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昭,《宋史》中的北宋抗辽名将,戍守边防二十余年,辽人(契丹人)十分畏惧他。辽人认为六郎星宿(将星)是他们的克星,而杨延昭的智勇善战宛如是六郎星下凡,故称之为“杨六郎”。
杨延昭和天波府杨家将保家卫国、一门忠义的改编故事,从元代起,各种版本在戏曲、小说和评书中流传甚广,深受普罗大众喜爱。此【杨延昭传奇】系列,笔者仅就乡野民间口耳流传的轶闻加以摘录综述,与读者分享杨六郎流传千年的英雄故事。
(接上文)
白天祖误入邪道
杨五郎又说道:我已正式出家,除了讨伐盗贼,护卫寺院与信众外,不再过问战阵之事,其实六弟先前早已多次来信,还派孟良与焦赞要请我下山,我都婉拒了,况且我这山上只有区区数百武僧,要如何对抗辽国五万大军呢?
随后他一抖袍袖,飞身跳上亭后往山上而去,八妹连忙随后追赶上山,但五郎身法极快,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八妹只得大声叫喊:五哥!你要不跟我下山,我就要放火烧寺了!
她说罢便往山下跑,到了大门附近,一见这巍峨庄严的古寺,实在难以下手,只得向山下走,发现有两间草搭的棚子,看似是给上山的信众暂时歇脚之处。她掏出火折子敲石点火,不一会儿二间草棚就烧了起来,浓烟冲天。
不久,只见杨五郎带着一队武僧跑下山来,五郎拿木棍一挥,瞬间就打倒了草棚,众僧有的持木棍将草木拨开,有的提水灭火,不一会儿功夫就将火灭了。
五郎哭笑不得地看着八妹,说道:你这是何苦,都跟你说得如此明白了!
八妹回道:那个辽将土行僧不是一般人,不只能带兵布阵,还会使用妖术,我与六哥发现他的招式与你如出一辙,感到奇怪,才来这找你的!
五郎感到吃惊,问:土行僧?他长得如何?摆的啥阵式?
杨八妹就把与土行僧攻打三关,布阵包围宋军的实况一一说了,五郎听完回道:这哪里是土行僧,此人我看十之八九就是白天祖那个叛徒,他居然用我教的九龙八卦阵来攻我大宋,气煞我也!
五郎接着说起这段往事:
白天祖原是大宋将门之后,父兄被朝中权奸陷害离世,他也为生活所逼当了盗贼,之后于因缘际会下,在五台山出家为武僧。他天资聪明,武艺高强,与同为将门之后的杨五郎因有类似遭遇而交好,杨五郎对他倾囊相授,把诸多武艺及战阵之事教给了他。然而白天祖虽已出家,但名、利、财、色之心久久不去,还一度私自下山与邻村民女私会,最后犯下色戒,被逐出师门。离开寺院后,白天祖恼羞成怒遁入西域,拜魔教学了一身邪法,尔后听闻大辽招兵买马,于是弃明投暗,化名土行僧成了辽军的大将。
杨五郎这时陷入两难,他说道:此人武艺为我所教,我当下山阻止其行恶,然而面对辽国大军势必造下大量杀业,我上山本为赎家族之罪,此情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踌躇不决时,智聪禅师却在这时现身,智聪说道:五郎,悟哉!你初上山时是为杨家赎罪因而潜心修佛,想借此化解罪业,坐禅、念经虽可消罪业,然而作为武僧,护卫百姓何尝又不是消解罪业呢?
杨五郎回道:徒儿明白,但担心重蹈父兄覆辙,因而仅领僧众们讨伐盗贼、护卫百姓,先前徒儿回绝朝廷派来的人就是担心涉世太深,难以自拔。
智聪回道:你的父兄虽因戎马一生、杀人无数而凶死,却是一心为国为民,就如三国时名将关羽、张飞死后成神;而战国时秦将白起为求名利而战,坑杀无辜降兵四十万,轮回于三恶道千余年。与辽军作战互有伤亡在所难免,昔日大唐皇帝李世民受敌军包围时,受少林十三棍僧相救,他们助圣主平定天下,解救饱受战祸的黎民百姓的义举,又何尝不是一种修行呢?造下的杀业仅是一种天意的造化。如今你六弟遭辽军围困,万余士兵危在旦夕,而辽军主将又与你有渊源,你下山去协助化解此难是义不容辞。
智聪禅师说完后,递给杨五郎一个包袱,说道:此为当初你上山时用包袱捆着的大斧,当时担心你放不下尘世之心而将它收起来,现在你修为已足,是再度使用它的时刻了。
杨五郎回道:谨遵师命!
