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行吟:乐在慢活

方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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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上午,一阵忙碌的工作之后,终于可以暂停,喝杯茶、喘口气。接下来的空档,可以趁外出办事,安步当车,顺便舒缓一下这急促的节奏。上路后,初夏的薰风微微,轻拂过身上,感到非常清爽舒适。刻意放慢脚步、调整呼吸,当快板转换成慢板,很神奇的──时间拉长了、空间也扩大了。从无到有、由淡变浓,这是“慢”酝酿出来的滋味。原来,在快速与繁忙的奔波中,竟然错失了许多丰盈而静好的时光。

走出办公室,一大片广袤无垠的晴空,立刻映入眼帘。天很高、云很淡,随着视野的开阔,心境也跟着敞亮了起来。寂寥的红砖道上,路树展开一簇簇深深、浅浅的绿荫,格外清新怡人。空气中飘送着幽雅的芳香,想必是栀子花就在附近人家的阳台上绽放。

路旁的商店,有的已开始营业、有的还在休息中,但早晨宁静的氛围,令人感到特别轻松。而最具人气的所在,当属街头的露天雅座了,或享用早餐、或伴着咖啡香工作,都显得惬意自在。沿着骑楼前行,因为走得缓慢,这才发现:步行者大多是上了年纪的妇女,在这熙来攘往的城市里,她们是慢活运动的先驱者。

慢活,是近几年热门的活动之一。它并非将每一件事情牛步化,而是对热切追求速度的现代人的一种提醒。它是一种自觉,对抗不断过度加速的现代生活节奏的自觉,既不一昧求快,更不一昧求慢,而是在快与慢中,找到让自己舒服的、自然的生命韵律。

其实,早在工业革命以前,人类就是以这种方式生活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闲情意致、“让生时丽似夏花,死时美如秋叶”的专注浪漫;“清明上河图”的问世、“科隆大教堂”的出现……莫不是在这种如歌的行板中产生。

吊诡的是,自从机器进驻这个世界之后,人类似乎与机器同化了。快速、大量成了永不休止的挑战。每天机械式的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早已忘却了昔日悠游自在的况味。当闹铃一响,随即进入自动化的程式中,一切行礼如仪,然后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家,等待下一个循环的启动。是否发明机器的人类,已错乱在自我认同的迷惑中,误以为自己也是机器的一部分?

走走、停停又看看,不禁想起一则小故事:有位美国商人极力说服一个墨西哥渔夫共同合作捕鱼,以便快速累积财富。故事中最发人深省的一段是:

商人说:“打拼个 15~20年后你就可以退休啦!到时候,你可以搬到海边的小渔村去住,每天睡到自然醒,出海随便抓几条鱼,跟孩子们玩一玩,再睡个午觉, 黄昏时晃到村子里喝点小酒,跟哥儿们玩玩吉他!渔夫听完后,疑惑的说:“我现在不就是这样了吗?”

这是一记当头棒喝,不妨也拿来自问:我是像商人?还是像渔夫?

来回约莫1.5 公里的路程,花了近一个小时来闲逛。途中,还走进一家有机生活馆巡礼一番,店内散发着一股舒缓轻松的气息。架上的货物展露出一种亲切、令人放心的特质,因为蔬果采有机、自然栽培;食品以原味、无添加生产。买了乳酪丝,又回到凡事讲求速度的办公室。但是相信透过不断的省思与调整,有心人都可以拥有适合自己的慢活的节奏,在这纷纷扰扰的世界里安然的生活与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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