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慎坤:我的眼裡為什麼常含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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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6年12月16日訊】我的眼裡為什麼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這樣優秀的詩詞出自艾青,過去數幾十年,這樣的詩詞曾經撥動無數人的心弦,而在今天,重溫這段詩詞,卻有另一番感受——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是因為這片土地常使我留下傷心的淚水。

2016年即將過去,這一年,又有多少人的眼裡常含淚水?還有多少人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從年初到年末,那些影響輿論的重大事件頻頻敲打著我們,讓我們中間的許多人感到無奈又無助,也讓一些人加快了逃離的步伐,不僅僅只是空氣中的霧霾,還有各種有形無形的力量在催道著我們。

這個時間,我會想起曾經的《南方週末》,特別是1998年、1999年帶給我們的新年獻詞,1998年的新年獻詞標題就是:《讓無力者有力,讓悲觀者前行!》「面對世俗的力量,儘管生命有時也會顯得脆弱,儘管我們也不都總是那麼堅強,但是,我們決不苟且於虛偽和庸俗,決不。因為我們深深懂得,尊嚴是人類靈魂中不可糟踏的東西。」

1999年的新年獻詞標題是:《總有一種力量讓我們淚流滿面》「陽光打在你的臉上,溫暖留在我們心裡。這是冬天裡平常的一天。北方的樹葉已經落盡,南方的樹葉還留在枝上,人們在大街上懶洋洋地走著,或者急匆匆地跑著,每個人都懷著自己的希望,每個人都握緊自己的心事。」

「陽光打在你的臉上,溫暖留在我們心裡。有一種力量,正從你的指尖悄悄襲來,有一種關懷,正從你的眼中輕輕放出。在這個時刻,我們無言以對,惟有祝福:讓無力者有力,讓悲觀者前行,讓往前走的繼續走,讓幸福的人兒更幸福…總有一種力量讓我們淚流滿面,總有一種力量讓我們抖擻精神,總有一種力量驅使我們不斷尋求正義、愛心、良知。這種力量來自於你,來自於你們中間的每一個人。」

2016年,這片土地上發生過許許多多的大事小事,如果《南方週末》還是那個時代的《南方週末》,今年的新年獻詞或許還值得期待。然而北方的陽光己被霧霾所淹沒,南方的樹葉也不再青翠,《南方週末》更是難覓蹤影。對我而言,幾個陌生人或自願或被迫終結生命令我乃至更多人留下了傷心的淚水甚至刻骨銘心。

1994年出生於陝西咸陽的魏則西,因患有滑膜肉瘤晚期,於2016年4月12日在咸陽家中去世,終年22歲。2016年5月1日,一篇微信文章刷爆朋友圈,文中稱,大學生魏則西在2年前體檢出滑膜肉瘤晚期,通過百度搜索找到武警北京總隊第二醫院,花費將近20萬元醫藥費後,仍不治身亡。

魏則西之死,在自媒體上迅速傳播,也將百度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因為聽信了百度搜索中關於「滑膜肉瘤」的廣告信息,魏則西在武警北京總隊第二醫院嘗試了一種號稱與美國斯坦福大學合作的腫瘤生物免疫療法。在花費了20多萬醫療費後,才得知這個療法在美國早已宣佈無效而被停止臨床。

這期間,腫瘤已經擴散至肺部,魏則西終告不治。在被欺騙的絕望中,魏則西把經歷寫在了一個網絡提問的回帖中。而這個問題是:你認為人性最大的「惡」是什麼?作為在中國佔據絕對市場份額的搜索引擎,百度是絕大多數中國網民搜索資訊的入口。正是這個看似開放而廣闊的知識入口,卻被資本卡住了喉嚨,「競價排名」的廣告模式,「金錢至上」的原則,導致百度無視善惡,無視真假。

據公開報導,百度2013年的廣告總量是260億元,莆田民營醫院在百度上就做了120億元的廣告,莆田民營醫院廣告投放的60%都給了搜索引擎。有些醫院在搜索引擎上的推廣費用就佔到營業額的70%、80%,甚至有醫院一年收入1.2億元,其中1億元就投給了搜索引擎。

在魏則西之前,有多少人的血汗錢被這些莆田醫院所騙?又有多少生命消失在這些打著權威旗號的專科醫院特色門診?過去這麼多年,傳統媒體為何沒有關注類似的民生話題?讓一大群根本不懂醫術沒有良心的騙子幾乎控制了整個中國的民營醫療機構?

2016年5月7日晚,29歲的北京精英雷洋萬萬沒有想到,在高高興興去機場接親人的路上,莫名其妙落入到便衣之手,一個小時之後就進了停屍房,這樣的結局讓家屬讓公眾都不能接受,更不能接受的是官方接連發佈的聲明以及涉案人員在電視上的拙劣表演!

