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长青:泰坦尼克号 不沉的人性光芒(6)

曹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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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2年04月20日讯】第6章:死亡考验的爱

“泰坦尼克号”现在已到了最后的时刻。

自从史密斯船长下令“妇女和儿童先上”之后,负责放救生艇的船员就开始组织妇女和孩子进小艇。这是一个难舍难分的生死离别的场面,因为很多乘客都是夫妻和孩子一起旅游,这次却要分开,而且是决定生死的离别!

在头等舱的337名乘客中,就有一百多个家庭。全船还有19对正度蜜月的新婚夫妇。他们中有住在50号房舱的乔治.哈德夫妇。当“泰坦尼克号”撞及冰山那一瞬间,他俩已经就寝,在豪华的房舱中度过他们“春江花月夜”的美妙夜晚。但那一声沉重的撞击声,把他俩吓了一大跳,以为有谁要破门而入。乔治从床上一跃而下,跑到房舱窗边向外张望,看见一堵冰墙滑了过去。那声沿着船舷“轰隆隆的刮擦声”从此给蜜月撒进了苦涩。

住在底下统舱的西莉妮.亚斯拜克太太才结婚50天,听到那声“刮擦声”不久,他们夫妻俩穿着睡衣就跑到外边查看,当走到一扇通向下面锅炉的船门边上,看到有些船员正在发动抽水泵,准备抽水,他们俩没有再看第二眼,就赶快回到房舱里穿衣服。

他们中还有来自美国明尼阿波利斯市的约翰.斯奈德和他的新娘子内莉;刚结婚六个星期的亿万富翁阿斯德和娇妻马德琳;以及丹尼.马文和他的新娘子。

在这些新婚夫妇中,恐怕来自美国密西根州南部的迪金森.毕晓普和他的妻子海伦最引人注目,因为他们是百万富翁。毕晓普先生是美国著名的橡胶板大王的继承人,他的妻子海伦是当地出名的大美人。他们俩五个月前才结婚,然后就到南部欧洲旅游过蜜月。他们去了意大利、奥地利、瑞士、希腊,然后旅游了埃及,在那里参观了金字塔,看了吉普赛女郎露着肚皮的摇摆舞,最后去了阿尔及利亚,在非洲大沙漠的飞沙走石中,感受爱情的宏大和坚贞。他们最后从摩洛哥到了英国。本来可以搭乘其它轮船从英国返回美国,早点回家,但他俩决定等这个“新的魔鬼大帝般的巨轮”启航,搭乘世界上第一艘最大的客轮返回美国,恰到好处地给他们长长的蜜月划上一个壮观、漂亮而充满美好记忆的句号。在密西根的庄园,他们有一座价值20万美元的大房子,当时的20万已是相当大的价钱,比今天拥有价值几百万美元的别墅显得更富有。

在这些人中,还有一对特殊的情侣,那就是来自英国的塞缪尔.莫利先生和凯特.菲利普斯小姐。39岁的莫利是伦敦一家商店的老板,他虽结了婚,但和19岁的新店员菲利普斯小姐有了恋情。为了爱情,他放弃了一切,带着菲利普斯一起登上了“泰坦尼克号”,准备私奔到美国开始他们爱情的新生活。在“泰坦尼克号”撞冰山的瞬间,他俩正在房舱中如胶似漆地爱着,享受着海誓山盟的禁果……

真的爱,就是力量

眼前是一个强拆鸳鸯、“执手相看泪眼”的时刻,多少担忧,多少离情别绪,都蕴藏在那无声的凝视和悲伤的抽泣中。这是一个让人心疼死的时刻。

好莱坞电影《泰坦尼克号》中年轻的画家杰克和纯真少女露丝生生死死的爱情,虽是导演兼编剧卡梅隆编的故事,但这个想像力的产物,却是有着很多真实的故事作为基础的,或者说,杰克和露丝的爱情,实际上体现了当时“泰坦尼克号”面临沉没之际,那些新婚的情侣、那些至死不分离的夫妻、那些生死离别时割肠切肚般凄悲和催人泪下的伟大爱情。

《泰坦尼克号》电影所以在全球叫响,赢得了男女老少的眼泪和感动,就是因为它细腻、真实、艺术地表现了这种“真爱”的力量。“泰坦尼克号”巨轮从英国启航时,曾装载了无数吨的水果、咖啡、饮料和各种各样的美酒佳肴,托运了数不清的行李、包裹和金银首饰,但真正的无价之宝,是那些蕴藏在夫妇、情侣心中的海枯石烂心不变、巨轮沉没不分离的爱。

这是不能用金钱计算的价值,这是无法用物质衡量的深情,这是在死亡面前考验过的人心!导演了《泰坦尼克号》的卡梅隆在拍完影片后,再度被自己编织的剧情感动,他说:“经过死亡考验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

而这种真正的爱情,早在电影《泰坦尼克号》拍摄的近百年前,就已在这艘真实的巨轮上存在过,“上演”过了——

无数的杰克和露丝

那位美国密耳瓦基市航运界人士、大湖区域的老船长爱德华.克罗斯比,在“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之后,“先知先觉”地最早发出预言,对他的太太喝道“你们会在这淹死”,现在更知道这条船的情况是多么严重了。他百般劝说太太先上救生艇。可他太太死活不干,非要和她的“老船长”同浮同降,生死与共。最后克罗斯比没有办法,只好来硬的,他使出当年在大湖玩滑板的力气,硬是把太太和女儿推到了小艇那里。

在“泰坦尼克号”上,除了船长史密斯和造船师安德鲁斯之外,恐怕“老船长”克罗斯比是最了解这艘船的危急程度的。这个久经“海”场的老水手,此刻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的太太和女儿上了救生艇对他意味着什么。这将是永久的别离,生与死的界限。他是个硬汉子,此刻有泪只往心里咽。他站在巨轮甲板上,向渐渐放到水面的小艇里的太太和孩子挥手,他是用了多少力气才举起了手臂,因为这是在向他生命中的所有财富挥手告别,在向他的一生中所有的爱说“再见”啊!那种滋味,任何一个人设身处地地想像一下,都会加倍地爱自己身边的亲人。

