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思聰魂歸祖國說到文革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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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2月22日訊】(美國之音記者:東方2007年12月21日華盛頓報導)馬思聰的名字,也許在今天中國年輕人那裏,沒有周傑倫那樣響亮,然而,在中國音樂界,這可是個振聾發聵的泰斗般的人物。

他1923年11歲時就留學法國,考上法國國立音樂學院預科班.1928年,16歲的馬思聰以優異成績,正式考入巴黎國立音樂學院提琴班,成為中國也是亞洲第一個考入這座高等學府的黃種人。

1948年馬思聰拒絕美國駐華大使的親自邀請,毅然海歸,先後擔任中國文聯副主席、中國音樂家協會副主席,中央音樂學院的院長。

今天有多少家長望子成龍,望女成鳳,走後門托關係,希望能夠讓子女走進中國音樂的最高殿堂───中央音樂學院的大門。進門就已經是天之驕子了,能夠在這個藝術殿堂裡當教授,更是可望而不可及,當院長簡直就是高山仰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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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思鄉曲》,吕思清演奏

*思鄉曲動人心弦60年*

聽眾朋友們現在聽到的是馬思聰1937年作的樂曲《思鄉曲》。60年後再聽這首樂曲,仍然能撥動你的心弦。從樂曲聲中飄來的是對童年的美好回憶,是對父老鄉親的思戀,是對故鄉的夢魂縈繞。

據報導,1990年6月1日,被塵封了半個世紀的張學良,首度在台北圓山飯店公開慶祝九十華誕。席間,老人提出要求,要聽《思鄉曲》。當《思鄉曲》的溫婉旋律響起在大廳的時候,張學良潸然低首,哽咽無語;周圍的人們,無不默默流淚。

馬思聰早年留學法國,被稱為音樂神童。1948年,馬思聰從加拿大返回祖國。周恩來親點馬思聰作中央音樂學院的院長。據新華社報導,一次,周恩來把當時任中國外交部長的陳毅拉到馬思聰身邊,打趣道:「陳老總,我們三個人都是法國留學生,人家馬思聰就學到了東西,而我們倆就沒學到。」

*毛澤東一語成讖*

據報載,毛澤東在建國初期接見了這批從海外歸來的學術界精英。毛澤東戲言說,歡迎你們,你們上了我們共產黨的賊船了。雖然毛澤東這番玩笑之語表現出剛剛平定天下的君王式幽默,但是後來的歷史發展卻把這句戲言演變成冷酷的事實。

在毛澤東發動的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中,馬思聰這個名字成了叛國投敵的代名詞。馬思聰沒有和當時千千萬萬的知識份子那樣選擇自殺和沒有選擇的被迫害致死,而是選擇了逃亡美國,追求自由。

這一逃就是40年。直到他在美國費城去世,再也沒有回到過他的祖國。因為戴上了一個叛國投敵的帽子,他的骨灰也不能回中國。直到他逝世20年之後,馬思聰的骨灰才在溫家寶總理的特別批准下送回家鄉安葬。

*新華社: 一生愛國*

下面讓我們看看中國官方媒體的報導。新華網廣州12月11日的一條電訊報導說:

「在文革中離開祖國、客死他鄉的一代音樂天才馬思聰,在他去世20年之後終將魂歸故里。昨天晚上,著名音樂家馬思聰先生的骨灰,在其親屬及廣州市政府特派代表的護送下,從美國起運,今天下午抵達北京,並再轉回廣州,歸葬在白雲山麓的廣州麓湖公園聚芳園」。

「 根據安排,12月14日上午10時,廣州藝術博物院將舉行《馬思聰全集》首發式;11時將在廣州麓湖公園聚芳園舉行馬思聰雕像揭幕儀式;晚上,還將在廣州星海音樂廳舉行馬思聰作品音樂會,為他魂歸祖國和故鄉畫上圓滿句號」。

新華社的報導說: 「一生愛國的音樂家馬思聰一直以來希望魂歸故里,回到祖國的懷抱,這次他的骨灰選擇在廣州落戶有種種必然因素。 」

中國媒體利用這個機會,再次對民眾進行愛國主義的教育。還給馬思聰安上了一個「一生愛國的音樂家」的稱號。這當然是一種遲來的肯定,仍不免令人想起了中國作家白樺在電影“苦戀”中的一句引起巨大爭議的話:「你愛祖國,祖國愛你嗎?」

*解析愛國*

一位中國網友在文章談到了自己的看法:「愛是相互的,既有國家機器一時的值得愛之處,亦有國家機器一時的不可愛之處,愛與不愛,取決於由政治利益的紛爭帶來的不同人群的利益得失。你能說反右鬥爭時的國家對中國的知識份子來說,仍然是值得去愛的嗎?你能說由毛澤東所發動的文化大革命使那個瘋狂了的國家也還是可愛的嗎?」

