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稼祥中南海日記(十二)胡耀邦與鄧小平矛盾的起因

吳稼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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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1日訊】1、爲十三大報告畫速寫(10月29日)

參加討論起草13大報告的設想,於光遠、林子力、吳象、王愈明、郝懷明、陳進玉、賈春峰、羅建平和我參加,鄭必堅主持。

鄭必堅說,報告要突出強調我們現在處於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這一言可以興邦,以後再也不要吵著要搞共産主義了。

談到群衆對現狀的不滿問題,鄭必堅說,劉賓雁提到第二種忠誠,姑且不論,但確實有第二種不滿,這種不滿是愛國的表現,要給予肯定。

林子力談到,民主的基礎是商品經濟。比堅馬上說,那公有制就是集中的基礎了。中國這麽大,沒有一點集中不行,老人家在,不要緊,要是不在了,誰聽你中央的,聽你張三李四的?

光遠提出,要講民主的、人道的社會主義。

下午談到所有制問題。必堅說,我們再也不走過去那種搞所有制過渡的老路,不搞個體到集體,小集體到大集體,大集體到全民的過渡,要承認個人財産。

談到政治改革,大家認爲就是建立民主的人道的社會主義。必堅說,隨著人道主義的發展,將來城市裏的裸體雕塑會多起來。到西歐去,看到一些裸體雕塑,給人很深的印象。人體是很美的,值得留戀和愛惜,隨便把人象螞蟻一樣抹掉是醜惡的。

總的設想是分六個部分,第一部分寫前五年的回顧和下一步的打算;第二部分寫改革;第三部分寫建設;第四部分寫外交,第五部分寫理論,第六部分寫黨。

說來頗有意思,似乎整個中國發展方向的首創權,就操在這幾個人手裏。所以,在中共歷史上,起草班子從來都很重要。這工作有意思,要好自爲之。

2、大筆桿子鄭必堅(10月30日)

繼續討論13大報告的設想。

討論到理論部分。大家認爲,一是要強調小平同志的理論貢獻,國內外都認爲他是務實派,沒有什麽理論,這次要講清楚,小平首要的貢獻是理論。二是要提出社會主義建設時期的馬克思主義的概念,以回擊那些所謂經典派。

看來,鄭必堅這個人是個值得研究的人。他文史哲知識基礎比較雄厚,思想解放、開明而又沈穩,語言風趣幽默,又不失之滑稽輕浮,他談出的思想,給你以冰山尖頂的感覺,下邊還有更多的東西含而未露。他從不發表公開的講話,不寫公開發表的文章。他給人博大之感。也許真的博大的人,並不急於顯露自己。他象大自然,讓人們去觀賞。相比之下,我這種人,就顯得淺了。

3、學習打下手(10月31日)

根據前兩天討論的內容,必堅、春峰、懷明、建平和我把它細化並具體化爲文字,寫成了第一稿。

有一些重要的提法,如果通過,將使中國有進一步的開放。當然,在有些問題上沒有觸到問題的本質。我想,不必著急,急了反而壞事。幾天不見,女兒未未的語言能力大有長進,會說想爸爸了。

4、耀邦怒批劉賓雁(11月1日)

把起草13大報告的設想又改了一稿。早餐時,耀邦秘書李漢平說,有一本《人才》雜誌,說他們得到了最優秀的人才劉賓雁的支援。耀邦大怒,說有些人專門和我們作對,你批評誰,就說誰好。他算最優秀的人才,我們算什麽?耀邦的另一個秘書也說,劉賓雁走到哪里,人家的狀就告到哪里。蘇維民(郝建秀的秘書,也在我們書記處辦公室工作)說,”要說人才,張賢亮算個人才,劉再複也是,但我對他們討厭透了。”我默默地聽著,能說什麽呢?

5、鄧力群爭奪中宣部陣地(11月2日,天氣不錯。)

晚上誠德(中宣部部長朱厚澤的秘書)來談中宣部的情況。他擔心中央領導過於重視13大,輕視了眼前的局勢。從中宣部看,”左”派們又發動了一次新的進攻。放出風氣說,朱厚澤、萬里和胡啓立受到了中央批評,鄧力群還提議讓胡繩任社會科學規劃小組組長,安排厚澤當副組長,著意貶低厚澤。部內已出現複雜局面,幾個副部長不支援厚澤工作。凡是得罪人的事,都往他這兒推。新聞局、出版局等局長離任前,都提出了新的組閣名單,如果照此任命,中宣部就完了。可分管幹部的副部長照常劃圈。有的副部長還急於安排自己的人。

