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何必曽相識(6)漁人碼頭訴衷曲

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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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七點,關園的時間到了,克勤建議大家吃完晚餐再回家,大家也同意,因為已走了一個下午的眾人確實餓了。而且,想到現在又塞車,若回到家再吃飯,那豈不餓壞了?

可是又想到克勤這種人,吃飯都是挑那種有點貴的地方,不想讓他請客,自己又捨不得花那個錢,所以,大家就猶豫著。

對花這個錢不過是九牛一毫,而且也習慣如此的克勤,根本無法知道大家的想法。這時,還是郭伯伯較敢講真話,他把大家的顧慮說了出來。

克勤聽了覺得很訝異,想著,民以食為天,為什麼他們在乎多花一點錢吃飯呢?因為,他不知大家都要把錢省來作功法的傳單之類的東西。他想,既然他們都是一個意思,只好說:「那我們吃路邊攤好了,有一家客人很多,好像不錯的樣子。」小玉也到過他說的那一家,就說那家是不錯,於是他們就擺駕而去。

雖然也不是說有錢人就不吃路邊攤,而是像克勤這樣開著名車,穿著名牌卻坐在這種地方,畢竟很少見。他們三人看到別人投來的異樣眼光,直覺的認為與克勤真是不同類。

然而,克勤是貧苦出身的人,能屈能伸。所以,他反而比他們還自在,津津有味的吃著,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他煩惱的只是,怎麼回答小玉剛剛的問題。

路邊攤人潮較多,不容他們待太久,所以他們吃完了飯,就立刻動身回家。這時,克勤說:「送佛就送到西天!」他問大家住那兒,要送他們回家。

小玉說:「我不太順路,你載我到捷運站就可以了。」
「你住那兒?」
「淡水。」
「那我們剛好可以去漁人碼頭看夜景啊!」克勤不覺興緻又來了。

對這個建議,郭伯伯就不是很有興緻了,他說:「你載我到捷運站好了,我家離捷運站很近,走路就到了。」

這時,只剩下一個電燈炮–國蘭,克勤看著她。其實國蘭平時就很欣賞克勤,不過只是純欣賞,因為她已有相知的男友了。她雖然也有些疲累,但對看夜景仍然感興趣,才要說好時,卻聽小玉說:
「我有點累了,想早點回家休息,你們去就好了。」

國蘭心裡想,就我和他兩個人,那算什麼?於是,她改口說:「明天一大早,要和我男朋友去登山,所以,也想早點回去休息。」

這時,克勤也無可奈何了,他忍住失望的情緒,故作瀟洒的說:「好吧!下次有機會再去。」而知道克勤與他們都住不同方向的車上三位乘客,都堅持要坐捷運,見他們那種堅決毅然的神情,讓克勤感覺像被放鴿子一樣。於是,他用著有點睹氣的語氣說:「算了,我自己一個人去看夜景好了!」

三個人都奇怪的望著突然這麼說的他。不一會兒,車子已開到捷運站,郭伯伯和國蘭先下了車,小玉正猶豫該不該離開他要往淡水開的車時,他說:「陪我一段路,不會很為難吧?」

小玉突然覺得,克勤是個工於心計的人。但她想,算了,不必跟他一般見識。於是,為了顧及他的面子,她坐著没動。

克勤啓動車子,往淡水的方向開去。而這時,正是華燈初上,大度路上,車水馬龍,有點塞車,小玉覺得坐捷運還比較快些,有點不高興克勤硬要載她回家。
彷彿看到了她的心思,克勤說:「不好意思,坐我的車反而耽誤妳的時間。」

小玉本不想理他,但又想,以後還要見面,總得留點情面。於是只好說:「算了,没關係,也差不了多久,還是要謝謝你的好意。」其實,她覺得他不懷好意。

所以,為了不傷人的心,,人有時不得不說些口是心非的話。現實與真理確實兩難。

「我是想,剛剛我們說的話題還没說清楚,想再跟妳你談談,所以….你不會怪我吧!」没想到克勤這樣坦白,令小玉有點訝異,她没有答腔。

其實,克勤自己也無法說出真心話來,但,他就是覺得不能讓小玉誤會而已。他說:「關於你說我為了亡妻不再娶的事情,我還是覺得應該說清楚。其實,如果有合適的人,我並不排斥再娶,所以,我並不是不負責任的隨便與人交往。」  

並没有真心想再婚的克勤,對自己竟說出這樣話,也覺得很訝異。他想,他這算不算是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

小玉聽了竟笑出聲來說:「王先生,你說你是以結婚為前提與我交往囉?」克勤不知道她為什而笑,難道她已看穿他的心思?

因為,她所說的確實不是克勤想要的,因為她之前所提,若明君出現,他會選誰的問題,他也還没有答案,但此時,是她答不答應與他交往的關鍵時刻,不容他想太多,於是,他只好回答:
「是的」
「如果….. 」
「你是說我的朋友出現我會怎麼辦嗎?」小玉默認。
「我覺得與她再面的機會微乎其微,而且事也隔這麼久了。你知道,我們分開已二十幾年了,她一定嫁人了,說不定兒女成群了,也早已忘了過去的事了,為什麼妳要那麼在意呢?」
「而且,妳與她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所以也不可以說,我將妳視為替代品啊!」

小玉對他的話陷入了深思。這時,克勤的車子已開到了人約黃昏後的漁人碼頭,他停好了車,但小玉並不下車。她想要理出個的頭緒,才決定要不要下車。

她想:眼前的克勤雖然有些傲氣,但,大體上是一個不錯的人,他對她的真誠心意,使她不能不感動,尤其在至善園裡發生的那種觸電感,讓她的心裡亦產生了莫名的悸動。也許自己真的與他有緣吧!

而過去的事,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吧!自己不也是不再想過去了嗎?悲歡離合的人生,想來只有痛苦而已。本已不想再談感情了,但,為了報答他的深情,就和他重新開始吧!

這時克勤,見她久久不語,也想著:如果她真的那麼在意明君在他心中的位置,而要他真的忘了明君,這是不可能的。為了一個只認識不到半年的人,而要放棄他想永藏心中的人,他想,不如算了,如果她真的這樣要求,他情願對她就此放手。

已做了最壞打算的他,忽見小玉自己打開車門說:「我們去看夜景吧!」而這一夜,他們傾心交談也手牽了手,直到三更,克勤才送小玉回家。(待續)(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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