马文,这个新郎官,虽然没有“老船长”克罗斯比那样清楚“泰坦尼克号”的危险程度,但还是对新婚妻子和他分开而难过。他们结婚后,还没有分开过一天。他对着上了小艇的新娘子叫道:“亲爱的,没什么要紧的,你去吧,我呆一会儿再与你会合。”说着,还给小艇上的妻子一个又一个飞吻。

正搀扶着太太往小艇上去的阿道夫.戴克也安慰妻子说:“我呆会儿就来。”然后泪眼朦胧地目送着妻子上了救生艇。

米纳汉把妻子送上小艇后,对太太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要勇敢呵,不论发生了什么事,要勇敢呵!”米纳汉太太在飘摇的小艇上向丈夫挥手,一遍遍地挥手,挥撒出无法言语的担忧和依恋。

伦敦的商店老板塞缪尔.莫利含着眼泪把他的情人、他抛妻离店和她私奔要到美国寻找新的天地、开创新的爱情岁月的菲利普斯小姐送上了救生艇。上艇前,菲利普斯小姐搂着莫利的脖子死死地不松手,好像一撒手,她的莫利就会掉进大海被浪涛吞没似的。她吻着莫利的额头,吻他的长满胡须的男子汉的面颊,这是一个让她爱得发疯的男子的脸颊,这是一个给她带来无数欢乐和憧憬的身躯,她默默地流着泪,最后被莫利先生一把推进了小艇。

不知为什么上帝就是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菲利普斯小姐幸存了;但塞缪尔和“泰坦尼克号”一起沉入了大海。后来菲利普斯小姐生下一个大胖小子,那是她和莫利在“泰坦尼克号”上的爱情结晶,她给儿子用了父姓“莫利”,虽然她和莫利先生没有办理结婚手续,但在她心里,莫利永远是她的丈夫,儿子当然要随父亲的姓。

在今天的生活里,那些真心相爱的夫妻,即使丈夫仅仅是出门旅行一趟,妻子也要送到飞机场,在不可以往前走的安全检查门那里,向着她的“亲爱的”一遍遍挥手告别,而丈夫也一再向妻子挥手,双方都叫对方先走,可是谁也不肯先离开,就在那僵持着、爱着……直到已经看不见丈夫的身影,妻子还站在那里,望着空荡荡的候机大厅,似乎要永远站在那里,一直等到丈夫归来,迎上去,拥抱那个“久别胜似新婚”的重逢时刻。

而此刻,对米纳汉先生来说,可不是站在月台或登机舱前,挥手告别买了双程机票的亲人,而是站在即将沉没的“泰坦尼克号”甲板上,向漂向远方的救生艇,向艇中只有“单程票”的妻子挥手告别。此刻他的脚下,不是灯火辉煌的机场大厅,而是一座即将被火山岩浆覆盖的山脉,一块即将被地震掀进深渊的土地,一个在漆黑无边的大西洋上马上要被汹涌的海水吞没的轮船上。他此刻的心情,只有上帝知道。

马克.福琼先生和儿子查尔斯望着太太和三个女儿拿着贵重的物品上救生艇。他安慰太太说:“我会照顾好查尔斯和我自己的,放心吧!我们会乘下一个救生艇。”他的一个女儿在小艇向哥哥喊道:“查尔斯,照顾好爸爸!”

在另一边的道格拉斯太太正在恳求丈夫:“沃尔特,我求你一定跟我在一起,我们一起上艇,好吗?”“不行,我一定做一个真正的男人!”道格拉斯先生说完,转身就走开了。道格拉斯太太临上小艇时还在叮嘱丈夫:“试着和巴特少校、莫斯先生在一起,他们都是身强力壮的大块头,他们能帮你出来!”

特利尔.卡文迪什对太太什么话也没有说,他俩只是默默地亲吻,长长的亲吻,然后久久地凝视,再亲吻,他俩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心里涌动着的千言万语。再一次长长的亲吻,再仔仔细细最后看对方一眼,像他们的初恋,像他们的新婚之夜……然后卡文迪什先生就消失在人群中。

有的太太们就像“老船长”格德斯的太太一样,死活不离开“泰坦尼克号”,不和丈夫分开。纽约市的爱德华.迈耶先生为了劝太太上救生艇,几乎要吵起来。后来他俩觉得在大庭广众面前这样争执有点难为情,就双双返回房舱中争辩。最后丈夫说服了妻子,理由是为孩子着想。

家中经营钢铁业的阿瑟.莱尔森太太也是不肯上艇。最后莱尔森先生只得搬出了“法律”:“你是乘客,就应该听从船长的命令;现在船长下令所有妇女和儿童先上船,你得服从呵。轮到你的时候,你一定要上艇,要听话!”“我和杰克留在这里,没事的。我会照顾好杰克的!”莱尔森先生再次安慰太太说。

史密斯夫妇也有了像爱德华.塞耶夫妇那样的争执,因为史密斯太太执意不和丈夫分开,坚持不上救生艇。史密斯先生虽然从来都对太太百依百顺,但此刻也着急了。他一字一句地对太太说:“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服从我,可是这回你非得听话不可了!”史密斯平生第一次这样和太太讲话。几十分钟前,他俩还在船上的体育馆里卿卿我我,情意绵绵。但现在,史密斯觉得必须得用强硬的口气了,他比太太更清楚,这条船的危急情况。他是那样深深地爱着妻子,虽然他们已结婚了20多年,但每一天都像是新婚,每个晚上都如同度蜜月,熟悉他们的朋友都说他俩是“如胶似漆”,天生的一对儿鸳鸯。

为了能说服太太上救生艇,为了他深爱的妻子能逃生,史密斯哄弄太太说:“泰坦尼克号是世界上最高级的轮船,装备齐全,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救得了命。现在船长下令让妇孺先走,这根本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史密斯太太看到史密斯船长站在旁边的一个扩音器那儿,突然有了灵感,就走了过去,哀求船长说,她没有任何儿女,在这个世界上是个孤苦伶仃的女人,能不能可怜她一下,让她的丈夫和她一起上救生艇。船长没有理会她,举起扩音器叫道:“妇孺先上!”史密斯先生看到太太这样恳求船长,很是感动,但他还是走上前去,一把拉开妻子,然后对船长说:“船长,不要紧,我会要她先上艇的。”

