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波:我的精神困惑

王建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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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2月23日讯】我现在在思想上、精神上有三个困惑。

我从小好奇心极强,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有着强烈的探究兴趣,从小就喜欢追根究底、打破砂锅问到底。小时候看电影、电视、小人书,总要首先搞清楚里面的每一个人物是“好的?坏的?”。当然,大约基本上每个中国的小孩都会这样问:“他(她)是好人还是坏人?那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因此,好人、坏人就成了对每一个人的首要的并且是最重要最主要的评价标准、定性依据。一直到现在,我都认为是如此,即“善恶”、“好坏”是评价和界定任何一个人的首要的和最重要的标准和依据,同时也是评价一个人(一群人、一个集团、一个阶层)的行为的首要的和最重要的标准。同样,“善”或者“正义”也成为我心目中的最高的和最核心的价值。

但自从大二接触到自由主义思想体系、开始系统地阅读和学习自由主义文本之后,我发生了困惑。接触到自由主义学说之后的心情激动和兴奋是无法言喻的,多年困扰心头的关于历史和现实社会、政治问题的许许多多困惑一下子消释了。我成了自由主义的信徒,认定这就是我今后一生的关于世俗社会的信仰。但是,自由主义的最高的和核心的价值是“自由”,而我从小所认定的最高的和最核心的价值是“善”或者“正义”。究竟如何把这二者统一起来?首先,它们能统一起来吗?再往前推,究竟有没有一个涵盖对社会领域内一切事物和现象的评价的最高价值、(最)核心价值?是有一个,还是根本没有也不应当有,还是可以有两个甚至三个这样的价值同时作为最高价值、核心价值并行不悖?这是我的第一个大困惑。

第二,关于对世俗社会的具体信仰,即究竟应该信奉哪种社会思想体系——自由主义,保守主义,还是社会民主主义?首先,我坚决认同和信奉从近代西欧发展出来的人权、自由、民主、宪政、法治、市场经济的基本价值观和基本制度,这是丝毫也不会动摇的。但在认同这些基本价值观和基本制度的大前提下,有三种不同的社会思想体系和社会政策体系——(新)保守主义、(新)自由主义、社会民主主义—民主社会主义。当代的新保守主义是古典自由主义与传统(柏克式)保守主义的结合,其内容实质是古典自由主义加上保守主义的一些特征。新自由主义在各国政坛上处于衰微之势,因为她的社会功能已分别被其右边的保守主义和左边的社会民主主义承担了,因此当代民主国家的政坛大多数基本上都是保守党和社会民主党两大类政党“轮流坐庄”。社会民主主义于十九、二十世纪之交在第二国际中与共产党分家,于二十世纪初逐渐形成了现代社会民主主义——民主社会主义。可是,一部现代社会民主主义的发展史,同时也是一部她不断修正自身、不断自由化、不断向自由主义靠拢的历史。正如布莱尔所说,“社会民主主义是永恒的修正主义”。二战后的当代社会民主主义已经完全纳入西方自由主义(广义)基本政治经济制度的框架内。西方各国社会党、社会民主党不但完全成为体制内的政党,而且成为主流政党。今天的社会民主主义已经完全自由主义化了。她与保守主义、自由主义政党的区别仅仅在于,更为强调平等和社会公正,强调照顾工人、穷人、社会下层、弱势群体的利益。

因此,从直觉、从感情上来讲,我当然应当做一个社会民主党人。但社会民主主义似乎没有什么大思想家,没有什么深刻透彻的理论著作。他们的思想体系是庞杂的、多元化的,他们的哲学基础、思想理论基础有马克思主义、德国古典哲学、人道主义哲学、基督教哲学等等。马克思主义哲学、德国古典哲学中的黑格尔哲学当然都是我所不能接受的。今天的社会民主主义正在进行一个世纪以来的第三次历史性转型——走“第三条道路”。“第三条道路”的最主要理论家是吉登斯,但我看了吉登斯关于“第三条道路”的两本专著,感觉根本就不能算是思想著作。总之,发展到今天的社会民主主义似乎仅仅成了一种现实社会政策体系,甚至是内部都不能统一、不能完全自洽、不成严格体系的政策体系。

