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鳥傑西(下)

文、攝影/ 王嘉益 (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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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初為人父的喜悅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傑西現在開始得為一家九口的生計更加地賣力捕獵才行。隨著雛鳥逐漸地成長,翠鳥傑西在洞外拼命工作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但傑西一點也不喊累或逃避哺育的責任,因為這便是身為翠鳥的天性與宿命。

在經過四週的細心餵養後,傑西的子女們終於長成可以離巢了,在度過了將近二十多個暗無天日的日子後,翠鳥傑西首次帶領著他的子女們來到洞口,讓他們見識一下即將面臨的既美麗又充滿危機的奇妙世界。傑西很快地將飛行及捕魚的技巧詳細地傳授給他的子女們,好為他們在幾天後即將離巢獨自生活作最好的準備。四天後,子女們的生死存亡考驗來臨了,傑西帶著七個子女飛出洞口來到大溪的水邊,現在正是驗收這幾日來他們所學成果的重大時刻。

翠鳥傑西要他的子女們各按照他所教的捕獵訣竅找好有利的位置,等待適當的時機快速出擊。七隻羽色暗淡缺乏光澤的小翠鳥,雖然嘴喙尚短小,但是面對第一次的捕魚訓練個個是磨拳擦掌躍躍欲試,不久時間便都已在溪邊的大石頭上或隱蔽的樹枝上就定位,不動聲色地靜靜等候小魚兒送上門來。短短的幾十分鐘內,只見小翠鳥們紛紛此起彼落地俯衝入水,又瞬間自水裡竄出,有的嘴中咬著掙扎擺動的小魚,有的卻空嘴而回。第一天的狩獵演練雖然不算技巧成熟且成果也不太豐碩,但是至少每隻小翠鳥都經歷了親身捕獵的練習,而且小翠鳥們並沒有空手而歸都吃到了他們自己捕捉的可口小魚,因此,傑西看子女們已略顯疲態,便呼喚大家收隊回巢休息了。

測試的第二天,翠鳥傑西改變訓練的方式,他要小翠鳥們練習於空中定點振翅,然後再急降下衝入水中捕魚的招式。七隻小翠鳥在水面上列隊排成一行,並且不斷地拍動翅膀讓身體固定地飄浮在空中,眼光注視著水中的動靜隨時準備發出致命的一擊。如同前天一般,小翠鳥們紛紛此起彼落地俯衝入水又瞬間自水裡竄出,有的嘴中咬著掙扎擺動的小魚,有的卻空嘴而回。可是,今天卻出現不幸的狀況了,訓練中一隻小翠鳥因判斷錯誤,不慎撞到溪底的石頭,當場昏了頭而溺死在溪流裡。

當翠鳥傑西發現他的子女出事時,並不感到意外也沒有特別地悲痛,因為這樣的場景他早就經歷過,在他簡單的思維中,這只不過是一個適者生存劣者淘汰的大自然現象,所以他沒有時間哀悼,只是更加緊督促他的子女精進他們的求生技能。

經過了四、五天的嚴峻考驗後,傑西夫婦佇立在洞口,目送著五個即將離家外出闖蕩新世界子女的身影逐漸地遠去。看著他可能永遠再也見不到面的子女背影,翠鳥傑西嘴中發出「唧唧唧」的連續叫聲,彷彿在為自己第一次扮演人父角色的成功慶賀。因為當初傑西的同批兄弟姊妹們只有三個通過考驗後離家自立門戶,如今他的首批子女便能五個順利過關,著實令傑西感到非常欣喜和驕傲,同時對自己的未知人生也有了更堅強的信心。

目視著子女們的身影消失在天際中後,翠鳥傑西懷著滿意和期待的心情,伴著母翠鳥走進了洞裡,準備開始他們新一輪的繁衍生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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