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祺:從《板塊政治學》觀點看利比亞和中國

——「消除革命」的政治學

嚴家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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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1年04月24日訊】我把「板塊」概念引用到政治學中,稱它為「板塊政治學」。這篇文章用「板塊政治學」的觀點看利比亞、中國,分析、研究如何「消除革命」和「減少戰爭」。

日本大地震造成的災難引起了全世界的關注。「板塊」(Earth Plates)是與地震有關的地質學(Geology)概念。我把「板塊」概念引用到政治學中,稱它為「板塊政治學」。這篇文章用「板塊政治學」的觀點看利比亞、中國,分析、研究如何「消除革命」和「減少戰爭」。

六大「岩石圈」板塊

一般來說,地震、火山爆發和地質構造運動是地球上不同板塊之間的離散、匯聚、平移和撞擊造成的。當不同板塊互相擠壓,岩石中的應力愈來愈積聚,並超過岩石強度時,岩石就會斷裂,積累的應變能量就突然釋放,就發生地震。所以,地震總是突然發生的。

地球表面是陸地、海洋和大氣層。從太空中看,大氣層構成一個「圈層」,即「大氣圈」。地球表面的海洋、湖泊、河流、冰川和地下水,從太空中看,形成「水圈」。由陸地和洋底組成的地殼,與地幔頂部的岩石部份,構成「岩石圈」。「岩石圈」下面有一層溫度較高、剛性較弱的、能夠長期地、極緩慢的變形的部份,構成「軟流圈」。從太空中看,地球上所有生物,包括海洋生物,也構成一個薄薄的「圈層」,這就是「生物圈」。

地球上的「岩石圈」由六大剛性板塊——歐亞板塊、印澳板塊、非洲板塊、美洲板塊、太平洋板塊、南極板塊和若干小板塊組成。其中印澳板塊又可以分為印度板塊、澳洲板塊。阿拉伯板塊位於印澳板塊和非洲板塊之間。太平洋板塊西部是菲律賓板塊,近中美、南美又有三個較小的板塊。板塊的邊界就是地震帶。板塊的厚度各處不一,最簿有幾十公里,最厚達二百公里。所有板塊都漂浮在「軟流圈」上,在地球表面發生程度不同的流動。

在幾千萬年的極長時間中,太平洋板塊和印澳板塊一直向歐亞板塊方向擠壓,而歐亞板塊相對不動。這次日本發生的地震是俯衝型地震,太平洋板塊擠壓歐亞板塊和菲律賓板塊,而日本就在其邊界上,造成日本島隨勢向下俯衝。新西蘭大地震也是太平洋板塊擠壓澳洲板塊的結果,而喜馬拉雅山和青藏高原的隆起、中國的汶川大地震是印度板塊擠壓歐亞板塊的結果。

十二大「人類圈」板塊

從太空中看地球上的人類,在地球表面也構成一個「圈」,這是「生物圈」的「子圈」,即「人類圈」。

地球上的六大「岩石圈」板塊是在人類產生前形成的,而地球上的「人類圈」政治板塊是在國家產生後逐漸形成的。在二千年前的基督時代,地球上有四大政治板塊,這就是亞洲東部的漢帝國、南亞的印度、中亞的安息帝國和環地中海的羅馬帝國。一個國家構成一個政治板塊。

在二十一世紀,與經濟全球化同時出現的一種現象,是區域經濟合作的強化與區域經濟一體化。歐盟(EU)、北美自由貿易區(NAFTA)、亞太經濟合作組織 (APEC)、東南亞國家聯盟、拉丁美洲的南方共同市場和安第斯條約組織、西非國家經濟共同體等區域經濟組織,在經濟合作中的作用愈來愈大。有的形成自由貿易區,有的形成關稅同盟,有的形成共同市場或經濟同盟。歐盟則是這些組織中邁向經濟一體化最為突出和典型的區域經濟組織。從發展前途來看,歐盟的進一步整合,無論是成為歐洲聯邦,還是歐洲合眾國,其大趨勢是歐洲的「板塊化」。區域經濟合作或區域一體化的發展,不是全球「一國化」的起點,而是「全球板塊化」的開始。

