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陳配」要分時表現得「難舍難分」

宦海40載 瀟洒引退 最是難舍處 并肩舊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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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日報報道,特首董建華12日与政務司司長陳方安生召開記者會,交代陳太提早在今年四月离開公務員行列,在二人分別發表聲明及特首回答簡單提問后,陳太以約三十五分鐘時間,回答記者有關她退休的种种傳聞及安排,以下節錄記者會上主要的提問与回應,讓讀者可明了陳太如何解釋突然离任的決定。

結合了三年多的「董陳配」,終到了分离的時候。兩人雖相視甚歡,董建華(右)更來個臨別熊抱,圖以行動粉碎不和傳聞。

陳:陳方安生 記:記者

記:陳太,可否形容一過去兩年多与董生的關系?

陳:我覺得我同董生的合作關系非常之好,雖然外間有時有些人挑撥离間,但董生同我的個人關系非常之好。大家都知道,他未成為我上司之前已經是好好的朋友,回歸之前是這樣、回歸之后是這樣、將來是這樣。在工作方面,雙方都是有一個共同的承擔,一個共同的目標:就是如何謀求香港人的福祉,好好落實一國兩制,去捍香港人的自由、各种的自由。當然在某些事情上,我們的意見未必一致,但我認為是非常平常的。以往我与我的上司也有意見不同,但最重要是我們很多時要有共識,大家均會朝共識去落實,好好去做。大致上我覺得与董生的關系,我本人認為是非常之好。

記:退休后你有甚么計划?如果是彭定康先生的話,你會否留任?

陳:第一個問題,我事實上沒有任何的計划,我希望四月尾退休之后好好休息,或者与先生去游埠,与家人多些机會聚會。至于第二個問題,其實在我的聲明之中已經解釋了我為何离任,理由是非常之簡單,我希望大家不要猜測為何我會离任。

所受壓力

記:你會否考慮競選下屆特首?

陳:我要講得非常清楚,我現在是沒有任何計划,或意思要競選下一任的特首。

記:去年九月,你上京見到錢其琛副總理,他要求你更好地支持行政長官,其實會否是感到北京的壓力,所以你還有一年的時間也不完成不足一年的職責便提早退休?

陳:我今次的決定与我去年九月上京完全沒有關系。事實上,我已經在七月底決定會提早退休,所以完全与北京之行無關。北京之行回港后,我都屢次澄清我与錢副總理會面時,他完全沒有給我印象是訓示我、排斥我或排斥公務員隊伍。相反,他更鼓勵我們,肯定公務員隊伍工作表現,他只是勉勵我們繼續支持行政長官,好好落實一國兩制支持香港。

繼任人選

記:你在政府做了近四十年,現在离開有否不舍得?尤其是回歸時有很多問題發生,哪一件事你認為最難解決?

陳:我絕對不會戀棧政務司司長這個職位,但我會非常不舍得离開公務員,特別是非常怀念与我共事多年的同事,因為這班同事非常熟絡,特別是回歸前數年,大家都知道是比較辛苦、艱巨的時期,回歸之后又要面對很多挑戰,特別是亞洲金融風暴的挑戰,大家一起共度這些比較困難的時間,公務員隊伍仍舊有一個高效率、堅守誠信的操守,所以我覺得离開最不舍得就是我的同事。

記:你較早前說過,你如果要做違背良心的事,你宁愿不做,那么是否因為政府或中央要你做一些違背良心的事,所以你辭職呢?

陳:我想強調,在這三年半我從未有需要采取任何行動而違背良心。

記:你覺得曾蔭權是否适合繼任人選?

陳:我覺得公務員隊伍中有好几位好能干的人選,當然誰人繼任是由行政長官去決定。

記:你提早一年退休,會否是發生了一些好大的事情,令你与董建華之間的合作出現問題,例如高官問責制,或者是因為挑撥离間的人嚴重破坏了你和中央的信任關系,令你心灰意冷而离開?

陳:我絕對無心灰意冷,公務員隊伍做事的制度,以及傳統价值觀,特別是有關誠信、廉洁等等,這些并非靠一個人的才能,而是傳統上公務員有這些美德,亦是公務員備受市民尊重的主要原因。

不和傳聞

記:你強調与董先生合作關系非常好,但間中有事情看法不一致,可否舉一、兩件和我們分享?

陳:我覺得無需要這樣做,我覺得最重要是在一個公務員隊伍面,特別是在高層決策的層面,最緊要是大家有商有量,而董先生處處也給予机會我去表達意見,而我亦覺得我有責任向行政長官反映我忠實的看法,以便他可以作出一個決定,但無論哪一個机构,特別在公務員隊伍內,我覺得商量后能達成共識固之然最好,但達不到共識,大家要接受行政長官去作最后決定,作出決定后,每一個公務員,無論是我、財政司、或其他官員,是有責任盡量去落實那個決定,這是一貫公務員做事的方式。

記:真正退休理由是否与董先生不和?為甚么要選擇這個時候辭職?

