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雲:東方的智慧和西方的智慧

林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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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26日訊】讀蘆笛先生《中華民族是不是一個愚昧的民族?》一文,感觸頗多。

‘瞻今堨螫睆漎O一個自我感覺良好的民族,用好聽一點的話就是比較樂觀,不好聽的話就是比較喜歡翹尾巴,有一點小成績就不免要沾沾自喜起來。80年前五四運動魯迅那個時代,老蘆的《中華民族是不是一個愚昧的民族?》應比現在倍受好評。爲什麽呢?那時中國沈入了近代史上最悲涼的時刻:國內一片軍閥混戰,國外又有虎視眈眈的西洋列強侵略掠奪,當時的中國人誰都可以親身感受到瀕臨亡國滅種邊緣的顫慄感。那時的中國人實在找不出還有什麽值得驕傲自豪的地方,所以還稍微能聽得進一些關於“中國人劣根性”的話題。

‘簡{在不同了,靠“引進開放”的外功,中國經濟有了好轉,國力和人民生活有了提高,於是不少中國人不免喜形於色:“誰說中國不行?你們看,現在中國不是強大起來了嗎?中國人不是富裕起來了嗎?”一時間迎合中國人沾沾自喜心理的“唱好中國”、“看好中國”讚美詩如行雲流水般湧現。“二十一世紀是中國的世紀”、“中國將在20年後超日趕美”、“外國專家紛紛看好中國”、“中國人在外國傑出表現”等,都是廣受大衆歡迎的熱炒飯;“中國人劣根性”之類的文章難免過時,被塞進冰櫃冷處理。

‘礎畯茪H比較欣賞蘆先生“中華民族是不是一個愚昧民族”的論題。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中國目前的繁榮,很像曇花上的一片泡沫,吹起來快,落下去也快。現在中國發展的原動力是“開放”,即借洋人之力來發展中國。其實中國早就有過“對外開放”政策,滿清時代的“洋務運動”,就是改革開放的古代版。“洋務運動”期間清政府積極引進外國技術資金,開辦合資獨資企業,現今中國搞的這一套那時也都搞過。洋務運動的開放政策,給內外交困的清朝帶來大約30年的“同治中興”好時光。可惜“對外開放”的良性發展階段好景不長,自以爲已經強大起來了的中國,遇到新興列強日本的挑戰,一下又凋零下去。

‘瞻ㄖ奕]想一下,靠洋大叔吃飯的“開放”政策如此簡單,哪個國家不會搞?印尼搞了,泰國搞了,阿根廷也搞了,可是結果怎麽樣?靠“引進開放”繁榮的國家沒有一個能長久維持的。開放政策不過是一個權宜之計,絕非長久之計。即使中國不出什麽意外,平穩發展下去也很快要遇到能源瓶頸。

‘繡g濟增長1倍,能源消耗就要增長4倍,現在中國的石油已沒出口的富餘,經濟要繼續發展,中國勢必成爲美國那樣的石油進口大國。中國進口石油猛增,自然引發世界石油價格的暴漲,中國就會因爲難以承受昂貴石油價格而放慢經濟的發展。按照現在的經濟和技術模式,由於能源的制約,中國的經濟規模再翻一番就到頭了。中國要想進一步發展,只有兩個辦法:一是靠發展新技術解決能源瓶頸;二是靠戰爭改變現有的世界能源格局。中國有這個智慧嗎?有這個能力嗎?這就回到“中華民族是不是一個愚昧民族”的話題。

‘礎b談起“中國人愚昧嗎”這個話題前,應該先討論一下中國人的智慧觀,中國人心目中什麽樣的人是聰明人,什麽樣的人是愚昧漢。也許有人認爲這個討論是無事生非:“難道中國的智慧標準還與洋人不同嗎?”但如果平心靜氣思考一下,中國人所代表的東方智慧標準,還真與洋人的西方標準大相徑庭。

‘礎雓v人心目中的智慧人物,無非亞裏士多德、牛頓、愛迪生、愛因斯坦之流,都是理論家、發明家、創造家。中國人心目中的智慧人物是誰?大家會不約而同地說:“諸葛亮”。諸葛亮有什麽發明?沒有;有什麽創造?也沒有;提出過什麽理論?還是沒有(孫武還有部《孫子兵法》)。中國人把諸葛亮視爲最高智慧代表人物的理由在哪里?因爲諸葛亮玩計謀、搞詐術的水平中國古今第一。

