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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以前,剛剛二十二歲, 懷著對美利堅的嚮往, 我孤身一人來到仰望已久, 卻又完全陌生的大陸。臨行前﹐母親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早已哽咽而不能言語﹐我還記得伊的眼淚從眼角流下時的情形。父親則是不停地叮囑我﹐到了那邊安頓下來後﹐給家裡來封信﹐免得母親掛念。我臨行前﹐曾有過的豪言壯語﹐此刻都化在了母親澀澀的淚水裡﹐失去了滋味。一時無言﹐只知道緊緊握住伊的手﹐感受著伊的啜泣。
對于第一代來美國謀生的中國人來說﹐象我這般的情形應該是很普通的。早年﹐許多老一代的華人來美做苦力﹐生活的困窘和艱辛﹐遠非我們年青一代所能想象﹕在幾百尺的礦井下開礦﹐在赤日的灼晒下鋪鐵路﹐在屋侖的碼頭扛貨包﹐在一望無際的棉地裡摘棉花﹐幾十年如一日地辛酸﹐那苦﹐又能向誰訴說﹖ 想想這些往事﹐就不難理解李文和一案給華人社區所帶來的衝擊。作為一個中國人﹐在異國他鄉生活﹐除去語言不便﹑文化鴻溝之外﹐還有令人頭痛的所謂“忠誠”問題。中國人的葉落歸根的意識是很強的﹐第一代移民尤甚。曾經生活過幾十年的故鄉﹐一山一水﹐都難以忘懷。淵源流長的中國文化﹐又造就了華人對自己文化的固有的眷戀﹐到了美國﹐除去生活上的富足和便利外﹐總覺得與這裡的文化融洽不起來﹐就更增加了內心深處的那份無奈的苦楚。倘若﹐再感受到“另眼相看”的壓力﹐我想﹐心裡的滋味多半是不平的。
我去過舊金山的中國城﹐碧綠的琉璃瓦蓋成的門樓下﹐懸著工整的“天下為公”四個大字。捫心自問﹐我們在美國這個社會裡生活﹐是否處處事事都能想到這高掛的四個大字呢﹖我想﹐作為一個堂堂正正的華人﹐以自己的辛勤的雙手﹐為美國這個社會創造著福利﹐在崇尚自由與民主的美國﹐肯定會得到社會公眾的承認的。最近十幾年以來﹐華人的社會地位也一直在不斷地改善著﹐象趙小蘭被任命為勞工部長﹐就是一個明證。
美國是一個有著非常大包容性的國家﹐許許多多民族中﹐受戰亂﹑獨裁﹑宗教迫害的逼迫的民眾﹐都在這個尊重個人人權的社會裡扎下了根﹐過著自己通過勤勞創造出的美好生活。
這樣的尊重生命的樂土﹐才能創造出令世界矚目的繁榮與富強。作為在為這個社會的繁榮而奉獻的一分子﹐我不覺得有任何所謂的“忠誠”問題﹐心底無私天地寬。我們華人也足以為自己給美國社會所帶來的中國文化而自豪。
至于說﹐有的人為了利益所驅使﹐為獨裁的政府搖旗吶喊﹐媚態畢露﹐大可以本著公義﹐將其居心昭示于眾目之下﹐正邪善惡﹐世人皆知。但這樣的人﹐是不能算在堂堂正正的華人之列的!
回想起在美國的這一千多個日夜﹐覺得更多的時候是因文化的差異而造成的內心深處的不適應。
至于說忠誠﹐絕大多數的中國人﹐都是忠于自己對中國傳統文化中的“仁﹑義﹑禮﹑智﹑信”的道德觀念。要說對那個敢用坦克﹑機槍屠殺愛國學生的政府有“愛國”的“忠誠”﹐倒是我們絕大多數華人匪所思夷的奇談了﹗(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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