当史密斯先生再次向妻子强调这条船没有什么大事时,史密斯太太追问他说的是不是完完全全的真话,史密斯发誓说:“绝对是真话!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是呀!”史密斯太太感叹地赞同说。于是她亲吻丈夫的额头,吻着一直不放开,时间之长,似乎比她来到甲板前在房舱里化妆的时间还长。然后才走向救生艇。在救生艇往下放的时候,史密斯太太听到丈夫在甲板上向她喊到:“把手放在衣服兜里呵,天气很冷!”这是史密斯太太从丈夫那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杰克逊维市的波特曼牧师站在甲板上,望着表妹鲍尔太太上了一艘救生艇,他喊道:“如果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看不到你的话,就会在另一个世界里见了。”当救生艇吱吱嘎嘎往下放时,他解开领带结,抛给她做纪念。

亚历山大.康普顿听到妈妈说要和他在一起,不上救生艇,就急了。他用绝不让步的口气对他妈妈说:“妈妈,你和妹妹必须上艇,千万别犯傻,我会照料自己的,放心好了!”

托玛斯.布朗先生把妻子和女儿都送到了小艇甲板上,最后目送着她们上了14号救生艇。当布朗太太在小艇上呼喊着丈夫的名字,叫他也跳进小艇时,布朗摇着头说:“我会在纽约见你们!”随后点燃了一支雪茄,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圈烟雾,他终于说服妻子上了救生艇!

但有些太太不管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船员们只得在征求了她们丈夫同意后,用强制手段了。埃米尔.陶西格夫人死死拉住丈夫的衣角不放松,这时,载着她女儿的八号救生艇正往下放。陶西格太太面朝着女儿喊着“露丝,露丝!”但就是不放开丈夫。最后两名船员在她丈夫的要求下,把她硬是从陶西格先生身边拖开,然后抛进了正下降的八号小艇里。

夏洛特.科利尔的太太埃米尔也是死活不走,紧紧抱住丈夫不撒手。一名船员使劲掰开埃米尔的胳膊,另外一个船员拖她的腰,她则使劲踢那些船员,拼命呼喊,叫他们放手。这时她的丈夫说:“走吧,埃米尔,看在老天爷的份上,走吧!我会在另一条救生艇里找到位置的。”

当西莉妮.亚斯拜克太太终于上了救生艇,明白自己得一个人走时,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喊着要回到船上和亚斯拜克先生在一起。可是小艇已经放到了水面,她想回去已没有可能了。

但不论是劝说,还是强拉,都没法儿使加拿大蒙特利尔市的赫德森.阿利森太太离开丈夫。她站在离其他人远一些的地方,紧紧地拉住丈夫的手,他们的小女儿罗兰抓着她的裙子。

美国梅西百货公司创办人伊西多.斯特劳斯的太太埃达也是不肯离开丈夫。她说:“我从来都和先生在一起,为什么现在要离开他?”

世界上那些深爱丈夫的妻子们基本上是两种:一种是前面谈到的,丈夫即使出趟差,她也一定要送到机场或车站,在候机舱或站台上,一遍遍地向丈夫挥手,挥撒出无尽的眷恋;另一种是,任何情况下,妻子也不愿和丈夫分开,无论做火车,尤其是乘飞机,一定要夫妻同乘。这样妻子才放心,一旦出了意外,不必自己一个人承受那份失去至亲的无法忍受之痛。

斯特劳斯夫人,就是这后一种类型的妻子。而且她确实和丈夫一起走过了人生的风风雨雨、风光荣耀——

他俩从费城一个小小的瓷器店起家,兢兢业业,努力开创,把生意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发展到遍及全美国的“梅西百货商场”连锁店,而且成为全世界最大的百货公司,直到今天。

在美国,最大的三个假日是“圣诞节”、“感恩节”和七月四日的“独立日”。纽约曼哈顿的“梅西百货商场”每年都要自己组织花车游行和放焰火,庆祝“感恩节”和“独立日”。“感恩节”的花车游行,前后队伍有好几公里长,规模巨大,每年都吸引几十万民众观看。那燃亮了纽约夜空的五彩缤纷的焰火,象征着这家百货公司光辉灿烂的活力、前景和经济实力。那五颜六色的焰火,至今还燃烧着这家百货公司的创办人斯特劳斯先生的梦想和服务天下的愿景。

后来斯特劳斯先生进军政界,被选为国会议员。这次去欧洲旅行前,斯特劳斯已退休,夫妻俩都成为慈善家,建立了慈善机构,救济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斯特劳斯和太太俩人都喜欢旅游,但每次都是夫妻俩一起出去,这次是去了欧洲的马丁崖,享受世界最大轮船的处女航,是结束他们愉快旅行的最佳选择。他们夫妇自己带了十几个侍从和服务生,以备船上的服务员不够用,或不方便使用;可想而知他们的富有和气派。

在“泰坦尼克号”撞了冰山之后,斯特劳斯夫妇也和别人一起到了甲板上,斯特劳斯夫人有些不知所措,她把一些小首饰送了佣人,一度也几乎登上了8号救生艇,但脚刚要踩到艇边,突然改变了主意,又回来和斯特劳斯先生在一起。这个时候她下了决心,望着斯特劳斯一往情深地说:“这么多年来,我们都生活在一起,你去的地方,我也去!”她把自己在艇里的位置给了一个年轻的女佣,还把自己的毛皮大衣也甩给了这个女佣,说:“我再也用不着它了!”