‘穠F方的智慧標準是計謀權術,西方的智慧標準是發明創造。按照東方的智慧標準,牛頓、愛迪生、愛因斯坦不過幾個書呆子而已。牛頓遇到諸葛亮,肯定被諸葛亮玩得像如來佛手心裏的軟糖一樣,誰敢在諸葛面前談天才。而按西方的智慧標準,諸葛亮不過是一個擅長計謀的政治人物而已,連一個高等數學方程式都解答不了,誰敢在牛頓面前談智慧。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之類擅長計謀的政治老腕,不會被列入西洋天才人物的行列。

‘瞻什磞章L一個數學家叫陳景潤(現在的年輕人知道的不多了),一天到晚鬼迷心竅地搞什麽“1+1=2”的數學猜想。當時周圍的人都把陳景潤視爲呆子、怪人,要不是洋人擡舉了陳景潤,他一直會被認爲是智商接近弱智者的癡愚人物。陳景潤的論文登出後,中國的反應如同石沈大海,洋人卻興奮起來:“你們中國有個天才的數學家陳景潤!我們要請他去講學。”洋人給陳景潤的癡愚平反摘帽,但仍有許多中國人不以爲然:“不就是一個怪才嘛”。

‘礎銴頠{爲人類最高的智慧體現在對宇宙自然的理解,智慧的高低是“與自然鬥爭”能力的大小,把天才的美稱授予那些揭示自然法則的理論家、巧妙利用自然力量的發明家。東方則認爲人類最高的智慧體現在對“人”的理解控制,智慧的高低是“與人鬥爭”能力的大小。中國的聰明人標準是:精于爲人處世,老謀深算,隨機應變,討好上級,拉攏平級,利用下級。不會做這些的,均被列入“老實”、“呆子”、“不識時務”不開竅愚昧人之列。中國有句格言: “做人比做事更重要”,陳景潤那樣不懂做人學問的洋才在中國連老婆都找不到。

‘織ㄗ鴐儩A有些中國人會不服氣:“中國漢代的張衡最早發明了觀測地震的蛤蟆罐,五代的祖沖之最早算出了高精度的圓周率,明代的萬氏最早造出了載人的火箭飛凳,,,”。但我們也應該瞭解,張衡、祖沖之、萬氏等人,都是歷史學家爲了和洋人爭口氣,硬從歷史垃圾堆中發掘出來的稀有人物。在中國漫長歷史中,極少有人知道這些人的存在,更不要說把他們視爲中華民族智慧的化身了。

‘礎銴霅鶪H的智慧體現在抽象思維上。與孟子同時代的古希臘學者亞裏士多德,首創研究無生命物質世界的構造、運動和原因的《物理學》,並提出自然科學中一系列最基本的概念:“物質”、“空間”、“時間”、“運動”。亞裏士多德還首先提出《方法論》問題,總結出“歸納”與“演繹”兩種邏輯推理方法。應該說亞裏士多德的最大貢獻之一就是提出“力”的抽象概念,並創立了力與運動關係的“運動定律”(後來伽利略對亞裏士多德的“運動定律”發生疑問,提出了“慣性定律”)。在牛頓總結出著名的“力學三定律”後,宏觀力學基本成熟,量子力學爲代表的微觀力學又開闢了新的時代。可以說沒有 “力”的抽象概念,就沒有今天的自然科學。

‘罈P此相比,東方哲人的智慧體現在感性思維上。東方哲人雖不擅長提出抽象概念和創立法則定律,但卻善於講故事,把深刻的人生哲理用淺顯的文學方式表達出來,中國古代哲學都寓於名人的教誨和故事般的寓言中。比如“守株待兔”、“刻舟求劍”、“鄭人買履”這三個寓言,作者想要表達的意思其實都一樣,但中國哲人卻無法把這些具體的寓言抽象昇華爲一個理性概念,洋哲學家則把中國哲人想要說而說不出來的內涵抽象概括爲一個概念:“教條主義”。再比如“掩耳盜鈴”、“鄰人盜斧”、“罰人吃肉” 三個寓言的意思也一樣,中國哲人無法像西方哲人那樣將這些寓言抽象爲一個概念:“主觀主義”。

‘瞻什磢煽J言類似於西方的童話,但童話是給兒童看的,因爲兒童的理性思維能力比較差。而中國的寓言卻是給成人看的,按照西方的標準,中國的寓言就是 “成人的童話”。中國的國民性是什麽?魯迅無法用理性思維得出一個抽象的概念,只好借用感性思維的寓言方式,寫了《阿Q正傳》。當然魯迅用感性思維的方法是用對了,因爲中國人對理性抽象的東西有一種天然的抗拒感,理性強的學說很難在中國得到廣泛的接受。