整个社会民主主义阵营中,一百年来就没出现过大思想家,没出现过深刻的、高水平的、影响深远的理论和学术著作。新自由主义也差不多,可能刚刚去世的约翰.罗尔斯是唯一的例外。此前开创新自由主义思想体系的T.H.格林和其后的L.T.霍布豪斯即使算是思想家,也算不上大思想家。再往后出现过一位影响很大的经济学家──J.M.凯恩斯,凯恩斯主义既成为了新自由主义的经济政策的理论基础,也成为了社会民主主义的经济主张的理论基础。

与新自由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极少有大思想家和深刻的思想著作的情形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古典自由主义学说中大师辈出,流派纷呈,经典思想著作如林。在认同其基本价值观的大前提下,一种思想体系,如果没有深厚、深刻的学理基础,没有透彻、精辟、令人信服的分析论证,怎能叫人信服?如果具备深厚、深刻的学理基础,其分析论证又是透彻、精辟、有极强的说服力的,怎能不让人信服?因此,单从学说理论本身来看,从单纯的、客观的科学和学术角度看,我接受、信服古典自由主义。它的学理本身的说服力远远超过新自由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也许是我太孤陋寡闻,反正除了罗尔斯,至多再加上德沃金以外,我实在不知道新自由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有什么大思想家)。其次,自从1997年国内自由主义浮出水面、开始公开发言以来,绝大多数自由派学者持的都是古典自由主义立场,这个客观事实也使我不敢对“人民群众”的选择有所怀疑。那么多聪明智慧、满腹经纶、学贯中西的大脑所作出的共同选择,我怎敢怀疑?!我有什么底气怀疑?!

但我始终无法去除心头这样一块疑虑的阴云:古典自由主义——新保守主义如何令我信服地证明自己不是偏重于照顾“大资产阶级”、大企业家、社会上层、强者(尤其是经济领域的强者)的利益?不是更多地为富人和强者说话?即使从主观上它没有这么做,那客观效果、实践的客观结果是不是更有利于富人和强者?我有时还是觉得,简单笼统地讲,自由主义是强者的主义、为强者的主义,社会主义是弱者的主义、为弱者的主义。西方的实践结果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保守主义政党总是主要以资产阶级、社会上中层为主要社会基础,它的主要支持者是富人、强者;社会民主党总是主要以社会下层、工人群众为主要社会基础,它的主要支持者是穷人、弱势群体。尽管越到当代,他们的社会阶级基础越相互渗透、彼此界限越模糊不清,有很多的蓝领工人、农民支持保守党,有很多的大资本家、各界上层人士、精英人士支持社会民主党、中左翼政党,但总不是主流,总没有根本颠倒过来。

这是我的第二个大困惑。

第三,究竟有没有、应当不应当追求一种完全正确的、大而全的、能够包容一切和解释一切的思想体系?

也许,追求这样一种整全性思想体系的思维本身就是违反自由主义原则的。但我还是想知道,有没有这样一种思想体系,世界上存在不存在这样一种思想体系?只要它能够完全地、完全正确地、令人信服地解释人类社会一切事物和现象就行,我先不要求它同时能解释自然界、宇宙的一切事物和现象,把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完全统一起来。这一个困惑就不展开阐述了,也许我越说越说不清楚。也许我这种“渴望”是从小在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环境中所形成的思维方式,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深层的东西至今未清洗干净?我这个困惑和前两个困惑实际上是有内在联系的。

这种思想上、精神上的困惑和痛苦萦绕心头已多年,盼望各位老师不吝赐教,给予指点。@(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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