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中國乒乓球隊“讓球”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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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月10日電】上一代人的經歷會被當今的青年視為“傻冒儿”,然而那“傻冒儿”中透著熱忱。

我們不能一味譴責“讓球”,就像我們不能一味贊美“讓球”,任何事件割斷它的歷史都是談不清的。上一代人的种种經歷會被當今的青年人視為“傻冒儿”,會被認為走過了半生盲從的道路。然而,那“傻”中常透著熱忱,那盲從中也不乏追求,哪怕走錯路也是在美和善的信念驅使下邁出的。“讓球”
不過是一种時代精神的衍生。

1956年,在人民共和國成立不久,國際奧委會迫使中國退出這個机构,也使几代運動員被剝奪了最珍貴的机會,中國運動員常常感受到一股勢力在歧視著他們。中國人最喜愛的足球、籃球等諸多運動項目,中國運動員無緣參加國際足聯、籃聯的正式比賽,中國觀眾沒有觀賞的机會,這种“壓迫”難道需要
中國人以善報惡、以理性對待專橫嗎?在1959年第25屆世乒賽上,容國團過關斬將,与匈牙利西多爭奪單打冠軍,日本隊教練面對攝影机發出了輕蔑的嘲笑。這激勵了中國運動員勵精圖治,与洋人一爭高下,而那一代中國運動員与整個社會高昂和不甘屈服的士气相吻合,他們在比今天艱辛得多的條件下,成為新中國体育界出色的拓荒者。

1961年,北京在飢餓和春寒料峭中舉辦了第26屆世乒賽,人禍与天災交織的年月使數億人整日伴隨著飢餓,但中國人對理想格外強烈的追求,使他們覺得幸福就在并不遙遠的彼岸。中國乒乓球隊是那個年代志气的寄托——中國人連世界冠軍都能拿,還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難嗎?整個乒乓球隊就像面臨著一
場殊死的搏斗,他們听說日本報界揚言最多讓中國拿一分,都捏緊了拳頭,非在球台旁教訓一下傲慢的日本人不可。那屆比賽,中國乒乓球隊士气如虹,把日本隊掀下了乒壇王座,整個中國都被他們的戰績振奮了。在單打比賽中,為了更有效地對付外國選手,首次采用了“一致對外”的戰略。

  來自湖北的胡道本在單打比賽中連闖數關,他扣殺凶狠,在往日練習賽中有過戰胜李富榮、徐寅生甚至庄則棟的戰績,他如果超水平發揮,很可能進入前3名。但乒乓球隊領導把各教練召集在一起,几經權衡,還是讓胡道本讓。乒乓隊的領導委托胡道本的教練找他談了話:“小胡,為顧全大局,使單打冠軍不落在日本人手里,我們考慮再三,還是讓李富榮去打把握更大些。你看能不能讓他上?”領導多少有點探詢的口气。胡道本爽快地點點頭:“好吧。”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快。五六十年代的革命傳統教育,使運動員們都懂得,連人都是党和國家的,犧牲生命都可以在所不辭,更何況名次呢?在男女混雙比賽中,當時最杰出的女運動員孫梅英主動找了領導,她說:“我和王傳耀還是讓給年輕選手吧,外國選手不了解他們,出線希望更大。”
  
打到最后,男子單打只剩下四名中國選手了,他們是庄則棟、徐寅生、李富榮、張燮林,此刻已不存在冠軍旁落的問題。但在半決賽中,四位超一流選手打得并不精彩,曾在團体賽中連扣星野十二大板的徐寅生退出了近台,多次放出高球,使庄則棟輕而易舉地以3丫0獲胜。另一個把星野、三木打得暈頭轉
向的張燮林也失去了“怪”勁儿,他削的球不低也不轉,李富榮沒費什么大勁儿便進入了決賽。在爭冠亞軍時,場上沒有奪魁的白熱化气氛,庄則棟左右開弓,打得揮洒自如,李富榮華麗的大板扣殺,更增添了表演色彩。
  