然而,一些中國左派學者提出了一個非常流行的媽媽打孩子的比喻。祖國是母親,黨是媽媽。媽媽當然有權利打孩子,即使打錯了,打重了,孩子也不應該怨恨媽媽。

問題在於打得太重了,以至於超出了他們肉體所能夠作出的忍耐,以至於從人格上和精神上對他們非人侮辱,使很多清高正直的知識份子,最終「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讓我們根據有關資料,看看中央音樂學院院長馬思聰在文化革命中,受到了怎樣的侮辱和迫害,從而理解這位藝術家為甚麼要離開這塊他深深愛著的土地。

*苦難的歷程*

馬思聰《我為甚麼離開中國》一書中寫道:「一天晚上,從別的院校及軍事院校開來許多卡車,在一輛車後面寫著『黑幫專用』四個大字。電影學院的全部『學員』坐上這輛汽車走了。第二天上午10點,我們也爬上了汽車,回到了中央音樂學院。這是8月3日的事了。」

「剛進大門,就看見一大堆人,把我們從卡車上推下來。我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就不知道誰把一桶漿糊扣在我頭上,另一些人就往我身上貼大字報,還給我戴了紙做的高帽子,上面寫著『牛鬼蛇神』。脖子上掛了一個牌子,上面寫著『馬思聰是資產階級反動派的代理人』。不多久,又添了一塊小牌,上面寫著『吸血鬼』。然後,他們給我們每人一個銅臉盆──『喪鐘』,讓我們敲。 」

「在(中央音樂學員黨委書記)趙楓的高帽上,寫著『黑幫頭子』幾個字。還給他穿上肥大的羊皮襖」。

給黑幫和反動學術權威反穿羊皮襖,這也是紅衛兵的創舉。這是侮辱知識份子是『披著羊皮的狼』。北京的8月,天氣酷熱,氣溫起碼在攝氏38度以上。老專家身上披著羊皮襖,顯然是一種酷刑和折磨。

*被侮辱和被損害的*

馬思聰在《我為甚麼離開中國》中寫道:「這是一個非常野蠻的場面。這些圍攻我們的人就如同瘋子一樣。他們趕著我們在全院遊街,人們高呼口號,一路上他們連推帶搡,還往我們身上吐口水。」

馬思聰的女兒馬瑞雪1985年2月20日接受中國新聞社記者採訪的時候回顧說:「那時,爸爸被抓走,剃光了頭髮,臉上塗了墨,全身貼滿了大字報,被打得遍體鱗傷,身心遭到極大摧殘。作為一個有高度自尊心的知識份子,實在忍受不了這種人格上的侮辱……」

馬思聰受到的凌辱還包括紅衛兵強迫他吃草。據當時的一位目擊者回憶說:「夏天,『革命群眾』下鄉割麥子去了,(造反派)叫我們在校園裡拔草。我跟馬思聰在一起,一個『造反派』工人走過來,指著馬思聰說:『你還配拔草?你姓馬,你只配吃草!』他當場逼著馬思聰吃草,馬思聰苦苦哀求也沒用,被逼著吃了草!」

像馬思聰這樣的音樂天才,在自己深愛的國家,受到自己嘔心瀝血培養出來的學生如此凌辱,他選擇全家出逃,是在生命和死亡之間作出的必然選擇。留在中國,恐怕只有死路一條。當然,如果叛國投敵被抓回來當時是死罪,但至少這還有一線生的希望。

*多少人家破人亡*

當時在北京,有多少名人因為受不了野蠻和非人凌辱而自殺:

鄧拓 人民日報總編輯、雜文家 1966.5.17 服毒致死

吳(日含) 北京市副市長、歷史學家 1968.10.11 獄中自殺,死前頭髮被拔光

范長江 著名記者,曾任人民日報社長 1970.10.23 在河南確山跳井身亡

翦伯讚 歷史學家 1968.12.18 與妻子戴淑婉服安眠藥致死

上官雲珠 著名電影演員 1968.11.22 病中跳樓身亡

容國團 世界乒乓球男單冠軍 1968.6.20 北京龍潭湖畔上吊自殺

姜永寧 乒乓球國手 1968.5.16 在拘留室上吊自殺

傅其芳 國家乒乓球隊教練 1968.4.16. 在北京體育館自縊而死

熊十力 國學大師 1968.5.24 絕食身亡

顧聖嬰 著名女鋼琴家 1969.1.31 與母親弟弟開煤氣全家自殺

嚴鳳英 著名黃梅戲演員 1968.4.8 服安眠藥死於醫院,死後被解剖,造反派試圖在她的遺體體內找所謂的發報機。

老舍 著名作家 1966.8.24 跳北京太平湖溺死

儲安平 前光明日報總編、1966年跳海自殺或被紅衛兵打死

李翠貞 上海音樂學院鋼琴系主任 1966 開煤氣自殺

沈知白 音樂理論家 1968 自殺

傅雷 著名翻譯家 1966.9.3 與妻子朱梅馥上吊自殺

馬連良 京劇表演大師 1966.12.16 在天津全副劇裝服毒死

這都是些也許中國幾十年甚至幾百年才出一個的國寶級的人物,本應該稱為中華民族引以為榮的精英,然而他們慘遭迫害。世界上發生過無數戰爭和殺戮,但一個國家,對自己本民族的文化精英,用這種殘酷的手段加以迫害,而且迫害死亡的人數如此之多,是世所罕見的。

*翦伯讚自殺*

近幾年在蜚聲海內外文壇的中國女作家章詒和,在一本中國大陸禁止的書中,寫到北京大學歷史系主任翦伯讚教授夫婦自殺的情景。翦伯讚是一位早在1926年就從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大學畢業然後回國效力的老海歸。章詒和寫道:

第二天,人們發現翦伯讚夫婦服用過量「速可眠」,離開了人世。他(她)倆平臥於床。兩人穿著新衣服,合蓋一條新棉被。在翦伯讚所著中山裝的左右口袋裡,各裝一張字條。一張寫著:「我實在交代不去(出)來,走了這條絕路。我走這條絕路,杜師傅完全不知道。」另一張則寫著:「毛主席萬歲!毛主席萬歲!毛主席萬萬歲!」

章詒和寫道:「一個堅毅頑強的人,就這樣驟然消失。翦伯讚的馬克思主義史學成果可能多有不足,但他的靈魂潔白如雪。古人云:進不喪己,退不危身。進不失忠,退不失行。──這是一個很高的行為標準和道德規範。絕大多數人是做不到的。翦伯讚做到了,以生命為證。 」

章詒和寫道:「賢淑嬌小的戴淑婉也跟著走了。幾十年來,作為婦道人家,柔弱的她只存在於小家庭。但在人生結尾處,竟是那麼地耀眼。「柔軟莫過溪澗水,到了不平地上也高聲。」她以死鳴不平。」

*亂邦不居 出走有理*

翦伯讚、老舍、傅雷等中國知識份子,在文革中選擇死亡,不是他們軟弱而選擇了自殺,而正像裴多菲的詩句所說的那樣,「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他們是以生命為代價換取自由。馬思聰冒著生命危險選擇流亡,同樣是對自由的追求。馬思聰的好朋友徐遲在悼念馬思聰逝世一週年的《祭馬思聰文》中把他比作當代屈原:

「歷史上,放逐、出奔這類事不少。屈原、但丁是有名的例子。在『文革』中,我中華民族的著名作曲家馬思聰先生,受盡極『左』路線的殘酷迫害,被迫於1967年出走國外,以抗議暴徒罪惡,維護了人的尊嚴,他根本沒有錯。」

*酷吏追查*

馬思聰由於逃往美國,被當時的公安部定性為叛國投敵。當時的中央文革小組和公安部將這個案子作為要案,於1967年5月成立了馬思聰專案組。

馬思聰夫婦在大陸的所有親戚都被審查,有的被投入監獄,幫助馬思聰離開北京的賈俊山、倪景山也被捕。他們當中,後來有的被判刑,有的被迫害致死,上演了一出株連的人間悲劇。

*爭議至今*

馬思聰是愛國者還是叛國者?馬思聰是中華民族的精英還是一個漢奸?馬思聰應該留在中國大陸被迫害致死,還是應該冒著死亡的危險追求自由。這個問題至今仍然被激烈的辯論著,討論著。

到底甚麼是愛國,甚麼是狂熱的民族主義?甚麼是「漢奸」?甚麼是「愛國賊」?甚麼是「憤青」?馬思聰流亡美國所引起的討論,至今仍然在中文互聯網論壇上熱火朝天地辯論著。

我們在節目結束的時候,引用《馬思聰傳》「後記」裡這麼一段話和聽眾朋友們共享:

受過欺凌而被迫逃亡的人,最懂得祖國的可愛。愛國之心也最切。只有那些口口聲聲教訓別人如何愛國,而自己卻橫著心凌辱普天下善良靈魂的人,才是真正的罪人。 馬思聰不欠祖國甚麼,那些竊國篡權的人卻欠他太多。——《馬思聰傳》第3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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