壯大自己在領導層的影響,在黨內外的影響,特別是在群眾中的影響。”還指示“陳奎元們”:“要敢於作自我批評,丟掉錯誤的觀點,清除右傾思潮的影響。”(《值得注意的政治新動向》,《中國與世界》2004年10期)啊哈,不知毛派先生自詡為何等人物,居然裝出萬歲爺模樣頒發聖旨,仿佛“陳奎元們”都得畢恭畢敏、點頭哈腰、一迭連聲地“喳!”。說他毫無自知之明吧,也許他會大動肝火,也罷,請他自己照照鏡子吧。

(二)毛派新一代

老一代毛派因自然規律不斷謝幕,新一代毛派年青力壯已在成長。大體說來,新一代在“文革”開始時仍在繈褓中或尚在孩提時代,他們沒有經歷過紅衛兵的狂熱,也不具備知青插隊的辛酸,當然也就不曾感悟人生大幅起伏的味道。1980年代思想啟蒙運動沒有給予正在讀書的他們以多少影響,“傷痕文學”、“冤獄文學”不曾在他們心靈上引起震撼。平反冤假錯案很少涉及他們的家庭,因而難有前後對比的感受。生活的平淡使他們很容易接受中共各種各樣意識形態灌輸。這種灌輸力量之強大和深入,使他們的思想如同放入模型中鑄造出來一般的規範、嚴整,敬仰毛澤東是其突出處。這些青年在新華網曾坦露自己的這種心跡:(1)“我兒子9歲!我兒子看了《長征》後就開始崇敬毛主席!他說,沒有毛主席紅軍就不行!”(2)“今年25。我對毛主席的態度,經歷了小時候的懵懂,20歲以前的少年無知漫駡(現在提起來還是很慚愧),然後看的多了,瞭解的全面深入了,就只剩下了景仰與佩服。”(3)“毛主席是中國5000年才出的天才,是偉人中的偉人。我敬愛他。昨天還上天安門前給他老人家深深鞠了一躬。可惜的是,我5年前就滿30歲了。”(4)“毛主席等老一輩革命家讓我景仰的地方就在:他們胸懷著全中國甚至整個中華民族的前途,人民把他們當作聖人……而他們住的、吃的、穿的、用的,沒有哪方面能與他們的偉大身份相符的,吃的是粗糧淡飯,穿的是補丁衣服……等等,怎麼也說不完!”“對於當今的中國出現的極為罕見的腐敗狀況,我有時真的很難理解,那些貪官要那麼多錢幹什麼,聽說有的放在家裏,從來沒有動過而粘在了一起,這有什麼意義嗎?當今的官員心裏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我深深搞不懂!!”這幾個事例說明,一個人從小就接受各種形式、觸目皆是的黨化教育,黨的和毛的形像成為符號灌輸到腦子裏,接受者沒有任何直接或間接參照系加以比較,即使生活中呈現某種參照物(如官員腐敗)反而強化了原有符號的作用。缺乏瞭解歷史的深度,使他們確信遇到“5000年才出的天才”;缺乏瞭解歷史的實感,使他們輕信經過強化的歷史資訊就是真實的原貌。青年思維的特點是變動不居,信號強者居上,所以很容易從“漫駡”轉為“景仰和佩服”。這就是中共造就的標準的黨的兒女,新一代毛派就是從這些青年中脫穎而出的。

