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去世前的那几年,读大学中专都不须文化考试,只需贫下中农把那些在生产劳动中吃苦耐劳,表现积极的知识青年推荐出来即可。
县上把招生名额分到各个公社,公社把名额分到大队。大队支部书记叫各生产队的贫下中农推荐出具体的人来,再由大队审核上报。
招生学校不知学生的具体情况,只能根据大队公社报上来的材料作为录取的依据。那时候,大队支部书记的权力大得很。生产队由贫下中农推荐出来的人,只要不合他的心意,他就不给上报。
因此,要想被推荐读书,大队书记这一关至关重要。
一九七六年,射洪师范学校招收新生,给我们公社二大队分了一个指标。我的一个初中女同学被本村贫下中农推荐了出来。
她叫贺春桃,人长得很漂亮,读书时是大家公认的校花。知识青年下农村,她被下放到我们公社。她不但劳动好,还积极参加公社举办的各种宣传演出,在红灯记里扮演李铁梅,演得和电影里的李铁梅一模一样。看过她演出的乡亲们都说,这个女娃子真不错,今后一定会出息成一个大明星。
她的推荐过程相当顺利。从生产队到大队,从大队到公社,一直顺风顺水,没有出现过一点麻烦。我们都为她感到高兴。
但出人意料的是,当她拿着推荐料去大队盖章时,却遇上了麻烦。
大队书记叫蒋光如,在全乡都是有名的色鬼。这人个子不高,五大三粗,长相跟武大郎差不多。听人背地里议论,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只要样子长得好看,都要被他想方设法搞到手。他的表兄是公社书记,那些受到他迫害的妇女只好忍气吞声。他见做了坏事无人敢去告发,色胆更是包天。大家都私下叫他蒋脚猪(公猪)。
贺春桃为人正直稳重,蒋脚猪虽然早就对她垂涎三尺,只是苦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那天贺春桃拿着生产队盖了公章的推荐证明去大队部找他盖章。他的态度热情得很,不停地问这问那,还说如果到公社遇到什么麻烦,只要给他说一声,他就去找他表兄帮忙。
贺春桃是下乡知青,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细。见他这样主动热情,还以为遇到了大好人。她拿出生产队的推荐证明请他盖章,他却说大队公章今天放在家里了,要盖章就晚上到他家去。
贺春桃不知是计,高高兴兴离开了大队办公室。望着她窈窕的背影,蒋脚猪得意地笑了。
那天晚上天上没有一颗星星,四处都是黑洞洞的。贺春桃打着手电筒,吃过晚饭就去蒋书记家盖章。
蒋家刚刚吃过晚饭,他老婆正在收拾饭桌上的碗筷。他把贺春桃叫到他的睡屋里,把两个孩子弄到另一个屋里睡下以后,他才回屋来一把抱住贺春桃。一张臭哄哄的嘴凑到贺春桃脸上乱啃起来。贺春桃吓了一跳,一边喊他不要这样,一边拚命用手去遮挡。
蒋书记紧紧抱住她,无论贺春桃怎么喊叫,怎么挣扎他都不松手。她不停地大声喊叫救命,还用拳头乱打,就是挣不脱蒋书记的魔爪!
这下把蒋书记惹火了,他一把把贺春桃丢在床上,声色俱厉地对她说道:“你要搞明白,这个大队是老子说了算!老子想搞哪个就搞哪个,老子想叫哪个去读书就叫哪个去读书。你要想脱农皮去吃国家粮,不依从我,你想都不用想。只要你乖乖地顺从我,把老子侍候得舒舒服服的,今晚就给你盖章。不然的话,你休想走出农村半步!”
贺春桃羊入虎口,孤立无援。想到上山下乡 六年了,才有这么一次难得的读书机会,她开始犹豫了。眼前的这只禽兽掌握着生杀大权,违逆了他的意愿,不但读不成书,以后还有很多小鞋给她穿!依从他吧,她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回家去怎么面见父母姐妹?
蒋书记也看出了她在犹豫,顿时兽性大发,伸出双手一把就把她身上的裤子扯下来,丢到床边的地下。这时的贺春桃,好像一只待斩的羔羊,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蒋书记见贺春桃无力反抗,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嫌煤油灯昏暗无光,就打开手电筒,把她的隐秘暴露无遗。贺春桃羞愧地用手捂着眼睛,只有含着泪水任凭这个野兽书记糟蹋……
老婆子,快过来搭把手!蒋的老婆是个胆小怕事的女人,丈夫平时把别的女人弄回家跟她睡一床也不敢哼一声。这时她正在厨房洗碗,忽然听到喊声,就胆战心惊地走进屋去。
“把电筒给我拿好”,野兽书记这时巳经脱掉了自己的裤子,他把电筒递给老婆,指了指贺春桃,“一直给我照到这里,老子今晚要老牛吃嫩草,好好地享受享受。”
他老婆不敢抗令,乖乖地把手电筒光照在贺春桃身上。野兽书记旁若无人地爬上床去,像饿狼扑食一样骑到贺春桃身上,尽情地发泄着兽欲……
半个钟头以后,蒋书记的欲望得到了满足。他这才搂着裤子走下床来,打开公章盒子,在贺春桃的推荐材料上,端端正正盖上了大队的公章。
贺春桃受尽了人间屈辱,用自己的青春和肉体,终于得到了大队的推荐。
一个月以后,一封洪城师校的录取通知书寄到贺春桃所在的生产队。社员们都为她感到高兴,纷纷祝贺她脱掉了农皮,吃上了国家粮。
贺春桃却高兴不起来,她手里拿着受尽屈辱换来的一纸通知书,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眼泪汪汪地直往下流。
她上学半年以后,发觉自己怀孕了。她怕被学校发觉开除她,就偷偷用一块白布把肚子一层一层地缠起来。她不能让别人看见她的肚子出现了问题。
那时候,学校的劳动任务很重。修河堤挖树窝,样样都是重体力劳动。她咬着牙,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完成了一次次难以完成的劳动任务。
有一次学校在羊帽山上挖窝栽树木,她挖着挖着,突然感到肚子疼痛难忍,鲜血顺着大腿直往下流。她的班主任老师姓何,是个女的,看见情况不对,急忙把她往医院送。
走到半路,她说什么也不愿往医院去。她跪在何老师面前,衰求说:“何老师救救我吧!只要不去医院,你叫我当牛做马都行!”说罢,流着眼泪向何老师道出了被强奸的实情。她害怕去医院,她怕学校开除她。她不停磕着头,哀求何老师帮助她可怜她,帮她保守这个隐私。
在一个隐蔽的树林里,在何老师的帮助下,她产下了一个死胎。埋掉胎儿,揩干净身上的血迹,她又回到了同学们中间开始植树了。她的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晃晃。何老师让她回去休息,她摇头拒绝了。她怕事情被同学们发现,她怕被学校开除!她怕自己用屈辱和泪水换来的机遇付之东流!
贺春桃的遭遇,只是千千万万个上山下乡知识青年中一个典型案例,但绝不是个例。
待续@
责任编辑:谢云婷
点阅【红蜀忆事】系列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