‘瞼t一方面,東方和西方測試個人智慧的方式也有所不同。西人用IQ試題檢測你的發想力、推理力和創造力,然後給你一個大腦IQ值。西方大學的入學考試,都是以測試學生的推理想象能力爲主。古代中國怎樣評價個人的智慧呢?這就是科舉考試,用寫文章來評價你的智慧程度,秀才、舉人、進士的差別就在於寫文章水平的高低,文章寫得最好的被皇帝賜封狀元。一個家族如果出一個狀元,那是極其榮耀的事,會永久記載在家譜中成爲後人的驕傲。

‘瞻什磟嚌|考試考什麽呢?既不是考應試者的邏輯推理和想象創新能力,也不是考應試者掌握知識的數量和準確程度,而是考應試者的“文采”。由於文采沒有一個客觀的標準,所以中國的科舉考試不象西方大學考試有一個客觀的分數,考生在科舉考試中排名完全由主考官個人的好惡來決定。

‘瞻什磡瓵蛌滿坐慦騿角S是什麽呢?這也沒有一個客觀的定義,很難用語言來精確說明。大致講來,有“文采”的文章,作者不是簡單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思想,而是用比喻、借喻、誇張、擬人等文學手法來間接婉轉地表達思想,平鋪直敍講大白話被認爲文字水平較低。古代中國把文學表現手法稱爲“賦”、 “比”、“興”,朱熹說:“賦者,敷陳其事而直言之者也;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興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詞也”。西洋沒有“文采”這個概念,只好把“文采”翻成“literary talent”,西洋人也很難理解中國文人追求的 “文采”到底是什麽東西。

‘礎雓v畫的特點是寫實、寫生,繪畫以忠實模寫自然爲第一要義。而中國畫的特點是寫意,畫家用比喻誇張的手法表達自己的生活感受。同樣西洋文章的特點是文字表達的準確性和客觀性,東洋文章的特點則是文字表達的比喻和誇張,動不動就來個“白髮三千丈”。洋人小說中描寫美女,直接描寫她眼睛怎樣、臉龐怎樣、身段怎樣、表情怎樣,而中國古代小說描寫美女卻喜歡用比喻的手法:“沈魚落雁,羞花閉月”。中國人認爲爲了達到“文采”效果,犧牲描述事實的準確性也是可以的,所以才有張繼的問題詩《楓橋夜泊》: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瞻賳言鄙雩茯O黎明十分,後面又說“夜半”,夜半與月落的時間相關顯然不對;烏鴉是白晝動物,和雞一樣晚上睡覺,半夜聽到烏鴉叫,就像半夜雞叫一樣不自然;再者寺院也鮮有半夜敲鍾的,“夜半鐘聲”也讓人感到詫異。由於中國詩詞並不著重“寫實”,而著重“寫意”,只要意境好,即使詩境與現實不符,也仍被認爲是好詩。

‘瞻什磪j代創造過多種文學題材,詩經楚辭漢賦唐詩宋詞,都非常強調講究文采。新文化運動前,白話文小說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俗人玩藝兒,有水平教養的文人都是吟詩作賦。《三國》、《水滸》等小說本來寫的不錯,可是作者每每到關鍵時刻,總忘不了賦詩一首,來個“有詩爲證”,硬塞入一首不倫不類的詩,試圖以此來表現作者的“文采”。作者似乎是想說:“我不是只會寫白話文,我也會寫詩”。

‘瞻什?#29234;什麽沒有創造出“科學”?其關鍵之一就是中國沒有創造出直接準確描述事物的“論文”體裁。西洋人把文字當作交流思想的工具,而中國人把文字當作賣弄學問的敲門磚,動不動就要來一點“賦比興”的文學手法。如果請一位元中國狀元起死回生來描寫一個化學實驗,很可能會是這樣:“當酒精燈燒得像早春二月陽光一樣溫暖的時候,放上一隻少女眼眸般光碧晶瑩的燒杯,加入宛如觀音菩薩玉瓶裏露珠的清澈潔淨蒸餾水,即刻發生令人讚歎不已的奇妙化學反應,快似疾風,速比閃電,,,”。

‘瞻什磥憭H極其重視文字的華麗和表現的優雅,卻非常忽視文字表達的準確性和客觀性,經常不分場合濫用文采修辭,因此中國無法誕生西方式科學論文體裁。有人以爲洋人讀枯燥無味的科學論文是因爲這些文章有實用價值,可是我們應該記得,亞裏士多德、伽利略、牛頓的時代,自然科學並不象現在,是毫無實用價值的“純學術”。中國人大概很難理解洋人爲什麽會對那種枯燥描述自然現象的毫無文采科學論文發生興趣。