斯特劳斯先生无论在美国,还是在这条船上,都是知名人物,似乎到哪里都有数不清的朋友。在“泰坦尼克号”上,他又有了很多新朋友,包括西点军校毕业的格雷西上校和休.伍尔纳。格雷西和伍尔纳等朋友都百般劝说斯特劳斯夫人上救生艇,但都无济于事。看到这种情况,伍尔纳对斯特劳斯先生说:“我保证没人反对像您这样的老先生上小艇……”“我绝不会在别的男人走之前上救生艇。”67岁的斯特劳斯坚定地回答,然后挽着63岁的太太埃达的手臂,缓缓地走到甲板的藤椅坐下,像一对鸳鸯一样安祥地栖息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斯特劳斯夫妇遇难后,他的朋友们在美国组织了“斯特劳斯历史协会”。这个协会的主任琼.奥尔德曾撰文说:“斯特劳斯夫妇总是形影不离,即使有时分开,他们俩每天都给对方写信。斯特劳斯给妻子的信的开头从来都是:‘亲爱的妈妈’;埃达给丈夫的信的开头总是:‘亲爱的爸爸’。他俩的生日不在同一天,但他们俩在结婚41年来,总是选择同一天欢庆他俩的生日。”

斯特劳斯写过遗嘱,其中特别有一段是写给太太埃达的,要求埃达“自私一点儿,别老是为别人着想。”斯特劳斯比谁都清楚,这些年来,埃达一直是自我牺牲,无私地贡献给他们的公司,他们的事业,他们的爱情,以及那些需要帮助的施放慈善的人。所以他才在遗嘱中特别强调,在他去世之后,她要多多享受生活。但此刻他再也无法实现自己的遗愿了,他们俩将同时离开人世,这是他在写遗嘱时绝没有想到的。

在纽约市布朗区,现在还矗立着人们当年为斯特劳斯夫妇修建的纪念碑,上面刻着这样的文字:“无论多少海水都不能满足和淹没爱”(Many waters cannot quench love, neither can the floods drown it.)当年在曼哈顿著名的“卡耐基音乐厅”举行的纪念斯特劳斯晚会,有六千多人出席。

据“泰坦尼克号”海难之后的统计,在头等舱有三个太太死活没有上救生艇,选择和丈夫一起留下,生死与共。

在甲板上,也许只有一个没有带妻子出来一块旅行的男士有点小小的庆幸,他就是波士顿的克利夫先生,在来欧洲前,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又额外买了五万美元的生命保险。想到妻子至少可以得到这笔保险金,他心里有一种凄然的满足。

紧急混乱,各自为政

虽然“泰坦尼克号”上的船员以前没有进行过疏散乘客和放降救生艇的演习,但毕竟他们大多是经验丰富、训练有术的水手。很快,船上就没有了当初的混乱,每个水手都按部就班地指挥属于自己的乘客上救生艇。四副皮特曼负责的是五号救生艇。一副默多克负责的是七号救生艇。二副莱特勒负责二号和四号救生艇。大副怀尔德负责折叠帆布小艇。

虽然有些太太说什么也不上救生艇,但大多数女士还是在先生的说服和陪伴下准备上艇。所以当四副皮特曼准备妥当了五号救生艇,一声大喊“上艇了,女士们!”时,妇女和孩子排着队鱼贯而入。第一个爬上救生艇的是大湖区老船长吉福德.克罗斯比的太太和女儿哈丽亚特。然后是华盛顿.多德夫人和她五岁的儿子,还有一个船上的服务员,来为救生艇上的乘客服务。接着是沃伦太太。甲板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让新郎新娘先上!”这声喊叫,使几个新郎被允许伴随新娘上了救生艇,正度蜜月的约翰.斯奈德先生和新婚妻子内莉这对鸳鸯因为这一句话,没有被拆散,双双上了小艇。

在七号救生艇,一副默多克尝试着尽量让救生艇多装些乘客。白星公司的总经理伊斯米在小艇旁边跑前跑后,提醒着那些靠近的男士们:“先生们,请回到甲板上,妇孺先上!”电影明星多萝西.吉布森和她的母亲第一个登上了七号小艇。当五号救生艇旁边人群喊出“让新郎和新娘先上”时,默多克也听到了,他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网开一面,刚刚结婚几个月的新郎官毕晓普和他的新娘子海伦像五号救生艇的斯奈德和内莉一样得以一同上了小艇。

当麦高格先生为了安慰已上小艇的妻子而说“我们在这里比在那个小艇上还安全”时,一只大手抓住他的肩膀,一个粗哑的声音说:“嘿,你是个大块头,上那个小艇吧!”麦高格发现他被这个人推进了救生艇,后面几个男士也跟着被允许上了小艇。这个抓住他肩膀的人是一副默多克,他的“土政策”是,尽量把小艇装满,有时也让一些男士上艇,为的是节省时间。所以在他指挥的左舷甲板等待的男士,运气就好多了。事实上,当时船员们也不太清楚,全部的救生艇,只能装下全船的一半人。法国飞行家皮埃尔.马雷查尔和雕刻家保罗.切夫瑞都爬进了七号救生艇,吉尔贝公司的两名采购员上了五号救生艇,当三号救生艇放下时,哈伯先生不仅和太太一起上了艇,还带上了他的埃及翻译哈莎。

12点45分,一副默多克感到没有多少时间再等待了,于是下令七号救生艇放下水面开划。这是第一个下水的救生艇,它能装载65人,结果只装了40个人。默多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他觉得如果小艇上坐多了人,会在海上翻沉,所以宁可少装一些人。

另外的原因是,有些女士还想等下一条救生艇,她们觉得下一艘会大些,安全些。当然有些女士还是不紧不慢,她们怎么也不相信“泰坦尼克号”会沉。也有的女士看到救生艇那么小,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飘飘摇摇,又不允许她们的先生同行,就恐惧得不敢上小艇。在九号救生艇那里,就有一个老太太大惊小怪,吵吵嚷嚷,乱发神经,吓得别人都不敢上这个小艇。还有一个神经兮兮的女人,毫无目标地东抓西扯,想爬进11号小艇,当船员怀尔德去帮助她时,她竟站不稳,两个人一起跌进了艇中。在13号救生艇附近,一个膀大腰圆的肥胖女人歇斯底里地喊叫:“别推我上这种小艇,我不上,我这辈子也没有在敞着蓬的船上呆过!”