根本沒有人在考慮這是不是奧林匹克精神,奧林匹克委員會把几億人摒棄在它的大門外,几億人也自然把它視為無公正可言的机构。在崇尚“一元化”、“大一統”的時代,從運動員到觀眾,都不會對“讓球”這种做法有任何非議。
  
到了第27屆世乒賽,又重新籌划确保中國選手奪冠的戰略。中國男選手以令人信服的實力橫掃千軍,庄則棟“使勁快打”的風格發揮得淋漓盡致,張燮林魔術師般的削球,使三木圭一無所适從,賽后他抓耳撓腮地對在場的記者說:“張的削球猶如一團火,落在我的球案忽的一下燃燒起來。”木村興治更坦蕩地說:“我所以輸給張,是因為我比不過他。”在單打比賽中,最后四名選手又是中國人。決賽又在庄則棟和李富榮之間進行,其實情又像很多人所猜測的那樣。
  
又過兩年,28屆世乒賽在南斯拉夫盧布爾雅那舉行,世界乒壇史上的一大奇跡出現了。連續三屆比賽,單打冠亞軍都是同樣兩個人,這不僅前無古人,也后無來者。李富榮站在矮庄則棟一頭的領獎台上,也許他內心深處有微微的惆悵和失落,但60年代的人只要學習一下毛主席有關“顧全大局”、“無數先
烈為了人民的利益犧牲了他們的生命”的語錄就會想通的。況且,他能登上亞軍獎台,也有隊友開道的功勞。在女隊,勇胜匈牙利高基安和日本關正子的小黑馬李莉,也在半決賽中讓給了林慧卿,她對“讓”表現得相當坦然。庄則棟高高舉起獎杯,在巨大的榮譽面前,他顯得很平靜,几屆比賽,他都說:“我只代表集体來領取獎杯。”這些60年代的年輕人,是一代人風貌的縮影,他們那樣單純、狂熱,他們那樣發自內心地去接受組織的選擇。中國大地上几億青年的追求都伴隨著個性的泯滅,他們的理想与熱忱也在被畸化“讓球”在當時又有什么可非議的呢?

文革時期“讓球”被賦予更濃厚的政治色彩。然而一個真正出色有實力的運動員,會把這种“游戲規則”當作恥辱……

文化大革命,一切体育比賽中斷,數年后恢复比賽,“讓球”又被賦予新的涵義。就像勒緊褲腰帶去支援比我們過得還好的國家一樣,“讓球”又在顯示著“中央大國”的气派。我們民族自我中心傾向古已有之,“四海之內莫不服王化”,威加海內、施惠四方,便是這种心理的体現。我們自稱中國是世界
革命的中心,怎樣讓体育比賽与“中心”相适應呢?連最沒資本的足球也在“讓球”,請來一些非洲三流球隊,我攻你7個,再讓你5個。最近中國足壇元老年維泗在他的回憶錄《欣慰与悲愴》中就談到,他在比賽前常常接到的指示是“能不能先讓一個”,“讓球”竟成了足球隊的一門學問。“讓球”讓得隊員
動作走形、心理异常,讓得無法适應大型比賽。以至1974年參加德黑蘭亞運會時,隊員們都感到不大适應那种寸土不讓的气氛。當然,乒乓球還最有讓的資本,盡管實力今非昔比,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于是,一切虛假、捉弄、不真誠都在墨綠色的球台旁演出了。文革中多少偏遠地區的人衣不遮体,我們也要花巨資搞与自己國力不相适應的亞非拉邀請賽,外國選手的机票、食宿全被包下來。一大批連球都不會發的選手与中國運動員登場獻藝,為了讓每個隊拿一分,中國運動員不得不連續向球网和球台外扣殺,不得不發出既不轉也不刁的和平球。一些非洲運動員對戰胜世界聞名的運動員既有哭笑不得的,也有略帶害羞笑彎了腰的。
  