‘礎酗H以爲中國在搞了科舉考試以後,才出現重視文采不重視思想內容的傾向。其實中國重文采是自古就有的傳統,漢代尚沒有科舉考試,但漢代的特産“漢賦”,卻是中國歷史上最重文采輕內容的文體。司馬相如寫了一篇《上林賦》,其受歡迎程度居然搞到洛陽紙貴,但《上林賦》除了通篇的美麗辭藻外,卻沒有什麽實在的內容。

‘瞼悕韝什磥H的智慧觀,把寫作文采當作智慧的標準,造成長年來中國文人華而不實的文風。古人也感到這種重文不重實的行文弊病,唐代韓愈、柳宗元等人發起過一個古文運動,提倡學習先秦古人樸實的文風,認爲文章應以內容爲重,“言必近真、不尚雕彩”。中國古代早有白話文,幾百年前的《三國》《水滸》就是用白話文寫的,但白話文一直在中國文人界吃不開。白話文可清楚準確地表達思想感情,文言文就很難做到這一點,所以無法用文言文書寫細膩情感的小說。中國文人放著準確表達思想的簡單白話文不用,偏喜歡用連斷句都要費幾分腦筋的複雜文言文,還喜歡在裏面加一些不作解釋的典故,更讓人難於理解。

‘礎p果說白話文長於“表達思想”,文言文則長於“賣弄學問”。“表達思想” 越簡單清晰越好,而“賣弄學問”卻是越曲折繞彎越顯得有學問。明明可以用簡單直接的話講清楚的事,中國文人卻要借古懷思,引經據典,搞得十分複雜。你用簡單的詞句,會被認爲是學識不夠,文采不深。用地攤小販都會講的白話文寫文章,沒有賦比興的烘托,沒有起承轉合的文脈,不引經據典,如何展現作者淵博的學識與華麗的文采?

‘瞻郊|後模仿西洋的新文學運動在中國興起,下里巴人的白話文才在中國登上文壇。胡適等人提倡學習西方的寫實文風,少用修辭,不用典故。據豐子愷回憶,他在浙江第一師範讀書時,正值學校提倡新文學,反對封建文學,要求學生作文時“不准講空話,要老實寫”。一個學生寫自己奔喪時用了“星夜匍伏奔喪”,被老師責問:“你那天晚上真的是在地上爬去的嗎?”

‘職那瑆o除科舉引進西學以後,中國人的智慧觀有所改變,但中國仍然是詩的國家,人們喜歡比喻和誇張,喜歡中國畫那樣詩般的意境,對西洋追求真實的科學和追求寫實的藝術,總是敬而遠之。中國極少會有人不是爲了應付考試,不是爲了寫畢業論文,而單純出於興趣去讀亞裏士多德《物理學》那樣缺乏文采的論理文章(陳景潤則是例外中的例外)。

‘繚穔M東方的智慧也有其閃光之處,在研究人性的缺點並加以利用方面,遠遠走在西方前面。西方無數的軍事學家、將帥參謀,打了幾千年仗,卻從來沒有想出過“空城計”這樣的絕計。如果用同樣的兵器,古羅馬軍團無法戰勝善於用計的東方將軍。治理中國自然也要用中國式的智慧,西洋式的智慧在中國行不通。毛澤東自稱馬克思主義者,但他愛讀的不是馬克思的《資本論》,而是司馬光的《資治通鑒》。毛澤東領導中共奪取政權靠的不是西方 “共産主義” 的智慧,而是東方 “農民戰爭”的智慧。

‘礎銴銴H把思想家當作民族智慧的驕傲,東方人則把計謀家當作民族智慧的結晶。西方人看來陳景潤比諸葛亮更智慧,因爲陳景潤和愛因斯坦是同一類人;而東方人看來基辛格比愛因斯坦更聰明,因爲基辛格和諸葛亮是同一類人,東方智慧和西方智慧是沒有交點的兩條平行線。西方智慧重視“與自然鬥”,所以誕生了一個又一個思想家發明家;東方智慧重視“與人鬥”,所以出現了一個又一個整人高手。一個計謀家生在西方是一個悲劇,一個發明家生在東方也是一個悲劇。毛澤東如果生在美國,一輩子只能在圖書館做一個平凡的圖書管理員,找不到施展抱負的機會;愛迪生如果在中國,一輩子也只能在藥鋪裏當一位普通的售貨郎,同樣找不到發明創造的機會。

‘瞻今堨螫甯O不是一個“愚昧的民族”?按照西洋的智慧標準,中華民族的確是一個缺少思想發明的愚昧民族;而按照東方的智慧標準,中華民族則是一個深曉世故人情、隨機融通、機靈活絡的絕頂智慧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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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2月24日寫於日本’??font color=#ffffff>(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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