這種局面,不獨中宣部一家有。全國所有的領導班子,能協調一致工作的並不多。主要是兩種情況:一種”貓鼠班子”,另一種”螃蟹班子”。只要主要領導人有特別過硬的後臺,地位不可動搖,他就是”貓”,其他成員都是一群”耗子”,不敢則聲,一切聽貓的。據說有一家報紙,副主編決定節日電影票每張一角錢,結果遭到總編的痛駡,要收一角五,什麽理由?不知道,反正你不能在任何事情上作主。更多的班子是”一筐螃蟹”,你夾我大腿,我夾你肚臍,誰也別想動。我們的領導班子産生的方式,既非選舉制,也非組閣制。任命誰,不任命誰,是上級班子力量對比的結果。每個下級班子,都是上級班子安插自己代言人的場所。各有主子,便都有恃無恐。於是爭權奪利,民無寧日。即使是同時效忠同一個主子,也會爭寵不已。況且,精于權術的主子,也需要下屬鬥個不休,鬥得越凶,他們各自對自己的需要和依賴就越甚,就會不斷發揮創造性來效忠自己。

在這種情況下,要搞什麽首長負責制,只能落空。你怎麽負責?你想幹的,你的同僚不想幹;你想築台,他拆臺;你想說東他說西。你到一個新單位,他給你留下一個老班底,使盡渾身解數給你出難題,引頸翹首看你的笑話。我們的怪事就是比人家多。在西方,人家是新上任的首長組閣,我們是誰離任誰組閣。爲什麽新班子工作難有起色?它是老班子的影子。要想真正實行責任制,必須實行組閣制。

6、按圖索驥(11月3日)

全天討論起草13大報告的設想,光遠、子力、吳象和愈明也參加了。

早餐時,耀邦的兩個秘書很憤慨地訴說一件怪事。安徽省亳州市一個副書記寫信給耀邦,還附上一張和耀邦合影的照片,那是耀邦外出視察時照的。他要求見耀邦。昨天,他來京按圖索驥來了,非見總書記不可。問他有什麽事,又說不出來。聽說亳州市人大會議一結束,他就北上了,原因是沒有當上市長。”太不象話了,照一次相,就要見,那還得了?””可能發昏了!”他們的話引來一片議論。那又怎麽樣?我想,不是另有所圖,怎麽會有那麽多人要和首長照相,你以爲首長比楊貴妃還美麽?

7、戈揚與《新觀察》(11月4日)

回中宣部拿工資。幾個人見到我,盡說些讓人肉麻的話,如果我是從監獄出來,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樣。

和鄭仲兵一起去看戈揚老太太。她是《新觀察》的主編,年愈古稀,想早點退職寫點東西,但又怕雜誌落入”左”鬼和平庸之輩手裏。她想讓仲兵去當副主編,先控制局面。戈揚主編的新觀察,是受苦人伸冤的法庭,是回擊”左”先生言論的陣地,是鼓蕩改革之風的雲帆。有苦的人,受委屈的人,遭迫害的人,無家可歸的人,都來找新觀察。黃宗英還住在戈楊家裏。她在深圳辦了個影視公司,她的一個副經理,國家安全部安插的人員,在香港把她公司借的一筆鉅款卷逃海外。從此,政治迫害迫使她四處流離,說她是逃亡者的同謀。”共產黨的這招把戲,比國民黨的老虎凳還厲害呵!”說著,黃宗英女士的眼圈就紅了。一秒鐘裏,她又破涕爲笑,抹上口紅去出席一個外國人的晚宴了。

“你有點象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聽見我這樣說,戈揚的眼睫毛上便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8、體驗尷尬(11月5日)

去看王至元。談起所有制問題,他們都勸我儘快把我的想法寫成書。

下午中共中央農研室的羅海綱來,我勸他研究一下發展中國家家庭農場的可能性,這也許是解決目前我國農業規模效益差、難以搞現代化等問題的一條出路。

晚上山東的吳曉夢來家談。他走後,看蘇聯片子《戰地浪漫曲》。忽然對我目前的處境感到難過。我必須放棄自己的一些本性來生活,這種生活也許有成功,但不會有幸福。我的本性是自由自在地創作,沒有遮攔地傾瀉感情。而現在,我必須學得持重,學會看別人的臉色,學會討一切人喜歡,學會掩藏自己的思想感情。悶得很呵!