老輩毛派思維往往固著於一點,不易變動。比如,有人直到現在還推銷“毛澤東關於‘鬥私批修’、‘限制資產階級法權’的思想,是革命人民與走資派鬥爭的錦囊妙計;毛澤東關於‘三個世界’的理論,是世界人民反帝鬥爭的強大思想武器。”(蕭言,主人公網2004,9,3)他們生活在與世隔絕的環境,只能念念不忘若干年前曾經熱衷的觀念,這顯示他們的守舊和固執的特點。新毛派思維比較活躍,往往有新的探索,使他們的見解不完全是老氣橫秋的酸腐八股。李憲源《新毛主義重建中國方案》(華嶽論壇,2003,6,3-8)就是一例。方案中除了要求恢復“社會主義計劃經濟”、“農村人民公社集體經濟制度”,要求將毛澤東思想列入憲法,“任何人不得違反和挑戰”,要求城鄉基層建立“民主鳴放專欄”、恢復政治學習制度、開展意識形態領域思想鬥爭外,作者主張:(1)“黨完全退出國家權力機構,主抓大中小學教育和幹部培訓”,變執政黨為“教育黨和導師黨”。(2)將“人代會”延伸到城鄉基層,負責本單位領導的任免、監督、評審,“杜絕‘官僚主義者階級’以權謀私和改變無產階級專政性質的可能性”。(3)“以掌握馬克思主義理論最好、最有思想威望的黨內思想理論人士為核心”組建媒體運作系統,“獨立承擔輿論監督和發揮社會主義思想衛士的作用。”(4)陸軍轉業地方,以民兵師團的建制組建兵企合一的國營企業,從而“推動全國企業重建社會主義‘鐵飯碗’制度”。作者這些設計顯然是針對現實中官場腐敗、監督失據、職工下崗而來,說明他的思維尚具現實感,但他試圖在毛的框架內加以解決卻是頑固的妄想。不過,這項設計可以讓人們領略新毛派對未來社會架構的某種憧憬,懂得他們如何策劃未來毛氏中國的運行,這大約就是它的價值吧。

新毛派敢於探索,敢於提出問題,因其敏感度而引人注目。一黨制還是多黨制,就是如此。他們從執政黨業已變質出發,要求重建中共,因而提出多黨制問題。請看他們的議論:(1)“通過黨內的鬥爭使執政黨回歸無產階級的可能性不會是等於零。但是,要避免如此巨大的損失非‘無產階級多黨制’莫屬。”(2)“在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內部也是分為不同集團的,也存在各種人民內部矛盾。因此在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工農群眾自發組織各種不同具體訴求的政治團體是完全合理的。”(3)從擺脫“週期率”角度看,“社會主義社會要從傳統的一黨制中進化到新的社會主義社會的工人階級及勞動人民的多黨制是一種歷史的必然選擇。”(4)“對馬克思主義來說,宗教是異類。既然宗教組織都可以存在,為什麼對馬克思主義有不同理解的派別卻不允許存在呢?”(5)“黨內派別公開化是黨內民主的重要標誌。”(均摘自旗幟網、主人公網)這些訴求表明,毛派在同當權派爭奪自己的生存權,使用的武器是“黨內民主”。但對於一個高度集權的政黨、一個奉行政治一元化的政黨來說,這種多黨制“民主”是不允許存在的。值得玩味的是,毛派遵循的本是政治一元化原則,卻居然突破自己的底線,向當權派索取政治的多元化。可見,這個“政治的多元化”有時也成了一向奉行“一元化領導”的毛派所需要,這不是一種很有意思的社會動態麼?

從老輩毛派看,新一代確有不安分處。“六四”定性已從“反革命暴亂”退至“政治風波”,老一代認為“足矣”,難道還往後退?新毛派果然冒出新聲。那位呼籲為四人幫平反的毛繼東不久前上書中共中央、全國人大常委會,陳述己見:1989年社會運動確實存在資產階級自由化,目的在於打倒共產黨、全面西化,搞資本主義復辟,但同時存在反封建、反腐敗、反官僚、反官倒的人民民主革命運動。他要求重新、全面、正確評價那場運動,“明確肯定當時確實存在的人民民主革命運動,做好運動的善後處理事宜”。(主人公網,2004,10,25)這是毛派發出的唯一將“1989”兩分的聲音。不管上書者意圖何在,來自毛派營壘的這一聲音是不尋常的。這一異見哪怕極其微弱,哪怕得不到任何反響,但它表明,毛派營壘並非鐵板一塊,他們在這個最敏感的政治問題上開始出現一絲裂痕。

總的看,新一代毛派瞅準中共這條船在下沉,正試圖揚起毛澤東旗幟,挽狂瀾於既倒。他們做的種種新的探討完全服務於這一總目標。即使在他們力爭“多黨制”時,也不忘聲明“在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實行多黨制,“反對無產階級專政和社會主義制度的政黨無生存權”。他們嚮往“文革”,嚮往毛的晚年思想。讓人們長辮垂臀、撲伏於地、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這就是毛派的理想!

(2004年11月14日)

--轉載自《新世紀》網站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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