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團舉辦大型活動,持續近一週的時間,需要大批人力支援幕後工作。我因無法全程參與,自願到「機動組」待命,聽從差遣。負責人詢問:比較想從事哪一個部份?我瀟灑、爽快的回覆:悉聽尊便,盡力配合就是!
沒想到,工作交辦下來,內心卻開始犯嘀咕,出現了矛盾、抵觸的聲音。因為我的任務是──每天開車在指定的賣場、商行和小吃店採買點心、食品,而且,隨時可能增減或更改。這恰恰是我最不喜歡的項目,一則路徑、狀況不熟、二則市區停車不易,整個「不確定性」太高,總叫人心神不寧、情緒緊張。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只好硬著頭皮承接與執行了。
東市買甜點、西市買熱食,穿街走巷、風塵僕僕,繞來繞去大半天,總算完成工作。夜裡,忙過雜務瑣事之後,躺在床上,另一個聲音輕叩心門──修煉時間不短了,「喜歡」或者「不喜歡」的執著心,還這麼多、這麼重嗎?而「喜歡」或「不喜歡」的癥結,到底是甚麼呢?白天的抱怨和黑夜的心虛,兩個聲音合而為一,在這不眠的夜裡,頻頻向我試探與詰問……
與自己坦誠相對,當然,很快的就有了回應──「喜歡」的是安逸、穩定,這讓人感到輕鬆和愉悅;「不喜歡」的是勞累、挑戰,那當中充滿困難與痛苦。然而,人生僅僅是貪享受、圖快樂就夠了嗎?對自己來說,答案是否定的,得找到更深層的東西,才足以安頓身心,那就是生命須要成長和提昇。而「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道理,清晰易懂、無庸置疑。
想到這裡,《先知》紀伯侖的話語悠悠響起,他說:「你們的痛苦,乃是包著你們悟性的外殼的破裂。然而,正如果核必定破裂暴露於陽光下,你們也必定經歷痛苦。每天,你們的心靈驚歎於生命的奇蹟,你們的痛苦,彷彿與你們的快樂一樣奇妙;你們將習慣心靈的季節變化,就像習慣接受來去於田野的季節變化。於是,你們能夠以寧靜的心情看待你們悲涼的冬季。」
臨近子時,夜色愈來愈沉了,但是,透過這一番深夜問答,卻感到心頭的小小靈光愈來愈亮了!因為我有些明白──「痛苦多是自己的選擇,它是我們內在的醫師,治療病軀的苦藥。因此,請信任這醫師,寧靜的飲下他的藥劑。儘管他的手,沉重而堅硬,但卻由另一隻藏而不露的溫柔的手,在指引著….。」困難與痛苦,是生命成長和提昇的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