进了七号救生艇幸存的头等舱乘客麦高格先生后来在纽约接受记者采访,对当时七号救生艇女士上艇情况做了这样的描述:

“有一阵子,所有的女士都不肯动,除非男士被允许上艇。她们害怕上艇之后,到了海上全靠自己。这些救生艇在吱吱嘎嘎的艇架上摇摇晃晃地放下来,坐在上面的人,可真要有点胆子,即使男人,也不是都愿冒这个险,跨进这样脆弱的小艇里去。当时一个船员在我后面喊道:你这个大块头可以划桨,跳进艇去,否则这些女士们都不上艇!我是被迫上的艇,但当时在我心里,看上去在泰坦尼克号上远比任何小艇要安全得多。”

一副默多克所以下令没有装满人的七号救生艇下水开划,还因为有些女士不断从艇上离开,回去房舱取贵重东西,这样等你等她,时间都浪费掉了。当史密斯船长命令操舵员托玛斯.罗发射信号弹之后,船上的人都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了,因为信号弹意味着紧急求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般轮船在海上都不会这么做。但发射的信号弹也给了那些女士、太太们清晰的信号,那就是“泰坦尼克号”不像她们原来猜测的那样没什么大问题。她们原来以为,上了小艇离开之后,很快还会回到船上来,所以把一些贵重物品都放在了自己的房舱里,没有随身携带,反正一会儿就会回来嘛。现在,她们清醒了,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于是意识到应该把贵重首饰带上。不少女士纷纷离开救生艇,回去船舱拿东西,有的阔太太则吩咐佣人回去取。

造船专家安德鲁斯不断从这条救生艇走到那条救生艇,敦促女士们赶紧上艇,动作快一点:“各位女士,你们务必立即上艇,不能再挑拣救生艇了,别慢吞吞的了,千万别再回房舱取东西了,耽搁一分钟都不行,快上,快上!”

但不管安德鲁斯怎样催促,还是有女士回去取东西。这种时刻,女人经常是最难以预料的。一个女孩正等着爬上17号救生艇,突然叫道:“我忘了杰克的照片了,一定要去拿。”大伙儿都抗议,但她却从甲板下面冲了出去;一会儿她带了照片出现,又跳进了救生艇。

白星轮船公司总经理伊斯米也像安德鲁斯那样来回吆喝着女士们快点上艇。五号救生艇那里,当他喊到“还有没有要上艇的女士”时,一个船上的女服务员胆怯地说:“但我是服务员。”伊斯米边喊“找你的位置”,边伸手把这个女服务员推进了小艇。正在这时,大块头的亨利.弗朗绍博士倾身和已进了艇里的妻子吻别,他突然哭了起来,并喊道:“我不能离开你啊!”然后一下子跌进了艇里。负责这条救生艇的五副皮特曼大声喊道:“把那个男人拉出来!”当几个船员奔过去准备拉弗朗绍时,又有几个男人跳进了小艇,皮特曼一看情景不妙,赶紧喊放艇,也不顾那几个跳进艇的男人了。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由船员手拉手在小艇外围成了一道人墙,只有女士和儿童才可以进去。而且在大副怀尔德的建议下,船长史密斯、二副莱特勒和一副默多克都到枪支室拿了手枪,准备防备男性乘客乱来。

在四号救生艇那里,当轮到经营钢铁业的阿瑟.莱尔森太太一家上艇时,莱尔森太太领着儿子刚走到舱窗边,负责这个艇的二副莱特勒叫道:“那个男孩不能上!”在后面目送妻子和儿子上艇的莱尔森先生走上前来愤愤地说:“那个男孩当然应该上,他才13岁!”莱特勒虽然允许这个男孩上了艇,但还是自言自语地说:“再也不能上男孩了。”但在七号救生艇那里,负责的一副默多克连一些大男人也允许上艇,而在二副莱特勒负责的四号救生艇,连大男孩都被禁止登艇。当时的上艇政策相当混乱,几乎是各自为政。

永不沉没的人类文明

当四号小艇徐徐放落到水面时,坐在里面的莱尔森太太大吃一惊,她看到汹涌的海水正无情地灌进三号甲板的大型船舱,淹没里面那些豪华的家具,她这才明白“泰坦尼克号”已下沉了多深,真正感到恐惧。几个小时前,她还坐在那些时兴的家具客舱里,和朋友们聊天喝酒,现在那里已成了海洋的一部分。此刻,她抬头望望上面的甲板,看到她的丈夫莱尔森依然和休.伍尔纳先生站在那里向她们的小艇俯望,看上去他们一点也不知道下面家具客舱里的可怕景像。

由于船员在救生艇旁围成了“人墙”,男人想混进去更不容易了。纽约著名的戏剧制作人亨利.哈里斯护送着太太到了“人墙”边,就听到有船员提醒他不能再向前走了。他叹着气说:“是的,我知道,我不会进去。”

在“泰坦尼克号”的乘客中,比梅西百货公司创办人斯特劳斯夫妇更富有的,是纽约大富翁约翰.雅各布.阿斯德四世和他的太太马德琳。阿斯德虽然只有47岁,但他把家族开创的皮革贸易扩大到房地产业,建立了庞大的商贸、地产帝国。年轻的阿斯德毕业于美国最好的大学哈佛之后,就拥有了这样的发明专利:涡轮机,自行车脚闸和粉碎机的振动器。阿斯德多才多艺,他还著有人类在土星和木星上生活的科幻小说。在美国和西班牙战争时,他还自己掏钱建立了一个军团,为美国而战,因此他也被称为“阿斯德上校”。

阿斯德当时已有资产8700多万美元,加上他那些发明专利,身价达到一亿美元以上,是“泰坦尼克号”上唯一的亿万富翁,也是全世界最富的人之一,他的资产,可以建造11艘“泰坦尼克号”巨轮。

“泰坦尼克号”在英国昆斯敦港暂停时,有些商贩到甲板上兜售高级绣花外套,阿斯德一甩手就一次付了800美元买了几件。而“泰坦尼克号”上的报务长菲利普斯的月薪才是20美元,这几件外套的价钱,等于菲利普斯三年多的工资。

