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余華新加坡暢談代表作《活著》

——中國的現實本來就是荒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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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4日訊】(大紀元記者沈 靜報道) 8月29日晚8點,中國當代著名作家余華來到新加坡國家圖書館5樓與一百多名讀者見面,暢談其代表作《活著》及現實生活對其創作的影響。

余華講《活著》只是代表他92年的寫作,講述的是一個人和命運及生命的關係,講述中國人這幾十年是如何熬過來的。他朗誦了《活著》結尾的一個片段,福貴歷經身邊一個個親人的死亡,最後只有他一個人和老牛作伴。題目是一次午睡時突然想起的,“活著”一詞充滿力量,不是喊叫,也不是進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賦予我們的責任,去忍受現實給予我們的幸福和苦難、無聊和平庸。

有人問他對改編的電影《活著》有何看法。他笑著表示沒什麼意見,有才華的導演不會原封不動地照搬,要考慮電影的特點,倒是張藝謀的電影使他的作品倍受關注。他透露另一部小說《許三觀賣血記》將被韓國導演搬上銀幕。

有的評論家說余華的作品有一種荒誕的真實。余華回應說,中國的現實本來就是荒誕的,無論是過去的文革還是巨變中的現在。他舉了三個例子。

文革中毛澤東的像滿大街都是,毛主席語錄連廁所牆壁甚至痰盂裡都有。枕巾上是“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床單上印著“在大風大浪中前進”。這一細節寫進《活著》裡的鳳霞新婚的床上。

現在大陸常發生礦難,一有礦難就有不少記者來採訪,煤礦的領導就偷偷摸摸塞給記者“封口費”,後來礦難一再發生,就來了很多假記者討“封口費”。結果附近地區的旅館、飯店天天盼著發生礦難,多來些人吃住,好給他們帶來經濟效益。

還有一個佘祥林的案子,佘祥林的妻子有精神病,離家出走,下落不明。突然有一天,人們發現一具腐爛的面目全非的女屍,就一口咬定佘祥林殺妻,拋屍荒野,公安把他抓進大牢。他的老母親、哥哥奔走哭嚎,到處喊冤,警察把他們關進拘留所,天天挨打,老母親出來說裡面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他哥哥被揍得更厲害。佘祥林被關了12年後,他的妻子又回來了。當地的公安就特別緊張。

余華曾當過五年牙醫,有人把他跟同樣棄醫從文的魯迅相比。他笑著搖頭,盛贊魯迅的《孔乙己》是短篇小說的典範,簡潔中還有細部。《風波》裡的趙四爺很有意思,革命軍來了就盤起辮子,張勳復辟,他又把辮子發放下來。他笑道:全中國人民性格裡都有這個趙四爺,形勢一變,也馬上搖身一變,變色龍!

讀者問他為什麼小說裡有那麼多的暴力和死亡。余華感慨自己是在十年動亂中(66年——76年)從小學一年級上到中學畢業的。那段時光給他打下的烙印很深。文革中沒有法院,更沒聽說過律師這個詞,也不知什麼是上訴,把犯人押在操場主席台上批鬥,台下黑壓壓幾千人觀看。最多的是殺人犯和強姦犯,宣判死刑,立即執行。犯人被五花大綁,手腕被勒得一點血色都沒有,死白死白的,估計再長一點時間,就是不死,手也廢掉了。拉向刑場,人們跟著卡車跑,騎著自行車追,在那壓抑的年代,看殺人,簡直像過年一樣。死刑犯被一腳踹倒跪下,一槓長槍對著後腦勺,砰地一槍, 腦漿迸裂,如掙扎,再補上幾槍。89年夢見自己這樣被殺,一頭冷汗,嚇醒了。

席間有位年輕姑娘站起來告訴余華,電影《活著》在國內被禁,她到美國留學時,教授以電影《活著》作為講解中國現代史的教學參考片。當看到龍二被槍斃時,猛然體會到自己的奶奶因出身地主而遭受欺侮折磨的慘痛。又看了小說,才了解到土改、大躍進、三年饑荒、文革等歷史,明白了為什麼父母執意要讓她出國,是為了擺脫文革重現的恐怖。她流著淚說:“感謝余華,感謝余華的《活著》讓我了解歷史!”聽者為之動容,隨即響起一陣掌聲。

余華介紹在新作《兄弟》中講了兩個時代,前一個是文革的精神狂熱、本能壓抑、命運慘烈的時代;後一個是現在中國的倫理顛覆、浮躁縱欲、眾生萬象的時代。這部長篇小說約四十萬字,《兄弟》(上)一出版就反響熱烈。《兄弟》(下)約在年底出版。

作家簡介:
余華,浙江人,於在1984年開始發表小說,是中國大陸先鋒派小說的代表人物,並與葉兆言和蘇童等人齊名。著有短篇小說集《十八歲出 門遠行》、《世事如煙》,和長篇小說《活著》、《在細雨中呼喊》、《戰栗》、《許三觀賣血記》及最新長篇小說《兄弟》。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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