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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孔子(2)老派貴族 不矯情的君子

作者:魏谷

孔子有家庭,有妻有子。出身世家,排行男丁中的第二位,但是並非嫡子。

孔子的父親是孔紇,字叔梁,是魯國有名的將軍,有一年諸侯聯軍征伐偪陽,城外的士兵攻入城的當口,偪陽內城的守軍突然把閘門放下,眼看聯軍要被堵在城裡,叔梁紇舉起雙手托住了沉重的城門,把城裡的聯軍將士放了出來,被譽為「有力如虎者」。孔子的「長人」身材,應該也是得之於父親的遺傳。可惜孔子剛剛三歲,他就過世了。

孔子的先祖是商朝的貴族,所以他娶的妻子也是商朝貴族的後裔,後人稱她為亓官氏,他們的兒子出生的時候,當時的魯國國君送了一條鯉魚為賀,所以孔子唯一的兒子叫做孔鯉。孔子的孫子孔伋,字子思,是《中庸》的作者。

了解了孔子的身世家庭,我們知道了,他不是喪家狗狗,是個老派貴族。

飲食上,孔子這樣:

每頓飯食前,必定要將每種食物取出少許,放置在專門的器具中,供奉給上天,表示感謝賜予,飲水思源之思。哪怕平常日子的粗根蔬羹、瓜果穀稷,也嚴肅敬慎地進獻,不菲薄廢禮。

孔子對飲食有一番講究:肉、魚腐壞的,不吃;顏色難看的,不吃,變味的,不吃;烹飪不得當,不吃;不合時令的,不吃;切割得不正的,不吃;沒有調味醬的,不吃。

前幾個好理解,切得不好、沒有調味為什麼不能吃?

因為食物來自上蒼的賜予,不應隨心所欲地宰割;又因為五味對應五臟,有醬料來調和對人體就更有益處。

孔子還說道:肉類可以多吃點,但不能吃得比五穀多;酒不限量,但不喝醉;集市上買的酒、肉不潔淨,不吃;每餐都食用生薑,也不多吃。

明仇英畫、文徵明書《孔子聖蹟圖》之《昭公賜鯉圖》。(公有領域)

衣著上,也有一番講究:

深紅帶黑、深青帶紅是齋戒用服、喪服的顏色,不做衣邊裝飾;重大禮儀場所用的紅色、紫色不做便衣;夏天穿薄衣,出門必穿外套;裘皮衣物搭配羊羔皮製的袍子,素白的衣物搭配小鹿皮製的袍子,黃色的衣物搭配上狐狸皮製的袍子;睡臥必穿睡衣,睡衣長一身半,比普通衣物長一些;每個月的初一,必定穿上朝服去朝見國君。

待人接物得這樣:

遇到穿喪服的人,即使關係親密的,表情也一定顯得凝重;遇到公務人員和盲人,即使很熟悉,也不逾禮;出席重大儀式要端莊肅穆;遇到迅雷大風,要虔敬自捫表示對天的敬畏。

孔子十分重視服飾禮儀,對衣著很講究。圖為宋人繪《孝經》插圖。(公有領域)

 

對朋友是這樣:

「朋友死,無所歸,曰:『於我殯。』」朋友死了,沒人辦喪事,他說,我來辦。

「朋友之饋,雖車馬,非祭肉,不拜。」朋友的饋贈,哪怕貴重到像車馬之類的,不是祭祀神靈的祭肉,也不隆重拜謝。

了解了孔子的生活,我們又知道了,這是個敬天法地、遵守禮儀、也講究生活品質、又有些性格的君子。

注意到沒有?孔子被稱作君子了。因為在孔子的時代,還沒有貴族這個詞,君子才是貴族。

做一個君子不容易,要接受嚴格的「六藝」教育,還要注重品德修養,遵守禮儀規範——上層社會永遠要承擔「榜樣」的責任,以身體力行教化民眾,自古至今都一樣。也由於極不容易,到了後世,君子一詞就成了品德高尚者的專用語。

清焦秉貞 《孔子聖蹟圖》,藏於美國聖路易斯美術館。(公有領域)

與君子相對的是小人,小人可不是壞人,是普通人,君子之外的那些人,孔子有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這裡的小人就是指沒有受過良好教育的庶民。

讓我們將孔子的這句名言試譯成白話:女子和沒有受過教育的人是難以教養的,親近他們,他們就會沒有分寸;疏遠他們,他們就會有怨言。

顯而易見這是夫子和弟子間的私房話,因為他歷來主張敬重妻子。他與國君魯哀公聊到夫妻關係,說:「過去的堯舜禹三代聖王,他們當政的時候,必定尊重妻子,遵循夫婦之道。因為和妻子的關係是親情關係中最主要的,怎麼可以不尊重她呢?」可是和學生在一起就不一樣了,發發小牢騷的事情是經常發生的。

不矯情的孔夫子一定沒想到,他說出這些中國男性的心裡話,得罪了後世多少人;而且他也可能沒想到,熱愛他的學生將此收錄進了《論語》,難倒了後世不知多少想維護他形象的人呢。@*#

明仇英畫、文徵明書《孔子聖蹟圖》之《同車次乘圖》。(公有領域)

參考資料:

《左傳·襄公十年》
《論語》
《史記·孔子世家》

責任編輯: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