陳:為甚么你們一定要強調我与董先生不和呢?我覺得我和董先生有好深厚的友誼,而且我們亦好明白對方的個人、做事方式、信仰等等,在這層面上我覺得我們在很多事情上也合作得非常之好,間中意見不一致,我亦接受行政長官最后去作一個決定,所以我希望你們不要就這方面再繼續這些毫無根据,亦無補于事的揣測。

記:可不可說說你的私人理由?

陳:……我覺得做了三十多年已是一段很長的時間,我先生很多時都覺得我在他身上花的時間不夠多,董先生的說服力非常強,但今次我覺得我先生的說服力更加強,他亦說作為他的太太,我應該跟他多些時間在一起。

記:誰是挑撥离間的人?

陳:哪些人挑撥离間,你們大家都可以心中有數啦!

記:會否影響公務員的穩定、士气及董生的工作?

陳:我上次上去見錢副總時亦對這方面表示關注,因為如果外界時時傳我和董先生不咬弦,或者強調我們不和,總會在公務員隊伍造成分化現象,這分化現象亦可能令公務員無所适從,董生都想避免這种情況出現。

記:你有無想過憑自己在公務員隊伍近四十年的經驗出任政府顧問,董生有無提過?

陳:我們未有談到……,但我無意令公務員同事難做,所以我絕對不會在退休后從旁指指點點。

美好回憶

記:回顧過去三十几年,你最好的回憶是甚么?

陳:其實有好多美好回憶,在過去做公務員的日子,我無一日后悔,雖然有上有落,有起有跌,我一世人都已經貢獻給公務員行列,它塑造了我的為人,我希望塑造了我作為一個更加好的人。我不會為六二年作出的決定而后悔,當時我決定不做社工,加入公務員行列,后來成為政務官,后來成為社會福利署署長,我想美好的回憶就是同僚給我的支持,及大家互相合作,特別是政務官行列同僚給我的支持,我們都經歷過患難,但大家都緊密合作及表現好好,我會非常珍惜這段經歷。

記:你被譽為香港良心,你有無評估過你的決定會拖低特區同特首的聲望?有無私人机构同你接触?

陳:無私人机构接触過我,我目前無任何計划,除了希望有多些時間跟家人和先生去旅行,好好休息。如果我認為有影響,我絕對唔會提出提早退休,我覺得四月底退休是一個适當時間,完全不會拖低公務員隊伍聲譽或特區政府聲譽。

臨別贈言

記:中央有無挽留,還是很快接受了你提早退休?

陳:我想你要問一問行政長官,我相信中央与董生一樣都是尊重我個人的決定。

記:對繼任者有無忠告?

陳:我對我的繼任人,我想首先是要忠于自己,要以身作則,好好去帶領公務員落實和貫徹公務員一向做事方式和制度,以及保持原有傳統价值觀。

記:對那些挑撥离間的人有何忠告?

陳:我相信挑撥离間的人,你有任何忠告都沒有大用!

記:由布政司到政務司司長,你如何看你兩位上司,彭定康和董建華?

陳:兩位老細的性格、做事方式、背景都完全不同,我覺得各有所長,我認為我和ChrisPatten,和董生一齊合作都很愉快。

記:對董生有無臨別贈言,他最應該改善的地方?

陳:我覺得董生面對的挑戰很多,而他的工作也是非常艱巨,我亦認為董生作為第一任行政長官,比回歸之前任何一個港督的職務更复雜,因為要去平衡各方面的利益,特別是一方面要面對香港市民的要求,但亦要考慮到平衡中央政府的關系,要維系這關系,亦要得到中央領導人的信任,因為如果中央領導人不信任,他們好多時都會指指點點,這是大家都不愿意見到,事實上証明三年半以來行政長官董生在這方面做得非常成功,而中央領導人非常信任他才能夠成功落實一國兩制,所以我完全非常同情董生面對的各种挑戰。

個性為人

記:去年七月發生很多事件,很多人上街游行,亦有鍾庭耀事件、六二六事件,亦有江澤民,好多事,你那時竟然下一個要走的決定,其實是否因為見到許多問題,你就要撒手不管一走了之?

陳:如果你了解我個性及我為人,你會知道我從來都不會在面對任何挑戰時畏縮,有事情要去做,但七月那時我确是覺得經濟好轉,而各种問題都得到改善,而遲早都要去,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如果我不是這個月走,下個月或者一段時間后我都需要走,有些人永遠都會覺得走是沒有一個時間是适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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