在二十一世紀,東南亞國家聯盟、澳大利亞和新西蘭、阿拉伯世界等地區也將遵循與歐洲整合大同小異的方式「板塊化」。在可見的將來,撒哈拉以南的非洲、拉丁美洲也有望整合,然而,俄羅斯與歐洲、中國與日本、中國與印度、印度與阿拉伯世界看來極難整合。在本世紀,隨著歐洲的整合,東歐將進入歐盟。區域聯合或區域一體化的結果是,在全球範圍內將形成十二大「板塊」,即中東北非伊斯蘭板塊、 南亞板塊、 中國蒙古板塊、 東南亞板塊、 日本板塊、 俄國中亞板塊、 歐盟板塊、 澳新南太平洋板塊、 撒哈拉以南非洲板塊、 美加板塊、拉美板塊、東歐板塊。這些板塊的邊界尚不完全清楚,中國板塊有望包括蒙古,印度板塊也許會包括斯里蘭卡、尼泊爾,日本板塊仍是日本自己。

在地球各大洲中,整個澳洲是一個板塊。歐洲有一大或兩大板塊。亞洲被分割為六大板塊,在十二大板塊間,存在若干「小國碎粒」,如阿拉伯板塊邊緣的以色列,美加板塊邊緣的魁北克,亞洲還有朝鮮這些與「板塊」相比的「碎粒」。在二十一世紀,亞洲六大板塊很難整合。

一國內部的政治板塊

政治是人的活動,政治板塊比地質板塊容易變動。許多國際政治板塊存在「亞板塊」。在有些國家內,還存在另一種類型的板塊——國內板塊。歐美許多國家內部,經過幾百年自由經濟的發展、法治的建設、人的權利平等意識的提高,致使社會不同階層之間有較高的流動性,不存在「國內板塊」。而一些發展中國家,不僅兩極分化嚴重,而且社會不同階層之間的流動性低,這些國家內部,存在著剛性的「政治板塊」。

一般地說,在一個國家內,如果全社會形成兩個或幾個固定的集團,而這些集團之間的財富有非常大的差異,不同集團中的人基本上不能流動,這些集團就形成了「政治板塊」。特別是一國內嚴重兩極分化的情況下,只存在兩個固定的板塊時,這兩個板塊之間就會發生「撞擊」,造成一國內部的暴力衝突。當國家政權竭力維護這種「板塊」的「剛性」時,革命的發生就成為不可避免的了,馬克思把這種「板塊」稱為「階級」,馬克思說資本主義把這種板塊變成了「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兩大階級之間的鬥爭。

馬克思主義之所以能在俄國、中國和亞非拉國家廣泛傳播,就在於這些國家內部存在著這樣「剛性板塊」,而歐美資本主義國家從十九世紀後期起,逐步使板塊內部發生流動,使「無產者」可以在若干年內成為「資產者」,而「資產者」也容易因經營不善成為「無產者」。人與人在經濟地位上不平等,但在法律上大致有平等權利,社會流動性增加了,「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的「革命」就消失了。

今日中國,正在形成兩個「剛性板塊」,貪官污吏和大富豪形成一個「剛性板塊」、窮人和權利不受保障的人構成另一個「剛性板塊」。現在最富裕的百分之十的人佔有的財富是最窮的百分之十的人的財富的六十五倍。這些「板塊」的存在,正是產生「革命」的土壤。然而,中國與埃及、利比亞等國家不同,目前中國經濟仍在高速增長,「底端」的「板塊」不斷有人流出,使一些窮人有可能進入富人板塊,而「反腐敗」把一些貪官的財產沒收,使貪官在一夜之間關進監獄、與貪官相連的富豪在一天中破落。這是有中國特色的「國內板塊流動」,由於這種流動,使中國社會的兩大「板塊」帶有某種「塑性」,沒有成為絕對的「剛性板塊」,因而,中國存在著革命變革的強大動力但沒有立即爆發東歐、北非式的革命。中國處於一種危險的「平衡狀態」中,經濟或金融危機,某種偶然因素,都會立即打破這種平衡。

從北非革命看「板塊政治」

同一板塊內的國家,在種族或民族、在宗教、文化方面,或者較接近,或者有較多的共同性 。因而,一國發生的重大變化,往往會在臨近國家發生「連鎖反應」。一九八九年東歐國家一個接一個變動,而對北非、拉美沒有甚麼影響。今年北非的革命,從突尼斯開始,很快波及埃及、利比亞,對一些中東國家也有明顯影響,但對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大多數國家、對日本、對北美,沒有甚麼影響。

