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逸事:自嘲自歎

作者: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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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時,有個博學多才的布衣老儒,名叫蘭茂,目光清炯,鬢鬚皓然。他胸藏錦繡,腹隱珠璣,但隱居不仕,只在山村教書度日,甘當「之乎者也」師,並在課餘研究詩詞音韻。為示清高,這位布衣先生,在自家飯堂,懸掛著親筆書撰的一副對聯:

畫上荷花隱士畫,
風前桃柳陶潛風。

蘭茂因不趨炎附勢、巴結官吏財主,平日穿長衫一件,稀粥三餐,生活十分清苦。

一年除夕,大雪紛飛,老妻見他的學生還未送來柴米,便含怨而嗔:「老夫子啊老夫子,你口口聲聲說自然而然有弟子送柴送米來,怎麼臨近黃昏,至今不見蹤影?」

正斜倚在床頭看書的蘭茂,無詞以對,起身推開窗戶,向通過山下的曲曲小徑,遠遠眺望,久久不見一個人影。面對窗外鬥雪傲霜的寒梅,老隱士不禁喟然長歎,口占自嘲詩一首。詩云:

老妻除夕怨喧嘩,
無柴無米難當家。
自然而然然不去,
推開雪窗賞梅花。

孔子說:「君子固窮。小子窮斯亂矣!」@*

責任編輯:林芳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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