阿斯德和太太马德琳住在一个晚上4350美元的最贵的特等舱里,还带着十多名自己的佣人、使女、护士和侍从。阿斯德所以带这么多佣人,还因为太太马德琳怀着身孕。这是阿斯德的第二次婚姻,他的第一个妻子是费城的阿瓦.威琳小姐,他们一起生活了10年,有两个孩子。

阿斯德和马德琳.福斯小姐在登上“泰坦尼克号”前几个月才结婚。阿斯德的第二次婚姻引起一些议论,因为当时阿斯德已46岁,而马德琳.福斯小姐才18岁。为了躲避那些非议的舌头,他俩决定到欧洲旅行,继续他们的蜜月。在欧洲玩了一大圈儿,登上“泰坦尼克号”时,马德琳已有五个月的身孕。

阿斯德先生搀扶着马德琳到了四号救生艇时,正碰上管理最严格的二副莱特勒在那负责。阿斯德把太太扶过船栏,向莱特勒解释说,他妻子身体很弱,可不可以和她一起上艇照顾一下。莱特勒回答得毫无余地:“不行,先生,除非所有女士都先上了艇,否则不许男子上。”阿斯德问这是几号艇,莱特勒说:“四号。”

后来莱特勒在纽约的调查听证会上说,阿斯德这样问他,是准备到纽约后申诉他。但当时在艇边的格雷西上校认为,阿斯德只不过是想记住太太在哪条艇上,便于以后查找。

阿斯德先生是个有君子风度的人,他没有多说一句话,脱下手套抛给了妻子,然后就退到甲板上,目送着五个月身孕的年轻妻子上了小艇。当小艇飘飘悠悠地向远方划走时,他站在甲板上,点燃了一支雪茄。

幸存的理发师奥古斯特.韦科曼后来回忆,当时他曾和阿斯德先生在甲板上呆了一会儿,他们聊的都是只有在理发椅上才谈的小事情。临别时,韦科曼问阿斯德:“你是不是介意我和你握个手?”阿斯德说:“很高兴。”这是乘客们听到的这个亿万富翁的最后一句话。在平时,小市民是难以有机会和这样名声显赫的亿万富翁握一下手的。

史密斯船长和船上几乎所有的富豪都有着很好的个人关系,很多也是他的好朋友,包括阿斯德。但阿斯德根本没有去找史密斯船长走走“后门”,通融一下,让他上艇。如果他去找船长,也有充分的理由,他的妻子正怀着五个月的身孕。但阿斯德没有那样做,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想到要那么做,那是一个没有“后门”观念的时代,一个讲究君子风度、做真正男人的时代。

人们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在“泰坦尼克号”上,在即将船沉人亡的生死关头,“钱”并没有“推磨”,更没有人用它买上救生艇的特权。“泰坦尼克号”上两个最有钱的人,斯特劳斯先生是“在别的男人没上船之前,我绝不上。”阿斯德只是问了一句“可不可以陪有身孕的太太”,被拒绝后,就一直呆在船上,直至轮船沉没。他们都是船长史密斯的好友,但他们都没有去通融关系,寻求特权。以当时的情况,如果他们开口,史密斯船长一句话,他们两对夫妇都可能上救生艇,因为在一副默多克指挥的七号救生艇,没有任何原因就允许不少男士上了救生艇。在船上的警报发出之前,史密斯就把船要沉没的消息告诉了阿斯德,后来又告诉了船上其他几位富翁朋友,但却没有帮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逃生,更没有利用权力让他的富豪朋友先上救生艇。

几天之后,在“泰坦尼克号”沉没的那段大西洋海面上,人们发现了约翰.雅各布.阿斯德的尸体,浑身都是煤烟,而且已被砸扁了。人们猜测可能他被船上倒下的大烟囱砸着了。在他的上衣兜里,还揣着二千五百美元现金兑现支票。这二千五百美元,对于船员来说是天文数字,它等于一个水手十年的工资。但阿斯德没有用这些钱去贿赂任何船员以上艇逃生。而如果他那样做,大概也不会有任何水手接受。

今天电影《泰坦尼克号》所以风靡全球,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这部影片形像地再现了当年的人类文明:世界第一艘最大的巨轮沉没了,但人类的美德、人道情怀、人性的善良却没有沉没,它在这场世纪大灾难中放射了光芒!这是人类共同追求的精神文明,在今天的高科技的现代社会,这种文明价值更显得宝贵,因为它更加缺乏。所以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国家的观众,才在电影《泰坦尼克号》的银幕下一起感叹,一起缅怀,一起向往那种精神文明的境界。

当年8月14日,即“泰坦尼克号”沉没整整四个月之后,阿斯德太太在纽约生下了一个儿子,她给他取名为“约翰.雅各布.阿斯德五世”。

生死关头见人性美丑

三等舱那里就更加混乱,因为很多乘客不懂英语,随船翻译莫勒和几十个芬兰人、瑞典人,竭尽了全力向他们解释说明,并要求他们都穿上救生衣,但进展非常缓慢。

在二等舱里,一大群乘客跟随牧师贝尔斯在祷告。在三等舱的大餐厅里,有几百名乘客也把一个牧师围在中间虔诚地祷告。三等舱的幸存乘客奥古斯特.温纳斯特鲁姆后来这样描述当时的场面:

“几百人围着一个牧师,在祈祷,在哭泣,祈求上帝和玛丽亚帮助他们。他们跪在地上,一直哭泣,直到海水从他们的头上灌下来时,他们还在祈祷着,呼喊着,从没有想到做一点努力救救自己。当时他们已经失去了对自救能力的信念,而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上帝身上。”

海水从底舱涌上来的速度越来越快。二副莱特勒吩咐六个水手去甲板下面的船舱打开舷门,但他们下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不是被困在下面,就是被海水吞没了。

莱特勒把剩下的水手分配给小艇,每个救生艇配备两个船员。当六号救生艇向下放时,一个女士对着莱特勒喊道:“我们艇上只有一个船员!”莱特勒面对甲板上的人群喊道:“这里有海员吗?”有个人在人群中回答说:“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去好了。”“你是海员吗?”“我是游艇家。”“如果你是够格的水手,能够从吊索上离开船,那你就可以下去了。”莱特勒对那个人喊道。

