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海心:杜十娘——紅顏一怒驚千古

於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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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2年05月30日訊】杜十娘,明朝萬曆年間的燕京的坊間名妓。杜十娘在老鴇收養的女孩子中行十,因此稱為杜十娘。杜十娘這個名字在萬曆年間因美貌名動一時,因剛烈而千古流傳。杜十娘和蘇三一樣的出身,卻沒有她們的幸運。蘇三遇到了用情專一的王景隆,李亞先遇到了鄭元和,阮瑤琴遇到了有情有義的賣油郎,同是歷史名妓,前三位主角的傳奇人生有歡笑有淚水,最終都是以喜劇結尾。杜十娘的才貌與蘇三、李亞先、阮瑤琴不相上下,唯獨命運不同。

太學生李甲是一個官宦人家的長子,和同鄉柳遇春遇到了杜十娘。一段故事就這樣開始了。杜十娘的想法很簡單,她早就厭倦了倚門賣笑的生涯,做好了從良的打算,慕名而來的官宦子弟絡繹不絕,為杜十娘傾家蕩產的也不鮮見。杜十娘身份低賤,卻心氣高傲,對這些紈褲子弟,任你揮金如土,任你慇勤溫柔,十娘都是逢場作戲,戲散心散,多少富家子弟是愛不得,恨不得,想不到栽倒在這個妙齡少女手裡。杜十娘苦苦等待,終於等來了李甲,李甲來了,和他的同鄉柳遇春一道。以杜十娘的聰明、閱歷,應當是有知人之明的,可是杜十娘看錯了,這一錯便是千古遺恨。幾百年來都有人在問,為甚麼杜十娘沒有和柳遇春一見鍾情呢?是啊,如果是這樣,杜十娘就是第二個蘇三、阮瑤琴或者李亞先,公子佳人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杜十娘沒有那麼幸運。

杜十娘厭倦了紈褲子弟的風月場的手段,看中了老實的李甲,可是李甲的老實不是杜十娘以為的單純,而是懦弱無情義。

杜十娘以自己的聰明讓老鴇給自己定了一個300兩銀子的贖身價,拿出150兩自己平時積攢的、藏在褥子裡的散碎銀子,讓李甲去籌集另外一半。柳遇春看到李甲手中的銀子,大為感動,說這個女子真是個有心人,自己主動幫李甲籌集了另外150兩銀子。受感動的居然是柳遇春而不是李甲。李甲的反應是甚麼呢?很木然,似乎是接受了一個不得不完成的任務,絲毫沒有對愛情的憧憬和嚮往。杜十娘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一時卻犯在了最關鍵的問題上。

杜十娘與李甲二人終於擺脫老鴇,沿水路回家的路上,李甲的銀子已花的精光,愁眉不展之際,杜十娘打開自己的百寶盒,拿出50兩銀子給李甲,李甲心中鬱悶,沒看清盒子裡的東西,杜十娘已經關上了。

這個盒子,還有點來歷,是杜十娘在去和自己的姐妹告別時,姐妹給的禮物。李甲似乎也沒多想,這個姐妹給的禮物,裡面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子。

在夜間休息時,杜十娘想到自己找到了理想的愛人,擺脫了歌姬生涯,覺得人生夢想已經在向自己招手,心情愉快,放聲高歌。這一唱,引起了臨船的一個商人孫富的注意,孫富,字善賚,也是個青樓常客。可惜這個善賚,是個善於做虧良心的買賣的主兒。孫富和李甲不同,李甲懦弱沒有主意,而這個孫富卻是極有心術。他對李甲說啊,煙花女子不會對你真心的,一個妓女也和你的家世不符,令尊也會生氣,她想暫住在別人家,說不定是要和自己以前的相好去見面,不過是藉助你帶她過來罷了,不如你把她賣給我,你還得了銀子回覆令尊,平復他的怒氣。而李甲,居然就被孫富說動了,只是不知如何向十娘開口。一個男人,對一個千辛萬苦跟著自己,托付終身的女子,怎樣說,我把你賣了吧,用賣你的錢去補上我當初花在你身上的錢。誰說最毒婦人心?

杜十娘有才、有貌、有應對世事的智慧,卻偏偏遇上了李甲,又遇上了孫富。孫富這個心術不正的紈褲子弟對十娘,不過是貪戀美貌而已,並非真心愛護,否則如何能夠中傷這樣一個剛剛脫離虎口的女子。李甲回到自己的船上後,面對著溫柔美麗的杜十娘,又不知如何開口。杜十娘發覺李甲的不樂,便抱過李甲問他怎麼了,李甲,居然也說的出口,說我想把你賣了,用賣你的錢補償我過去花在你身上的錢,一千兩銀子呢。杜十娘的反應如何呢?「十娘冷笑一聲道……那千金在哪裏?」十娘這一問,問得決絕,問得人痛徹肺腑——十娘的去意已決。多大的傷痛讓這個女子在瞬間完成劇烈的思想轉變?一個女子,十三歲開始接客,鵝黃初綻枝的嫩柳任人攀折,有誰真心愛惜過她的青春、美貌和才情?苦心經營了幾年,到了十九歲,滿心憧憬著可以托付終生,從此過上良家女子生活的時候,卻風雲突變,這個人為了一千兩銀子要把自己賣掉。

十娘對李甲說;「明早快快應承了他,不可錯過機會……」這分明是十娘要早早赴死的宣言,而那個她曾經最愛的人卻滿心歡喜的等著她的這個回答。十娘還說,萬一這個人騙了你怎麼辦?等他把錢給你,我再過去吧。第二天,十娘打扮停當,偷看李甲,李甲的臉上居然微微露出喜色。十娘最後一線求生的希望也破滅了。

十娘叫人把自己的描金文具盒抬到了孫富的船上,然後幫助李甲數孫富送過來的銀子夠不夠一千兩。幫助自己最愛的人數自己的賣身錢,世上幾人能夠?這描金文具裡面裝的,是十娘的全部家當,而十娘,居然就輕輕鬆鬆的交道自己最痛恨的人的手上,然後找個藉口再拿回來,這樣的魄力和自信,幾人能有?十娘從容的數完了賣身錢,對孫富說,你把盒子先給我,李公子的通行證還在裡面呢。孫富就把盒子還給了十娘。十娘一層層拉開百寶箱,裡面的珍珠鉆石古玩寶玉,價值不可計數,十娘把這些珠寶一件件投入江中,十娘的美貌,耀眼的珠寶,令岸上圍觀的人層層疊疊,驚嘆十娘投入江中價值連城的珠寶,怒斥李甲的無情無義和孫富的陰毒。十娘投盡珠寶,一躍躍入江中。

在李甲為了一千兩銀子要把她賣掉的時候,十娘隻字不提自己的價值連城的珠寶,用生命把尊嚴和剛烈演繹到極致。這樣的風度與深沉,分明是詩書禮儀熏陶出的大家閨秀。十娘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的表現,頗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鎮定,真英雄也。十娘若是遇到韓世忠,其智慧和勇氣可作第二個梁紅玉。杜十娘沒有青史留名,卻用生命寫就了青樓女子的尊嚴,流傳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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