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駱駝行-從台灣到大陸(72)

72 信仰危机
墨爾本 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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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30日訊】72 信仰危机

儿子結婚后一年﹐生有一子,取名杰力就住到別處去,他夫婦倆每逢周末總要帶著儿子來看望我們。到時候我們全家老小就進行快活的聚餐,或者一起去逛公園,或者到商店去買東西,我們可以在現有的條件下尋求歡樂。

這兩個孩子都是共青團員。共青團是党的親密助手,是社會主義的衷心擁護者。在社會主義的中國,這樣的青年總是受到尊敬的,我們當父母的也放心。

可是突然有一個星期六的晚上,他們對我們說:“明天上午我們不能陪你們玩了,我們要去作禮拜。”

我和杜娟都大吃一惊,這不是离經叛道嗎?

“你們也是共青團員,是唯物主義者,宗教是唯心的,是和共產主義對立的,你們怎么……”我問。

儿子沒等我把話說完,就打斷說:

“這個我們都懂,過去我一直這樣想,可是眼下情況變了。許多共青團員,甚至共產党員都放棄了唯物主義觀點,而信了教。”

“有的信了佛教,到廟里燒香磕頭。”儿媳插進來說,“有的信了基督教, 我們倆就信了基督教。”

“是嗎?我的思想還沒有轉過彎來。”杜娟說。

“過去共產党教育為共產主義而奮斗,說共產主義是天堂,”媳婦又說,“現在人家教堂里也講進天堂。我一坐在教堂里听牧師講道,就有一种安祥感,覺得挺舒心的,仿佛是接近天堂了,不像共產主義天堂那么遙遠。”

大家都笑了。

后來,當我和司馬芬閑聊中提到上述情況時,她說:“不錯,眼下許多人的信仰都轉變了。事實上不少共產党領導干部也信教了,儘管他們口頭上還講宗教是唯心的。誰都知道上海市委的領導人也到廟里去的。中央首長每次來上海也都到玉佛寺去。”

“他們這种表現是不是有道理呢?”我問。

“共產党說宗教是迷信,是無稽之談,可是在現實生活中,确是有些現象發人深思。”司馬芬說,接著就講了下面兩個故事:明朝末年,農民造反,天下大亂。有一天,崇禎皇帝微服私訪,穿著便裝走出皇宮,在馬路上查看民情。當他走近一個測字攤時,那測字的老頭攔住他,要給他測字,當場遞給他一塊石板和石筆,要他隨便寫個字便可卜知吉凶,崇禎皇帝當即寫了一個“友”字,測字老頭一看,惊慌失措,說:“不好,反字出頭,有人在造反!”要他再寫一個字,崇禎便有寫了個“有”字,那測字人更惊慌了,說:“糟了,大明江山去了一半啦!”這個“有”字就是半個“大”和半個“明”組成的。接著,皇帝有寫了第三個字,“酉”。那測字先生一看,頓時大惊失色,叫到:“啊呀,原來你是万歲爺!可是你這個字說明至尊沒了首腳,你馬上要完了!”說完,赶忙收拾小攤,并且立即在皇帝面前消失了。崇禎皇帝心神不安,匆匆回到宮里,這時有侍衛前來報告:“反賊李自成已經進了北京城!”隨后崇禎皇帝就吊死在煤山!

“你看,這個故事能用唯物主義解釋嗎?能說是迷信嗎?”她向我投來征詢的眼光。

“這是封建帝王的傳說,也許是哪個無聊文人編造的。”我說。

“那么我再講一個當代發生在共產党身上的故事。”她說,“据說中共中央設在陝北時,毛主席就尊重道教,他認為道教是一种哲學派系,而不是宗教迷信。他很尊重當地一位道教首領。

1948年秋,當中央決定開進北京城時,毛主席先去拜會那位道長,問他對于中共的入城有何見教,那道長說,他有兩條建議,第一,進城后你本人不要走進皇宮,第二給你的中央警衛部隊命名8341。毛主席照辦了。他進北京后一直沒去過紫禁城(皇宮),同時命名他的警衛部隊為8341。誰也沒去研究這“8341”的含義,直到后來,毛主席去世了,8341部隊完成它的最后使命-逮捕四人幫之后解散了,細心的人們才恍然大悟。這個數字可以一分為二,83和41,說明毛澤東只能活到83歲,這時正是他當權41周年!有人說這是巧合,你說呢?”

