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每晚七點,我的習慣是一邊在電腦前寫作,一邊听電視机中的新聞。小女孩劉思影的死訊,讓我無法繼續政論文章的寫作。心很痛,胸口發堵。我應該為這十二歲的年齡做點什么?
我只是從照片上
見過你完整的面容
而其他的關于你的一切
都是大火中的噩夢
燒焦的臉和雙手
掙扎著開合的雙唇
听不見聲音的呼喚
纏滿綁帶的身体
我不知道
你活著的時候
是否有過孩童的
無憂無慮的天真
火焰中的12歲
令我疼痛
四年前,我在獄中
妻子為我抄來
猶太小女孩的詩行
納粹集中營里的瑪莎
相信上帝的賜予
能夠使她堅持到
黑暗結束
所以,她要節省一切
從一片面包到一塊巧克力
從一滴眼淚到一束信仰之燭
當焚尸爐吞沒了她
她仍然相信,上帝
已經接受了她節省下的一切
哪怕留下的只有灰燼
親愛的劉思影
12歲的小女孩
你象瑪莎一樣
也死于大火
但是,吞噬瑪莎的火
來自魔鬼
而焚燒你的火
來自信仰
我多么希望
你還沒有揮霍掉稚嫩的生命
也象瑪莎那樣節省
節省你的聲音你的眼淚
節省你的明亮你的美麗
節省能夠讓石頭飛翔的信仰
或者至少
讓瑪莎節省下的信仰之燭
點燃你的亡靈
在最黑暗的時刻
2001年3月18日于北京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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