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中國(4):故鄉已無母親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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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0年11月22日訊】陸小玉,台灣土生土長的女真人,也就是滿族,長大後嫁給台灣男人,往來經商兩岸,以父親回鄉探親拉開兩岸往來序曲,述說著夫妻協奏曲到婚姻變奏曲之演繹,請細賞外省第二代的「女人看中國」。

小時候看到外國影片常有小孩子造樹屋,當時我們常「袽」(音同盧ㄌㄨˊ糾纏之意)著父親也幫我們蓋樹屋,但是這種夢想卻是孫叔幫我們圓夢的。

孫叔叔外省人,但不是老兵,退休於台灣早期國民黨政府接收的鹽務司,是我爸一表三千里的表弟,因老兵在台灣只要遇到同鄉就是親戚,而他一直沒結婚,所以視我家小孩如兒女。孫叔有一手好工藝,從設計樹屋到完工,皆是自己作業,樹屋落成時,還煞有其事的讓我們這些小主人自挑黃道吉日才入厝呢!

每當我們雀躍的在樹屋爬上爬下之際,孫叔卻喜歡坐在屋頂上眺望著遠方,小孩們想學他爬屋頂卻被吆喝著,我爸說孫叔是在眺望故鄉,想他表妹啦!我爸常叫他「孫猴兒,別摔了老骨頭」,一群小孩朝他唸著童謠「今天星期一,猴子穿新衣,今天星期二,猴子…,今天星期五,猴子光屁股…」,孫叔笑的由樹上摘一大把龍眼丟我們,小孩們閃著似子彈的龍眼,卻又爭相剝食著,如此情景親如一家人。

我媽最愛幫孫叔作媒,孫叔總是拿我們做擋箭牌,說他已有小孩了,我爸說孫叔的未婚妻表妹在等他,不可能在台灣結婚的。

其實兩岸未開放探親前,孫叔已透過香港尋親掮客找到未婚妻消息了,只是政府尚未放行,孫叔只能先透過旅行社月月匯錢,就像「江水向東流」那首歌:金錢向西流,它一去不回頭,為什麼金錢悠悠一直向著西流。

開放探親後,孫叔賣掉一間房回去了,但是一星期後就回台了,當我和爸去機場接他時嚇著了,只見一向意氣風發的他,拖著一身破爛,腳上皮鞋換成藍白拖,像極了台客乞丐。

我問孫叔回鄉探親應穿的光鮮亮麗,為何你穿著破衣?

「唉!初回故鄉時已無親人了,一心只想見表妹,可是兩天了也不見表妹,旅行社接待說表妹人在外地正要趕到了,等到第三天,朝也盼,夜也想的表妹出現了,還帶個兒子認了我做乾爹,與其相處兩天後,交談間除了村里的事兜得上,其餘的全是附和應對。」孫叔嘆氣說。

我想該不會是冒充表妹吧?莫非這些年當冤大頭了?我替孫叔著急:「後來呢?」

孫叔說:「還能讓她發展故事嗎,經我逼問後她才承認是我表妹同學,因為表妹常訴說我的種種事跡,所以她才冒充我表妹與我通信。原以為通信、拿錢,我也不會回去,沒想到台灣政府開放探親,她才不知所措。我因見其子已認我為乾爹,所以原諒她了,畢竟我表妹已死了!」孫叔無奈的說著。

孫叔又說:「離開前我看乾兒子穿的破爛可憐,才會將衣服、鞋子和乾兒子交換。」

孫叔叔回台後再也很少上樹屋望故鄉了,一段刻骨銘心的誓約,換來的是人心的貪婪,一場狂人鬥爭,付出代價的是撕裂親情與人性。

很多老兵回鄉一次就怯步了,為何讓他們不敢再探來時路?因為故鄉,已無母親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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