這一切,爲了什麽?可能有一個很神聖的目標,但那個目標可能永遠達不到,也可能本身就是可笑的。我們每個人的悲劇,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麽,特別可悲的是,一些很有智慧的人,也往往懷著殉道者的莊嚴感情,幹著後代人看來很荒唐的事情。或許人活著,就應象一江春水,一瀉千里,活得酣暢淋漓。但是又一想,人之所以爲人,就是不斷地違反自己的天性,在難以沈默時保持沈默,在難以作出犧牲時作出犧牲,在難以忍受時堅持忍受,這些都只有人才能做到的,沒有這些品格,不鍛煉這些品格,也許我們也做不成一件正經事情。

9、胡啓立與”第三種勢力”(11月6日)

進玉來談了一些情況。

總的看,形勢不錯。但有”第三種勢力”值得注意,啓立和萬里關係非同一般。萬里讓首鋼寫了一個材料攻擊紫陽,結果首鋼受到批評。萬里人不錯,改革很積極,他與紫陽的矛盾,還應該是改革派內部的矛盾。萬里嫌紫陽過於保守。

啓立則不同,他試圖在各種勢力中保持平衡。此人水平極有限,尤其缺乏主見,再加上一個壞秘書楊仲瑜給他出瘦主意,就更糟。他幾個月前,大批了一通討論政治體制改革的人,說現在又面臨著”1957年夏季”的形勢。幸虧厚澤把住了,沒有傳達。沒幾天,習仲勳通知中宣部不要傳達。前幾天,中宣部研究室搞了個材料,說有人認爲”第二次文革”不可避免,他又義憤填膺地批示說,不要讓這些人胡說八道,不要發他們的文章。沒幾天,又有人通知,不要傳達這個批示。

可是,他要開明起來,也開明得很,關鍵看他受誰的影響,在什麽關口。六中全會前夕,許多人攻擊決議稿,他在這個關鍵時刻,跑到武漢去了,不去支援耀邦。從各方面看,這個人不可能成爲中國這樣一個大國的領袖。歷史可能在打盹的時候,把某個小人物推上了歷史舞臺,但是這種小人物在舞臺上,在歷史的關鍵時刻,象茨威格說的那樣,他們並沒有感到興趣和喜悅,也沒有爲大展鴻圖、實現抱負而煥發出驚人的天才,而是惶恐不安,作不出重大決定,坐失良機,最後毀了自己,也害了民族。我猜想,啓立這種人,在中國政治舞臺上不會存在多久。

不能及時、堅定地起用自己的支持者,是耀邦的缺點,特別是不能保護他們免受傷害。這種事若一再發生,會使人寒心。一個好的政治家,要注意克服這個缺點。

10、胡耀邦父子談”自由”(11月8日)

讀到《文匯報》上于浩成的文章,題目是”區分兩種不同的自由”,與吳建國的一篇關於對自由的”反思”的文章商榷。吳文強調自由是對必然的認識,強調沒有科學的世界觀,不會有自由。這篇文章居然受到胡耀邦的賞識,並作了批示,說現在許多年輕人對大量的問題有一大堆糊塗觀念,特別需要象吳文這樣有說服力的文章。這個批示是思想理論界感到困惑,因爲吳文從根本上否認我們現在有爭取自由的必要,肯定這樣的文章,無異於是對鄧力群之流的支援,更重要的是,吳建國是左派大本營紅旗雜誌編輯部的得力幹將之一,這種人可輕易讚揚不得。

爲了抵銷吳文和耀邦批示的影響,新觀察雜誌決定發表一篇反駁文章,文匯報也發表了于浩成的文章。看來,要在現在和將來的社會中贏得和保持威信,光靠權力不行,要需要思想和智慧,需要政治家的膽略和判斷力。耀邦問兒子胡德平,這篇文章怎麽樣。德平剛看了幾行,以爲談自由就不錯,便順口答道,”不錯,和我那篇’爲自由鳴炮’差不多。”耀邦聽後笑道:”你算老幾,人家和你一樣!”於是便有了那段批示。這是德平自己說的。

下午去見山東省委秘書長高昌黎。吳曉夢多次稱讚此人非同一般。聊了約兩個小時,果然不錯。許多思想深刻、新穎。他分析了當前的政治經濟形勢,認爲農業快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他提出,改革要成功,要起用一大批改革人才。用好人,光靠組織部不行。論知人,它還不如辦公廳。辦公廳的同志伴隨省委領導左右,瞭解上下左右幹部,有實感,組織部瞭解人,靠的是檔案材料。爲此,他要在辦公廳下設一個秘書室,專與領導作伴,一起討論問題,研究對策,起草報告,考察工作,每二、三年,人員換三分之一,放下去就當地市級領導幹部。這是不組閣的組閣,有遠見。