突尼斯、埃及、利比亞的制度,都是專制獨裁制度,高度的兩極分化,社會明顯分裂為不同的「剛性板塊」。這些國家的革命,是這些國家內部的「剛性板塊」的撞擊。統治埃及三十年的穆巴拉克、統治利比亞四十二年的卡扎菲、金正日、胡錦濤都被美國《外交政策雜誌》列入去年「二十三名全球最腐朽獨裁者」 名單中。獨裁者「惺惺相惜」,多國聯軍對付卡扎菲,獨裁者的態度明顯與民主國家不一。民主國家的首腦人物也會荒淫腐敗,意大利總理貝盧斯科尼就是這樣的人物。意大利與利比亞隔海相望,作為一個民主國家,總理貝盧斯科尼最近受到起訴和審判,不會引發意大利的革命,而且參與了法國、英國、美國打擊卡扎菲的行動。


(卡扎菲與貝盧斯科尼)

專制獨裁使一國內產生兩個或幾個「剛性板塊」,專制獨裁是產生革命的制度,而當代的民主制度,與社會安全制度或社會福利制度相結合,是消除革命的制度。法國經常出現大罷工,美國發生金融風暴,絲毫也不會造成革命。

戰爭與革命是政治板塊的撞擊

在一個地域範圍內,經濟聯繫的加強和自由貿易的發展,如果沒有一個中央政府去調節和管理,地方與地方之間的發展差距就會變大甚至產生地區鴻溝。中央政府的一個職能就是對社會財富和發展機會等進行權威性的分配來縮小地方之間的發展差距。同樣,經濟全球化一定會加深國與國之間,特別是地區之間發展的鴻溝。金融全球化也會造成某種形式的財富轉移。由於全球範圍內沒有一個「世界政府」,這種「鴻溝」會比一國範圍內的地方與地方發展水平上的差別更嚴重,因此,國際經濟援助、債務減免和國際災難救助就成了國與國之間、發達地區與不發達地區之間財富轉移的正常方式。

二十一世紀經濟全球化的發展,不僅不能導致全球「一國化」,相反,由於全球範圍內只能依靠援助與救濟等方式稍微縮小地區之間發展上的差距,所以,經濟全球化的趨勢造成了若干板塊之間「鴻溝」的加深。

如果說,地震、火山爆發和地質構造運動是「岩石圈」中現象,那麼,可以說,世界貿易、金融全球化、國際組織作用的強化、十二大國際政治板塊的運動、戰爭和革命,則是「人類圈」中的現象。

五千年來,人類共發生過一萬五千次戰爭。絕大多數社會革命都伴隨著戰爭。歷史上一些戰爭,造成了民族遷徙、獨立或融合、造成了國家的誕生、分裂或統一。二十一世紀,不再有中世紀的宗教戰爭和皇位繼承戰爭,但戰爭還會用新形式出現,在「全球化」和「板塊化」同時存在的情況下,要想完全根絕戰爭,似不可能。只要存在專制獨裁制度,一國內就會有剛性的政治板塊,革命就難以避免。在國際社會中,只要存在專制獨裁的國家,存在著不同板塊之間的「鴻溝」,不同的國際政治板塊之間就可能發生撞擊。可以說, 戰爭與革命是政治板塊的撞擊。

革命可以消除,戰爭只會減少

國家政治制度的民主化可以消除革命或內戰,使 「國家板塊」成為「和平區」。自由貿易推動著全球經濟一體化和區域板塊化。板塊本身不僅是經濟合作、整合或一體化的區域,而且也形成了一個個由若干國家組成的「和平區」。歐洲的整合、二十一世紀全球板塊化的趨勢將表明,板塊本身也將可能成為板塊所在地域的武力壟斷者。當一個又一個板塊變成地球上一個又一個和平區時,板塊與板塊之間的利益分歧不會自動消失,板塊與板塊之間發生撞擊、衝突的可能性依然存在。全球經濟一體化與板塊化不能消除板塊間的武力衝突或戰爭,但依靠武力來摧毀其他板塊從而取得全球霸權,將愈來愈不可能。

從歷史上看,國際板塊之間的「裂痕」 往往會成為戰爭的「引爆點」。前南斯拉夫處於東歐板塊的邊緣,在幾個民族、宗教、語言分界線上。第一次世界大戰就是在這裡「引爆」的。隨著歐盟的建立、西歐整合為一個板塊,西歐的戰爭也消失了。亞洲至今仍分割為六大板塊,許多板塊的分界線仍然是戰爭可能發生的地方。如果說,一國內部板塊的撞擊導致革命,那麼,可以說,國際板塊之間的擠壓和撞擊則引發戰爭。要消除革命,只有促進專制國家民主化;要減少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只有在促進專制國家民主化的同時,促進「經濟全球化」和填補不同板塊之間的鴻溝才能逐步實現。

(2011-3-22)

——原載《動向》雜誌2011年4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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