五郎下山 破辽兵
不久后杨五郎召集僧众,挑了五百僧兵,骑着马浩浩荡荡地下了山,他跟着八妹一路往东行,不久之后就到了关外阵地,这时已是夜晚时分,僧兵团速度奇快、渺无声息,一会儿就越过辽军防线,到了宋军军营。
杨延昭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兄长,激动得热泪盈眶,二人相拥,恍如隔世。接着杨延昭找来众将士商讨破敌之策,杨延昭说道:父亲生前留下之《六甲兵书》三卷,我仅精通上、中二卷,下卷最为精深难读,仅略知一二。这几日我已探得其阵形大略应为下卷记载之九龙八卦阵,论临战布阵,兄长之修为在我之上,此次破阵要劳兄长相助。
杨五郎说道:六弟过奖,《六甲兵书》下卷我仅粗通十之四、五,以探得之阵形看来知其尚有破绽,六弟可率诸将士分头由龙头、腹、尾诸处进攻。务必先破其龙眼处二塔,之后齐头并进一举破阵。我将率五百僧兵攻祭坛直取白天祖,破其妖法,如此必能大获全胜。
隔天一早,杨延昭、孟良、焦赞、王兰英、杨八妹分别带兵进攻,杨延昭与王兰英率军由两侧先行攻向龙之二眼,并放火烧了石塔,接着诸将士纷纷依序进攻阵内龙身各部,与守备之辽军激战。
白天祖见状,连忙升坛作法,忽然浓雾大起、飞沙走石。杨五郎的僧兵团却不受影响,继续前行,只见他飞身下马,笔直地投出大斧,大斧犹如炮弹般地飞向祭坛,将香炉砸翻,浓雾、飞砂瞬间消散。
杨五郎骂道:白天祖!你这叛徒!你犯色戒被逐出师门后居然不思悔改,还误入邪道叛国投敌,你赶紧降伏还有挽回余地,切莫一错再错!
白天祖回道:师兄!整日练武习佛多无趣啊,到头来说不定是一场空呢!世间有的是荣华富贵,何不及时行乐!你一身本事,若随我投大辽,保证你一生功名利禄享受不尽!
杨五郎回道:你贪图享乐,堕入魔道,日后地狱之苦有你受的!还不悬崖勒马,还有挽回余地。
白天祖又回:师兄你食古不化,你杨家上下尽忠报国,又有何偿?朝中昏君尚宠幸奸臣,让你一家受尽欺凌,大辽萧太后知人善任,破格封我为兵马大将军,只要三关一破就赏万金加封为王侯,你不如劝你六弟归降于我,一起共享富贵荣华。
杨五郎回:我杨家上下受尽磨难乃天意使然,你叛师投辽是逆天而行,你如此冥顽不灵,今日我就要清理门户。
白天祖挥舞着大斧,使劲将五郎射到祭坛的斧炳砍断,又命辽军将士将僧兵群包围,而僧兵群纷纷拿出木棍,下马排出阵形与辽军将士对战。这木棍杀伤力虽不如兵器,但甚为灵活刁钻,与正规军对战丝毫不落下风。杨五郎冲出包围直取祭坛,白天祖自恃武器在手,舞着大斧迎击,说道:你武器已毁,能奈我何?
杨五郎没有理会,拿着木棍正面迎击,如闪电般迅速一连出了数十棍,转眼间白天祖双臂已中数棍,武器差点脱手,白天祖的大斧虽锋利无比,但却无法劈中对手。五郎棍法精妙,招式如八卦般变化无穷,几十回合下白天祖渐渐不支。酣战中,只见木棍如灵蛇出洞,一记从侧边横击中白天祖腹部,他大叫一声,被击飞出数尺之远。
落入下风的白天祖不甘示弱,准备使出妖法绝活,他口中念念有词,现场随即阴风阵阵,四周宋军将士纷纷倒下,失去战意,而伤亡的辽军将士如丧尸般纷纷爬起再战。五郎见状,随即与僧兵团一齐口念佛门经文咒诀,心怀正念,顿时佛光普照,金光大现!而环绕四周的妖气逐渐溃散消退,此时已倒下的宋军将士纷纷苏醒,而如丧尸般的辽军将士又再度倒下。
眼见妖法失效,白天祖恼羞成怒,他恶狠狠地对着杨五郎及众僧们施法,然而却是毫无效果。只见白天祖突然口吐鲜血倒了下来,似乎遭到邪法的反噬。
这时杨延昭与诸将士们已破了阵式,一起联合攻来,而辽将刘珂、麻里、喇虎等人见主将倒下,阵形已破,眼下难以取胜,商量后决议撤兵,辽军勉力将白天祖救回,安排铁甲骑兵断后,最后此役宋军再次大获全胜。
战后,杨延昭让军士们毁去辽军的工事,准备回三关。临行前,他与五郎互道别情,杨五郎说道:白天祖已遭邪法反噬,即使不死,日后也难再施咒,只希望他能迷途知返。三关与五台山相距不远,若有大阵仗可再来找我,说罢便带着僧兵团回山去了。
日后杨五郎虽在五台山修行,但宋辽战况危急之际,仍有时带僧兵下山救援,他精研武艺,自创五郎八卦棍绝技流传于世,传说他活至宋徽宗政和年间,高龄一百六十余岁,是杨家男儿中最长寿的一位。(完)
参考史料:
《杨六郎威镇三关口》河北人民出版社1984年出版 赵福和 李巨发 等人 搜集
《杨家将外传》河北少年儿童出版社 1986年出版 赵云雁 搜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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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