普里钦少校是加拿大皇家游艇协会的副会长,他听到莱特勒这么说之后,就上前抓住船上的吊索,一悠,就从吊索上荡了出去,然后利索地落到救生艇里。在那个夜晚,普里钦少校是莱特勒唯一准许上艇的男性乘客。

三等舱的乘客丹尼.巴克利先生看到莱特勒管的这么严格,他就转到另外一个小艇处,和其他几个男士一起混进了一艘救生艇。但多数男性乘客很快被拉了出来,他却蒙混过了关,因为他弄到了一条女人的围巾,据他说,是亿万富翁阿斯德的太太替他披在头上的。据事后统计,那天夜晚,在“泰坦尼克号”上有四个人男扮女装混上了救生艇。后来在纽约的“泰坦尼克号调查听证会”上,这件事也不了了之,四个乔装打扮的男人,都没有定罪。

但事后听证会查明,有一名日本男人、五名中国男子上了救生艇得以幸存。那名日本男子是日本交通部派到俄国考察铁路的,乘“泰坦尼克号”回来,买的是二等舱船票。这个男子回国后,受到日本媒体和舆论的广泛谴责,认为当时他占据了女性和孩子的救生艇位置是“奇耻大辱”,是在国际上丢了日本民族的脸。日本交通部在舆论压力下一度解雇了他。他一直活在屈辱中,在1939年,即“泰坦尼克号”出事20多年后就去世了。

1997年“泰坦尼克号”电影风靡时,在这名幸存日本男人的遗件中发现了一封他当年在获救船上写给妻子的信,信中说,他本不想去占用救生艇中女性和孩子的位置,但有一艘救生艇没有装满人,这时有个男人跳了进去,他才动心也跟着跳了进去。他是在船员劝不动别的女人上船的情况下进的救生艇的。这封信是用当时“泰坦尼克号”的船上信笺写的。该信发表后,日本舆论对他从原来的谴责,变得多是同情了。

在泰坦尼克号上,按比例各国乘客中除日本外(只有一个日本人,所以是100%),幸存比例最高的是中国人。船上共有八名中国男人(来自香港,买的三等舱票),其中六名幸存了(幸存比例75%)。这六人中,有一人是把自己绑在一块木板上跳水,后被回头寻找生还者的第14号救生艇捞了上来;其他五名都是混进应坐女性和孩子的小艇,其中一人当时就被发现,船上官员要他出来,他拒绝,官员想开枪,但怕伤了他身边的女乘客,结果救生艇就被放了下去。另外四名,在后来的美国国会听证会上,同救生艇上的人说,是天亮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不排除他们是男扮女装(当时一直流传有四个男扮女装的,后来就不知道是谁了),否则怎么那么长时间没被发现。因从半夜两点多进入救生艇到天亮,有三个多小时。

当时中国《申报》等都刊文谴责这五名男子的苟且偷生行为。在美国国会的听证会上,多位乘客指证有五名“中国男子”混进小艇。后从乘客名单以及国会资料查出他们的华文名字。

但绝大多数男人在那个夜晚都表现了真正的男子汉气概。连大赌徒杰伊.耶茨也做得非常潇洒。他本来登上“泰坦尼克号”的处女航,是想好好赌一把,乘机痛宰一下那些腰缠万贯的大款们,赢它个几十万。但没想到这次连自己老命都要输进去。但他表现出一个真正赌徒的大将风度,虽然在船上孤零零地没有一个朋友,但他一直站在甲板上,泰然自若,笑傲江湖,仿佛观看一场人生大赌博。

耶茨帮助那些女士们上艇,当看到差不多小艇都要放下去时,他从记事本上撕下一页纸,递给了经过他身旁上救生艇的一位女士,落款是个笔名,上面写着:

“如果你获救,请通知我的妹妹、俄亥俄州芬德勒市的亚当太太,我已逝。罗杰斯。”(当这个纸条转辗到了耶茨的母亲手里时,他的母亲痛哭失声说:“感谢上帝,我终于知道了他在哪儿了。”母亲抽泣着说,“我有两年多没有他的消息了,我最后一次得到他的消息,说他在伦敦。”)

银行世家、国际管道官司总裁本杰明.古根海姆带着侍从和秘书一同乘坐“泰坦尼克号”返回纽约。“泰坦尼克号”启航时,《纽约时报》刊登的乘客名人的名单,头几行就有他的大名。他也没有用钱贿赂船员依此逃生,反而非常镇静地写给服务员约翰逊一个纸条,嘱咐说,如果你能获救,请把纸条转交给我的妻子。纸条上,字里行间都浸透着离别的凄楚和男子汉的坚毅:

“我想现在不会有足够的救生艇使男人也离开了,因为妇女和儿童还需要救生艇。所以我将留在大船上,按男人的方式行事。我不会死得像一只猪。约翰逊,如果你能幸存,而我和秘书两个人真得要随船沉入海底,请告诉我的妻子,在这场男人的游戏中,从头到尾,我都做得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不会有一个女人因本杰明.古根海姆的贪生怕死、占据救生艇中的位置而剩在泰坦尼克号的甲板上。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幸,我已经竭尽全力尽了自己的责任。”

实际上,古根海姆先生确实做了很多努力,他跑前跑后帮助别人,最后热得把救生衣和厚运动衫都脱了下来。当最后的时刻来临时,古根海姆和他的秘书一起都穿上了华丽耀眼的晚礼服,他解释说:“我们穿了最好的衣服,准备像君子般沉到大西洋底。”

一些男士更表现得像“侠义骑士”和“护花使节”,帮助那些单身女士上救生艇。自“泰坦尼克号”启航,绅士们就对那些单身女士提供殷勤和服务,成为她们的保护人。船难时刻,更是绅士们大展骑士身手、显示侠骨柔情的机会。伦敦“真空”石油公司总经理霍华德.凯斯先生和美国钢铁大王的后裔、新泽西州特伦顿市“默瑟汽车公司”总经理罗伯林,一起帮助威廉.格雷厄姆太太和她的18岁的女儿以及家庭女教师玛格丽特.舒特上了八号救生艇。当小艇向海面落下时,格雷厄姆太太看到凯斯先生靠着船栏,点着了一支香烟在向她们挥手。