但是,一個有出息有實力的運動員,會把這种“恩惠”當作恥辱。南斯拉夫优秀選手斯蒂潘契奇在一次比賽中發現中國運動員在讓他,比賽剛一結束,他气憤地把球拍扔在球台上,球拍狠狠地撞在球网上,又被彈了回來。還有一次比賽,中國運動員用讓球“貓膩”把第三國選手整下去,而保住友好國家的
名次,這位被整選手含著淚說:“此生不再到中國來比賽!”周恩來總理后來曾批評類似做法是“分配獎杯”的大國沙文主義。內部“讓”,對外“讓”,几乎每一次大賽都要伴隨著“讓球”的內幕。人們還記得70年代的張立,她無疑是當時最好的女子選手。但出于國家間關系的需要,她連續兩次讓給了另一國的選手,蓋斯特杯上再也不會鐫刻她的名字,后代人不會承認她是世界冠軍,她的履歷表上無從反映她的實力与貢獻,就是出國當教練也亮不出世界單打冠軍的牌子。這對一個付出了多年血汗而又才華橫溢的運動員來說,無疑是個悲劇。而被讓的選手并不領情,人家回國受到元首式的迎接儀式,又一再強調力挫各國強手,難怪至今回首往事,張立也不禁唏噓。
  
還有那位手執魔杖的蔡振華,他是一位力挽狂瀾的人物。中國人在70年代末慘敗匈牙利后,正是依靠他和謝賽克在兩年后奪回斯韋斯林杯。但在与另一位團体賽中表現不如蔡振華的選手爭冠軍時,卻被授意“讓球”。此時并不存在“祖國榮譽”的問題,因為誰得冠軍也是中國人,但蔡振華要服從命令,況
且他還得到“以后再叫他讓你”的許諾。但兩年后他的“魔杖”因規則更改被取消,他的實力与銳气大減,當年的許諾也沒有人再提,而讓重新相遇的兩個人真打。据說蔡振華賽后流下了辛酸的淚水——他失去了一個明明可以得到的榮譽。因此,對“讓球”有刻骨之痛的蔡振華在執教中國隊之后曾公開宣稱、并告誡隊員“公平競爭,不再讓球!”

有多少屆比賽、多少個獎杯、多少枚金牌,就有多少名“開路先鋒”作鋪墊,但它与現代社會的發展越來越格格不入……
  
商品經濟社會要實現自我价值,從個人權益出發去建設社會合理秩序的人才是當代社會所需要的。它不是不要國家榮譽,甚至同樣珍視這個榮譽,但應該在全人類所認同的現代文明規則之內。尤其体育走向產業化,不制止會使“黑手”滲透到這個領域,使比賽變得肮臟,使比賽愚弄觀眾,足球界的“假
球”已經成為全社會聲名狼藉的流行語,走向市場化的乒乓球要引起警惕。如果“讓球”永遠延續下去,其真實的情況被全盤捅出來,難道會對國家榮譽產生什么好的效應嗎?

我們無法再用20世紀60年代運動員的標准去要求當今年輕一代的運動員,老的、舊有的觀念与今天的現實產生了猛烈的撞擊,運動員對這种安排越來越難以承受。他們不能不考慮,几年的血汗都得不到報償,公平競爭又如何体現? 自己感覺并不比隊友差,為什么偏叫我讓?比賽的結局不僅是榮譽,也伴隨著獎金,為什么拱手讓出?自己的教練、自己所在的省市、俱樂部也在這种安排中失去了不該失去的,這种損失又該怎樣計算?尤其讓球要人為地安排,缺少一种無懈可擊的標准,用行政包攬司法終歸會有漏洞。指派絕對不會有公正,在奧運會上,像塞巴斯蒂安‧科和劉易斯這樣的巨腕儿都曾因選拔賽被淘汰,沒有別的運動員讓他們,甚至薩馬蘭奇出面為塞巴斯蒂安‧科說情也遭斷然拒絕,從而确實保証了無可指摘的公平競爭。
  