“真是不可思議!”我不置可否。司馬芬又說了,“這件事也許是真的,也許純粹是一种巧合,但是不管怎樣,人們這樣普遍地傳說,就說明在我們國家,已經發生了信仰危机,人們由相信唯物主義開始轉向相信唯心主義了。也就是說,人們不再那么死心塌地地相信共產主義了。”

是啊,這种信仰危机已經出現在我的小家庭里,這是鐵的事實,我不能視而不見。

一天,我在公園里遇見了一位老朋友,他是個老党員。眼下的時髦話題是社會的混亂狀況,我們兩人在發了一通牢騷之后,我問他:“你是個老党員,現在是不是仍然相信共產主義?”

他笑了,說:“這個問題嘛,現在大家都在回避,因此我也回避。”其實這樣的回答已經很明确了,他絲毫沒有回避。

又有一天,我在回家路上,看見路邊有一個舊貨攤,地上雜七雜八擺著一些玩物,那攤主手提一根細長小棒棒,指著地上的雜物吆喝著:“便宜貨!便宜貨!一樣一元錢,隨便挑……”有几個過路人停下來閑看,沒有人買,好奇心使我駐足一瞥,我突然看見在一座觀音菩薩像的背后斜放著一座一尺高的毛主席胸像,我不由一惊,這不正是很久以前我家失竊的嗎?但我無憑無据,不能馬上“認領”,但我很想在得到它,它畢竟是個挺不錯的工藝品。于是我問那攤主:“那個毛主席像多少錢?”那人用棒棒指著那像說:“這玩藝不單賣,你如果買這個觀音像,那個毛主席像可以作為添頭搭給你的。”我的天,想當年非學毛選積極分子才能作為最高獎賞獎給你,可如今可如今降价降到這般田地了!我忙掏口袋,可惜我湊不出一元錢。于是我匆匆赶回家,气喘吁吁,見了杜娟披頭就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早先我們失竊的那個毛主席像終于出現了,它就在那個路邊小攤上,我得把它買回來!”

杜娟一听,頓時捧腹大笑,簡直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我說:“看笑成這樣!還沒買到手呢。”

“我是笑你太迂!”她止住笑,直起腰來說:“你怎么今天還記住它,還要弄回家來供它!它怎么可能是我們原先的那一個呢?老實對你說吧,當年偷那個像的人就是我!”

我真的傻了眼,又听她敘述起來:“那時我一看到你捧回來那玩藝,弄的全家不宁,我決心除掉它,后來趁沒人時,我就把它砸掉,混在垃圾里倒掉了。”

“原來如此!那你為什么不早對我說呢?”我有些不滿了。

“看你那個老實樣,我敢對你說真話嗎?”

“你一向對我誠誠懇懇,可沒想到你也有騙我的時候。”

“這不叫‘騙’,這叫‘策略’,在非常時期,遇著非常事件,就得用非常手段處理,不這樣干,能行嗎?”

她是對的,我服了。我又受到一次啟蒙教育。

后來,我被邀請去听一次“党課”。凡是曾經申請入党而未被批准的老同志都邀請了。這次講課的內容是:在新時期共產党員的任務。講課人是市委党校的一位老教師。

听眾濟濟一堂,都全神貫注地听。

講課人先說了許多社會現象,從党中央的政策到老百姓的“對策”,從政府的貪官污吏說到社會底層的偷搶扒拿,有材料,有理論,有感情。還高度概括地說:“十年動亂結束后,接著是十年亂動!”這些話都講到听眾的心坎里去了。最后提出:在這新的形勢下,共產党員要具備怎樣的精神呢?

第一,要做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第二,要做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第三,要做到“先天下之懮而懮,后天下之樂而樂。”

第四,要做到“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完了。壓根儿沒提“為共產主義而奮斗!”而這些要求都是出自兩千年前的圣賢之口,難道要把二十世紀末的人們思想又拉回到兩千年前的奴隸社會嗎?

會后小組討論時,我大膽提出了這個疑問,許多老党員(老干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回答我。會議主持人也顧左右而言他了。這是真正的“回避”。

我又把這個問題帶回我們的圖書館,又是老朋友司馬芬給了我明确的回答:

“這些要求有個總的精神:恢复人性。你只要認真思考一下就明白了。過去只提階級斗爭,批判資產階級人性論,弄得共產党員都沒了人性,都變成了馴服工具,所以才把國家弄成這個樣子,實現共產主義嗎!哪有那种事!還是回到現實中來吧,要想過人的生活,就必須喚醒人性,重新做人才是正經,還提那個烏托邦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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