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散文

记叙平生所见僧道(一)

花光流影里,时光若寒星飞向银河,人们以为时光是逍遥的,谁知其仍是负有使命,在这人世的万古沧桑里,我只是一个孩子,落到了凡间,饱饮人生甘甜与凄凉的泠泠泉水,这泉水,辗转来自天上,又经过红尘磨炼,终至刻骨铭心。人们行走在世上, 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三教九流,时间已久,我怕便会淡忘,因而不妨用这支笔记录这一号人物,譬如平生所见僧道,长夜如一枚空的花生壳,这空的花生壳便宛如一叶舟,带人去向记忆。淡淡回忆,轻轻书写,流年回光,明月千里。

淡紫色的回忆

光阴向我袭来时,我并不知道,他在我身后,我依旧向前走,当我听到时光之手的声音时,我并不知今夕何夕。花光流影里,当年里我仍只是个孩子。

那一个夜晚,我在单位大门里出来,单位正好临街,就算一条街的起点或终点,与它十字交叉的,便是穿过一条县城的省级公路。夜幕初初,那时手机尚未流行,要打电话便要上电话亭里去,所以,在单位对面的街道拐角处,我记得是有一个电话亭,兼之售卖杂志报纸等。电话亭里似乎是有一、两米宽,五、六米长,可容人在内,与人喁喁细诉也罢,三言两语也罢,总之也不会是很多,尤其是长途,不像在大学的电话亭,永远是客满,青春的孩子们被许多人牵挂着,也牵挂着一些人。

从单位的街道顺路往下走,便是周边几省负有盛名的类似浙江义乌的小百货街,什么都有,大部分可能不会太贵,那时的我,哪里又懂什么商业、贸易在其中,偶尔去一去,逛一逛,在这百丈红尘,你,又能有什么期待呢?

一家一家的铺子连着开过去,一层还有一层,总有几百家吧,印象中。单位的这个位置,正是在商业街的结尾处或曰边缘地带。我们那里,素来便相信神佛,只是寺庙或道观需要自己逢年过节或旅游时前去,一般也当然少见出家人。

商贾往来,不免便有旅者行人。有一天我不知什么事,正是黄昏,走到那条街的起头那一带,暮色苍茫,人际匆匆,突然眼光瞥处,有一个和尚走过,行止亦是匆匆,因着僧衣,故此十分鲜明,给我留下印象。数日或有一天,当日印象忽然上来,在文中记叙下:金红的孤独宛若夜行的僧人,云云。适逢一次在电脑商店,另一位顾客是一位中年男子,他凑巧看到了有这句话的全文,沉吟半晌,问我:是你自己写的吗?确认出自我手笔,他便说:能写出这样的文章的你,这个地方你是待不下的。

人生倥偬,我曾以随遇而安,并不奢望什么天高地远,壮怀激烈的运命,谁知命运,他果真并不容我止息。数年之后,我果然离开那里。

我妈曾说过一个故事:一个当地的小男孩,长得十分俊秀,似乎在单位上班不如意还是情场失意,而后竟然出家做了和尚,因十分俊秀,却如此了却了尘缘,故此一段故事,大概坊间便传了开去,我妈是大夫,人头广,地面熟,于是也听说了这山野间小和尚的故事。和尚的俗家母亲去看过他,只是尘缘已了,他亦是说:施主,小僧,如何如何。

除开单位,还有家,我不忙的话,那时单身的我每周回家一次探望父母,那里有我的一间房,一张床,一个博古架。由于中共魅影,玩着另类的愚民,纵容社会风气变坏,人们的思想也在朝着与一九五零、六零年代人心尚淳厚的那样完全不同的轨道上走,家中的温馨气息总不会那么纯善温润了,再加上父母因为人事要商量,凡事必不让我知道,因此从小到大,我是对经营世事一窍不通,出去连电话都不会打,搭电梯也不会按楼层,而且,人们说什么,我信什么,因为我不知道人们会欺骗,会对别人不好。我家住六楼,一天敲门来了个尼姑化缘,说道她是九华山来的,一直想知道人生何为的我心中禁不住就想跟了她去。毕竟缘法不对,只是见此人又下楼去了,亦是匆匆。

飘飘荡荡,人间二十多载,就这样说不尽的过去。

淡紫色的回忆,忧郁飘忽,纯真开朗,与亲人的缘分,修佛修道的向往,不知社会何种状态(僧道是有存在,但影响似乎不能指人以明路,所谓末后道,何人传?)的被愚民的社会青年的苦情,尽在过去的青春岁月中了。(待续)@

责任编辑:林芳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