雷洋之死讓所謂的中產階級一片恐慌,在公權力面前,沒人知道誰是安全的。當執法程序和手段不透明,信息遠遠落在輿論之後,公權力的公信力早己蕩然無存,當公權力與公民權利之間的邊界模糊時,任何人都不會有任何安全感,其個人權利隨時會遭到公權力的侵犯和踐踏。

雷洋究竟因何而死?是嫖娼還是心猝?官方在持續拖了半年之後,依然沒有給出真相。先是幾家電視台和官媒站出來背書洗地,接著是漫長的屍檢,含糊不清的屍檢報告,瘋狂的刪帖,都是在拖延時間,想拖延到公眾淡忘,最後不了了之。如今,除了上過央視「闢謠」的邢某還在看守所等待調查,其他幾個涉案人員全都取保候審回家過年。

2016年8月21日,山東臨沂,18歲的姑娘徐玉玉,死在了醫院裡。本來,9月1日,她將到南京郵電大學報到,成為一名大學生。女兒徐玉玉的不幸離世,讓父親徐連彬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責中,記者採訪中,徐連彬多次失聲痛哭,「如果我不帶女兒去報警,就讓她哭一晚上,也許女兒就不會有事。」

為什麼後悔去報警?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父女倆去報案,類似的網絡詐騙案,一個派出所的警察根本無能為力,也就是說,一般被騙的錢根本追不回來,派出所當時並沒有立案,這或許是徐玉玉死亡的直接原因,如果她沒選擇報警最多糾結一陣,但對於單純的徐玉玉來說,無所不能的執法機關原來如此無能,這對小姑娘的衝擊實在太大太大,因而產生了從未有過的絕望!

在輿論的喧囂聲中,公安舉全國之力,很快就破獲了這個貌似抓不到的騙子團夥,誰都知道,網絡詐騙絕非起自今日,這類騙子橫行全國,每年騙走的金額數百億之多,為什麼有關部門一直沒有下決心徹底打擊這類詐騙活動?徐玉玉之後,會不會還有下一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如何才能躲過一些突如其來的災難?在這個瞞和騙的社會,我們每個人是不是都是幫兇?

2016年8月26日,甘肅康樂縣景古鎮阿姑村山老爺彎社的村民楊改蘭,在殺死4個親生孩子後也選擇服毒自殺,年僅28歲。2013年,當地曾把楊家定為享受低保戶,而到了2014年,楊家的低保資格竟然被取消。

在當地政府看來,楊改蘭一家在這個盛世己經過上了比較富足的生活,全年的收入精確到了個位數36585.76元,人均純收入達到了5226.5元,高於中國農村人均收入2300元的低保標準,這個數字是怎麼得來的?有沒有可信度?當地政府和當地村民又是憑什麼取消了這個家庭的低保?

楊改蘭殺子之所以轟動自媒體,是因為許多人看到繁華的盛妝背後還有如此淒涼的光景,人們對這個家庭惋惜同情之際,也在不斷地拷問政府:精準扶貧何時才能讓楊改蘭這樣的家庭走出貧窮?中國在崛起的同時,如何顧及千千萬萬弱勢群體?如何讓每一個公民實實在在感受到社會的平等人間的溫情?

這個家庭的貧困,不僅僅是個人的原因,也是收入分配製度不合理不均衡所造成的,這樣的貧困顯然不只是一個家庭,還有許多這樣的家庭在苦難中掙扎。這個家庭的悲劇,不僅僅是個人的悲劇,也是一個時代的悲劇。當悲劇沒有真實落在自己頭上,許多人可以滿不在乎,總覺得悲劇與自己無關,只有等到悲劇真正落到自己頭上,才會意識到這個社會的冷酷和悲涼,才會深深感受到個人的孤單和絕望。

這個家庭的悲劇,讓冉阿讓,芳汀,珂賽特,從遙遠的歷史中回歸到現實的中國,不知道維克多.雨果在天有靈會做何感想?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演繹了一出200年前的法國故事,現實版的悲慘世界,而我們許多人卻熟視無睹,甚至滿大街跑著追問「你幸福嗎」?呵呵,這豈止是雨果所能想像出來的?雨果沒有出生在這個時代,他小說中的芳汀,珂賽特與這個家庭相比,也是顏色頓失,相形見絀。

2016年11月15日,石家莊市中級人民法院遵照最高人民法院院長簽發的執行死刑命令,依法將故意殺人犯賈敬龍執行死刑。2015年11月24日,河北省石家莊中院判決賈敬龍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2016年10月18日,最高人民法院下達對賈敬龍殺人案的死刑核准裁定書。

29歲的賈敬龍是河北石家莊市長安區北高營村村民,因自己精心營造的婚房被強拆,其於2015年2月19日持射釘槍將其所在村黨支書何建華殺害。這個年輕人最終匆匆被處決,或將進一步撕裂中國社會,令更多的人對司法不公有觸目驚心的感悟,其產生的深遠意義,會久久地影響世道人心,當未來的某一天,我們的兒孫再次談論此案的時候,那些主張幹掉賈敬龍的人,毫無疑問會被牢牢地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這個年輕人的悲劇,幾乎囊括了過去幾十年的所有問題:包括貧富懸殊、城鄉差異、野蠻強拆、掠奪土地、瓜分財產、維權上訪、暴力執法、腐敗氾濫、政商勾結、官官相護、掩蓋真相等等等等。特別是野蠻徵地拆遷所引發的各種悲劇慘劇不斷上演,許多人在圍、追、堵、截、打、抓、關之後,連喊冤的地方都找不到。

法律學者兼律師張雪忠指出:這個案子始於強權對無權者的野蠻掠奪與壓迫,繼而是無權者忍無可忍的義憤與反抗,最後是強權對無抗者的蓄意誅殺。如果我們連這一點都不明白,都不說出來,這個年輕人的不幸就可以說是雙重的冤屈。

「沒有什麼可以輕易把人打動,除了正義的號角。當你面對蒙冤無助的弱者,當你面對專橫跋扈的惡人,當你面對足以影響人們一生的社會不公,你就明白正義需要多少代價,正義需要多少勇氣。」這是《南方週末》1999年新年獻詞中的一段話,現在讀來,我們是不是恍如隔世?

--轉自作者博客

責任編輯: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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