毕业于西点军校的阿奇伯尔德.格雷西上校,更像个典型的骑士,他横“手”跨“船”,驰骋在“泰坦尼克号”上,呵护那些单身女士们上艇。阿普尔顿太太、康耐尔太太、布朗太太和伊迪斯.埃文斯小姐,结伴去英国参加了亲人的葬礼回国,她们在船上一路得到格雷西上校的照顾。现在又都是由格雷西先生护卫她们挤过众人,登上了救生艇。在向她们告别时,格雷西先生还柔情地说:“等‘泰坦尼克号’稳定了,你们回来上船时,我再来搀扶你们。”

看到救生艇一艘一艘地放下去了,“泰坦尼克号”上一颗一颗地发射信号弹,即使最迟钝的人也明白到了最后的时刻,恐惧和慌乱弥漫了整个甲板。但赫德森.阿利森一家人却微笑着在甲板上散步。阿利森太太在这边拉着女儿罗兰的手,先生在那边拉着罗兰的另一只手,三个人像是在纽约的“中央公园”大草坪上度过星期天的早晨。在旁边靠近救生艇的甲板栏杆上,斯特劳斯夫妇互相搂着对方的腰,无语凝视。

在最后一个救生艇要下水时,斯特劳斯先生还在劝太太:“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自己的命吧!”“不要,让我和你呆在一起吧!”这是人们听到的斯特劳斯夫妇最后的对话。

“我跟船走”

船身倾斜得越来越明显。船里的所有客舱房间,已空无一人。曾经人声鼎沸的底舱,现在除了汹涌滚进的海水,已是万籁俱寂。

在“法国餐厅”,高悬着的水晶灯依然辉煌灿烂,照耀着淡黄色的法国栗木墙板和玫瑰色的地毯。在“路易十五”休息室,除了那个曾人群围绕的大壁炉仍在,已一片静寂。“棕榈场”上也空无一人。仅仅四个小时前,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淑女和西装革履的绅士,还在这里品味餐后咖啡,欣赏室内音乐。

在男士们喷云吐雾的“吸烟室”,现在也没有一个男士打牌了。2点10分,一个服务员偶然走到这里,出乎意料地发现,造船师安德鲁斯一个人站在那空荡荡的屋子里。他的救生衣被漫不经心地放在旁边的一张打桥牌的桌子上,他两只手交叉在胸前,面无表情地僵立在那里。他在船上奔走呼号帮助女士们上艇时的那种活力和热情似乎都随着那些小艇走了。

这个服务员胆怯地走上前去,小声地劝说他带上救生衣:“安德鲁斯先生,难道您就不打算试一试?”他没有回答,好像他没有听到一样。这位建造了“泰坦尼克号”轮船的造船专家,此刻只是紧盯着对面的舱壁,那上面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的名字是“通向新世界的门坎”。

“哈兰德沃尔夫造船厂”的总裁詹姆斯.皮埃尔原来计划随“泰坦尼克号”首航,因为这条巨轮是他和伊斯米的“杰作”,而且他视这条巨轮为自己的“女儿”,“泰坦尼克号”下水诞生那天,也是他和妻子的生日,因此他对这条船有特殊的感情。但天公偏偏不作美,恰巧在“泰坦尼克号”要启航时,皮埃尔患了流行性感冒,最后又转化成肺炎。皮埃尔只好委托他的外甥安德鲁斯代替他随船到纽约,一路观察这条船的性能和使用情况,并享受这个世界最大的巨船处女航的荣耀。

以安德鲁斯在船上的地位,他如果想逃生,机会是很大的。他是船上第三号最高管理者,而且和船员们相处得非常好,是个人缘极好的人。而且他对“泰坦尼克号”的沉没,并不负有直接的责任,因为他并不是这条船的主要设计者,他只是主要造船师,更何况他在“泰坦尼克号”出事的整个过程中已尽了最大的心力。但安德鲁斯自己选择留下来不走,他的专业精神,他的人道情怀,使他无法承受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在他制造的船上丧生。他要和那些无辜者一同死去,也许这样他才感到心安一些。他不是基督徒,但上帝在他心中。

船上的另一个最高管理者,白星轮船公司的总经理伊斯米,则和安德鲁斯不同。伊斯米在船上一直给人以“太上船长”的感觉,因为这条船属于他管辖的公司,船长也是他聘来的。在安排那些救生艇下水时,他也去指手画脚,但四副皮特曼根本不买他的账,说:“我只听船长的命令。”在五号救生艇往下放时,伊斯米在旁边大喊大叫:“放低,划走!放低,划走!”气得负责五号艇的六副穆迪当着伊斯米的面骂他“乱弹琴”,并不客气地指责他说:“如果你不在这里捣鬼,我还能做点事。你要这么放小艇,会把人都淹死!”老船员们都觉得穆迪敢这样收拾伊斯米,太替他们解恨出气了,但同时也担心到了纽约后,六副穆迪会因顶撞白星公司的最高老板而遭解职。

当看到救生艇越来越少时,伊斯米不再扮演船员的领导者了,而是“恢复”了他的乘客身份,在最后的时刻,他忽然爬进三号小艇,随着小艇放下海,和艇上的42个人一起得以幸存。

此刻,在“泰坦尼克号”驾驶室里,只有史密斯船长一个人。他像造船师安德鲁斯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海面,望着他的“泰坦尼克号”的船头一点点倾斜进大海。有人劝他赶紧上救生艇,他只平静地回答了一句话:“我跟船走。”

史密斯在船上已干了43年,他可以说是“爱船如命”,现在眼睁睁地看着他作为船长的世界上第一艘最大的轮船就要沉没海底,他的心情之沉重、之复杂,可想而知。他是一个忠于职责的海员,一个坚守岗位的船长,从知道船出事的那个瞬间,就决定和船同在。他大半辈子都在大海上度过,现在则让大海成为他永远的家,让“泰坦尼克号”连结成一个整体,成为他永久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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