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心:總被耍弄的「人民」

漢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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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7日訊】少時讀古史情事,往往對個中的奸佞枉道之人何以在眾目睽睽之下肆行無忌不能理解,總以為坊間黃口小兒盡知的常理竟讓惡人當作耳旁風。市井無賴當屬教化不嚴,便有作奸犯科者也可推因為冥頑粗鄙,故不在議論之列。而頗受詩書禮儀浸淫之徒也趨之若鶩、從惡如流且生生息息長盛不衰,或以為惡人使壞蔽目塞聽,或以為鬼使神差邪氣附體,而流布於朝野間的雜劇話本則多從怪力亂神說開去,然後激敷演幾則善惡報應之類的昏話了事。

如今時過境遷,所謂世間清濁漸明,其實並非古人暗弱方使天下昏昏,輪回至今,便是「魏閹亂政、登徒子誤朝」又能如何,滿清一個乖張跋扈的老寡婦便弄得國人頭腳倒懸,再來幾拔雞鳴狗盜之徒持杖傳旨也得領受,那所謂橫空揮鍘斬奸佞者,其底氣乃是一柄尚方寶劍,否則便是力拔山兮氣蓋世也只能徒喚奈何!

作書中想,作壁上觀,總有隔岸觀火的隔膜,以今日之體驗,實則古今依然,無非名號叫法不同而已,一路的壯士烈女除卻居心叵測者杜撰以正法統外,大多是好事者權作自慰的酒話。觀今宜鑒古,一部《增廣賢文》本以為世故圓滑,實則讓人冷眼審世,列朝家譜棄置的邊角料中偶爾記著的太平,往往都不在現場,上古有不著邊際的無懷葛天氐;中古則盡將好事托附于太祖二祖之類的創基業者,什麼文景光武,開元康乾及至今日流布不衰的大救星情結,皇皇數千年就那麼數十年光彩,何以還拼家當本革命換朝代,除舊既不能布新,換旗號不換心肝,無非龍庭易主風水輪回,如魯迅先生所言:「亡國一次,添加幾個殉難的忠臣,遭劫一回,炮製一系列孝男烈女的家譜,……然後又在殘存的瓦礫中修復老例,離合治亂生息下去」。好在國人健忘,對虛設歷史的蔑視沖淡了悲劇性的回顧和張望,能將徹骨的傷痛和悲憫消解在飲食男女的小品式淺薄把戲之中,把歷朝治亂喜劇化為怪力亂神,因果天譴的宿命。成為街巷瓦肆間扯談演義的腳本,從而弄出些前朝美事抵消當下的汙淖困頓,因不能也不敢正視而用「瞞和騙」(魯迅語)尋出一些逃路以自慰,終至羅列出連綿不竭的九斤老太式的歎時文牘,讓後續者誤讀了中國的過去時態。

方今逆時追索,以今日之冰而觀舊時之寒,民生之多艱實乃無法解套的魔符,國人的勤勞善良絕非道德自覺,實則是苟全性命的無奈和宿命,歷朝善惡忠奸爭訟搏擊,結局往往多是善行義舉折戟敗北,便是「九本一利」僥倖勝訴,當事者意志心力的損害也足以顛覆並消解公法正義的謊言,民間虛置的所謂「真理戰勝謬誤、邪氣不壓正氣」僅是弱勢者抗辯現實傷害的心理寄託和文學式想像。透過史籍文本中墨寫的謊言對當下和過去進行檢視和審度,盡可以繞開文字虛設的鏡象觸摸歷史的痛處,掀開屋頂讓眾生昭示于眼目中,看看古今有什麼兩樣?原來如此!西服牛仔與寬袍大袖包裹著同樣的心魂,只不過名號叫法不同而已、實則作派德行伯仲不殊,皇朝獨統與集體擅權、宮庭傾軋與路線之爭,儘管外殼裝裱花樣翻新,其內在的功能和目的仍是制禦精神、收割民利,至於「暴秦隋煬作亂」的歷史符咒,除卻因其朝綱短命未及立傳續譜矯枉過正之外,後世的諸多垢病,也無非是落井下石,尋一個不在場的「他者」墊底以突顯我朝聖明、合理合法,唐宋明清動輒數百年,所以清官廉吏、明君賢臣多多,實則是話語掌控者正本清源故將真事隱去,僅留下皆大歡喜的浮華虛象以糊弄後世,從而謬種流傳.肝虛火旺滋養出綿延不絕的「過去的自大」病理性精神浮腫。至於當下的民生處境,那所謂的正可祛邪,公憤民怨指向的訴求則權作文學敍事尚可給人以自慰,若用日常法則套量卻僅是一簾幽夢,盜蹠邏輯不僅止於槍桿子的霸道,還可以挾持真理為惡貫滿盈者開光定律以匡正法統。對於散漫而無結合力的民眾,雖然人數眾多,確如牛羊之於獅虎,因「集體無意識」只有保種的顧念而無個體死滅的顫懍,終至被一個個肢解獵殺。一部《三國演義》除卻幾個焦點人物陰攻陽伐吸引眼球之外,名利場之下墊底的萬千民眾卻只有文本讀數而透不出多少鮮活的生命熱氣,所以,米蘭•昆德拉歎道:「歷史一旦被人所控制,歷史便失去了精神的無限性。」曾幾何時,「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造歷史的真正動力」,著實讓人民赴湯蹈火、前仆後繼體驗了一場節日般的革命盛宴,然而「歷史被創造」之後,血祭的偉功中輪回出場的各路贏家們盡可指點江山,卻無人顧懷無涯的荒塚中冤死者的哭訴,朝野分肥的拼盤議席中人民暗然退場。至此,冷風中獵獵的旌旗上順天合道的呐喊最終都成為擁武秉權者籌集殺伐本錢的引魂幡,徒增一些得勝者的頌歌和失敗者的哀鳴而已。歷史,不會因江山易主而顯示出多少可親之處,興亡盛衰、風水輪回,所謂民生禍福,古今無異,全憑莊家們心情好壞。(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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