11、兼職副教授(11月9日)

武漢大學教學改革搞得不錯,想了不少點子。該校經濟學院來京聘請一批近幾年來經濟學界嶄露頭角的青年學者,做兼職副教授,隨時可去該校講課,或代培研究生。被請的有周其仁、田源、盧健、華生、張少傑、鄭洪慶、曹遠征、楊沐、王誠德和我。今天上午在國誼賓館與大家見面。慷慨陳辭者有之,危言聳聽者有之。我基本一言未發,對那種情緒已經感到陌生。

12、官多民少(11月10日)

典華找我有事,晚間去見他和仲兵。

他們談到理論局和中宣部的處級調研員的評定,其目的是要解決工資待遇問題。理論局共有23名幹部,其中副處級以上的幹部13人,包括局長、副局長3人。評級以後,有4個局級調研員,6個副處級調研員,兩個正科級一個副科級調研員。全是官。算起來,有7個局級幹部,13個處級幹部,3個科級幹部。這是整個中宣部幹部狀況的縮影,也是整個社會幹部狀況的縮影。中辦的《綜合與摘報》摘登湖南省委黨校羅小凡的一封信,信中談到,目前邵陽市幹部已成倒金字塔型:處級以上幹部700多人,科級幹部800多人,一般幹部才500多人。官本位加上”官祿同軌”,造就這座倒金字塔。

13、胡耀邦是鄧小平的”促退派”(11月11日)

耀邦與起草小組談13大報告起草設想。他看了我們搞的那個提綱,認爲不太理想,主要問題,一是龐雜,二是語言陳舊,三是行文沈悶。

他談到小平同志與中曾根談話要點,談到政治體制改革的目標。一是保證黨和國家的活力,同領導層年輕化和素質好有密切關係。小平同志強調領導幹部年輕化,13大要進一步,14大、15大要更進一步,要選拔一批三、四十歲的政治家。耀邦問大家有沒有看電視裏的智力競賽,第一名叫李少軍,是個炮兵排長,反應很敏捷,知識面很廣。要考察一下,要行就調上來,到團中央工作。各個部門都要考察人,瞭解人。不少部門既不學習,又沒有熱情,霸著位子不放,一提年輕化,就說太快了。青年團幹部要更新,每年都要用一批素質好,有才華的人,不要總是老實人,只是老實聽話,選拔人的標準要變化。看來,耀邦還是把團中央看成黨中央幹部的後備隊。

他談到小平同志的第二個目標,克服官僚主義,提高效率,鄧強調,党領導一切,不要包辦一切。要搞成一部機器,一個合唱隊,各幹各的不行。蘇聯模式、西方模式都不能搞,我們要走自己的路。

“人多了怎麽辦?”耀邦問道。他並不是在徵詢答案,而是在提醒我們注意。果然,他緊接著說,有些幹部退下來,說沒有事情幹。怎麽沒有事情幹?放下架子,事情多得很。當人民代表,當中小學教員、做居民工作,多得很。一退下來,就要安排,到人大,到政協,還是要當官,要當長。人大幹什麽?代表人民說話,聯繫人民群衆是最大的工作,要到群衆中去。人民代表嘛,要爭權力,哪有那麽多權力?看來,耀邦不贊成把人大搞成權力機構。代表人民的沒有權力,不要權力,那權力從何而來?還有,幹部退下來還要當官,當然有個人作風問題,我想還有兩條重要原因,一是平民生活與官員生活差距太大,一退下來,不能適應;二是我們的官員素質不高,許多人除了當官,不會幹別的。習慣於命令別人,不習慣爲別人服務。

耀邦繼續說,小平同志講的第三個目標是調動基層的積極性,權力要下放。

耀邦主張報告不要分6個部分,分得過多,顯得龐雜,啓承轉合也有困難。他認爲分三部分比較合適。第一個部分總結前5年的成績,指出堅冰已經打破,航道已經開通,方向已經指明。要從事實出發,夾敘夾議。我們原來都以爲前10年翻不了一番,事情的進程超出我們的預料,87年就可翻一番。除了經濟,還可以講政治上的安定,講整黨,講外交,講個七、八條。總的要求,要站在高處,用清新的語言進行高度概括。能不能講現在是建國以來最好的時期,把”之一”去掉?過於謙虛不是我們的品格。啓立跟在後面附和了幾句,耀邦沒有答理他。