好在不合理終歸要被時間淘汰。隨著時間的推移,中國乒乓球隊中一些不大順從的舉動出現了,有的運動員听說“讓”臉上陰沉沉的,不滿開始溢于言表;有的既然叫“讓”,干脆吊儿郎當,明眼人一眼看穿;有的牢騷滿腹,把“讓”的內幕向外透露。及至1987年世乒賽上,終于爆發了前所未有的“何智
麗事件”。何智麗先是接受了陳靜的讓,接著又被指派讓給管建華,但她上場后劈里叭啦真地打開了,管建華不知所措,場外的焦志敏也喊:“管建華,你真打吧,她不讓你了。”代表團一位領導也在何智麗揀球時輕聲說:“何智麗,你過來一下。”何智麗知道這話的分量,她連輸10個球,但她突然發誓:
“我不能讓,我一定要贏!”她最后還是拿了下來,當她与管建華握手時,管建華的眼圈紅了,不愿与她的目光對視,管建華哭了,她對教練說:“說讓,這叫什么讓啊!”后來何智麗戰胜梁英子拿了冠軍,她第一個當了“讓球”的叛逆。有人說何智麗太自私,說她缺乏道德,她應該在与陳靜比賽前講明,從這
一點講她有“不道德”之處。其實,即使真在賽前講了也不完全“道德”,她應該在參加大賽前在北京就講明“我不讓球”,那么她也不可能入選國家隊。第二年,何智麗被排除在奧運會之外,她的老師孫梅英在体育報上列表,表明何智麗在1987年3月至1 988年7月國內外比賽中共負4場,而戴麗麗共負8
場,隊內模擬比賽何智麗9胜1負,戴麗麗5胜4負1棄權,而戴麗麗入選何智麗卻落選了。何智麗离開國家隊前給李夢華主任留下一封信:“感謝國家体委多年來對我的培養,由于大家知道的原因,我自愿离開國家隊……”

在奧運會之后,另一位比何智麗更出色的選手焦志敏也退了隊,她在半決賽中被通知讓給李惠芬。她的實力最具冠軍相,若真打,她多半會贏李惠芬,決賽再碰陳靜,也會占上風。但她只能束手就擒,她不愿充當第二個何智麗。她在离隊前也交織著愛与惆悵,她說:“我非常感謝這個集体,是這個集体培
養了我……對于讓球我不想說得更多,我只想說,我已經讓過四次了,這次讓球,我在思想上一點准備都沒有。我本可以再打二三年,我不想再打下去了。”
  
焦智敏成了韓國媳婦,她不愿披韓國隊球衣和中國人打。何智麗成了日本媳婦,她憋著一口气,而且真在“夭息”聲中打敗了奧運會冠軍陳靜、世界冠軍喬紅和雙料冠軍鄧亞萍。在“海外兵團”中有很多人不愿像何智麗那樣披外國的戰袍,甚至她最信服的恩師孫梅英都說:“我可以指導你,但感情上使我
不能在賽場出現。”也有的人早就穿上了外國隊的球衣,只不過球技不如何智麗而無緣“招恨”。在第23屆奧運會上代表奧地利隊的丁毅与中國隊陳龍燦打時又喊又叫,只是他胜了陳龍燦后又被別人刷掉了。
  
如今多屆世乒賽向人們証實中國乒乓球不讓球也同樣可以輝煌。過去計划經濟可以“計划”出冠軍,這個龐大的乒乓搖籃也不斷無償地向世界各地輸送人才,并給自己培養強勁的對手。我們走向職業化的各体育項目應該像NBA籃球与意大利甲級足球聯賽那樣,在寸土必爭絕不相讓的“內戰”和競爭中保持
自己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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