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那么多 亏他们还能撒这样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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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6月4日讯】大纪元记者李晓葵多伦多采访报道/ 对许多未曾亲历十四年前那场震惊中外大屠杀的人来说﹐很难想像事情的经过如何的血淋淋。一名多伦多北部的居民﹑原北京市民向记者讲述了自己在十四年前的今天所经历的事情。提到六四,几秒钟前兴高采烈的他,马上声音哽咽,告诉我每当他想起六四的经历,总忍不住想大哭一场……

六月三日早晨﹐我接到朋友的电话﹐说昨天军车把人给撞死了。我向老板请了假﹐10点多到了天安门广场。广场上的广播说﹐西门冲出一千军人清场。我过去一看﹐军人都穿着白衬衣﹑绿裤头﹐其中很多人身上有那种带有长长天线的步话机。

这时广播再响﹐说在六部口截到军车﹐里面全是武器。我和朋友赶紧过去看。那是一辆被学生截住的军车﹐车上全是步枪和棍子。车上的军人跑掉了﹐学生们就在那里做武器展览。我后来拿着一枝枪站在车顶上向围观的几百人展示。这时从中南海西门打出催泪瓦斯﹐我们的眼睛﹑鼻子﹑嗓子都呛得特别难受。几百个军人拿着警棍冲了出来﹐见人就打。警棍上有血。我从车顶跳下来﹐跟着人群跑。鞋子都跑断了。一个德国电视台记者在拍枪的特写﹐他背着沉重的摄像机跑得不快﹐后背挨了好几棍。我们跑到向南的胡同的时候﹐他把上衣脱下﹐让助手拍他背后的伤。

回到我在政法大学附近的家﹐父母看到我被催泪瓦斯勋得红肿的眼睛﹐非常紧张。广播里在一遍遍播放通知﹐不让出门。

晚上9点﹐我的一名大学同学到我家找到我﹐我们就一起出了门。路上﹐先遇到一队政法大学的学生﹐接着﹐又碰上北航的学生。我们一起往天安门方向走。还没到复兴门﹐就看见两辆平板车往回开﹐上面有头被打破﹑身上是血的受伤者。

晚上11点﹐我们到了复兴门﹐看见红的﹑绿的信号弹。军车发疯似地往人群里冲﹐向天安门方向行驶。这时听到枪响了﹐我们都以为是橡皮子弹﹐可是看见有人随着枪声倒下。接着﹐站在我身边的人也中弹了﹐打在脚上﹐我们抬着他往回走﹐放到板车上。

当时特别害怕﹐也特别恨﹐有一种要跟他们拼的感觉。

后来我们来到了长安街。这时木樨地方向开枪了﹐我们一边唱着歌﹐一边往复兴门立交桥下撤。

军人上桥了﹐听到歌声﹐就打过来一嗖子弹﹐马上就有人中弹。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一个中弹受伤的学生模样的男子背在背上就跑。他在我背上痛苦地呻吟。跑了有一百多米吧﹐过来了一辆板车﹐别人就把他接过去放在板车上拉走。

我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气。心里惦记着不知伤者是死是活。他一定伤得很重﹐我的白衬衣有一半是红色的血迹﹐蓝色的裤子也有一只裤腿因浸泡进血而变成黑色。这时一名骑自行车的人路过﹐起先他还以为是我受伤。他要到人民医院拍照﹐我就坐着他的车来到了人民医院。

急诊室的过道上挤满了人﹐能看到几十人。地上有坐着﹑躺着的伤员﹐呻吟声不断﹐陆续有受伤的人被抬进来﹐来来往往的护士特别紧张。

我们又来到了西单。

在电报大楼西边的胡同里﹐我看到两个被打死的男子躺在地上。

我们二百人左右聚在路口一直到六月四日凌晨四点。这中间﹐有些军车﹑装甲车开着枪从我们身边开过去。这时天安门广场那边枪声很密集。我们这边只要一打枪﹐就肯定有人倒下。

看到他们这么杀人﹐我觉得已经没希望了﹐就往家里走。母亲处理了我那件有一半是血的上衣。

清晨六点﹐我在我们家附近看到一辆平板车上拉过来一母女﹐小女孩六岁左右﹐穿着连衣裙﹐身上中了三﹑四枪﹐已经死了﹔她妈妈抱着她﹐整个都傻了。

我很担心那位昨晚和我一起出去的同学的安危﹐就上他家找他。他还活着﹐头上缠着白色的绷带。他被军人用石头打的﹐有点脑震荡。他惊魂未定地告诉我自己刚捡回了一条命。他在宣武医院包扎后﹐头上的绷带太显眼了﹐经过西单时﹐军人看到他了﹐追着他开枪﹐有一枚子弹从他骑的自行车后挡板穿进去﹐打在两腿间的自行车横梁上。若慎微偏一丁点﹐后果不堪设想。

那天﹐我在政法大学看到四具尸体。其中之一是子弹从眉毛处打进去﹐因为用的是开花弹﹐整个的后面大半个脑袋都不见了﹔还有一个是被装甲车从身上压过去﹐半个身子都没了……看到这些﹐我腿都软了。

后来中国电视﹑广播里说的那些﹐北京都没有人相信﹐因为大家都看到了当时是怎样的。死了那么多人﹐亏他们还能撒这样的谎。

我的一名朋友是从坦克轮子下逃出来的﹐他在六四期间写了许多文章﹐印了一本叫<<铁流>>的杂志在清华﹑北大发给学生﹐90年他被捕﹐后来以反革命罪判了十一年。六四过去十多年后他才服满这十一年刑。(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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