耀邦還講了一段吐露心曲的話。他說,這幾年的艱難,我不講別人,講我自己,我當了總書記,除了下去,我從未離開過辦公室。82年我在軍委會上講,我們的事情不好辦,急也急不得,慢也慢不得,左也左不得,右也右不得,輕也輕不得,重也重不得,步履維艱呵!對”左”的也不能鬥,一鬥就亂套了。有些青年人講,你太軟弱了。不是那麽回事。有人批評周揚批錯了(指胡喬木),你反過來又批評批評周揚的人行嘛?不行。

第二部分寫我們今後幾年怎麽走,要解決什麽問題,有的作5年打算,有的要有長期考慮。華國鋒搞的抓綱治國八條,我還有點欣賞,那八條歸納得可以,給人一個好的概念,水平不低,語言的表達還是蠻生動的,要言不煩(耀邦不知道,那正是在座的大筆桿子也是他的秘書鄭必堅和龔育之主持起草的)。缺點是沒有平反冤假錯案。講了我們所處的情況,今後的目標,抓什麽事,再講要有什麽條件,講國際和外交。

耀邦說,第三部分寫改善党的領導,抓住三、四個環子。我們的事業還是要靠党的領導,國家的命運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党的領導、党的組織。我們有權力與全國人民一道回顧一下近百年來黨與國家民族的命運的關係,沒有哪一個黨能象我們黨這樣把國家搞得這樣好。現在講黨的怪話太多了,我心裏很不舒暢,又不能壓服。要說服。

然後講改善党的領導,一是不要包辦一切,進行政治體制改革,黨政分開;二是要堅決廢除終身制,要講一大批老革命家帶頭退下來的意義。13大人家主要報道這個,報告裏沒有反映怎麽行?年輕人上來的意義要講充分,不然人家造謠。特別要把小平同志、陳雲同志帶頭退下來的意義講夠,一、二百字講不清楚,不然,深圳青年報說,功勞是他的,他媽的!(耀邦對陸鏗談話,說小平要全退,陸鏗違反耀邦和他的約定,在國外透露了風聲。深圳青年報聽風下雨,要小平13大退休,老頭子震怒。有人向小平告狀,說耀邦要小平退休,是促退派。耀邦很被動,因而對深圳青年報很生氣。)第三講黨內民主生活,黨組織要有造血功能,要有免疫力,要講新東西,每個黨組織每個細胞都要自我完善。現在大案要案都要上邊查,你不查,他不解決,他媽的!(他已經罵了兩次娘,怪不得他的警衛秘書李漢平動不動就在餐廳裏大罵什麽人她媽的。)第四,要用馬克思主要觀點、立場和方法解決中國的問題,我們的毛病,現成的藥方找不到,要充分地講一篇話。

耀邦最後說,他要儘快找小平同志一次,把主要意思談談。13大全世界都注意,老同志退下來了,年輕同志中不中用?政策會不會夭折,事業會不會停滯?這個問題要回答。報告要在選舉前5天發表,不然,有人造謠。在座的同志,還不知道我們中央人事變動盤子,一大批老同志一退到底,一大批年輕人上臺。

啓立接著說了些言不及意的話,耀邦沒有接話,他要大家發表意見,點了兆國、家寶等人,就是不點啓立。

袁木、鮑彤、吳象、光遠、家寶都發了言,贊同耀邦的思路。鮑彤的發言有點意思。他說,党的領導要”一少三好”,威信才高。具體事情少管些,出的主意要好,模範作用要好,聯繫群衆要好。權力集中,責任集中,挨駡也集中。黨內民主,要有程式,要有表決制(鄭必堅後來對此嗤之以鼻,我想是嗤錯了)。我們各級組織的界限是模糊不清的。我們沒有及時由革命體制轉向建設體制。革命體制要求保證主要目標不錯,不惜付出代價。我們不惜拆了機器用零件,搞許多臨時機構,不注意發揮常設機構的正常職能。有人說,我們的社會是個龐大的單細胞社會,只有領導與被領導的關係。西方不同,什麽事能辦,什麽事不能辦,都有明確規定,一個辦事員就辦了。辦事員認爲不能辦的,你找總統也辦不了。

鮑彤很健談,頗有點學生味,口才極佳,但給人不夠穩重的感覺。穩重和才華是有矛盾的。果然,大家對他的發言評價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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